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脈搏 還有……很會吻
第14章 脈搏 還有……很會吻
滑雪紀念館還沒有正式向公衆開放, 現階段只放出極少一部分體驗票,有效期三個月,一類票落到興趣愛好者、攝影師、雜志記者手裏,二類票則是送予圈內好友, 前者是為宣傳, 後者是為人情。
有關宣傳的狂歡, 早就在各類社交平臺引爆, 秦凝雨也刷到不少,本以為無望,結果峰回路轉, 被林時喬偶然聽到朋友那有,為了這兩張體驗票,還讓渡了一份私人的人情。
秦凝雨覺得這是極其幸運的一天, 偌大的場館只有他們兩人到訪,卻沒有半分冷清的感覺,滿眼都被精巧不失大氣館內設計折服。
滑雪紀念館是衡思旗下的産業, 與政府相關部門合作,由馮家幺女馮意檸負責,這位僅僅回國一年就與裴家聯姻的小馮總, 一手創辦璃兔ip,主角是一只在世界冒險并治愈的粉色垂耳兔, 涉及時尚、餐飲、影視等行業,現與馮家長子名下著名的IS滑雪企業達成獨家合作。
鎮館之寶是一只玻璃工藝制作的精致垂耳兔,通身剔透粉色,手裏扶着IS經典款黑白撞色滑板,尾端刻有限定滑雪紀念館聯名logo。其中點睛之筆是綴在滑板頂部的一顆璀璨粉鑽,名為Pink Star, 11.7克拉,價值4億,由那位身份顯赫的裴家太子爺,赴港城蘇富比拍賣而來,是這段人人堪羨的豪門婚姻的定情之禮。
一見鐘情,家世相當的俊男靓女,為這段戀情賦予滿滿的浪漫色彩。
到了此刻,秦凝雨才明白宣傳平臺po文裏所提及的鎮館之寶,此前由于保密條款的制約,不能公布任何有關的詳情和圖片,究竟為何會獲得如此瘋狂的追捧之詞,原來美麗到極致的地步,是會讓人喪失呼吸的。
無端地,秦凝雨微微側着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位年齡尚輕的小馮總,一眼難忘的氣質美人,妝容得體從容,大門大戶的謙和有禮。
不僅這次的項目,她們工作上曾有過交集,對方團隊耐心負責,尤其是這位小馮總凡事親事親為、春風拂面,被全體鼎禹員工譽為神仙甲方。
談及這顆早已引爆社交平臺的璀璨粉鑽,馮意檸只是輕聲說:“永恒的美麗,只藏着一個人看多可惜。”
有那麽一瞬,秦凝雨發覺她的眸光有些深,也有些輕,似期待,又似落寞。
可也只是恍眼之間,那點波瀾蒸發般消失不見,取代的是神情如常的輕笑。
秦凝雨懷疑是自己眼花,又忍不住想到最初見到的謝遲宴,在某種方面他們很像,有着超乎常人的情緒控制能力,難以窺見的另一端世界。
這時馮意檸朝着她的身後探去視線。
秦凝雨循着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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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遲宴從休息區緩步走來,他剛剛接完一通彙報電話。
“表哥,代我向家中長輩們問好,忙完這陣子……”馮意檸說到這,唇角牽着幾分甜蜜的笑,“阿敘也常說要找時間登門拜訪。”
謝遲宴稍稍颔首:“老太太一直記挂着你們。”
馮意檸應了聲,又朝着秦凝雨笑道:“那就不打擾你跟領導工作了。”
秦凝雨知道這是對方遞來的臺階,只得乖乖點了點頭。
臨走前,馮意檸又說:“表哥,大周末難為人姑娘願意陪你來,這麽盡心盡力的下屬,你可要好好照顧一下。”
謝遲宴溫聲道:“自然。”
秦凝雨看得懂這個揶揄神情,跟臨出門前老太太眼裏的一模一樣,心想今天幸運的二人行,多半也是這位小馮總的撮合安排。
盡心盡力的好下屬、好好照顧,就像是披着國王新衣的幌子。
身旁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走麽。”
秦凝雨斂了斂心神,跟着走了上去,不經意間側眸,瞥過男人深邃側臉,一如既往的沉穩從容,就好像昨晚發生的對話,只是她在緊張下的臆想。
她本來還在擔心如果男人提到昨晚,該如何應對呢。
這樣看來他好像并沒有在意?
室內是精巧大氣的幾何設計,同時具備空間感和未來感,岔口處是一目了然的指示燈牌,将科普區與體驗區一分為二。
秦凝雨詢問道:“想去哪邊啊?”
謝遲宴瞥她了眼,反問道:“想去哪?”
秦凝雨目光在兩端輕輕繞了一圈,她從小對滑雪的認知,大概就是電視機裏滑雪健将的飒爽風姿,心想當然是興趣者最大。
還在思考時,又聽到謝遲宴問:“去體驗區,如何?”
溫和的商量語式,不是惹人厭煩的命令,卻裹挾着一種上位者的信服感,秦凝雨對上目光,有種被洞察內心想法的感覺,只得敗給這般沉穩有禮的縱容。
“嗯。”
滑雪紀念館內只有特定地區可以允許拍照,A區是玻璃手工制作區,分為手工和智能兩大板塊,他們對玻璃工藝的了解只停留在耳聞階段,連入門級別都算不上,手工區更像是一個工作室,各類器具整齊羅列在櫥窗之內,附有電子講解。
開放觀賞區是一處長廊,秦凝雨剛踏進去,一只虛拟粉色垂耳兔從腿邊跑過,由于太急,還不小心趔趄了下,很可愛地做了個急剎車的動作。
秦凝雨循着目光看去,整面牆的玻璃櫥櫃裏陳列着一整排玻璃工藝制作的璃兔,人造景觀雪場內,細小的絨雪飄飛,是各式各樣的滑雪姿态,從初雪者時的跌倒滑稽到馳騁雪場的飒爽英姿,沿着排列的順序,像一組生動盎然的連環畫。
做工剔透,萌态可掬。
秦凝雨呼吸放輕,下意識開口:“我有在追璃兔的漫畫,最近主線是小璃得到一個時空機器,這次線下活動,有跟馮總的工作室合作,用全息投影技術投射粉色垂耳兔形象,以小璃乘坐時空機器為開端,跨越橫距的十五年時光,把那個記憶深處的江南少女帶回到我們身邊,還有玻璃技藝制作的等比還原琵琶,剛剛的虛拟形象這麽逼真,已經開始期待到時候的現場實景了。”
眼前姑娘眼眸泛着微光,談及自己的工作時,唇角不自覺彎起弧度。
謝遲宴問:“你的主意?”
“只是提出了一個引子,是我們組一致讨論出的方案。”秦凝雨現在想到,還覺得有些好笑,“達成合作那天,我們組內有很多小粉絲,都說是雙廚狂喜,還有場小狂歡,差點把路過的甲方爸爸假發弄下來,還好有同事眼疾手快把頂燈關了,把假發塞了回去,成功化解了一場滅頂之災。”
秦凝雨偏頭,對上目光那刻,突然很清晰地反應過來,本該是放松的一天,卻被她說起幹巴巴的工作話題,話語裏含着幾分歉意:“一下沒注意就聊起工作了。”
謝遲宴說:“聽起來倒有趣。”
又問:“熬夜做的策劃案被斃掉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有不甘心?”
秦凝雨微怔,完全沒想到男人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有些愣愣地問:“怎麽知道是熬夜做的策劃案啊?”
謝遲宴說:“之前看的紙質策劃案,你在旁邊畫了一個跺腳瞌睡小人,頭頂飄着瞌睡和生氣的符號。”
秦凝雨完全沒有這段描述的記憶,因為這份策劃案作廢後,她打印了一份留作參考和紀念,可能是她走神時的塗鴉大作。
“還有嗎?”
話一問出口,秦凝雨就後悔了,怎麽會有人傻傻地追問自己的黑歷史。
謝遲宴顯然滿足了她這個奇怪的要求,溫聲開口:“還有一個躺在金山珠寶上的小人,一邊颠着手裏的紅酒杯,一邊奴役旁邊跪着的甲方爸爸。”
男人語調沉穩磁性,這般進退有度的從容模樣,在會議上,也在演說時,唯獨不該出現在當面講着旁人的黑歷史的時刻,可他卻也風度翩翩,惡劣得彬彬有禮。
秦凝雨有一瞬感覺觸及到男人隐秘的一面,可也在下一刻,滿腹的羞恥蓋過思緒,白皙臉頰染上一層薄紅,幾乎是用氣聲張了張嘴唇:“……我知道了。”
目光相當的殷切,寫着求饒般的“可不可以不要繼續再說了”。
謝遲宴問:“有3D打印,要去試試嗎?”
秦凝雨連忙接過臺階:“要去的。”
智能板塊,最為突出的是VR體驗和3D打印,對于一個手廢患者,秦凝雨感覺到創辦者釋放的滿滿善意。
3D打印機器被做成複古時光機的模樣,操作滑杆,可以進行案臺上手工繪制長毯上的圖案挑選,因為扭蛋的随機性,每次只能獲取一個,抓住了收集癖的致命心理。
秦凝雨說:“我有提前查攻略,你喜歡哪個,我可以幫你做出來。”
修長指骨指了下最後一款,粉色垂耳兔懷裏抱着滑板,害羞地用兩只毛茸茸的長耳朵蓋住臉頰,也是秦凝雨最喜歡的一個。
DIY提供的空間是滑板顏色的構造上,秦凝雨選擇黑白撞色,滑板尾端綴着飛羽般的一抹蔚藍。
謝遲宴俯身,拿起掉進籃框的實物。
秦凝雨垂眸,看着手心的垂耳兔。
很可愛,也很感激科技的偉大創造力。
然後伸手推回男人的手:“說好了是送給你的。”
謝遲宴将垂耳兔裝進深色大衣的口袋,只露出兩只又長又卷的粉色耳朵,像是兩只可愛的倒扣在挂着似的。
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深色大衣的質地講究,可露出來的粉色耳朵卻如此可愛,明明是這般沉穩的人,因着這份意想不到的童真,倒有種說不出來的反差迷人。
“謝謝太太。”
秦凝雨擡眼,對上深邃眉目裏的幾分笑意,忍不住生出種錯覺。
怎麽她明明是送禮物的人,反而有種被哄的感覺。
“不客氣。”
秦凝雨收回手指,輕攏了下鬓發,報幕般說:“嗯,接下來應該是B區。”
走到半路,秦凝雨想起:“我有聽說度假島項目會引用景越的全息投影技術。”
謝遲宴說:“目前在接洽,這次紀念館就是景越的手筆。”
“嗯。”秦凝雨點了點頭,心裏暗忖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産業嘛。
B區是小型人造滑雪場,用以簡單體驗滑雪項目。
秦凝雨作為新手上道,再垂涎欲滴也不可能讓她單板上手,只能老老實實雙板。
謝遲宴協助她穿好滑雪裝備。
秦凝雨就在一旁看着男人,半垂濃長眼睫,又扶住她的手臂,講着各種新手事項。
“怎麽了?”謝遲宴理了理滑雪服領口,擡眼問她。
秦凝雨對上目光,微頓:“麻煩了。”
謝遲宴看她一副客氣又知道不該客氣,微亮眼眸含着期待的模樣,幾分失笑:“我以為要開口叫老師。”
秦凝雨盯着男人好幾秒,神情變得有些認真,很乖開口:“謝老師。”
謝遲宴問:“這麽相信我?”
“照片裏看起來很專業。”秦凝雨直立在雪上,腦海裏晃過之前看到的那張照片,開口問,“那是在國外嗎?”
她有聽說對方是在國外完成學業的。
謝遲宴說:“在北歐,那時候要強,再難的技巧總想試試。club裏的大家結束滑雪會去小酒館,有位老朋友酒品很差,半裸把聖誕樹當成鋼管找人鬥舞,還賭輸了心愛的滑板,那晚窗外映着極光,馴鹿拉着雪橇過去,那家夥留下足以一輩子悔恨的黑歷史物證,每年都要反過來威脅,想借機把大家重聚到一起,可惜一直沒有成功過。”
秦凝雨想起唐思思說過謝遲宴被教練問過是否有職業的打算,只聽着這些話,那是被歲月傾辄而過的少年時代,沒準在某個時空裏,不是作為集團繼承人的長子,而是一個單純對滑雪有興趣的少年,在過着另一種恣意的生活。
有過後悔的某刻嗎?秦凝雨沒有問,答案很顯而易見。無論是各項掌舵的決策,也無論是雷厲風行的百億并購案,枉論任何退意,這位姿态沉穩、嗅覺敏銳的掌權人,仿若商界盤踞的雄狼,這是一種旁人難以企及的驚羨,高門大戶才能浸染出的游刃有餘的氣度。
“那就麻煩謝老師了。”秦凝雨最後只是這樣笑着說。
其實秦凝雨一直覺得自己的平衡力還算可以,小時候自學自行車的戰績是一天,适應了會,她試着前後交替行走。
上手得比意料中好,秦凝雨只是偏頭看了眼,滿目冷白雪意中,濃黑深邃眉目被映得清絕,褪去少年時的青澀,出鞘鋒芒隐沒沉澱的上位者氣度。
別樣成熟禁欲的性感。
于是新手雙板選手,很快就為一兩秒的走神付出了代價。
當痛覺還沒有抵達的時候,突然天旋地轉的視角,秦凝雨跌坐在雪中時,眼眸緩緩睜大,寫滿摔蒙了的茫然。
謝遲宴俯身,扶起還在發懵的姑娘。
“注意重心。”
秦凝雨回神:“嗯。”
“不要扣肩。”
“嗯。”
“別走神。”
“嗯……”秦凝雨臉頰微微發燙。
秦凝雨試着平滑了滑,還嘗試了轉彎,成功後,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彎,可湧現的成就感剎那占據了心髒。
謝遲宴就在兩步之外,看着小姑娘幾乎是成功的瞬間,回眸直直瞥向他,清透眼眸揚起明媚笑意,仿若消融冰雪的雀躍。
又緩緩滑到他的眼前,尾音像條小鈎子:“謝老師,我剛剛成功轉彎了。”
秦凝雨對上鼓勵包容的目光,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又看到謝遲宴目光下移,落在腳踝上。
“疼麽?”
“可能扭到了一下。”剛剛練習不小心扭到了一下,秦凝雨試着扭動了兩下腳踝,“應該沒事。”
謝遲宴上移目光:“回去吧。”
出來也這麽久了,也确實到了該回去的時候,秦凝雨輕聲“嗯”了聲。
秦凝雨回眸看了眼雪場,有些依依不舍。
謝遲宴說:“下次還有機會。”
秦凝雨從來沒有覺得“下次”兩個字能有這麽動聽。
謝遲宴又說:“這雪場太小,北歐的還算可以。”
比起人造雪場,肯定是天然雪場更吸引人,秦凝雨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走,懷揣的雀躍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有些上杆子順着爬地問:“下次會是什麽時候啊?”
謝遲宴:“看情況?”
秦凝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嗯?”
謝遲宴不緊不慢地說:“得看太太的表現和誠意。”
秦凝雨瞬間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在說關于她改口“謝總、您”的事情。
“謝老師,我今天沒有說一次。”
謝遲宴:“今天考核合格。”
秦凝雨默默“哦”了聲,心想大老板還是有黑心本質的。
“下次不會很久。”
秦凝雨眼眸微亮,表示收回剛剛那句大不敬的話,大老板真是善心大方。
還在想着,擡眼撞上男人投來的目光。
還不知道臉上從失望委屈到亮閃閃驚喜的神情被盡收眼底,很生動,還是個藏不住事的小姑娘性子。
謝遲宴問:“有這麽高興?”
“很有趣。”秦凝雨說,“其實我有些膽子小的,平常也很難接觸到刺激項目。”
“有機會多試試看。”
“嗯。”
秦凝雨跟在身後走了幾步,微抿了抿唇角笑意,卻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明明是她打算送對方的驚喜,結果只有自己在玩,也只有自己這樣沒見過世面地激動起來。
走到停車場,謝遲宴看到剛剛還雀躍的小姑娘,就在這短短的一路上,變得有些發蔫,看起來頗為欲言又止。
謝遲宴問:“怎麽了?”
秦凝雨下意識:“沒什麽。”
謝遲宴顯得耐心十足,溫聲道:“凝雨,無論是什麽,有話可以直說。”
秦凝雨這才輕聲說:“明明是想感謝你,結果反倒是自己一直被陪着鬧,像是小朋友被帶出來玩。”
謝遲宴:“為這個不開心?”
“就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秦凝雨說完感覺更心虛了。
謝遲宴說:“陪着小朋友玩也是件有趣的事情,不然大周末,我還在外地工作。”
他這是在自己叫小朋友嗎?秦凝雨感覺心弦一動,可自覺得身為成年人的嘴硬,以及一種陌生又複雜的不好意思占到上風,張了張唇:“哪來的小朋友。”
“我也就比你小六歲而已。”
謝遲宴說:“我上初中的時候,你才小學一年級。”
秦凝雨愣住。
謝遲宴又說:“可不是小朋友麽。”
秦凝雨啞口無言。
于是老實坐進後座,說老實話,她竟然被這個邏輯說服了。
思考了一下,小學一年級真的跟初中差別很大,相當于她還是一個小豆芽的時候,對方沒準已經是馳騁球場的小白楊了。
只是秦凝雨沒想到謝遲宴也坐進後座,有些不解地問:“怎麽了?”
謝遲宴:“我看看腳踝。”
秦凝雨下意識微擡起小腿,卻在謝遲宴卷起褲腿時,才記起要擔心穿的襪子。
白色、中襪、襪口素的一圈豎條紋。
沒有花紋、沒有萌物圖案、沒有耳朵形狀的卷邊。
秦凝雨頓時放心。
謝遲宴手法很專業,細致揉捏時,溫聲問她疼不疼。
秦凝雨都說沒有,莫名覺得指腹碰到的皮膚,像是羽毛搔撓過的癢。
“我之前崴腳過,每次都沒什麽事情。”
謝遲宴放下卷起的褲腿,只是說:“不要對身體不上心。”
秦凝雨看得到男人專注珍重的神情,一瞬被這句動容的話,很輕地撥了下心間。
剛剛說會帶她去北歐是,現在說這話也是。
秦凝雨有些鬼使神差地問:“你一直都是這麽說話嗎?”
謝遲宴擡眼:“怎麽說話?”
秦凝雨幾分讷然:“就……很會哄人。”
謝遲宴問:“為什麽這樣說?”
秦凝雨微抿唇角,感覺像是被循循善誘着跌進陷阱,可面對這道溫和縱容的目光,那種所有小心思都被洞察的感覺,好似變得更深,讓她難以不坦白:“你看起來很有經驗。”
又小聲補了句:“也很游刃有餘。”
謝遲宴:“還有麽。”
秦凝雨臉頰滲出層薄紅,很突然地想起那晚突然的吻,目光一瞬不瞬的,嘴上卻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還有……很會吻。”
“其實,”謝遲宴似是輕笑了聲,“我那時也在緊張。”
緊張?他也會緊張嗎?這是他們這麽些天,第一次談及這個吻,秦凝雨卻不怎麽相信這話,她那時太慌亂,卻也記得那晚男人的從容鎮定。
“看起來……完全不像。”
“要知道嗎?”
秦凝雨聽到謝遲宴問她。
稍稍擡眼,目光在半空纏繞,成年人之間的暧昧從來不需言明。
說不清是誰先靠近,也記不起是誰先主動,是明知故犯,也在假意忽視。
鼻尖觸着鼻尖,唇貼着唇。
在這熱度蒸騰的私人時刻,第二個吻悄然蹁至。
唇瓣在黏磨中泛起一陣酥癢,淺.進漸.入。
修長指骨扶着纖細手腕,骨節分明,冷白手背薄薄皮膚上,青筋清晰,蟄伏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自白皙腕間流連而上,男人捉住她的手指,指腹與指尖交頸,似甜蜜情人的呢喃細語,而後按在自己的脈搏上。
秦凝雨感受到鼓動的小點在指腹躍動。
低沉嗓音在唇間落下:“現在還覺得麽,太太?”
更覺得了……
秦凝雨顫然閉緊雙眼。
下一瞬。
溫柔的吻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