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陪我三天,我就原諒你
第56章 “陪我三天,我就原諒你。”
第12章
“……”
一片死寂。
連澤安沒有作聲, 穆宏并不想刺激他,就也沒說話。電話裏一片安靜,就仿佛是卡殼了的老鬧鐘, 連指針都懶得再往前挪步。
很久很久以後, 穆宏聽到了電話那端略顯疲憊的聲音。
對方說:“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幹什麽?是……她讓你做的嗎?”
“沒什麽想幹的,只是想約你出來喝個茶。”穆宏道, “我們也有很久沒聚過了吧,我還一直挺想找個機會的。你如果想知道真相, 就出來見一面,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你知道都哪些?”
穆宏遲疑片刻,随後道:“全部。”
“好。”對方一口應下,随後挂下電話。
穆宏聽到那“嘟嘟嘟”的忙音,挑了挑眉, 随後拿起桌上的座機又撥了個電話。
助理應聲推門而入,他指着沙發上的紙袋,對她道:“拿去送給顧晚。”
對方低聲說了句“知道了”。
穆宏看着助理把東西拿走, 又小心翼翼地關好門,拿着手機給連澤安發了條短信, 将約好見面的地址告訴了他。
發完, 他将手機丢進抽屜裏, 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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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澤安寒着臉來到了和穆宏約好的地方。
他本是不打算來的, 但對方寄來的那一打相片最終還是打動了他,讓他選擇了低頭。
本着拆穿穆宏的假面具的想法,他應約而來。
他走進茶樓, 報了穆宏的名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 在一間包廂裏見到了坐在那裏的穆宏。
穆宏瞧見他來了,也不起來,就坐着,沖他露出了個挑釁無比的笑容:“喲,好久不見啊。”
連澤安面無表情地回望。他們上次才在慈善晚會見過面,距離那日連半月都沒到,根本夠不上什麽“好久不見”。
況且,他們關系勢如水火,就算是真的好久不見,也輪不到對方用這種話來套近乎。
他走到一把椅子前,拉開坐下,死死盯着穆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穆宏聽了,輕笑一聲,将手裏的東西向他丢來。連澤安用手接住,卻發現是開了一個軟件頁面的手機。他瞧了兩眼,不祥的預感浮出水面來,擡頭便見穆宏從坐着的地方起來,幾步走到了他面前,臉上帶着令人不适的笑容,幫他調大了手機音量。
輕微的噪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随後便是熟悉的禮儀小姐的問候聲。又過了一陣,那噪聲微微變小,門外高跟鞋摩擦地毯的聲音傳來。接着,關門聲結束了這個短暫的開始。
連澤安從那不算太清晰的聲音中模糊地辨別出其中一個屬于謝妙,而門外傳來的輕微響動,又從另一方面告訴了他如今所處的情況。
穆宏靠近他耳邊,聲音涼得如同深潭潭水:“她在隔壁。”
“穆宏,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連澤安眯起了眼睛,怒意漸漸升了上來,“你費盡心機地把我喊到這裏來,就為了偷聽她出門見人?”
“我手段下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第一次認識我?”穆宏嗤笑道,“為了達到目的,用些小手段又能怎麽樣?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那就坐下,給我乖乖聽着,聲音小點。”
他說着,擡了擡眼皮,又道:“不想聽就滾。”
連澤安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終一言不發地坐下來。
他為了拆穿穆宏的陰謀而來,這會兒發脾氣無異于前功盡棄。況且……
她還在隔壁。
這時,手機裏忽然傳出了新的聲音,是個女性。
“顧小姐,謝謝你能來。”她說,“客套的話就不說了,我們開門見山地談一談吧。”
連澤安初聽有些耳熟,只覺得仿佛認識。又聽了一陣,臉變了顏色。
是陸冬心!?
她在這裏幹什麽?!
穆宏瞧見他反應,哼哼笑了一聲,警告道:“連澤安,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一會兒聽到什麽都別發飙,茶樓,隔音不好。讓她們聽見了,你可就再也聽不到真話了。”
“你既然知道全部,還要拐彎抹角的讓我自己來聽。”連澤安說,“是為了什麽?”
“我知道是我知道,可這件事兒本來就和我沒關系啊。”穆宏笑眯眯道,“你不覺得這件事,與其 由我來說,還是她‘親自’告訴你比較好嗎?”
連澤安正欲說些什麽,忽地,手機裏又傳出了新的聲音。
這次發言的人換成了謝妙。
“既然陸小姐這麽說了,那我有件事想問。”她說,“今天的見面,是連董事的意思嗎?”
連澤安心中一沉。
陸冬心沉默片刻,否認道:“不,并不是連伯母的意思,只是我自己想要約你出來談談而已。”
“您這樣說話,那就沒意思了。”謝妙道,“這些事都沒什麽好談的。陸小姐不用擔心,不會發生您所擔心的那種情況的。”
她說完,似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等等!”陸冬心忍不住叫住了她,“沒錯,确實連伯母的話也起了一部分作用。但促使我做下這個決定的……還是因為澤安。”
房間裏的動靜停止了,像是謝妙又坐了回去。
“我一直是将他當做親弟弟看的,他其實是個本性很好的人。只是被家裏人寵壞了,所以總是像個孩子一樣。”陸冬心說,“他其實不太能分辨出一個人對他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從小也被不少觊觎連家地位的人不懷好意的靠近過,但他是真的第一次這麽喜歡過一個人。”
“所以……算我求求你。如果你對他真的毫無感情,能不能不要再這麽吊着他,讓他傷心了?”
連澤安雙手握緊,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拇指,提醒自己要冷靜。
電話對面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又過了一陣子,謝妙忽然開口道:“陸小姐,能不能告訴我,這些話是誰說的?”
“沒有誰說,都是我心裏的肺腑之言。”陸冬心說。
“不,這些話應該都是連董事告訴陸小姐的吧?”謝妙直接否認了她的回答,“因為陸小姐至始至終,都沒有從連澤安那裏得到過太多關于我的消息。直到你準備回國——”
“——他才說要帶我和你去見一面。沒錯吧?”
謝妙以雲淡風輕的語氣結束了這句話。
陸冬心一愣,下意識道:“你怎麽知道?!”
她說出這些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套了話,随後便懊惱得不再說話。許久後,才說:“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是……穆宏嗎?”
電話對面便傳出了謝妙的輕笑。
她似乎在找什麽東西,竊聽器摩擦着衣料發出了陣陣噪音。接着,又是一個筆狀物被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不久後,對面的屋子裏響起了在座諸位都十分熟悉的年邁女聲。
“陸小姐可以聽聽看。”謝妙道,“然後就會明白,我‘為什麽知道’這件事了。”
斷斷續續的話音從電話彼端傳來,但仍然清晰可聞。
‘我希望你能離開連澤安。’
‘對,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你還有個卧病在床的妹妹,是叫顧悅嗎?你應該不希望見到她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吧?’
‘我是個很寬容的人,并不樂意見到生死離別,我想你應該也是的。但如果你不能做到我說的,那我也只能很遺憾地讓你領走她的屍體了。’
‘但如果你能乖乖離開,并保證從此都不再靠近他。我可以向你允諾給她最好的治療,直到你放棄之前,她都能在這世界上活下去。’
‘來,告訴我你的選擇吧,好孩子。’
嘈雜的錄音聲停止了。
謝妙将那只錄音筆收起來,珍之重之地放進了口袋之中。
尖銳的疼痛從大腦深處傳來,連澤安死死按住了額頭那處受傷的地方,面色慘白。
“……我不信。”對面卻傳來了陸冬心質疑的聲音,“連伯母是個很謹慎的人,不可能會讓你帶着錄音設備……”
“這支筆,是連董事交給我的。”謝妙道,“她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主動錄下來,親手轉贈給了我。并告訴我,這是她的誠意。”
“……”
“她明白我不敢擅自妄為,因為顧悅還要指望她來救。我不會拿自己妹妹的命冒險,況且,對我這種跌到過底層的人來說,我比連澤安更清楚,愛情不是人生中的一切。”謝妙不緊不慢道,“所以她将這個東西安心地交給了我,并不畏懼我會将它主動擺到連澤安面前。因為當連澤安去找到她的那一刻,就是顧悅和我永遠分開的時候。”
“沒錯,在我心裏,他就是對我再好,再深愛我,他還是比不上我妹妹。”
陸冬心似乎被她的冷酷震驚了。
許久許久,她才用顫抖的嗓音問:“那……他告訴我的那些……都是假的嗎?連你們的愛情……也都是假的嗎?”
“事已至此,陸小姐又何必多問呢?”謝妙淡淡道,“那些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的未來,絕不會有連澤安。”
第3章
“我們完了, 分手吧。”
喬若洋呆呆地看着眼前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的女孩兒,恍惚如同第一次認識她。
謝妙收起手,甩了甩瓶子裏剩餘的橙汁, 擰上了蓋子, 左右掃了一眼。随後,她手中的空瓶子便以一個漂亮的抛物線,直直的墜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标準得如同最頂級的投手丢出的三分球。
喬明江在旁看着, 懶洋洋地吹了個口哨。
他絲毫沒有顧及喬若洋已然有些發青的臉色,還是那副困得快要睡過去的樣子, 抱胸從靠着的轎車上站直了身體,目光越過喬若洋,探向了謝妙:“要順路載你一程嗎?”
“非常需要。”謝妙禮貌地答複道,“謝謝。”
“不客氣,進去吧。”
喬明江幫她拉開車門, 看着她坐進去,這才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喊住了喬若洋。
“一碼歸一碼, 該做的別給氣忘了。”他連個正眼都沒給喬若洋,輕描淡寫道, “今天發生的事情, 別讓我在外面聽到。自己犯的錯, 自己兜着, 好好把尾給掃幹淨。明白?”
喬若洋咬緊了後槽牙,道:“……我知道。”
喬明江便“嗯”了一聲,坐進車裏, “砰”地一聲将車門給關了。
發動機的聲音響起,那輛銀灰色的轎車眨眼消失了所有人的視野裏。
謝妙靜靜地靠在座位上, 半阖着眼,坐着坐着,眼淚忽地嘩嘩流下來,怎麽止也止不住。她狼狽地擦了擦眼角瘋狂湧出來的淚水,将哭腔努力壓在喉間,不去擾了身邊的人。
她忍了好久,忽地聽到了“沙沙”幾聲像是在抽紙的聲音。接着,喬明江那白淨且指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面前,修長的手指間捏着幾張剛被扯出來的面巾紙,遞到了她面前。
謝妙下意識回望過去,卻見他一臉的困倦,撐着臉靠在椅背上,斜視着窗外,像是快要睡着了。但眉頭卻緊緊地蹙在了一起,隐隐露出了一絲不耐,不知道是在嫌棄她偷偷摸摸的哭聲,還是只是覺得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擾了而覺得不适。
盡管如此,他卻沒有收回遞來紙巾的手。
她低聲說了一聲謝謝,迅速地取走了他給的紙巾,仔細地擦臉上被淚水浸潤過的地方。
“喬若洋那家夥就是這樣子,從小到大都是,你不用太傷心。”他語氣淡淡的,像是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早點看清楚也好,總比嫁進來又後悔強。你回去後記得和伯父伯母說明白,趁着最近把事情給辦了吧。如果需要幫忙,就來找我。”
謝妙動作滞了滞。
喬明江雖然沒有明說,但他所表達的意思,當事人一聽便能明白。無非就是在讓她早些履行她剛剛對喬若洋說的話,趕緊把婚約解除了,省得以後又出岔子,鬧得所有人都不高興。
好意是好意,但這個節點上說出來,實在是很傷人。
“……哥很讨厭我嗎?”她倔強地道,“這麽希望我早點滾開……”
喬明江聽到這麽不知好歹的話,終于肯将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們之間,算不得上熟識。
本來喬明江和喬若洋之間的關系便稱不上和睦,又因為家族産業繼承的問題随時有可能鬧翻成仇,本就淡薄的關系自然是變得更疏離了些。倆人根本不像是親兄弟,而像是上下級。
自然,喬明江和賀佳的關系,也不可能好到哪兒去。畢竟再怎麽僞裝親近,到底還是得避嫌。不然,那可不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他們也僅僅限于是點頭之交而已。若不是前天那場發了瘋似的救援,喬明江和她的關系可能會比現在還要更表面、客套一些。
喬明江也弄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是怎麽回事。或許是被前日路過時,女孩兒毫不猶豫跳到水裏的勇氣感動了;也有可能是突然想要轉換口味,試試看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是怎麽樣的。總而言之,他對往日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賀家小公主,奇妙地升起了那麽一些絕不算過分的興趣來。
——很漂亮,又很善良、很有勇氣的姑娘。
他喜歡。
喬明江動了動眼皮,眸子黑沉沉的,久久地地注視着謝妙,過了許久,才慢悠悠地道:“你要是不樂意,那就算了。”
“……”謝妙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我沒有不樂意。只是……”
“只是……?”喬明江擰起眉,“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又有什麽好猶豫的?是賀伯伯會反對,還是伯母會不高興?”
“……都不會。”
“那就去說。”喬明江道,“把事實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你就解放了。有什麽值得你猶豫的嗎?”
“我……”
她難為情地飛快擡眸瞧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支支吾吾間,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來,低聲解釋道:“就算不是喬若洋,早晚還是要……至少維持住現在的話,暫時還不用太過害怕以後的事情。”
這話讓喬明江不由自主地将關注投在了她的身上,盯着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看着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着渾身上下彌漫着的那股漫不經心的意味也随之消弭不少。
他沒想到,她兀自糾結的問題竟然如此簡單。以至于他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并不是震驚,而是意外。
——倒也是挺有她風格的就是。
喬明江伸出手,湊近了她的臉龐。他毫不掩飾自己對于眼前女孩兒的想法,一只手擡了她的下巴,強迫她靠近了自己。
女孩兒秀美白淨的臉上出現一絲慌亂,試圖掙紮着逃離他的掌控。細膩柔軟的小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了推,卻沒能撼動他半分。
對她的反應感覺到好笑,喬明江拿拇指蹭了蹭她嫣紅的唇,喉結動了動,聲音低沉道:“如果你這麽想嫁到我們家……你看我怎麽樣?”
聞言,她的雙眸頓時如同受了驚的小鹿,惶然地睜圓了,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喬明江越瞧越覺得有趣,便低下頭,輕輕觸上了她的唇。
他熟門熟路地順勢将人推壓在了車門上,探進了那片柔軟中,一只手将她圈在自己懷裏,另一只手則緊緊地轄制着她,讓她無處可逃。
前方開車的司機察覺到了後面傳來的動靜,十分意會地将車速漸漸緩下,駛入了一條行人稀少的小道。
甜甜的味道從他唇齒間彌漫開,縮在他懷裏的女孩兒自戰栗中冷靜下來,沒有再試圖反抗,卻也沒有給他任何關乎心動的回應。她只是靜靜地被他抱着,單方面被迫般的微啓着唇,承受着他的親吻。
又過了一陣,喬明江慢吞吞地才将她放開。
她一瞬間抱緊了自己,躲到了車廂的角落,警覺又戒備地防範着他。
“現在有沒有覺得,喬家上下沒一個好男人?”喬明江微啞了嗓子,一掃平日裏所展現的散漫姿态,像個盯上了獵物的豹子。他目光銳利,戳的她心尖兒一陣顫抖:“還是說,你仍舊放不下喬若洋?”
聽到這句直指人心的話,她悵然地雙手環着胸,出神地想了一會兒。
喬明江耐心地等着她。
興許是在這漫長的回憶中,勾起了什麽尤其引她傷心的事情。她想着想着,淚珠兒驀地便又撲簌着滾了下來,如何止也止不住。甚至,連一聲悲痛的哭腔都憋不出來,很純粹地被傷到了整顆心。
“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哪裏做的對不起他……”她連眼淚都忘記去擦,只低低地喃喃重複着,“曦月讨厭我,我能理解……他們都不喜歡我,我也能理解……哪怕他說一句不喜歡我了,想讓我走,我都能理解……但他怎麽可以這樣,覺得我會是那種人?!”
喬明江看她這副傷心至極的模樣,抽了張紙,蹙着眉頭給她一點點揩掉。
“你究竟是怎麽平安長這麽大的……”他半是嫌棄地抱怨道,手上的動作卻很輕柔。他仔仔細細地将她臉上被眼淚給摧殘過的地方,全用紙巾給慢慢吸幹了。又一點點地幫她整理好被他弄亂了的頭發和衣衫,這才住了手,對她淡淡道:“還想哭嗎?”
她難堪地搖了搖頭。
他便“嗯”了一聲,将紙巾揉了,随手丢掉。想了想,又對司機說:“停去前面那個公園。”
司機聽到,又緩緩地發動了車。
這一段路程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待到人流稀疏的公園躍然入眼,喬明江從車上下來,順便将謝妙也一同扯了下去。
他抓着她的手,帶着她走過了一個個小道,最終來到了一汪水波粼粼的人工湖前。
——正是前日賀佳跳下救人的那個湖。
“後悔嗎?”他問。
謝妙搖了搖頭:“不後悔。”
“開心嗎?”他又問。
她回憶起那日賀佳的心情,說:“很開心。”
他看着她,眉梢上揚:“那如果再來一次,你是選擇去救人,還是去見他?”
她毫不猶豫:“救人。”
喬明江一下子就笑了。
他的眼睛像個狐貍,平時懶洋洋地瞧着人的時候,便總如同永遠也睡不醒的 模樣。但如今笑起來,則就完全地變了副模樣,無端的讓人覺得勾魂奪魄,動人心扉。
他雙手插着兜,似是收到了頗為滿意的答案,輕哼了一聲,對謝妙說:“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爸。”
她頓時警覺起來,立刻與他拉遠了距離,小心翼翼地戒備道:“去見伯伯做什麽?”
“你不是說要和若洋分手?”他半擡起眼睛,“今天我心情好,就好人做到底,順手幫你這個忙。”
迎接這句話的,是她的沉默。
不知是在猶豫,又或只是單純的不舍。過了許久,她才開口,聲音微顫:“那……豈不是很對不起……”
喬明江明白她未曾說出來的那些東西,倒也沒準備隐瞞她,只單純奇道:“我以為……沒人告訴過你這些?”
“……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她小聲答道,“爸爸和我說過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也沒什麽,不是大事兒。左右又不是你虧欠了他,是他對不起你。”喬明江無所謂地道,“丢臉丢到外人面前,就算是阿姨再想給他說好話,也護不住他。不用擔心。”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臉上又揚起惡作劇似的笑容來:“你要是覺得心裏過不去,嫁給我也行。我是沒什麽意見的。”
話罷,他彎下身來,作勢又要捉她。
她的小臉一瞬間便全紅了個透,慌慌張張地躲開了他的手,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道:“我沒有……”
“好了。”喬明江沒再逗她,而是把她給牽走了,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給開過來,“總之先把你送回去。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她安靜下來,沒有在逃避,安安靜靜地跟上了喬明江。
司機來的很快,喬明江把她塞進去,載着她開到了賀家門口,果真如承諾一般沒有逼她去見喬父。
“到了。”他說,“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等我消息。別忘了把這事兒先和伯父伯母說一聲,免得吓到他們。”
“……謝謝你。”她猶豫了片刻,又忍不住問,“這會不會對你不太好?喬伯父他……”
“嗯?”喬明江新奇地回望過去,見她竟是弱氣又心虛的模樣,明明是喬若洋對不起她,卻生生被她營造出了一種她才是做的不對的那個的局面。
他不由勾起了唇角,莫名地又升起了幾分好感來:“我說了不用擔心,你可能對我說過的話……有什麽誤會?”
“不是不是。”她像是又被吓到了,只不停否認,“我相信哥,就是覺得很愧疚……”
“怎麽?”
“我和若洋之間的糾紛,要讓哥來承擔後果。”她低着頭,那張楚楚動人的小臉擋在了垂下來的碎發中。在喬明江的視角看,只能瞧見那嫣紅的小嘴兒,和精致小巧的下巴,随着她綿軟的嗓音一動一動的。
他的目光沉了下來,手擱在腿上,拇指在指節上來回摩挲着,低低地輕哼了一聲,擡眼看她:“如果覺得對不起我,想補償很簡單。”
“你去和學校請個假,”喬明江的嗓音低醇而誘人,簡單而直白地對她說,“陪我三天,我就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