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認親
第65章 第065章 認親
花漓怔看着那條繞在自己腕上的鏈子, 眼睫扇動的極慢,心中更是已經亂成一片,她以為林鶴時只是開玩笑, 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真的準備了鏈子!
該不會他方才出府,就是準備這個去了?
那他擺出還一副渾不在意樣子……花漓心慌意亂的同時, 心口不住的縮緊, 讓她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只知道思緒跳亂的找不回節拍。
她想去看看林鶴時此刻是什麽神色, 可他低垂着睫, 她根本看不見,只能看到他折緊的眉峰, 像是在壓抑忍耐着, 他其實怕她走吧。
花漓原本紛亂的心緒, 又生出些微妙的顫栗,還有一點點奇妙的歡喜。
林鶴時收指握住她的手腕, 溫燙的掌心還冰涼的鏈子一起厮磨在她腕上, 眼簾輕擡起,眸光捉着花漓的雙眼, 輕言問:“還是說,又是假話?”
他想, 只要花漓閃躲, 他就永不會解開這鏈子。
深眸裏洩露的執迷,讓花漓懸空忐忑的心落徹底到實處, 比起生澀的袒露情愫, 她更擅長做戲。
只是這次的戲裏,是真心。
她反拉住林鶴時的手,按下鏈子的鎖扣, 伴随着落鎖的細微聲響,雪白的皓腕被鎖,林鶴時盯着眼前的一幕,眸色暗的吓人。
花漓輕輕晃動自己被束的手腕,笑盈盈看着林鶴時,“你以為鎖着我,我就走不掉了?”
腕子上的鎏金鏈條突然收緊,花漓被不可擋的力量拽着跌進林鶴時懷裏,輕喘仰頭,就被他垂來的漆眸深晦鎖住。
花漓呼吸亂了亂,挑釁輕言,“怎麽?我都被你鎖着了,你還怕我跑?”
林鶴時目光移到她翕動的唇上,擡指壓着她的唇珠輕點,毫不避諱的承認,“是。”
花漓發顫的心弦收緊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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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鶴時繼續開口,“所以,還有什麽更為有效的辦法麽。”
唇上無規律的點動,讓花漓感覺口幹舌燥,在林鶴時的指又一次落到唇上時,花漓微微仰頭,輕啓開唇瓣抿住他的指尖,濕熱的柔軟包裹着指尖的肌膚,林鶴時呼吸粗重的仿佛被什麽拖拽進了欲望的深壑。
掌握了主導,花漓更加放肆,探出舌尖輕輕一舔,一雙水眸極為無辜的望着林鶴時眼裏的火族。
“有啊,林大夫可比這鏈子管用。”
妖精。
林鶴時把手指壓進去,厮磨着花漓柔嫩的舌,張口就來的鬼話讓他恨極,卻又柔軟甜蜜的讓他愛極。
她說的在意,他相信,可是不夠啊,怎麽才能多一點。
他無法滿足,無法安心,就像此刻雖然他鎖着她,依然無時無刻擔心她會逃跑。
林鶴時心口被戾氣裹襲,手指也勾攪的更深刻。
花漓被勾攪着舌頭,口腔裏不住泌出津涎,手腕還被鎖着,她能想象出自己此刻羞恥的模樣,偏偏林鶴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好像在戲玩。
花漓臉頰燒紅,瑟縮着舌,照着他的指咬下去。
林鶴時眸色猛然暗沉,花漓心下惴惴,不确定的想,莫非咬重了?
下一瞬,她就被林鶴時壓着腰按進了懷裏,鋪天蓋地的吻欺來。
花漓被吻的渾身發軟,滾燙的吻輾轉到耳邊,花漓身子不住打顫,恍惚間她聽見林鶴時危險的聲音,“我不會讓你走,沒有可能。”
花漓心下歡喜,可一貫要強的性子,又讓她不甘心就這麽變乖順,故意挑釁看着他,“你就這麽有把握?”
林鶴時抵着她的額,目光相糾,“你可以試試。”
吐字間噴灑出的氣息打在花漓臉畔,她微翕着唇呼吸艱難,口中的幹渴感更是濃烈,羽睫垂下,濕漉漉的烏眸盯着林鶴時水光的漣漪薄唇。
他一定是知道她的短處,所以故意這麽來勾她,花漓忿忿想着,身體卻沒出息的,半點不受控制,主動傾上前,貼住他的唇。
……
雲雨歇停,花漓伏在林鶴時身上喘氣,而林鶴時則一手抱着她,一手把玩着手裏的鎖鏈,愛不釋手的樣子讓花漓都不禁臊紅臉頰,幹脆把臉頰貼在他胸膛上,不去看。
目光渙散垂落,恰瞥見半滾在書桌下方的一抹明黃色,恍惚記得好像是方才從林鶴時袖中掉出來的。
“那是什麽?”花漓問。
“回來前,我還去了趟宮中。”頭頂落下的聲音裏,帶着餍足後的散漫。
花漓點頭,“然後呢?”
“請皇上賜婚。”
花漓呆了片刻,反應過來他說得意思,不可置信的坐起身,林鶴時微笑看着她睜眼圓的水眸,比起方才千般風情的嬌妩,眼下又可愛的教人愛極。
花漓好一會兒才接受林鶴時的話,朝他瞪去,“合着你方才那些逃不逃的,就是逗我玩的。”
他都求來賜婚了,她還往哪裏逃去?難怪他說讓她試試。
林鶴時也垂着眼簾看着她,眼角的薄紅還未散盡,慵懶風流,“怎麽會是逗你的,漓兒若是在想着跑,我一定會長長久久的鎖着你。”
緩慢吐字的話,就好像在說,要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花漓心裏一下就軟成了水,加之他好看的模樣,讓她連氣都生不起來,抿唇悶悶憋出兩個字:“陰險。”
說罷又照着他胸口咬了口,林鶴時吃痛蹙眉,眼中卻漾着笑意,撫掌貼着花漓的青絲,順着毛輕撫。
花漓咬夠了,也被摸的舒服,眯起眼細哼了兩聲,想起他現在可不光光是獨身一人。
坐起身問:“那信國公府可知道。”
“現在應該知道了。”
花漓語滞,那就是不知道,是林鶴時先斬後奏。
“這樣可以嗎?”花漓蹙起眉毛,手也不自覺攥緊,“你這次答應信國公回到沈家,還與蕭琢為敵。”
“知道心疼我了?”
花漓瞪他,“我又不是沒良心。”
她垂下眸,眼裏含着自責,“這樣你是不是會有很多麻煩?”
去到沈家,那不是就要和仇人生活在一起,“你會不會很不開心?”
花漓不知道,只是她擔憂的樣子就能讓林鶴時受用非常,心頭化出軟意,作弄道:“你別氣我,我就能開心點。”
花漓美目一剜,接着又埋進他懷裏,手臂繞過他的腰扣緊。
*
賜婚的消息隔日就傳到了沈崇山耳中,他當即派人傳口信讓林鶴時去見他。
侍衛來傳話時,林鶴時正陪着花漓在園子裏,花漓親自挑了幾株海棠幼苗在載種,林鶴時則在一旁拿了書看。
看到沈家來的侍衛,花漓心道不妙,只怕是興師問罪來了,她放下手裏的小鐵鍬,走到林鶴時身旁。
林鶴時執起她的手,替她擦去手上沾染的灰,才不緊不慢問來人:“何事?”
侍衛拱手道:“國公請公子過去一趟,他又要事要問公子。”
那侍衛說着目光快速看了花漓一眼,花漓暗道果真是因為她。
林鶴時颔首:“我知道了。”
他松開花漓的手起身,微笑說:“我去一趟。”
花漓心慌抓住他的手,“不如我與你一起去。”
雖說信國公也不能真對自己親孫子做什麽,可那老頭兇的很,她擔心林鶴時受他的氣。
林鶴時安撫輕拍她的手背,“不用擔心,我很快回來。”
花漓見他堅持,也只好點頭。
林鶴時回身對等在一旁的侍衛道:“走罷。”
……
侍衛将林鶴時請去了沈家在都城裏的一處別院,沈崇山端坐在花廳裏,見林鶴時進來,劈聲就喝,“誰允許你擅作主張,去向皇上求賜婚。”
林鶴時稍做頓步,拱手行了一禮才回道:“祖父不是也同意我與随姑娘的事。”
沈崇山噎了一下,他只是答應他留下那女子,何時說過她可以成為沈家的少夫人。
“還請祖父諒解孫兒。”林鶴時低腰,聲音雖放的輕,卻擲地有聲:“孫兒與她相扶持與微末,這番情意不敢忘也不會忘,這是孫兒唯一所求。”
林鶴時的态度讓沈崇山的怒氣緩和許多,那丫頭雖卻禮少教,但也與家中變故有關,加之聖旨以下,他就是再不喜,也已經遲了。
沈崇山沉默良久,終于開口,“罷了。”
“多謝祖父。”
沈崇山看着林鶴時,“你準備什麽時候搬回府裏?”
林鶴時眼中劃過幾不可見的微茫,“孫兒聽祖父安排。”
沈崇山滿意颔首,他自是想孫子早些回來,只是認親宴還沒辦,蕭婉華那裏免不了要生亂子。
思忖再三,沈崇山道:“那就等認親宴後正式搬到府裏,趁這幾日,也好将你的住處再收拾收拾。”
林鶴時沒有意見,輕一颔首。
事情說完,沈崇山不提讓他離開,氣氛也沉寂下來,林鶴時從容靜坐着。
“還有一事。”沈崇山開口時,一貫獨斷的人眉眼間浮着遲疑。
林鶴時有預料他要說什麽,淡道:“祖父請說。”
沈崇山也不再拐彎抹角,“你母親的牌位,暫時不能進族譜。”
他對孫兒有愧疚不假,但蕭婉華那裏也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留。
沈崇山以為林鶴時會失望,他卻只是不喜不怒的應下,“但憑祖父決定。”
沈崇山贊許點頭,“你能顧大局,祖父也欣慰。”
林鶴時順從的垂目,低劃的眼眸裏噙着涼寒的冷意,就算沈崇山同意讓母親進族譜,他也不肯,難道讓母親冠上一個妾室的名頭麽。
為了表示補償,沈崇山道:“照顧你的婆子,和收養的那孤女,可以讓她們一起入府。”
“多謝祖父。”林鶴是謙遜說着,擡眸道:“不過,不必了。”
*
林鶴時回到府上時,花漓還在書房等着,看到亮着燭火的屋子,林鶴時加快步伐。
才跨進屋子,少女帶着馨香的身影便翩然奔至眼前。
“你可算回來了。”
林鶴時垂眸看向花漓,被月光浸冷的眸子換上暖色,“怎麽還沒睡?”
“當然是不放心你。”花漓轉着一雙眼睛,将他自上而下檢查了一遍,“那老,國公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當真?”
花漓狐疑反問,她想着信國公應該氣的火冒三丈才是。
林鶴時挑眉,眼梢閃過的嘲弄,“聖旨賜婚,他不接也得接。”
輕描淡寫甚至是不在意的态度,讓花漓放下心,輕點着頭又問:“那怎麽那麽遲才回來?”
“商議了一些認親宴的事。”關于沈家,林鶴時自己都嫌惡,更不願花漓沾染上這些。
沈崇山以為讓阿婆和林瑤一同去沈家就是恩惠,他只覺得可笑,那地方不等幹淨了,都不配讓他們去。
花漓還想問,林鶴時摟着她往裏間走,“困不困?”
花漓點頭輕嗔埋怨,“那不是等你。”
“等等。”走了兩步,她又扒住林鶴時的衣襟,“那你是不是就要回到國公府了?”
林鶴時停下步子,看向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眼裏的無奈逐漸變得微妙,日日看着尚且不能心安,分開後,她會乖麽。
回想到桃源村一別,林鶴時的心逐漸下沉。
花漓無所覺的回看着他。
“是。”林鶴時一邊點頭,俯身吻住她,眉心不能自持的折起,有了賜婚的聖旨,竟也不能安心麽。
或許需要小姑娘更多的撫慰把,“所以,漓兒不要再浪費時間。”
“那,你什麽時候走?”花漓借着喘息的空隙問。
她想着也好提前安排,給他準備行李,可這在林鶴時看來就像是迫不及待。
他眼尾跳了跳,幹脆捏着她的臉腮讓她再沒法子說別的,對上少女無辜茫然烏眸,林鶴時有些兇的銜住她的唇,“做夠了為止。”
*
認親禮定在七月廿八,蕭婉華看着在府中提前布置好的宴息處,眼中是止不住的冷意,怒火中燒,雙手都在發抖。
蘇姑姑緊張勸道:“公主萬萬息怒。”
息怒?讓她怎麽息怒?她就知道那個孽種野心勃勃,豈會像說的那樣不稀罕國公府的權勢。
她的漾兒還在被禁足,而國公為了這個孽種提前半月就開始廣發帖子,分明打她的臉!
“公主,越是這時候,你越要表現得大度,萬不能讓人拿了把柄,若是當年的是讓聖上知道……”蘇姑姑苦口勸說,“那孽障就算回來,不還得向您奉茶,喚您一聲母親,以你為尊。”
蕭婉華直把指甲掐斷,才勉勵壓下胸口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