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越軌》47
前言
南央進門,看到院子裏停着秦越銘經常開的那輛車,進門便看到他正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
“秦總今日怎麽這麽閑,有空來喝茶?”
什麽叫他來喝茶?他明明是回自己家。
“餓不餓?可以吃飯了。”他放下茶杯。
“我上去看一下我姐。”
南央将手提包放下來,正欲轉身上樓,秦越銘又淡淡道:“我哥在上面。”
南央轉身回來看他:“他來做什麽?”
秦越銘看她一臉戒備與不滿,笑了下:“他就來看看,還能做什麽?”
“看不看有什麽區別?”
說不定還會讓姐姐心情更加抑郁。
但是現在她也不好上去打擾。
不管怎麽樣,他們之間的事情,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
南央忽然覺得有些郁悶,她與秦越銘這兩個配角,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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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但今夜她有些控制不住。
妹妹說她委屈,她不置可否。
秦卿說她委屈,她心底确是委屈的。
如今他說她委屈,她的委屈像是翻了千萬倍,溫熱的淚怎麽都止不住,濕了他的頸脖。
“南熹,別哭。聽話。”
他柔着聲音去哄女人,将她臉擡起來,吻掉她臉上的淚。
明明想要抗拒,卻抗拒不了。
明明應該是要恨的,心卻疼得不像話。
南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他的面前,完全不是自己。
“怎麽這麽愛哭,啊?”
他無奈極了,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淚:“以後孩子也像你一樣愛哭怎麽辦?男孩子這樣,不好。”
他完全是一副嚴父教導孩子的語氣。
可以想像,以後他與他相處的模樣。
但是,那是他們的生活,與她這個外人無關。
孩子明明是她生下來的,卻與她無關,這個事實令她心底更是悸痛不已。
眼淚流得更兇,更狠。
肚子裏的孩子大概感受得到母親的悲傷與難過,剛剛消停的胎動又頻繁起來。
南熹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眼淚瞬間就停了。
“我不舒服,你放開。”
她焦急又哽咽的推他。
項長安聽出來,急忙放開對她的擁抱。
“怎麽了?哪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一向沉穩,臨危不懼的男人,聽到她說不舒服,臉上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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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很快過來,給她吸氧,做胎心監護,項長安不放心,直接讓救護車過來,将她送去醫院,住進了特需病房。
夜半,她情況穩定,安靜的睡着了。
項長安坐在床邊,緊握着她的手不放。
或許,他真是不應該來看她,只是……
他俯身過去,親了親她微閉的眼,覺得自己有些英雄氣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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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與秦越銘坐在外間的沙發上,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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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從裏面出來時,南央起身朝他道:“項叔叔,為了我姐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安全着想,您還是別再來看他們了。”
“怎麽說話呢?”秦越銘淡淡的瞥她一眼。
項長安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但不可否認她的話。
“你姐姐,麻煩你多多照顧。”
“項叔叔放心,我會的。”
項長安沒再多言,離開病房,秦越銘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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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桌上留着紙條,漂亮又潇灑的字體【保重身體。】
沒有多餘的話,他一向的風格。
南熹将紙條揉成團,欲往地上扔時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條細細的銀鏈子。
她動手将它摘了下來,一不做二不休,将它丢到垃圾桶裏。
南央端着早餐進來,正好将這一幕看入眼裏。
“雖然算不上多貴重,不過扔了也可惜啊。”
她好笑的将那條鏈子拾起來:“你不戴,我收回去,哪天餓肚子還能賣了換錢。”
南熹笑了。
笑妹妹,也笑自己。
不知是傻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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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與秦越銘回項家大宅,陪二老吃早餐,難得的一家四口團聚。
南熹昨晚被送到醫院的事,秦卿也知道了,關心的問了幾句。
秦越銘沉默不言,項長安回話也是極為簡要。
一直沒出聲的項家大佬放下筷子,瞥了眼坐在對面長子:“五個多月了吧?”
“嗯。”
“以後沒事你少過去那邊。”他淡淡的吩咐,“免得惹出什麽閑言碎語。”
項長安抿着唇不應聲,項家大佬有些不悅:“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想法?”
“父親多慮了。”
項父點頭:“快過年了。難得回來一趟,去梅家看看二老吧。”
“知道。”
用完早餐,兄弟二人打算離開,秦卿叫住秦越銘,讓阿姨拿了兩盒燕窩,讓他帶過去。
秦越銘順手扔進車裏,驅車去公司,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想起這事。
打電話給南央,沒人接,于是又撥了兩次,才聽到她聲音,背景吵得要命。
“在哪鬼混?”
他語氣有些不悅。
“什麽鬼混?跟同事吃飯呢。”
年終部門聚餐,大家喝酒得喝得上頭,現場熱鬧無比。
她不想來也沒辦法。
“在哪?”
“你要來接我?”
“在哪。”
“忘了。”她起身離開吵雜的包間,走到走廊盡頭,耳邊終于清靜片刻。
秦越銘:“……”
“真不記得呀,我坐同事車過來的。要不你加我微信,我把定位發給你。”
能把定位發給他,不會定位一下自己在哪裏?
他不理她,挂了電話。
南央咬着牙,暗罵他是不知情趣的老東西。
加個微信就這麽難?
他不理她,她也不想理他了。
正要回包廂跟同事們講聲要提前走,手機響了下。
一個好友請求發了過來,原本緊繃冰冷的小臉融化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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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原本只喝了兩杯酒,但是出來時意外碰到張宸,被她拉進所在的包廂裏。
聚餐的都是張宸的一幫好友,男男女女十幾個人熱鬧得要命。
“阿銘的小姨子,大家手下留情啊。”
張宸介紹完南央,席間一陣熱鬧的起哄。
“這麽漂亮的小姨子都不帶出來,阿銘太不夠意思了。”
“小姨子,有沒有男朋友?要不要考慮一下哥哥?”
在滿耳的‘小姨子’聲中,南央又被灌了好幾杯。
真想爆粗口,去他媽的‘小姨子’。
從他們嘴裏出來,怎麽聽怎麽覺得這個詞暧昧不清。
秦越銘接到她時,她已微熏,白皙的臉蛋紅撲撲的誘人。
張宸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門口臉色不佳的秦越銘:“秦總要不要進來喝兩杯?”
“秦總,人都到了都不進來嗎?”一名男性友人已經走過來招呼秦越銘。
“不了,改日吧。我送她回家。”
“小姨子又不是未成年,秦總你急什麽?”
“改日吧。”
秦越銘一一推辭,扶着腳步有些虛浮的南央離開。
……
“不會喝酒喝那麽多?”
電梯裏,秦越銘伸手敲了下她頭頂,讓她站穩。
南央背靠着電梯牆,微仰下巴看他:“是他們灌我的。”
酒意微醺的臉蛋少了冷清,多了甜媚,特別是那雙眼,眼尾染着淡淡的粉,似醉非醉,妩媚迷人。
“不會拒絕?”
“我又不是秦總,哪能說拒絕就拒絕啊?”她伸手撩了下垂在胸口的發尾,卷在指間。
“以後別喝那麽多,出事了我可不負責。”
“要你負責。”她有些不馴。
“嘴硬。”
“你才硬。”
說漏了一個字,她也不羞惱,哼一聲,忽視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将臉轉過一邊。
這裏是京都,他是姐夫。
有些事情,千萬別給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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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是晚上十點的航班飛回G城。
他坐在車裏望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眉頭深鎖,無力的撫了撫額。
車子在交通信號燈停下時,他朝司機開口道:“掉頭。”
“項先生……”
“去醫院。”
司機沒多問,轉着方向盤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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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醫院,空曠又安靜。
“她剛睡着了。”一直貼身照顧南熹的蘭姨出來,看到站在病房門口的項長安,輕聲道。:“要不要叫她?”
蘭姨是跟在秦卿身邊幾十年的人,深得秦卿的信任。
南熹與項長安之間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從來不會多嘴半句。
“不要吵醒她。”他低聲道,推門進去。
燈光昏暗的病房裏,南熹在床上睡着了。
項長安站在病床前,伸手輕撫了下她白到透明臉頰肌膚和緊閉的眉眼。
睡着的南熹像是有所感知,睫毛動了動。
他收回手,她還是安安靜靜的模樣。
她的手放在被子上面,他握住她手腕想要将它放進去時,潔白的皓腕上空無一物,他給她戴上的那條鏈子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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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與秦越銘在病房外碰到蘭姨。
“先生在裏面。”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走廊盡頭而去。
窗外夜色彌漫,秦越銘煙瘾犯了,想要抽,奈何醫院禁煙,只能伸手摸了摸鼻子。
“我們倆像什麽?”
南央嘆了聲。
秦越銘沒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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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并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出來時也沒與秦越銘、南央打招呼便走了。
南央進去看了下姐姐,她睡得沉,她也沒吵她,呆了一會兒就出來。
秦越銘送她回去的路上,她睡着了。
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院子裏,司機秦總已不見人影,她身上蓋着他的大衣。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下車,将他大衣套在身上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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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與姐姐搬到別墅後,秦越銘從未在這邊留宿過。
今夜大概是晚了,天氣又冷,他懶得再開車,也不想叫司機,便去了三樓的房間。
南央知他留宿,也沒多在意,回房洗涑後出來,卻意外的見到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窗簾大開的窗前,望着窗外抽煙。
“姐夫,這深更半夜的闖到小姨子房間不大好吧?”
他轉身過來,看着她沐浴後只圍一條浴巾的模樣,濃眉微蹙:“不冷嗎?”
“姐夫真是愛說笑,屋裏暖氣熱得都可以裸奔了。”
她走過來,取過吹風機坐在床邊吹頭發。
嗡嗡的聲響掩住了他走過來的聲音,吹風機被人接了過去。
他替她吹頭發,南央真的是受寵若驚。
幹脆趴到床上,任他不甚熟練張開五指玩弄她一頭茂密的黑發。
真的是玩弄,一不小心就扯疼她頭皮。
她從身後推開他的手:“不要你吹了。”
嗡嗡的聲響停了,吹風機被他扔到一邊。
她翻身過來,他順勢俯身過去,結實的上半身将她壓在下面。
“姐夫,你想幹嘛。”
“幹你。”
她雙手抵着他肩膀,微仰着小臉與他漆黑的眼對上:“不裝了?秦越銘,這才像你啊。”
什麽正人君子都是假的,裝的。
呵,她還以為他有多正經呢。
發起騷來,騷得要命。
他額頭抵了下來,滾燙的男性氣息觸摸着她的感官,聲音又低又暧昧:“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幹你?”
“那是以前。”她輕笑一聲:“現在是你想幹我。”
“這張嘴,說話怎麽就這麽粗俗?”
他輕咬了下她的唇角。
“秦總在床上還要談文雅嗎?有本事你別硬啊。”
他眸色深沉,結實的胸膛壓下來,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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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燈光昏暗的房間裏,一場情事進行得如火如荼。
秦總不動她則罷,一動起來,真的是要命。
性是一種壓力的釋放。
結束後,南央累得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但最近壓抑在心頭的壓力仿佛釋放不少。
很累,不可否認,但是也很爽,痛并爽快。
她什麽也想不了了,只想着好好睡一覺。
失去意識之前,他好像還堵在裏面沒出來。
她迷迷糊糊的問了句:“秦越銘……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低到他好像沒聽到般。
她也想過要等回應,很快就沉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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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來,他已經不在她床上,也不知幾時走的。
垃圾簍裏躺着三只安全套,秦總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呵。
下樓時,她走路的姿勢都不正常。
他端坐在餐桌前刷平板。
“姐夫,早。”
她元氣滿滿的招呼秦總。
他從平板中擡頭,無聲地看她。
又在裝正經,呵。
南央沒再理他,拉開椅子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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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要去公司,南央坐他車。
“還疼不疼?”
車子駛出別墅大門時,他忽然問了句。
昨晚他退出來時,她雖然睡得沉,但還是無意識的低喃了聲“疼”。
南央聽着有些不知所以:“什麽疼?”
“沒什麽。”
他止住話題。
“你是不是想問我,那裏還疼不疼?”
她打量着他堅毅的五官線條。
他真是沒事找事,他想。
他不回應,不代表她就此放過他。
“其實都還好。不過嘛,像秦總這樣,好像沒什麽技巧,只會蠻幹的作法,疼是難免的。”
沒什麽技巧,只會蠻幹……
這評價,真的令人聽了很不愉快。
但是,秦總一向難忍,懶得跟她擡杠,唯一能堵住她嘴的方式,就是幹到她無法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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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是公司年終總結會議,秦越銘發表了講話。
南央坐在臺下,看着臺上的男人一副嚴肅正經的模樣,悄然的摸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他。
【秦總,昨晚玩得刺激嗎?今晚還約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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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銘回到辦公室才看手機,看到她過來的消息,嘴角勾了勾,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會才回道:【想要?現在來我辦公室。】
南央看到他回複時,正在喝水,差點被嗆到。
馬上就要下班了,她要去醫院看姐姐,誰有空去他辦公室找他?
再陪他玩一次,她哪來的力氣走路?又不是活膩了。
【昨晚秦總用了三個套,年紀大了,還是養精蓄銳吧。】
膽小鬼!
她敢來,他就敢弄她。
他嘴角上揚,扔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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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出院時,已臨近春節,街上處處是迎新春的喜氣洋洋。
一年又要過去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們失去了父親,那是一個悲傷的春節。
今年,她肚子裏多了一個生命,依然感覺不到太多的喜悅。
午飯後,南熹靠坐在窗前的沙發上,南央在院子裏堆雪人,一個人玩得挺得勁。
房間裏放着輕緩的音樂,手機響時她沒怎麽留意。
蘭姨端藥進來,看到她手機屏幕一閃一閃的,幫她拿了過來。
是項長安。
蘭姨放下藥碗便出去了。
南熹猶豫着要不要接,接了又該說什麽呢?
猶豫間,電話斷了,随後不到兩秒,他又打過來。
終還是接了。
“南熹,吃過飯了嗎?”
他的聲音,遙遙傳入耳內,南熹握着手機的緊了緊。
“嗯。”
“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
“要按時吃東西,天氣冷,出門的話小心不要着涼,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有什麽不舒服要馬上跟醫生講,知道嗎?”
他細細的交待。
“嗯。”
她仍然只是輕應一聲。
他們都不是多話的人,他交待完後,兩人有一瞬間沉默着,只聞對方清淺的呼吸聲在耳邊。
“好了,我要忙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一句許久沒聽到的話忽然又出現,令南熹心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