第9章 -新增 她對他,有不軌之心……
第9章 第9章-新增 她對他,有不軌之心……
祁洄走開不久,紀安草草用完餐,就問起訂酒的事。小安指了指儲物間回答:“昨天就到了,我都放在櫃子裏——姐姐你要喝嗎?”
“不用。”紀安拿起子開了一瓶,嗅聞片刻,确定是在船艙裏聞到的那股氣味。
這些酒與這場事故存在着關聯麽?想起祁洄,他呆在那艘船上,也許知道些什麽。
“對了,姐姐,”小安說起別的事,“昨天花店的沈老板也來過。她說好幾天沒看到姐姐經過,以為你出了事,就過來找你。我說姐姐好好的,只是有事外出了,應該今天回來……”
“好,”紀安提了酒上樓,又停下吩咐,“要是沈阿姨來了記得叫我。”以紀安對她的了解,她應該還會再上門,不親眼确認她是不會放心的。
“知道了。”
祁洄的房門是關着的,但沒鎖。就算鎖了紀安也能進去。出于禮貌,以及,剛把人惹怒的歉疚,紀安沒有直接闖入,而是選擇敲門,誠懇地詢問,“我能進去嗎?”
裏面沒有回應。
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回應。
“不說話我就當答應了。”紀安輕笑,在門口等了會,就扭開門,“我進來了。”
祁洄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早已習慣了她的私闖,斜眸瞥了她一眼,眼神裏還帶着方才的愠色,顯然還沒氣消。
“你生氣了?”
明知故問。
紀安提着酒過去,彎下腰,與他面對面,琢磨着他的表情。靠得太近,祁洄退後,抵住了椅背,誰知跟前的人也跟着湊過來,忍無可忍,就送去一道惱怒的眼風。
果真生氣了。紀安按了按太陽穴,有些費解,不太明白他生氣的點,張了張嘴,組織語言試圖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我是在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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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目光又落在他的唇上,“因為真的好看。”
話音方落,就見祁洄抿起唇,臉色更難看了。
紀安立馬自覺掐斷話題,生硬地轉了個彎。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拔掉瓶塞,放到他跟前:“你對這個有印象嗎——那艘船上都是這股味。”
再熟悉不過的氣味直沖腦門,令人暈眩。祁洄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眉頭皺起,當意識到時,又努力舒展開,他不能在她面前表露出過多的反應。
他推開擋在面前的酒瓶:“不知道。”
“和關你這件事沒有關系?”紀安追問。
見她沒有要退開的意思,祁洄扶着把手站起,撥開紀安,從她身側走開了:“不知道。”
紀安跟着他,看他沒什麽變化的表情,也算意料之中。他對過去的事一問三不知,本來也不奢望能從他嘴裏獲得什麽消息。
“我要睡了,你出去。”祁洄下起逐客令。
紀安有些啞然,看了眼窗外,太陽還在落山途中。無論怎麽看都不是睡覺的時間。他單純是在找借口要趕走她罷了。竟然氣到這種程度。
無奈地笑了下,紀安抱臂看他,轉回原先的話題:“你到底在生氣什麽?”
“我只是描述了下客觀事實。”紀安慢悠悠跟在他旁邊,“既沒有說你壞話,也沒有唐突你——”頓了下,似乎意識到什麽,側頭看他,“……這算唐突嗎?”
她含笑,卻又疑惑,使他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
“看着很有食欲,但我沒有真的要吃……”
“出去!”
她是故意的。
如願使他露出羞怒的表情,紀安意外的有些愉悅,摸摸鼻子,在他的瞪視下,笑笑,往門外走,“好,好,這就出去。”
游刃有餘的樣子,好似能将他玩弄于股掌。哼,不知廉恥的人類。祁洄氣得深吸口氣,卻灌進一大口充斥在房內的酒氣,腳下一軟,支撐不住倒地的瞬間,餘光裏,離開的人忽又回轉,焦急趕來。
“又複發了。”
紀安随手擱下酒瓶,将倒地的人翻過來,他的傷口又裂開,血液淌出,洇濕了地毯。
這些傷怎麽總是反反複複的?
紀安皺眉,取出金鱗喂他,将到嘴邊時,他費力伸手來,擋住了。被汗水濡濕的睫毛輕顫,虛晃的眼眸勉強維持着一點清明,他戒備地睨了紀安一眼,接過金鱗,自己吃下了。顯然不要她喂。
不覺有些好笑,這種時候,還不忘防備她。
她看上去很危險麽?
紀安輕笑着嘆口氣,守在身側,等他恢複。但很快發現不對勁,前幾次基本一吃下金鱗就見效了,可這回過了有一會了,他的傷口仍綻開着,只是血流的速度稍緩,魚尾也還在,還沒恢複過來。
笑容斂住,紀安擡起他下巴,趁他虛弱着,迫他開口,左右探看,檢查着口腔:“吞下去沒?”
“嗯……”
不知是回應,還是反抗,祁洄難受地打上她的手,眼睛眯起,像在無聲地警告着面前動手動腳的人。
“怎麽效果變差了……”确認他吃了後,紀安不解,又看祁洄疼得面色煞白,神情恍惚,忙取出第二枚,先給他喂進去再說。
猝不及防,祁洄沒防備住,她的手指已經進來了。兩眼微睜,一時愣住,有些反應不及。完成任務,紀安本想抽指出去,但看到他突然呆怔的模樣,也跟着怔了下,原本沒留意過的感覺,一時之間,都隔着指套,細細密密地爬向她的心口。
溫熱、柔軟、濕潤……
癢癢的,又麻麻的……
目光在他張開的、嫣紅的雙唇上流連,鬼使神差地,紀安忽地在他口內輕攪一下,按住他的舌尖。
還要進一步時,就是一陣尖銳的痛。
紀安皺眉吸氣,再看祁洄,已經被她超過的行為激得清醒過來,正死死咬住了她。
猜測在此刻都成為了确認。祁洄羞憤至極,回想初見之時,以及後來幾次借喂藥之由,還有現下對他肆意的舉止,都在在顯露她的目的——
她對他,有不軌之心。
難道,她帶他回來,是要……
想着,越發惱怒,不管不顧,更用力地咬住,眉毛微挑,擡眸瞪她。明明該是洩恨的表情,但卻意外的有種挑釁、引誘的味道。紀安渾然忘了疼,勾起還能活動的指節,在他上颚輕輕撓了下。
“唔——”
他登時身體一抖,魚尾也顫了下。眼眶紅,臉頰紅,唇瓣也紅,像熟透的、淌汁的蜜桃。紀安失神地看着,忽然有點口渴。
突然的失态使他惱羞成怒,吐掉口中作亂的手指,祁洄咬唇,揮手就朝她打去。大致覺得理虧,紀安沒還手,由他攻擊。只是他的傷勢還在修複當中,因他激烈的動作,反而有了加重的跡象。
為免他傷到自己,紀安只得适度壓制住他:“小心點,傷口又出血了。”
假惺惺。
祁洄掙紮更甚,只覺已看破她的意圖。必須離開。下了決定,出手就朝她脖領去,要奪她的香袋。紀安擔心他的傷口,也時時攔着他。
雙方拉扯間,不知是誰的手肘碰到了旁邊的酒瓶,它歪歪扭扭站立不穩,忽地傾倒,濺出了酒漿,有幾滴飛到了紀安唇邊。
遭了。
電光火石之際,聽得布料被撕開的聲音,接着,紀安動作迅速,繞了幾圈,蒙住了祁洄的眼睛。
“你——做什麽!”
視野被遮擋,祁洄一驚,忙伸手去扯面上的布,還未觸及,雙手又被抓住,被反手綁在了背後。
“冷靜點,”黑暗中,她的聲音響起,“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等會就給你松開。”
“松開!現在!”
他才不信她的話。
“姐姐,”小安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沈阿姨來了。”
靜了一瞬,才聽得她的聲音:“知道了,你去招待她,我很快下去。”
有什麽東西纏上他的尾巴。祁洄皺眉,掙了下,只知道她又一圈一圈給他繞上,最後和什麽東西綁在一起,他掙不開。
“松——唔!”後面的話被堵在喉頭。祁洄漲紅臉,她竟然用一團布塞住他的嘴!
“只能先委屈你一下,”她的聲音漸低,應該是走遠了,“我待會就來給你松開。”說完就是門關上的啪嗒聲。
她竟然鎖他!
祁洄氣得胸膛不住起伏,他全身被束縛住,動彈不得。從未遇過的情境使他無從思考,不知道她到底要對他做什麽。只能憑着她的行為,存着些模糊的猜測,越想越惱,心裏暗罵:淫.亂的人類……
紀安帶走酒瓶,捂着破開的面具,回去自己房間。不多時,就修複完整,出來望了眼祁洄的房間,才往樓下去。到了會客廳,小安正跟沈蘭聊得眉飛色舞,聽話音,似乎在談他眼尾那顆痣。
“姐姐,你來了。”
“抱歉,有點事耽誤了。”紀安加入。
看到紀安完好出現在面前,沈蘭才放下心。自從她的獨生子失蹤之後,她就患得患失,時常擔心身邊的人也會面臨這種災難。
“以後我去哪都會跟您說一聲,”紀安了解沈蘭的擔憂,“這些天讓您擔心了。”
“沒事就……”沈蘭話說一半,目光就直直看向紀安的脖頸。紀安低頭,才發覺是那個香袋,剛才拎出來忘了塞回去,心裏咯噔一下,又鎮定下來。
“很久以前的繡品了,沈阿姨喜歡?”
沈蘭搖頭,眼眶有些發紅,“只是想起以前的事。”
香袋打開了記憶的開關,她陷入回憶,将往事娓娓道來:“念安他小時候,和別人玩不到一塊去,就喜歡一個人搗鼓這些玩意——那時候我還說他了——後來上了學,他才好不容易交到一個朋友,興沖沖回來跟我說,他的朋友喜歡他做的這些東西,他要挑個最好看的送給她——”
沈蘭說到這就打住了。因為再往後就是沈念安失蹤了。她眨眨眼,勉強扯出一點笑,低喃:“這家夥,也不知道送成沒……”
送成了,就在她脖子上挂着。紀安在心裏回。
沈蘭轉開話題,雙方又聊了會,直到夜幕降臨。沈蘭離開後,紀安就往樓上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祁洄動了下,雖然看不見,卻似乎能感覺到她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逡巡。
紀安确實正打量着他。
剛剛走得急,沒意識到把人綁成什麽樣了。他倒在毯子上,雙手被反縛,眼睛蒙上,嘴裏也塞着布團,綁在下身的布條倒是松松垮垮的,他的腿變回來了,只是因腳踝和床腳綁在一起,也不得脫身。
也許因為憤怒,他微喘着氣,加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被紀安撕掉拿去綁他了。總而言之,亂七八糟的,乍然一看,仿佛遭受了什麽慘無人道的淩虐。
有些心虛。紀安忙過去,摘下他眼睛上的布條,意料之中,他一雙美目立即帶着怒火瞪向她;裝作沒看見,再取下他口中的布團,本以為會聽到他的控訴,但他什麽也沒說,只咬住下唇,嘴角有些紅,被撐的。
“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做的,”紀安一面給他松綁,一面模糊掉部分原因,跟他解釋,“沈阿姨來了,你那副樣子不能被人看見,而且你當時情緒又不穩,沒辦法,我只能先控制住你……”
說着,留意着他的情緒。他低頭,揉着紅了的手腕,好一會,才微微擡眼,“你為什麽要帶我回來?”
“?”
他的關注點好像和她不在同一頻道內,而且,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似乎也問過了。
“我不是說過嗎?”紀安說,“你受傷了,我得……”
“你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祁洄打斷她,他不信那套說辭。人類,怎麽可能單純救他,而沒有所圖。
紀安愣了會,此刻才明白他一直以來的戒備是為什麽。他不信任她,以為她別有所圖。
“我沒想得到什麽,”紀安說,看他仍是不相信的表情,又起了調侃的念頭,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再笑吟吟看向他,“再說了,你有什麽能給我嗎?”
感受到她不懷好意的視線,祁洄黑下臉,斬釘截鐵:“沒有!”
“哈——”紀安笑起來。
祁洄一怔,她時常都是微笑,淺笑,很少這樣開懷大笑。看着她,手指蜷了蜷,心口忽地發澀,莫名覺得她這副樣子,有些熟悉,有些久違。
“那我只能做虧本買賣了。”
紀安笑望着他,佯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