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越軌》46
前言
劇情向,有雷,不喜勿訂。
寂靜無聲的辦公室裏,項長安靜靜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
他嘴唇緊緊抿着,握着手機,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洩露他此時的情緒。
“首長,晚餐送過來了。”
趙秘書敲門進來,将餐盒放到桌上。
領導晚上還有個會議,他提前給他訂了飯。
“嗯。”
他應了聲,便不再說話。
這種時刻,他的一舉一動都必須格外小心,不能出一星半點的差錯,不能再讓人抓住任何把柄。
所以,那日之後,他沒再見過她,沒通過電話,沒發過消息,不與她扯上任何關系。
卻沒料到,最近的風平浪靜是因為他們給他搞了這麽一出。
阿銘跟她結婚?
真是荒唐至極。
他們真可行啊。
Advertisement
-
項長安回到家時,已接近淩晨時分,臉色極為難看。
梅錦華一如既往的在客廳等他,或許是知道他是回來興師問罪的,她倒是面色平和。
“誰出的馊主意?”
他一開口就是毫不客氣的質問。
“我們大家商量過後的決定。”
這個‘大家’唯獨不包括他這個當事人。
他隐忍的怒意再度暴發,猛地轉身,手機狠狠的砸向客廳的落地鐘,發出‘哐’一聲。
如此的情緒外露,梅錦華也震驚了。
與他結婚十幾年,從未見過他這樣。
他再生氣,再惱火,也都不會這樣的。
此時此刻,她忽然心碎的明白一個事實,南熹在他心目中一定是占據了一個特別的位置。
若是他再知曉,她懷孕了……
“你對她,不會是認真了吧?”
她看着他因怒意未消而起伏的胸膛,看他冷漠又僵硬的側臉,問出一句令自己難堪又心痛的話。
這個年紀的男人,忽然對一個年輕女子認真……
他閉了閉眼,不回她的問題。
“誰出的馊主意?”
他冷着聲音再度問道。
誰出的主意,誰就要承受他的怒火,是吧
“我。”
她承認了,嘴角揚起一抹笑,眼角的淚卻怎麽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掉。
“你……”
他轉身過來,目光冷冷的落到她身上,令她心痛至極。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努力維持着鎮定:“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
他明顯不想再跟她溝通,轉身要上樓時聽到身後的她幽幽道:“她懷孕了。”
他腳步頓住,猛的轉身過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瞪着她。
她吸了吸鼻子:“到這個時候,我也不瞞你。這輩子,我是沒有辦法給你生孩子了。所以,這個孩子以後會是我們的孩子。”
“你拿她母親威脅她?”
“若不這樣,那個孩子已經被她拿掉。”
項長安活了43年,遇到的荒謬事都沒有今日多。
真的是,夠了。
他們都瞞着他,幹了些什麽事?
-
他一言不發的上樓,去了客房。
長夜無眠,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煙,一根又一根。
腦海裏回蕩着的是那句:“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他不知道。
她應該也是從來沒想過要告訴他。
南熹啊……
-
天色漸白,房間裏一片烏煙瘴氣。
他抽完了最後一根煙,往浴室而去。
對着洗手臺的鏡子解襯衫的扣子,熬了一整夜的雙眼一片通紅。
-
一夜無眠的,還有南央。
她們在昨日下午坐着專機抵達京都,住進秦越銘在郊區的別墅。
姐姐要與他結婚,已經變成一件鐵板釘釘的事。
她們根本玩不過他們,只能閉着眼,走一步算一步。
姐姐過來,是為了跟秦越銘結婚,為了維持項長安沒有污點的政治生涯,更是為了好好的養胎。
而她為了照顧她,工作調到了總部,三天後去報到。
南熹一直卧床休息,胃口不大好,也不怎麽說話。
從G城來京都後,她整個人又憔悴許多。
南央喂她吃了半碗粥,她便吃不下了。
傭人上來敲門,說羅大夫過來了。
羅大夫她們都認得,依然是當初見時的模樣。
她嘴角帶笑的坐到床邊,給南熹切脈,大約有五分鐘後将她手放入被子中。
“南熹,從脈象看,孩子很好。你要放寬心一些。母親的情緒會影響到孩子的。”
放寬心?她也想的。
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她不知怎麽才能放。
見她沉默不言,她又直言道:“孩子很無辜,再怎麽樣他也是一條生命,若是放棄他,你一定會後悔的。”
羅大夫的話,讓南熹沉默得更久了。
-
日子悄無聲息的滑到一月,京都的第一場雪從昨日下午紛紛揚揚下到今日早晨。
來京都之後,南熹大多時候都是躺床上休養,別墅裏有醫護人員随時待命。
她由最初的排斥到後來對他生出一股隐隐約約的期待。
只是在午夜夢回時,對未來茫然不已。
這個孩子,若是在她腹中呆足十個月,界時她真的會舍得嗎?
她不敢去想。
周末,南央休息在家陪她。
來京都以後,她工作比以前輕松很多,大概是為了抽更多的時間來陪伴她。
與她用完早餐後,南央看她精神不錯,問她要不要下床走走?
南熹搖頭。
“外面雪景很漂亮。”南央誘惑她。
從小在南國長大的姐妹,很少有機會看到大雪紛飛的美景。
南熹有些好奇,在妹妹的攙扶下下床,緩步走到落地窗前。
別墅共有三層,南熹住二樓,落地窗是整片的玻璃牆,窗外皚皚白雪,天空依然零零落落的飄着雪花,樹頂,地上全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
這是她們經歷過的第二個寒冬,寒冬總是會過去的,可她們的春天會不會如約而至?
纖白的手指輕觸到玻璃面上,冷意瞬間透過指尖傳遞到全身。
她微微顫抖了下,一張毛毯覆蓋到肩上。
“躺下來再看。”
落地窗前擺着一張舒适的軟沙發,南熹躺着,南央坐在一邊陪她一邊打開筆電做事。
屋裏安靜得只聽到她敲打鍵盤的聲音,兩人沒說話,卻已經習慣了這樣無聲的陪伴。
別墅自動感應大門打開,一輛黑色車子駛了進來。
是秦越銘。
南央放下筆電,站起來。
車子在院子裏停下,秦越銘率先下了車,然後繞到後座打開車門,扶着一個身穿墨綠色大衣,黑色皮鞋,提着手提包的女士下車。
秦越銘與南熹結婚,只拿證,不通知親友,不辦酒席,就連項家父母也都未現身看一眼這個如今懷着他們項家嫡孫的女人。
低調到忽視。
就當作是一場交易。
南央心有不平,南熹卻巴不得如此。
如今看秦越銘不僅親自打開車門扶那位女士下車,還體貼的幫她提包,就算沒見過他母親,南央也猜得出她的身份。
南熹還沒做好見他母親的心理準備,但既然人家過來了,那就是要看她的。
她阻止不了。
秦卿女士進門後便脫掉大衣,一頭黑發看起來是染過了,但是整個人精神抖擻,氣質端莊高貴。
秦越銘扶着她進門時,南熹已躺回床上,南央站在床邊。
“姐夫。”
南央叫得倒是順口。
“南央,南熹。”秦越銘的介紹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我母親。叫她秦女士就好。”
“秦女士。”南央從善如流。
老太太看了眼立在床邊,身材高挑,年輕又漂亮得張揚的女孩,再看一眼床上臉色微白,脆弱卻美得令人心生憐惜的南熹,輕颔下巴,以示回應。
南熹也跟着喚了聲:“秦女士。”
她與秦越銘的婚姻,有名無實。
人家不願意讓她叫一聲媽,她也是不願意的。
各自歡喜,各自自在。
“南熹。”秦卿開口,聲音溫和:“你好。”
說着,看向秦越銘與南央:“我想跟她單獨說會話。”
也就是讓她們回避的意思。
南央有些不放心,怕姐姐會受什麽刺激。
秦越銘知道她的擔憂:“媽,南熹身體需要靜養,你少說兩句。我到樓下讓人給您泡茶。”
“行了,我有分寸,不會吓到南熹的。”
秦卿微笑着,坐到床邊。
南央與秦越銘一前一後離開房間。
“秦女士有什麽話要跟我講?”南熹輕聲問道。
“南熹,委屈你了。”
秦卿一句話,讓南熹怔住了。
心裏頭思緒萬千,而後漸漸的湧出一股難言的委屈,眼眶熱熱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
“別哭,對身體,對孩子不好。”
秦卿伸手握了下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我過來只是看看你跟孩子而已。你要是不想跟我說話,我說完兩句就走。”
-
南央随秦越銘到樓下客廳,阿姨已經泡好茶,秦總喝了一口卻道:“沒你泡的好喝。”
南央呵笑一聲:“姐夫真愛說笑。”
“叫上瘾了?”
他放下茶杯看她。
自從辦完他與姐姐的事情後,他一直出差在外。
而她除了适應新的工作環境,其它時間全都在陪姐姐。
“要不然呢?南央細細的品着茶。
秦越銘不跟她在這個稱呼上糾結。
“工作還适應嗎?”他問她。
“不适應的話,秦總給我調個崗?”
“你想調到哪個部門?”
“秦總還缺貼身秘書嗎?”
“多貼身的?”
“秦總想要多貼?”
秦越銘搖頭,輕笑了下,不說話,跟她扯不清。
“項叔叔都沒打算來看一下的嗎?”南央撫着茶杯光滑的邊緣,低聲問道。
“他工作忙,不方便。”
忙是真的忙,不方便也是真的不方便。
南央不再出聲,秦越銘也沉默着喝茶,各懷心思。
-
相對于京都的冰天雪地,沿海城市G城的一月依然豔陽高照,街上處處可見穿着短裙,長靴,露着膝蓋大腿的年輕女孩。
梅錦華在常去的茶樓包廂,點上一壺喝慣的紅茶,一個人慢悠悠的品。
這間茶樓的茶室包廂不是全封閉的,相對獨立的空間,用镂空雕花圖案的木門隔斷。
梁桑之與人談完事情出來,經過某間茶室,眼角的餘光無意間瞥見镂空的木門裏,某個熟悉的身影。
她一個人坐在茶桌邊,握着茶杯靜看窗外。
“好茶一個人獨飲,不覺得無趣?”
梅錦華轉頭過來,便看到手臂上挽着大衣的梁桑之。
看了眼,又轉頭過去,顯然不想回應他。
他也不在意,徑自走過去,将大衣挂到椅背上,坐到她對面,自己動手倒了杯茶,淺飲一口。
兩人沒說話,也不覺得尴尬。
他們已是數十年的老友,靜默無言的喝茶,好像已經成為習慣。
過了好一會兒,梅錦華才轉頭過來看悠哉自得的梁桑之。
“你很閑?”
“不閑。”
“喝完還不走?”
“看你心情不好,聊聊?”
“沒什麽好聊的。”
她很倔強的将頭轉到窗外。
梁桑之嘆了口氣:“那我走先了。”
他正要起身,她又轉頭回來,目光冷冷的盯着他:“梁桑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擡了擡眉:“知道什麽?”
“少給我裝糊塗。”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他依然是一副無辜的模樣,讓她看了來氣。
捏起那喝了一半的茶杯,直接往他臉上潑:“一路貨色。”
在他滿臉的狼狽中,她提起手提包,優雅的起身走人。
梁桑之一邊抓過紙巾抹臉,一邊爆粗口。
他媽的,這個女人,都多少歲了,這脾氣還是這樣壞。
她的好脾氣,大概只有在項長安面前才會表現出來。
可惜,呵。
-
科技園開發區,華輝化工制藥集團。
經理級別以上的管理人員忽然接到緊急通知,十分鐘之內到公司1號會議室開會。
代理總裁曾彬出差未歸,公司另一副總裁主持的會議。
他們剛接到市委辦公室通知,市委書記項長安今日下午将會到華輝集團視察指導工作。
聽說市委書記要來,在座的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反應不過來。
但是,既然通知下來了,誰也不敢怠慢,将自己的工作重點全都一一記下來。
往常若是有領導下來視察,都會提前跟企業打好招呼,令企業有充裕時間做好接待準備工作,确保不能出任何問題,讓領導看得舒心,放心,開心。
可今早這通知來得緊急,萬一出了什麽纰漏,問題很嚴重,特別是總裁曾彬不在,他們責任更是重大。
-
下午四點二十分,專車浩浩蕩蕩駛進開發區華輝集團。
陪同人員不少,市委書記,副市長,秘書長等人。
項長安親切随和與迎接的華輝領導層一一握手,然後在副總裁的帶領之下,開始參加廠區,展廳,辦公區域,最後肯定免不了要去一趟不久前剛剛進行完招标,更換了新設備的生産線看看。
他們計劃更換五條生産線,目前只有一條生産線完成安裝調試,投入使用,其它的還在安裝中。
嶄新的全自動生産線工作效率極高,偌大的車間裏只有數個工人在設備邊監看。
項長安對高效率的顆粒新生産線很是贊許,詢問幾個問題,都頗為滿意。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時,原本運行流暢的設備忽然咔嚓一聲,停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之際,副總裁将目光看向生産設備總監,總監急忙打電話給設備維護主管。
主管匆匆趕到解釋:“可能是膠條卡住了,我們處理一下就好了。”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嗎?”項長安忽然問道。
“确實是時有發生。”主管倒是很老實回應。
“這不是新裝好的設備嗎?怎麽會經常發生故障?”
“可能是調試得還不是非常好。”
“廠家的調試人員不是都在嗎?他們沒想辦法處理?”
“我們一定督促廠家盡快調試到最佳狀态,請項書記放心。”
……
項長安一行結束在華輝集團最後的行程準備上車離開時,卻忽然又出了意外。
一群工人從生産車間沖了出來,要求上級領導解決他們即将被裁員的問題,集團各層領導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集團更換新的全自動設備生産線,勢必要裁掉一部分多餘的生産力。
人力資源部已經出了方案,也跟工人談過,但是大部分工人不願意接受裁員賠償方案,所以趁市領導視察的機會,蜂擁而出。
項長安親自發話保證,政府會做好管理,支持企業發展,同樣支持大家的合法權益,希望大家相信政府,相信企業管理層會找到更好的辦法解決問題,工人們才肯散去。
公司副總裁低腰認錯:“項書記,是我們工作沒做好。”
“那就把它做好。”項長安面無表情。
-
項長安視察完華輝集團一個星期後,一封由集團工人及其它員工聯署簽名的舉報信寄到了市委辦公室督查室。
信裏內容投訴華輝集團代理總裁曾彬在任職其間,業績不斷下滑,裁員協議有違法規,花大價錢購買的設備頻頻出現問題,并提交了他在當初的設備采購中拿了巨額回扣的證據……
曾彬很快就被停了工作帶走,接受調查,當初在常委會上曾力薦曾彬的高夏禹同樣坐立難安……
-
元旦後,南央一個人去看母親,對姐姐之事只字不提,只說她最近很忙,跟着老板到處飛,下次再來看她。
她也不知道下次要用什麽樣的借口來哄母親,只能時到時算。
謝子雯看着精神與氣色都好了許多,大女兒能從婚變中走出來,投入工作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她并未懷疑小女兒所說的話。
大概是她說謊的水平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了,南央想。
-
南熹在京都呆了三個月,除了産檢,她沒出過別墅一步。
昨天做B超時,醫生告訴她,是個很健康的男寶寶。
她從屏幕上看到他的四肢,腦袋,臉蛋,甚至眨眼的模樣,眼睛漸漸的有些模糊,心也一陣陣的揪疼。
一個她原本打算要抛棄的孩子,如今在她肚子裏一天一天的長大。
再過幾個月,他會從她肚子出來,然後……
不能想,一想心就會疼。
身為一個母親,她心裏已經放不下他。
可是,不管放不放得下,她都得放。
-
下午四點,天陰沉沉的,又下雪了。
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南熹看得有些着迷。
輕推開落地窗,寒風瞬間撲面而來,她彎腰拾起落在露臺的一小片雪花,很快在她掌心融化。
“太太……外面這麽冷,你怎麽跑出去了?”
傭人端着湯進來,看到她蹲在露臺上焦急道,放下托盤跑過來,小心翼翼的将她扶進房間,關上窗。
臨近年底,南央的工作忙了些,這幾日都是晚上八點多才進家門。
南熹一日數餐都是要按時按量吃的。一個人用完晚餐後,天已經完全暗下來。
屋裏亮着暖黃的燈,南熹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書。
她也不怎麽看得下,随意翻了兩頁,肚子忽的一陣動作,圓潤的肚皮上明顯的一個凸起,令她心軟得要命。
她放下書,伸手過去,想要隔着肚皮與那只小手或小腳握一握。
可它很快的又不見了。
她的掌心輕按在它剛才出現的地方,閉上眼感受着輕微的胎動,鼻腔有些酸。
她不知道別的孕婦是怎麽渡過漫長的孕期,心情如何,可她的孕期大部分時候心情總是憂郁的多。
以後小娃娃生下來,會不會也這樣?
她也想每天心情美美的,可總是做不到。
-
好像有人進來,輕微的腳步聲落在羊毛地毯上。
南熹以為是傭人,微閉着眼沒開。
直到一抹濃烈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還有那股哪怕閉着眼也能感受到的強勢氣息令她瞬間開了眼。
看到他的那一刻,南熹怔住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沉默對視着。
幾個月不見,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已至腰際,如生命力茂盛的海藻般披散在沙發上,顯得整個人孱弱了幾分。
直到他彎腰下來的陰影落到她臉上,她眨了眨睫毛,想要把眼淚逼回去。
可眼淚卻像是脫了線的珠子,一串串的往下掉。
他蹲下來,眼睑下有片淡淡的青影,下巴有暗青色的胡茬,一臉風塵仆仆的味道,就這麽伸手替她輕輕将眼淚抹掉。
南熹不敢與他犀利又深沉的目光對視,眼睫垂了下來。
擦掉那些礙眼的眼淚,他的手仍是輕撫着她嫩滑的臉頰,舍不得移開。
她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臉。
“很辛苦嗎?瘦了這麽多?”
原本豐潤的臉頰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移到那凸起的肚皮上,心情微動,忽地張開雙臂,将她摟入懷中。
南熹雙手抵在他肩膀上,想要推開他,耳邊傳來他低低卻又帶着掩飾不住激動的聲音-
“別動,讓我摸摸他。”
南熹也不敢動得太厲害,任他溫熱的大手撫在她肚皮上。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像是怕弄疼她,或者弄疼裏面的他一樣。
再不想承認,也得承認。
這個男人,是她孩子的父親。
一股難以言語的酸澀之意湧上心頭,令她眼前又變得模糊起來。
她緊緊的咬着唇,眼都不敢眨一下。
他知道她又哭了。
雙手捧着她的臉,逼她與他面對面。
她想推開,推不開,便被他擁到胸口,擁得緊緊的。
“南熹,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