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失蹤
第73章 第073章 失蹤
離開國公府, 花漓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了宋泊。
宋泊得知花漓前來,詫異去相見, “你怎麽來了?”
花漓正焦灼等在花廳,聞言幾步上前, “我有急事要問你。”
宋泊見她神色不對, 點頭道:“你說。”
“你可知道林鶴時這次離京是怎麽一回事?”
宋泊如實道:“不是說處理水患所致的流民問題。”
“是不是有危險?”
“只是小規模的流民鬧事,朝廷派人過去主要也是已安撫為主, 畢竟災情剛過, 民心穩定最是關鍵。”宋泊解釋完輕松笑道:“你可是太擔心了。”
花漓低下眼睫,雙手交握攥動, 若只是這樣, 沈漾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宋泊看她臉色沉重, 寬慰道:“我聽聞随行的除了官兵還有國公府的侍衛,肯定萬無一失, 朝中若是有消息傳來, 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花漓也安慰自己,或許沈漾就是危言聳聽罷了, 她朝宋泊感激抿笑:“嗯,多謝你。”
可她清楚, 宋泊平日都在庶常館, 想要知道消息不是那麽快,怎麽才能第一時間知道林鶴時的消息。
第二天, 花漓就出現在了信國公的面前。
沈崇山皺着眉頭, 目露不喜的打量着她,“你來幹什麽?”
花漓從下人手裏接過茶盞,十分乖巧的遞給沈崇山, “大公子不在,我自然要替他孝敬在您膝下。”
沈崇山對花漓的殷勤不屑,“不必在這裏讨好,你也還未嫁進來。”
花漓手端的酸了,幹脆把茶盞放到幾上,笑盈盈道:“那我也随國公您祭拜過先祖,他們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怎麽能懈怠。”
她想過了,想第一時間知道消息,待在沈國公身邊指定沒錯。
沈崇山目光如炬,見看花漓半點不怕他,眉心蹙緊,他無女兒,加之他本身的威嚴,幾個孫女也都懼怕他,這個小丫頭倒是膽大的很。
沈崇山冷哼,“我還要去校場練兵,刀劍不長眼,你也敢去?”
“将士上陣為國,那是英武,有何不敢。”花漓一臉鄭重,“您一生征戰更是英勇,我若連這都怕,還怎麽配做您的孫媳。”
花漓生得嬌弱,沈崇山也只當她是同旁的閨閣女子一般根本不敢接觸這些,不想她倒是有些讨人喜歡。
沈崇山打量她幾許,颔首道:“我就看看你這丫頭是不是嘴硬。”
他起身往外走,路過花漓身邊,開口道:“跟上。”
花漓雙眸一亮,快步跟上。
*
校場塵沙漫天,将士揮舞着刀槍,嘹亮的喝聲更是震天。
沈崇山年事雖高,身體卻硬朗,一兩個時辰操練下來,半點不見疲憊,待半場操練結束才想起跟在他身後的花漓。
他想着那個小丫頭一定已經快嫌累撐不住,不想回頭看去,花漓臉上一點抱怨也沒有。
沈崇山閱人無數,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裝腔作勢不容易,他又看了幾許,确定花漓不是裝出來的,心裏對她刮目相看了幾分。
花漓見沈崇山看着自己,機靈的上前端茶,“您喝茶。”
沈崇山嗯了聲,接過茶盞,難得溫聲:“你也坐。”
花漓乖巧坐到一旁。
“你倒是與旁的小丫頭不同,不怕受罪。”
聽到沈崇山的話,花漓心下讪想,這哪裏是受罪,這地方簡直太妙了。
只不過她現在擔心林鶴時,全然沒心思欣賞而已。
她一想,就又開始擔憂,口中回道:“我早都說了,您不信罷了。”
“到是一點不謙虛。”
沈崇山聽不出喜怒的斥了句,眼裏卻沒有責怪,反倒有幾分喜歡花漓的直快。
花漓一連随着沈崇山去了好幾天的校場,沈崇山越來越喜歡她,真有幾分把她當自己的孫女看來待,偶爾面對花漓的頂撞也不生氣,吹呼子斥一句也就過了。
傍晚十分,宮裏突然傳來急傳,花漓遠遠看着來人與沈崇山說話,心裏存了多日的不安升起。
只見沈崇山聽那人說完,便吩咐人備馬車進宮,花漓快走上前,“國公,可是宮中出什麽事了。”
皇上突然病倒,傳大臣觐見,沈崇山着急入宮,也無暇斥責花漓過問朝事,“你先回去。”
花漓心急如焚,對上沈崇山嚴厲的目光,只得忍住不問。
一夜的輾轉反側,花漓幾乎沒有入睡,她覺得已經躺了很久,可怎麽天始終不見亮全,捱不住起身推開窗子,大片的陰雲積壓在天邊,太陽根本沒法穿透,是陰天。
她照例去到沈府,從吳管事口中得知沈國公已經回來,便旁敲側擊的與他打聽。
吳管事雖沒有說太多,但能确定的是,不是林鶴時出事,花漓緊張的一夜的心緒略有放松,一夜未睡的疲憊也湧了上來。
花漓乏力眨睫,心裏埋怨林鶴時讓她如此擔心,等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跟他訴苦。
身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花漓扭頭看去,是一個沈家的護衛,吳管事喊住那人凝聲問:“何事如此焦急。”
“傳來消息,大公子意外墜崖,生死未蔔。”
“怎會如此,還不快随我去禀報國公!”吳管事急聲說着,往沈崇山的住處去,跑了兩步,想起回身,“随姑娘。”
陰霾的天被推開一道裂隙,微薄的光亮企圖透出,轉眼又被隐回去,花漓頭暈目眩,通體生涼。
掉落懸崖,生死未蔔,怎麽會這樣。
……
國公府衆人得到消息,皆匆忙趕來前廳商議,沈崇山面色陰沉可怖,這個消息無疑給了他沉重一擊,他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一個孫子,難道還不夠?
蕭婉華心裏狂喜,臉上卻還要裝出擔心的樣子。
“還沒找到人,就是好消息,我看得趕緊加派人手再去找才是。”
蕭婉華凝着眉,努力壓制着嘴角不讓自己笑出來,林鶴時怎麽還可能活着,他離開都城的那刻蕭徹安排的殺手就一路跟着他。
終于除了這個禍患,現在這孽種應該與他的賤人娘再地下團聚了,也該謝謝她才是。
花漓一眼不錯,緊盯着蕭婉華的臉,一定與她有關,結合那日沈漾說的話,一定是他們安排!
林鶴時還會活着嗎?花漓眼睫倏然一顫,心髒像灌進了風,忽冷忽熱,擠壓着她的血液不能流通。
她邁步想去質問,蕭婉華也朝她看來,毫無畏葸,眼睛不屑地打量着她,口中假仁假義的安慰,“我知道你擔心大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他。”
“長公主真的想找到他嗎?”花漓冷笑頂撞,“身邊有官兵還有護衛,什麽樣的情況下才能那麽不巧的讓他墜崖。”
蕭婉華拉下臉色,沈崇山更是開口呵斥:“不得放肆!”
花漓偏過頭通紅着眼睛,似不解的看着沈崇山,“國公也想找到他嗎?”
沈崇山重擰起眉心,眼裏沉怒睥向花漓,花漓不偏不躲,眼裏的委屈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林鶴時。
沈崇山怎麽會沒有懷疑,但只要是蕭婉華身邊的人有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監視,所以不是她。
花漓眼裏含着的希冀,讓沈崇山略有不忍,經過這幾日,他也是真的喜歡花漓,諒她是因為太過擔心,壓下怒火道:“朝廷和國公府都會盡力找到他,你先回去。”
蕭婉華聽沈崇山這麽說了,也不好再責怪,目光涼涼瞥過她,含着敲打:“回去就好好休息,莫在胡言犯上。”
花漓失望看過滿廳的人,不抱希望的欠身,離開這個只有冷漠算計,利弊權衡的地方。
明明經過多次的道路,花漓卻像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要往哪裏走,只是一個勁的往前快走。
沈漾不知何時追上的她,目光玩味尋看過她怔松泛紅的眼眸,像是看着已經到手的獵物,“我是怎麽與你說的?現在來讨好我,還來得及。”
果然是他們!花漓死死攥着指尖,心裏的悶痛讓她忘記要變通周旋,只滿目憤恨的盯着沈漾,“滾!”
沈漾猙獰壓下腮骨,如毒蛇的視線攫射着她,笑得陰冷玩味,“倔一點才有趣,到時候玩弄起來也刺激。”
花漓也不畏懼,有本事他在這裏就動她。
沈漾被她眼裏的諷刺激怒。
沈漾的随從這時自旁走過來,看着兩人欲言又止,沈漾瞥了他一眼,“何事?”
冷怒的聲音讓随從一個激靈,壓低聲音道:“殿下請公子過去。”
沈漾眉心不耐的皺起,“知道了。”
他再次看了花漓一眼,丢下話,“我們來日方長。”
花漓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兩只手顫抖的厲害,剛剛那個随從說殿下,蕭琢已經趕往封地,那麽,他口中的殿下,會不會是蕭徹。
……
沈漾離府徑直去到蕭徹的府邸,他勾笑走進花廳,卻見蕭徹臉色陰沉的難看,沈漾渾不在意的問:“何事如此着急把我找來?”
蕭琢已經被貶,他那便宜大哥也死了,他們大權在握再無阻礙,還有會什麽事?
蕭徹高聳的眉骨陰翳壓緊,眼裏一片寒冽,也不解釋,直接了當道:“你去跟沈國公請調一只兵馬,只說要親自去找沈雩。”
“沈雩不是已經死了,還有什麽可找?”沈漾不解。
“讓你去就去。”蕭徹擡眸逼看着沈漾,“然後帶着人馬等着我的消息,一旦訊號發出,你就率兵馬進宮。”
“你瘋了?”沈漾大驚,帶兵馬進宮,豈不是要逼宮,沈家不就是造反的亂臣。
蕭徹眼波不動,沈漾心頭生冷,“皇上下诏是遲早的事,你何必急在這一時。”
“父皇老謀深算,不信蕭琢也不信我。”蕭徹眼周爬滿冷意和肅殺,他廢了那麽大勁,竟然是為他人做嫁衣,父皇竟然已經瞞着所有人立下了立老九為儲的诏書。
蕭徹怒極,揮袖拂落手邊的茶盞,碎瓷飛濺一地。
視線透過的滿溢怒看向沈漾,吐露着昭然若揭的野性和不擇手段,“我若坐不上皇位,你和姑母,也不可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