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7
《越軌》67
前言
梁桑之給她送了一盒春茶。
她要推辭,他說這是道歉禮。
“上次惹你不開心了。抱歉。”
上次,已經是年前的事了,也沒說上幾句話,沒必要特地上門賠禮道歉。
不過,為了不糾纏,她還是将茶葉收下,沒請他進門,他也不介意,調侃了幾句就上車走了。
她愛收刮各種極品好茶,相交許久的朋友都知道。梁桑之也不是第一次給她送茶葉。
朋友送的,自己尋的,或者出差在外偶爾遇到良品,他時不時會寄送給她。
其實不是她有多愛喝茶,是因為家裏有人愛茶。每年央供的珍品不少,她還是為了他一口愛好,費心尋找。
回到屋裏拆了茶罐,聞了聞那茶香,便自己動手燒水泡茶。
透明的玻璃壺,袅袅水霧扶搖而上,暖暖的茶香撲面而來。
她淺抿一口,齒頰留香。
果真是好茶。
手機嗡嗡震動,她放下茶杯看了眼,是項長安回電。
品茶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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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了壓心頭冒上來的火,接電話。
“找我有事?”
男人冷淡的語氣令她再度火冒三丈。
“不是你應該有事要跟我說的嗎?”她語氣也不善。
“我很忙。”
“項長安。”她咬牙切齒的叫住他:“你過河拆橋玩了這麽多次,不膩嗎?”
“有話直說。”
“你把南熹帶回來,說都不跟我說一聲?”
“媽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想見南北。”這是一半的事實。
“所以我沒必要知道是吧?”
“你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
知道了也一樣是心頭不快,何必?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有些事來了擋也擋不住。
“那你要我怎麽理解?”
“我沒空跟你吵架。”
他挂了電話,她砸了剛換上卡不到兩個小時的手機,還有那壺剛泡好,還沒來得及多喝幾口的新茶。
屋裏安靜極了,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及心跳。
心好疼,她好想哭,可是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
她按着胸口發疼的位置,深呼吸了好幾次後,抓過差點又被她砸壞的手機,找出號碼,撥了出去。
“梁桑之,喝酒嗎?”
名存實亡的婚姻,項太太的身份,她維持得太累。
-
倒春寒結束,京都終于迎來春光明媚。
秦卿從療養院回來後,日日都到別墅來看南北。
這日周末,還帶了兩名嬌客,張宸與秦家千金。
南北從小到大第一次有玩伴,與剛七個月的秦汐玩得很投機。
南北能說簡單的單音,秦汐卻只會‘咦咦哦哦’,可他們卻能用獨特的肢體語言溝通交流。
南熹給她們泡茶,細白的手托着優雅的茶器,動作娴熟優美。
她先給秦卿斟一杯,然後是張宸,最後才是她自己。
張宸是跟秦瀾一起回來過年時,才知曉南熹與項長安的事。
開始她還曾為梅錦華不平,但知曉了他們一些大概的過往,決定保持中立态度。
不過,這南家姐妹跟他們項家兩兄弟都扯上了關系,可還真有意思。
今日她是第一次見南熹,與南央完全不同的性格。
若不是眉眼有些許的相似,沒人會覺得她們是姐妹。
南央美得張揚,南熹也美,是那種刻到骨子裏的溫婉與細膩,靈靈的清水模樣兒完全不像生過一個孩子的女人。
而她,不過是只比她小兩歲。
難怪,項長安會如此着迷。
據說,項長安與她父親是舊識,他們認識也很早,該不會人家還是小姑娘的時候,他就惦記上了吧?
張宸看着南熹,腦海裏想的就是這事。
“張宸,你上回說我們阿銘有喜歡的人嗎?真還是假?”
秦卿飲了口茶,滿足的嘆息,朝正在看着南熹倒茶的張宸問道。
上回,那是要追溯到除夕時,她追問秦越銘幾時再結婚的事。
當時秦越銘哄了她幾句,就借口接電話跑去後院抽煙抽到開飯才回來。
倒是張宸跟秦卿說,他有喜歡的人,好像是個小姑娘。
在飯桌上秦越銘又被秦卿追問是不是想追小姑娘,秦越銘一聽就知道是張宸給他惹的禍。
他點頭承認,卻又道:“她嫌棄我年紀大,還沒追上。改天追上了再說。”
秦卿是不怎麽相信還有自家兒子追不上的姑娘家。
張宸笑得樂不可支:“姐,你們家阿銘又沒他哥長得精致,要說帥氣也比不上您弟弟,現在的小姑娘都是顏控,誰看得上他那張硬梆梆,黑沉沉的臉?”
秦卿表示,自家小兒子确實是沒有大兒子長相精致,也沒有弟弟的英俊儒雅,可相貌體态分明是英挺不凡,自有一分他的陽剛氣勢。
竟然還有人嫌棄?
他們這些人嘴裏說出來的話,她半信半疑。
如今看到兩個娃娃鬧得歡,老母親不禁又想起早過了而立之年卻一直沒結成婚的小兒子。
“他是您兒子,您都沒問出來哪?”
張宸握着茶杯看向南熹,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她笑了下。
“我要問得出來還問你呀?”秦卿又是一聲長嘆,“看他那漫不經心的樣,我都不知幾時能再抱個孫女。”
“哎,南熹。”張宸叫她:“跟長安努力努力,早點給我這操心老姐姐抱個孫女。”
南熹:“……”
幹嘛把這話題往她身上扯呢。
“別拿南熹開玩笑。”秦卿解南熹的尴尬:“是你毀了跟阿銘的婚約,你得負責。要麽跟我說他喜歡的那個小姑娘是誰,要麽你給他介紹一個。”
張宸:“……”
明明是你家阿銘婚禮前‘出軌’還怪她毀婚?
-
南央與秦越銘有月餘未見面,也不打電話,不發信息。
這放在以前,再正常不過。
可自從兩人打破那層界線維持了地下情之後,這便有了明顯冷戰的意味。
他是那種簡單事情打電話,複雜事情當面談的個性,發信息聊天純屬浪費時間。
以前她發消息給他,他大多也是回得很簡單,偶爾會跟她聊一會兒。
現在她不發給他,他大概是覺得耳根清淨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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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進門時,秦卿已經帶着蘭姨回項家。
她是每日過來看南北,但并不留宿。
南熹與阿姨剛給南北洗好澡,在兒童房的小床上鬧得歡騰。
項長安讓人送了日常的換洗衣物過來,最近每晚都回來這邊住。
原本在主卧室的小床被他挪到了隔壁,南熹不願意,他說:“你要是不怕每次上床都擔心他醒來看到的話,我也不介意。”
南北在半歲以後,晚上十二點醒來喝一次牛奶便能睡到天亮。
可她也不想次次咬着唇,提心吊膽的怕吵醒孩子。
于是,那張小床被搬走了,他就這麽光明正大搬進來。
阿姨見他回來,欠了欠身出去,将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南北最近天天與父親見面,感情愈濃,見他回來,興奮得手舞足蹈,紅潤的小嘴裏吐出的‘爸爸’二字,頗為清晰。
項長安彎腰,将他從小床裏抱起來,親呢蹭他柔嫩的臉蛋:“北北……”
回京都後,他算是合格的父親,工作再忙,回來得再晚,只要南北沒睡,都會陪他玩一會兒。
南熹沒打擾他們父子相處的時間,移步回房。
-
項長安回來時,房間裏只有床頭燈亮着一小塊地方,她斜坐着,眼睛微閉,呼吸清淺,手上還拿着書。
書本被人從手中抽走時,她醒了。
“吵醒你了?”
他将書本放到床頭櫃上,坐下來,張開雙臂撐在她身子兩側。
“南北睡了?”
她低問一聲。
“嗯。”
“你去洗澡。”
她推了推他肩膀。
他起身之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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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時,她還沒睡。
“等我?”
“嗯。”
他擡腿上床,将她摟入懷中。
對于他的摟抱,她已漸漸習慣,不再掙紮。
“央央回來了。”
她靠在他肩膀上道。
“什麽時候?”
“昨晚。”
昨晚他十一點多才進門,南央睡了。
早上他還沒起來,她已經趕去開研讨會。
兩人便一直沒碰上。
“回來開會?”
“嗯。”
“她最近工作都順利吧?”他随意問了句。
在阿銘那裏上班,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
“還行。”
“她幾時回去?找個時間一起吃個飯。”
“後天吧。”
“我明晚看看能不能回來。”
南熹不再應聲。
他低頭看她:“怎麽了?”
她擡眸,與他四目相對:“後天,我想帶南北一起回去看看我媽。”
他目光緊緊鎖着她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後才回道:“你要想她,我派人接她過來。”
所以說,還是不同意他們離開。
可他明明知道,她媽根本不願意過來。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達成了某些協議,可沒人跟她說,她什麽也打探不出來。
她有些賭氣的背過身子躺下來。
他躺在她身後,摟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下,灼熱的呼吸噴在她柔嫩的頸間。
“又生氣?”
要不然呢?
“南熹。”他低嘆了聲,将她整個人翻過來,與他面對面,她卻閉着眼不想理他。
他不再說話,低下臉去親她的唇。
她不配合,抿着唇不動。
他轉而往下,親她的頸,鎖骨……
滾燙的大手也從嫩滑的大腿滑了進去,卻被她的一把按住-
“不行,我來例假了。”
他的手頓住,然後抽了出來。“早點睡吧。”
她很快就睡了,淺淺而均勻的呼吸聲在他耳邊。
他閉着眼摟着她嬌軟的身子,在睡着前忽然想到,洗手間的垃圾簍好像是空的。
-
南央回來開研讨會,讨論如何落實與消化總部全年預算目标下9000萬的費用差異,BOSS一封郵件将南央召回去。
她是拒絕的,這個會議議題與她關系不大,但是BOSS讓她回來聽聽,順便跟她讨論一下香港分公司與總公司之間就培訓費用的承擔問題。
這個禮拜,就這個問題她與總部的財務經理天天郵件飛來飛去,還沒能解決争議。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開個視頻會議,但既然CFO親自過問,行,回去一趟讨論清楚也好。
財年研讨會還是在郊區渡假村開,南央覺得這渡假村根本就是他們信德的後花園,開會,培訓,團建,十之八九都在那。
開會的時候,南央碰到了沈曼珍。
自從離開G城分公司,南央只在去年總公司的年終總結果會議是見過她一次,沒有太多交談。
此次,二人座位并排,會議正式開始前,兩人聊得頗為投機。
沈曼珍心裏不由得感嘆她的進步。
她已經不是當年剛進分公司,行事尖銳又有些幼稚的財務助理,短短兩年餘,她的財務思路越來越清晰,談論問題的思維極具視野。
要南央說她進步的最大功臣,不是秦越銘的提攜,而是張宸與秦瀾在專業上對她的提點。
在她眼中,他們像是一本厚重的財務百科全書,碰到任何難以解決的事情,找他們都會有解決問題的思維與方向。
在分公司這一年以來,她在他們身上收獲良多。
財年研讨會上午解決費用差異問題,下午邀請銀行過來做金融講座,南央沒參加。
她與她的頂頭BOSS,CFO孫振聲,還有總部財務經理及人力資源總監,培訓負責人單獨開了個小會,解決香港分公司與總公司的培訓費用承擔問題。
會議并沒有持續多久,在孫振聲的幹預與協調之下,一個小時就幹脆利落的解決問題。
晚上還有活動,南央不想參加,但架不住孫總的邀請留下來。
夜晚八點,草地上篝火熊熊,歡歌笑語,南央握着酒杯站在邊上做看客。
手機響時,她正與沈曼珍閑聊。
是秦總。
她放下酒杯,退到安靜的角落才接。
“秦總,有什麽指示?”
對面低笑了聲,問:“無聊嗎?”
“不無聊,本來正在跟個年輕帥哥跳舞的。”
“打擾你了?”
“秦總還算有自知之明。”
“那你玩。”
他挂了機。
南央看着挂上的電話徹底無語。
呵,秦總,可真行。
玩就玩,誰不會?
原本打算做看客的她,不僅下場跳舞,還跟一幫同事喝酒,唱歌,玩到散場才坐同事的順風車回市區。
下了車去便利店買了瓶水後正要付帳,秦總的電話過來了。
這回她沒接,付了錢開瓶喝水時,消息過來了。
【記得買套。】
她氣得想砸手機。
怒意十足的沖出便利店,秦總低調的A8嚣張的停在沒有劃線的馬路邊。
“買了嗎?”
他靠在車門邊,微仰下巴朝她道。
她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水瓶往他身上砸,在他伸手接個正着時,她轉身走向與他相反的方向。
“南央。”
他叫她。
她沒應他,繼續往前,與熙攘的人流一同走過斑馬線,拉開路邊一輛計程車的車門,上車走人。
計程車司機問她去哪,這麽晚了她不想回姐姐那邊,更準确的說,她懶得回去碰到項部長,于是随口報了上次她來時住過的某家酒店。
利落的Check in,拿了房卡進入電梯時,一只手橫了進來,将要關上的電梯門再度打開。
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南央往裏靠了靠,他也跟過來。
“怎麽?氣那麽久還沒消?”他一只手臂抵在電梯牆上,将她圈在他身前。
原來秦總也知道她在生氣的呀。
“要不然呢?”
他盯着她滿是憤怨的臉,揚了揚唇:“要不要吃宵夜?”
“吃你下面。”
她說得咬牙切齒,好像下一秒就想撲下來咬斷他。
他點了點頭:“等會讓你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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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往房間而去。
在訂好的房間門口停下時,南央揚了揚手中的房卡:“秦總,你确定要跟我進去嗎?”
“開門。”他懶得跟她廢話。
“我約了其它人。”她挑了挑眉,“秦總有興趣玩3P?”
他知道她生氣。
但生氣歸生氣,也不能這麽氣死人的。
秦越銘額角抽了抽,一把奪過她舉着的房卡,刷開房門,順手将她推了進去。
将門踢上的同時,她也被他抵到了門後面。
她雙手圈上他脖子,雙腿跳起環上他結實的腰,整個人挂到了他身上。
“秦總,原來你也喜歡玩3P?這麽快就硬了。”
她趴到他耳邊,聲音又甜又軟道。
若他敢不追到酒店來,她一定會繼續生氣下去。
不過,既然人家追過來了,她不介意大方一點,暫時原諒他。
“啪”屁股挨了一下。
“欠操,嗯?”
男人粗糙的大手從她滑膩的大腿往上,将她軟嫩又彈性十足的臀揉出不同形狀。
“秦總,不想操嗎?”
他粗喘着,撕開她那薄如蟬翼的底褲。
她也不甘心,手往下,扯出他的皮帶。
他的長褲剛落地,她已經主動夾住他的腰。
冷戰了許久,身體也空虛了許久的兩人,直接在房門口就幹材烈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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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雯上完課出來,正準備到對面搭巴士回家,一名戴着鴨舌帽的中年男子迎面攔住她。
“好久不見,謝縣長。”
謝子雯頓時愣住。
會這麽稱呼她的人,一定是老熟人了,可她并不認識他。
“有時間一起喝杯茶嗎?”
男子提出邀請。
謝子雯帶着幾分懷疑與忐忑,與自稱李姓男子去了附近一家茶樓。
上了茶,謝子雯謹慎的打量坐對面給她倒茶的男子:“李先生找我有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男子放下茶杯,做了個請的姿勢。
“有話不妨直言。”謝子雯腦子裏迅速的過了一輪,怎麽也猜不透眼前這男人跟她有過什麽瓜葛。
難道是跟懷堇?她腦子一個閃光出現。
“既然謝縣長……”
謝子雯打斷他:“我早已不是什麽縣長,李先生可以叫我謝女士或者南太太。”
“抱歉,是我失言。”李先生道歉。
“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南太太,女兒跟外孫離開這麽久,不想他們嗎?”
男子不答反問,卻令謝子雯眉頭微蹙,放在膝上的雙手悄然緊握起來。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男子淺笑了下:“當年南懷堇給項長安做了這麽大的順手人情,你們出事他卻撒手不管,如今又跟您女兒在一起,押着他們在京都牽制您,不覺得憋屈嗎?您還真是沉得住氣。”
“所以呢?”謝子雯鎮定下來,雙手松開不答反問。
“不如我們合作?”
“怎麽合作?”謝子雯不動聲色。
“你把項長安在S市做市長時的把柄與我共享,我把你女兒跟外孫送出來,讓你們離開。”
“他當年有什麽把柄,我怎麽可能知道?”
謝子雯笑了下。
男子也笑:“南太太,明人不說暗話。南懷堇不可能不留下半點東西。”
“我真不知道。”謝子雯淡定的握起茶杯,淺飲一口。
“我想南太太也不希望自己女兒做個沒名沒份的第三者。您心裏應該也清楚,項長安不可能離婚跟您女兒結婚。當初他們想要的只是孩子,可他現在不僅要孩子,還把您女兒放在身邊養着,如此打梅家的臉,您覺得梅家能痛快?他們一個不痛快,您覺得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謝子雯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許久沒有出聲。
他也不催促她,淡定的喝茶。
“你是梅家的人?”
謝子雯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女兒早日離開才最安全。”
“梅家跟項家關系固若金湯,項長安出事,梅家同樣唇亡齒寒。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你現在不相信我也沒關系,可以考慮一下。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跟我合作的。”
謝子雯摩挲着茶杯,低眼似是在思考他話裏的真實性有多少。
“南太太,南市長在獄中意外過世,您就沒想過,這意外是不是意外呢?”
謝子雯僵住。
“這是我電話。您想好的話随時聯系我。”
男人将一張名片放到她面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起身離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