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請求 求你,老公
第15章 請求 求你,老公
車後座裏, 高大身形覆下大片的陰影,肩背線條流暢,深色大衣攏着懷裏纖細身軀,女人仰着頭, 緊閉的眼睫微顫, 半截側臉染上一層暧.昧紅意。
唇舌長驅直入, 她只能被動地仰着頭, 就連這個時候,對方都顯得過于耐心,像是在緩緩品嘗一塊美味的櫻桃蛋糕, 溫存嘗着甜香。
偏偏又誘導十足,後腦勺被寬大手掌扶住,冷白手背上青紫色青筋明顯, 随着交.纏不斷加深,蒸騰窒息般的情.動。
溫柔又充滿掌控欲。
僅僅隔着一層車窗,有交談聲和腳步聲清晰傳來。
秦凝雨驀然回神, 擔心被外面經過的人發現,胡亂抓攥胸前衣料的手指,微蜷無力推拒男人的胸膛, 她的眼尾滲着可憐的微紅,從唇間零碎出聲:“……有人。”
托在後腦勺的寬大手掌松勁, 秦凝雨半垂眼眸,只是稍稍側了下頭,鼻尖蹭過男人側臉,微微泛腫的嘴唇錯開時,發出很輕又清晰的一聲“啵”。
羞恥的熱度在此刻攀升到頂端,秦凝雨幾乎是瞬間緊閉雙眼, 腦袋直直墜下去,額頭貼在男人肩膀,鹌鹑般不動了。
謝遲宴懷裏頓時陷入溫熱的一團,從他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烏黑的後腦勺,蓬松發絲有些蹭亂地半遮下來,耳廓粉成透明色,安安靜靜地蜷着。
寬大手掌撫過後腦烏黑發絲時,懷裏小姑娘的側臉很輕地蹭了下脖頸,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趴在了肩膀上,
過了一小會,悶悶又低聲的嗓音自肩膀處傳來:“走了嗎?”
“走了。”頭頂傳來低沉嗓音,裹着幾分啞意,輕易地隐入沉穩語調。
秦凝雨這才慢慢擡起頭,随着輕緩動作,罩在身上的深色大衣沿着纖細後背悄然滑下,烏黑微卷發蹭過發紅臉頰,朝着車窗外心虛地望去。
等到親眼确定真的沒人的時候,才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可就在接下來,秦凝雨轉回視線時,目光緩緩下移,緊接着發現了一件她一直沒能注意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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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一直坐在男人腿上。
這個發現讓秦凝雨一時怔住。
一種突然親昵後的尴尬籠罩而來,她感覺還有些熱,胸膛裏的心跳雜亂無章,目光不知道該往哪看,手腳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更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吻産生的契機,他們明明是在檢查腳踝有沒有受傷,不是麽?
一切好像只能鬼使神差四個字來解釋。
正當秦凝雨絞盡腦汁想開口的話題時,一陣振動突然響起,這是她的來電提示音,腦海裏頓時冒出“得救了”的想法。
“我接下電話。”完全師出有名的理由,絕對不是因為她在慌張,也沒有在逃避。
謝遲宴輕啓薄唇:“嗯。”
秦凝雨視線從刻意固定的紐扣上挪開,緩緩往後挪腿,又發現了件尴尬的事情,手機振動的聲音從男人腿邊發出,只能微凝目光,又重新探身過去。
終于成功摸到側着夾在車座縫隙的手機。
秦凝雨手裏握着手機,卻在起身時,一時身形有些不穩。
寬大手掌及時有力護住她的後腰,另一手托住小了一圈的白皙手背。
“太太小心些。”耳畔傳來低沉嗓音,像是驟雨落下漣漪。
秦凝雨有瞬間耳廓泛起一陣細流般的酥癢,擡眼間,目光猝不及防地對視,瞥到漆黑眼眸掠過的微淡笑意,只能匆匆挪開目光,低頭“嗯”了聲。
掌心的振動聲消失,是被那邊挂斷了,秦凝雨微抿嘴唇,輕聲問:“我坐在旁邊打電話,可以嗎?”
謝遲宴瞥着眼前的年輕姑娘,半垂着眼眸,溫聲細語的商量話語,瞧着要多乖就有多乖的模樣,好像他說一句不行,坐在他腿上打電話也是件被允許的事情。
“可以。”
秦凝雨握緊手裏的手機,終于坐回了自己那邊。
低頭一看,是林時喬打來的電話,連忙回撥了過去,很快被接通,她的氣息還沒有完全平穩,聲音還帶着點啞:“喂,時喬。”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裏,林時喬揚高聲音問:“凝雨,我在朵露買吐司,就是你喜歡的那款黃油口味,要不要我給你帶一份啊?”
聽到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凝雨松了口氣:“要的,我轉錢給你。”
林時喬說:“那行,明早帶給你。”
在這短短一通電話裏,秦凝雨已經默默在心裏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設。
謝遲宴回到駕駛座,側眸問:“坐哪?”
秦凝雨腦海瞬間冒過一句“坐後座是把老板當司機嗎”,連忙起身下車,拉開車門,坐姿端莊地坐進副駕駛座。
“我坐在這。”
謝遲宴淡瞥她了眼,剛剛還一臉慌張的年輕姑娘,此刻表現得尤其的鎮定、目不斜視,只是下意識雙手絞緊的指尖,微蜷泛紅着。
秦凝雨懷揣着蒙混過關的念頭,卻在自己餘光的窺視中敗下陣來,可當她順着男人視線落下目光,準确定在放在腿上的雙手。
她這個下意識絞緊手指的小動作,完全暴露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然後秦凝雨聽到一聲自旁邊傳來的低沉磁性的笑聲,幾分短促,頗為意味深長。
秦凝雨內心閃過一句嘟囔:什麽啊。
總感覺自己鎮定的僞裝被對方笑了,可當秦凝雨擡眸時,男人仍是穩重從容,就好像剛剛的那聲低笑,只不過是她臆想下的産物,讓她完全找不到理由控訴。
唉,總感覺有一點點小氣啊。
于是謝遲宴看着小姑娘那層鎮定的僞裝裂開了一條縫隙,極輕幅度地微抿唇角,手指很輕地戳着手機殼的邊緣,那裏有個不太明顯的橘色貓貓頭。
秦凝雨終于是在對方似笑的目光下忍不住開口:“謝先生,行車不規範。”
瞧着幾分羞惱。
謝遲宴從善如流地說:“還沒啓動。”
秦凝雨這會學聰明了,不在對方掌控下的話題裏打轉,轉移注意力般地說:“我們現在該去吃飯了,地址是我早上發的。”
謝遲宴挪開目光:“嗯。”
車窗外街景倒退,冬日裏天色暗得快,霓虹燈光将這座老城點綴,秦凝雨偏頭瞥着窗外,半靠在靠座,眼眸不時被夜光映亮,回想男人垂眸專注地照看她的腳踝,又思及他們之間的第二個吻。
她這算是被美色迷惑了嗎?想起小堂妹選後宮似地挑選男模時的神情,心率加快,臉頰泛紅,好像跟她被吻時有點像。
在這麽個瞬間,秦凝雨想起那個暗沉沉的雨夜,男人自車裏邁出,黑傘下濃顏深邃,與那副東方骨相相得益彰,黑色肅穆,卻掩蓋不住那仿若自默片裏走出的驚豔,沉澱出的上位者氣度。
就連那些寬肩窄腰、高帥色氣的男模,都變得黯然失色。
所以當這樣一個人朝她靠近,她好像确實太缺點抵抗的段位。
鼻息交染時,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暈乎乎了,然後什麽想法都生不出來,只能聽之任之。
秦凝雨想了想,又有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現在膽子也算大了,敢這麽明晃晃肖想起大老板的美色。
她想得大膽,說出口的話也大膽起來,忍不住泛起好奇地問:“您……”
謝遲宴薄唇微張:“您?”
或許是對方這些時日男人過好說話、縱容溫和的态度,又或許他們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親昵接觸,無論從前他們怎樣陌生,以後都是作為彼此之間一個特殊的存在,她莫名在心裏有種跟對方貼近的感覺。
秦凝雨第一次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地改口問:“那你有沒有過明明慌張,還強裝鎮定的時候啊?”
小姑娘眼眸有些亮,有些像想從雪地裏挖出囤食松果的小松鼠。
謝遲宴問:“比如?”
“比如不是有句老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嗎?”秦凝雨瞥着男人神色,面對這樣一個沉穩克制的男人,內心深處隐隐生出種窺探秘密的興奮感,“有沒有過不符合平時的舉動?”
謝遲宴饒有興致:“不符合平時?”
“對啊。”秦凝雨試着引導道,“就例如說,高中班上的男生不是都很鬧騰嘛,當時我們當時班上有個小霸王,很拽,瞧着無法無天,我們都以為他這種人沒皮沒臉的,結果有一次剛好他蹭傷了手臂,借了我創口貼,頂着一張大紅臉,有些別扭地說謝謝,意外很有禮貌。”
“是麽。”謝遲宴意味不明道,“太太桃花運緣還挺多。”
秦凝雨:“?”她第一反應是這話有些荒謬,緊接着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蛛絲馬跡以及朋友說過的話,後知後覺的反應,電光火石間連通。
完蛋,她是怎麽做到能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這件事的。
這話題不宜久聊。
秦凝雨抿住嘴唇,扮起鹌鹑,繼續裝作很感興趣地觀賞霓虹街景。
車內一時變得安靜下來。
過了會,秦凝雨微微偏轉身體,還有些不死心地問:“真的沒有嗎?”
又承諾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謝遲宴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或許沒有。”
懸着的心終于落空,秦凝雨很輕地嘆了口氣。
都說謝總怎麽溫雅有禮,可在她眼前,明明就是一只游刃有餘的老狐貍嘛。
還是無懈可擊的那種。
旁邊小姑娘不說話了,謝遲宴卻能感覺暗戳戳探來的目光。
修長指骨微叩方向盤,謝遲宴面上閑适從容,轉入主幹道。
餘光裏小姑娘洩氣地半垂着頭。
少頃,男人微不可察地微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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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地方是秦凝雨提前預訂的,是家港式小餐廳,味道很好,坐落在近郊,環境安靜,訂的是小包廂,私密性很好。
秦凝雨大致問了他的喜好忌口,點好了餐食。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秦凝雨到外頭回了個工作電話。
打算原路返回時,就在休息區的露臺盡頭,瞥到室內花木半遮住熟悉高大身形。
靜融暖光落了男人半身影影綽綽,隔着一扇楠木屏風,目光在半空對上。
修長手指點了下手機,謝遲宴示意他在接電話。
“知道,您放心。”
秦凝雨緘聲,伸手指了指過道,打算先走不打擾他談事。
謝遲宴卻喚了聲:“凝雨。”
秦凝雨走到男人身前,接過謝遲宴遞來的手機,稍作猶豫,擡起手,屏幕附在耳畔時,傳來老太太親切的聲音:“凝雨,我看今天溫度低,有沒有冷到啊?”
“奶奶。”秦凝雨有瞬間想到去世的爺爺,天冷時總是會記挂她有沒有着涼,有沒有穿夠衣服,鼻尖變得有些澀,也有些暖,開口時口吻不自覺柔和,“沒有冷到,奶奶也注意身體。”
穆書青又問:“阿宴有沒有欺負你?跟奶奶說,奶奶給你做主。”
“沒有的。”秦凝雨下意識看了眼男人,對視的視線微纏稍瞬,半垂眼眸,輕聲說,“阿宴一直很照顧我。”
“那就好。”穆書青本意想趁機撮合,狀似不經意地說,“阿宴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在意你的,還是頭一次見他這個工作狂舍得休假。”
秦凝雨握住手機的指尖微蜷,這兩天的種種端倪隐隐引向的答案,在此刻揭曉,之前她沒往那處想,或許是說不清原因,或許是不想心裏那抹未知的期待傾覆,在這段還在起步的婚姻,她不想憑空自作多情。
穆書青滿意達成自己的目的,叮囑:“你們在外頭玩得開心。”
秦凝雨說:“嗯,奶奶,再見。”
挂斷電話,秦凝雨把手機遞還回去,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唇角泛着抹微淺笑意,有些沉不住氣地問出口:“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我們要來這裏了啊。”
她沒有明說是滑雪紀念館,卻知道男人會明白她的意思。
謝遲宴神情從容,對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并沒有表現出半分被拆穿的訝意:“老太太說的。”
秦凝雨緩緩眨了下眼眸。
謝遲宴又說:“附贈一個訊息。”
秦凝雨好奇地問:“什麽?”
謝遲宴這才說:“老太太藏不住事,自己知道,所有人都會知道。”
秦凝雨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遲疑道:“那大家……”
謝遲宴語調從容:“所以大家都知道這會我們在約會。”
約會?秦凝雨聽清這個詞的時候,臉頰有些發燙,只能垂着頭,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外頭冷風沖散了臉頰騰起的熱意,秦凝雨眼前突然晃過一團漂亮的巧克力牛奶混色,然後就眼睜睜看着這團小軟球,很輕地扒拉着她的褲腳,仰起頭,發出軟綿綿的嘤叫聲。
“有貓。”
秦凝雨對上水汪汪的漂亮貓眼,腦海裏冒出的“碰瓷”兩個字,瞬間煙消雲散,可愛貓貓做的事情,怎麽能說是碰瓷呢?這明明就是撒嬌。
非常的雙标。
秦凝雨注意到小貍花貓的右腿有點一瘸一拐的,雖然街上流浪貓很多,可既然被她碰到,心裏還是不忍心,張了張唇,有些猶豫,又有些暗含期待地開口:“阿宴。”
謝遲宴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這小貓怕是有靈性,碰瓷都會偏向找心軟的小姑娘。
謝遲宴了然地問:“想養?”
秦凝雨承認自己一時沖動了,可當她又看了眼小心翼翼扒拉褲腿的小貍貓,還是想試着争取一下。
“如果可以,在你也願意的情況下。”
謝遲宴只是瞥着她。
秦凝雨瞧着他的神色,又說:“因為你是我的丈夫,家裏是我們以後一起要生活的地方,你的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而且如果養了小貓咪的話,我們難免要共同負責承擔。”
小姑娘眸光認真,嘴上說着再理性不過的話,眼底那股期待卻怎麽都遮掩不住。
謝遲宴倒是可有可無,平日裏工作忙,他不在家時,家中有個可愛小動物,陪着小姑娘也是好的。
這事事報備的架勢,還是個小朋友,可如若他把這話出口,小姑娘多半會幾分羞惱地矢口否認。
在這方面,他也難逃男人的劣根性,面對反應可愛的小姑娘,幾分惡劣的心思,也幾分饒有興致。
謝遲宴只瞥着她,仍是那副沉穩從容的模樣:“太太說得有道理。”
秦凝雨有些意想不到,微抿嘴唇,瞧着是說錯了說多了的懊惱模樣。
可秦凝雨偏偏又瞥見男人微勾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像是一抹美味的誘餌,在引着她自投羅網。
這讓她有些控制不住期待地問:“那你是怎麽想的呢?”
“我需要好好考慮。”謝遲宴迎着目光,語調一如既往的平穩,卻仿若不動聲色的誘引,“養了小貓,滿足了太太的要求,可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對我有什麽好處?”
要是往常,秦凝雨多半會退卻,可此時在男人盛着暖光的眸中,有着默許的縱容,在縱着她耍賴,也縱着她越界。
于是秦凝雨挪近了一小步,伸手輕扯了扯男人衣袖,微仰着頭,臉頰發紅,幾分羞澀、又幾分期待地輕聲開口。
“求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