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伏黑惠在聽到江戶川亂步說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會去找工藤新一麻煩後, 并不打算繼續待在武裝偵探社。
工藤新一的腦子雖然很不錯,勉強也算有些自保能力。
但對上那個伏黑惠在警視廳揭發的男人就有些不夠看了,那個男人就算是讓工藤新一一只手, 工藤新一都不一定打的過對方。
更何況那人本來就是沖着伏黑惠去的。
伏黑惠自然不可能會把這個麻煩就那麽丢給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在最後一顆剩下的北極星的位置芝公園并沒有看到水谷浩介和本上和樹的蹤影。
直到東都鐵塔上的燈因為夜幕降臨而打開, 工藤新一才突然意識到, 那裏便是離這附近最近,最适合觀星的位置。
也許他要找的兩個人就在那。
在往那邊趕的時候, 工藤新一接到了伏黑惠的電話,詢問他現在的位置, 工藤新一告訴了伏黑惠, 自己正在往東都鐵塔那邊趕。
工藤新一電話挂的匆忙,工藤新一也恰好沒有聽到伏黑惠的後半句提醒:那個組織的人從警視廳逃出來了。
“大姐姐, 可不可以幫我保管這個。”工藤新一對着東都鐵塔外的管理人員遞出了自己的滑板。
“小朋友,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管理員小姐姐對着工藤新一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直拿着滑板太累了,哥哥說我已經是大孩子了,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件事。”工藤新一露出了一個些許羞澀的笑容,“哥哥就在那邊等我呢。”
工藤新一往一個方向一指, 管理員小姐姐順着工藤新一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邊的确站着好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男生注意到管理員小姐姐的笑容, 對着管理員小姐姐點了點頭。
那位管理員小姐姐悄悄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的話,我先幫你保管哦, 離開的時候不要忘記來找我拿你的滑板哦。”
“謝謝大姐姐。”
東都鐵塔裏可以欣賞夜景的地方有好幾層,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會在第幾層,只能從下往上一層一層的往上找。
今天天氣不錯, 來東都鐵塔欣賞夜景的游客有很多。
工藤新一只能對着那些游客的面容艱難的對應,直到已經快到了東都鐵塔關門的時間, 工藤新一才找到了最上一層的展望臺找到了站在窗邊欣賞着夜空的水谷浩介。
早知道水谷浩介會待在頂樓,他就應該從上往下找才對。
“天上的雲把星星都擋住了呢,水谷先生可能沒辦法看見你與菜菜子小姐都喜歡的北鬥七星和北極星了。”
聽到了工藤新一的聲音,水谷浩介有些詫異的回頭,“小弟弟,時間已經很晚了哦,早一點回家哦。”
水谷浩介不想去詢問工藤新一到底是怎麽知道北鬥七星和北極星是他和菜菜最喜歡的星星的,他馬上就能去他最心愛的菜菜了。
“水谷先生,在喝完這杯紅酒,你就打算赴死對吧。”工藤新一把手揣在口袋裏,神情認真。
“不可原諒的人有八個,還剩下一個,剩下的那個人就是水谷先生你自己吧。
當你知道菜菜子喪命的原因時,在震驚和憤怒過後,才會去京都的那家酒店查出那七個人的身份,你也認為,是因為你去找朋友了,所以菜菜子才會遇害。”
水谷浩介露出了悲傷的笑容,“兩年前的那一天,如果說我沒有去找我的朋友的話,菜菜就不會死了,一想到這個,我根本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水谷先生,自殺是不對的。”
工藤新一握緊了拳頭,“自殺等于是在殺害自己。”
水谷浩介只是平靜的看向天空,厚厚的雲層遮掩住了天上的星星,今夜無星。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沒有菜菜的世界,況且我已經殺了七個人了,等着我的大概只有死刑了。”
在這個時候,水谷浩介依舊選擇承擔起這份不屬于他的罪孽。
“水谷先生,你是不會被判死刑的,因為你沒有殺害任何一個人,有人對你提議,他會負責殺死那七人,條件是要你自殺頂罪對吧。
你那個時候十分的痛苦,于是對那個提議完全沒有意見,但你不知道的是,那個人最恨,最想殺的人,實際是你,我說的沒錯吧。
一直躲在後面沒有出來的,本上和樹先生。”
工藤新一側頭看向展望臺裏的一根承重柱,漏在外面的影子已經暴露了那後面其實站了一個人。
在聽見工藤新一的話後,本上和樹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水谷浩介愣了一下,“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本上和樹并沒有理會水谷浩介,而是看向了工藤新一,“小鬼,你是怎麽知道那七個人都是我殺的?”
“北極星和北鬥七星是水谷先生和菜菜子小姐最喜歡的星星,在這些地方犯案,等于在玷污他最愛的星星,所以我猜測這很有可能是一起栽贓嫁禍。
目的就是為了将連續殺人的罪名推給喜歡觀星的水谷先生。
再加上兇手還正确的将北極星與北鬥七星的位置對照到地圖上,作為犯案現場,相當的一板一眼。
我之前去過了水谷先生的家,水谷先生公寓的門牌有些歪,字也算不上工整。
反觀本上先生寫在名片上的電話號碼,字體卻相當的工整,甚至提前用鉛筆畫了線以防自己寫偏掉,看得出來本上先生是一個相當一板一眼的人。
關于本上先生殺人的證據我還沒有找到,不過只要等警方對照了本上先生和水谷先生這段時間的行動軌跡就應該會知道,本上先生才是那個犯下了這些案件的人。”
工藤新一聳了聳肩,一天的時間足夠警視廳的警察把這段時間水谷浩介和本上和樹所有的視頻全都翻出來。
本上和樹已經難以掩飾住臉上的驚訝,“小鬼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一個偵探。”
一陣風吹過,吹走了遮擋星星的雲,露出了夜空上的星星,工藤新一側過身去看,“本上先生,其實是你把菜菜子身亡的原因告訴水谷先生的對吧。”
本上和樹的表情很平靜。
“對,他告訴我畫家新堂堇也住在那家酒店的同一層,因此我去了畫展,我想找她問一問,恰巧聽見了新堂堇和另一人的對話,于是把內容轉告了水谷。”
“不過你說的內容卻摻雜着謊言,那七人是不可能把菜菜子小姐從電梯裏趕下來。”
工藤新一點開了自己與伏黑惠的聊天界面,把那張伏黑惠轉發給他看的照片展示給水谷浩介看。
“那天水谷先生去找朋友了,出去閑逛的菜菜子小姐恰好也碰到了其他七人,于是他們一起游玩,甚至他們在清水寺還拍了一張合照,幫忙拍照的人正是我的朋友。
只是因為菜菜子小姐當晚在火災中去世了,而那張照片也一直遺留在我朋友的手中。”
水谷浩介彎下腰,想要伸手去觸摸手機裏本上菜菜子笑着的臉。
“今天我也去了菜菜子小姐的家,詢問了菜菜子小姐的父母,他們告訴我,同住在六樓的人有送花束過來。
如果只是一兩個人送花束過來,也許是為了贖罪,但七個人都送花束過來,大概是為了感謝菜菜子小姐把生的機會讓給了他們。”
水谷浩介的眼睛猛然睜大,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本上和樹,“原來菜菜并不是被趕下電梯,而是——”
“啊,沒錯,因為菜菜子很善良,就算是菜菜子主動讓出電梯,也改變不了因為他們搭上電梯害死菜菜子的事實。”
本上和樹再也維持不了之前淡定的表情,整張臉的神情異常的猙獰,在燈光的照耀下猙獰的像午夜時分出來吃人的惡鬼。
工藤新一卻有些難以理解的看着本上和樹,“可是,那七個人是菜菜子小姐舍命救下來的人,你把那七人都殺了,那菜菜子救人的意義在哪裏?”
在本上菜菜子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救下那七人的時候。
在某種意義上,那七人的靈魂上也承擔了本上菜菜子的靈魂。
在本上和樹選擇殺死那七人的時候,本上菜菜子的舍命拯救才真正失去了意義。
本上和樹把頭側向一邊沒有說話。
而水谷浩介則是一只手抓着自己的頭發,神情有些痛苦。
“本上先生,其實我搞不懂一點,為什麽你要在第六位受害者的身邊放一張伏黑的照片。”這是工藤新一到現在始終沒有想通的一點。
本上和樹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只是恰巧聽見了新堂堇在和別人談論起那個人。
想要給警方造成一些影響,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拍下來這麽關鍵的一張照片。”
如果他沒有多做那一步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快的發現真相。
工藤新一扭頭看向水谷浩介。
“水谷先生,就結果而言,菜菜子小姐看似是因為那七人喪命的,但真正害死菜菜子小姐的卻是那家酒店不合格的消防設施。
我想比起水谷先生選擇自殺,菜菜子小姐更想看到的是,水谷先生去為更多的人做點什麽。”
水谷浩介低下了頭,不到片刻,水谷浩介重新擡起頭,神情也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走向了展望臺的一張桌子,在放下了酒杯之後,水谷浩介把桌子上的東西遞給了本上和樹。
“抱歉哥哥,我要退出,這個孩子說的對,比起自殺,菜菜更想看見我為更多的人做點什麽。”
菜菜的死亡已經無法逆轉,但也許他能去阻止更多起像他和菜菜那樣的悲劇發生。
這樣他才能在死後安心的和在天堂的菜菜見面。
“這個還給你,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了,請你去自首吧哥哥。”
“本上先生,那是你從七名受害人身上搶走的東西吧,如果水谷先生帶着這些東西自殺,也許就要背負上行兇的罪名。
到時候,就算本上先生同樣也是這幾起案件的嫌疑人,也能擺脫嫌疑。”
工藤新一的目光落在了水谷浩介遞過去的袋子上,那個袋子裏也許就有他一直在找的東西。
他之所以要先一步趕在警察之前,就是想要拿到那個組織的重要線索。
本上和樹伸手去接水谷浩介手中的袋子,本上和樹嘲諷的看着水谷浩介,“我之所以對你撒謊,是希望你會對那些家夥展開報複,但是你卻沒有那個勇氣!
所以只好由我親自動手!”
“那才不是什麽勇氣,那只不過本上先生你的自我滿足和自我感動罷了!”
工藤新一也忍不住吼了出來。
如果本上和樹真的了解本上菜菜子,就不會選擇用北鬥七星和北極星的位置作為犯案的地方。
——那可是本上菜菜子最喜歡的星星。
更不會在做出了殺人的錯誤行為之後,讓水谷浩介為自己的錯誤行為買單。
奪走他人生命算什麽勇氣!!
“少啰嗦!”本上和樹猛地拔出一把刀揮向了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向後退了一步,本上和樹把水谷浩介手中的袋子奪了過來。
“等我把你和水谷浩介都丢下去,再把這個可以證明殺人的證據丢下去——”
本上和樹擡手想要把手中的袋子順着打開的窗戶丢出去。
“砰!!”
子彈從後而至,擊中了本上和樹的手掌,他握在手裏的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本上和樹半跪着地上,捂着自己的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東西,你沒有資格支配它的權利。”穿着一身利落緊身黑色襯衣的外國男人舉着槍從另一根承重柱後面走了出來。
工藤新一的瞳孔猛地縮小,這個男人是今天早上被伏黑踩在腳底的人!
他不是應該在警視廳的監獄嗎?!
為什麽會——
“小鬼,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麽能從警視廳逃出來來到這裏?”愛爾蘭彎腰從地上撿起了那個袋子。
工藤新一已經把自己的手表的麻醉針對準了愛爾蘭。
在麻醉針射出的那一瞬間,愛爾蘭扯過旁邊站着的本上和樹過來,擋下了這一針麻醉針,“小鬼,別想使出什麽花招。
等我完成了任務,再用你引出了那個海膽頭的小鬼,我會殺了他将功贖罪,到時候我也會送你一起去見他的!”
愛爾蘭把袋子裏的東西全都倒在了手心上,袋子裏并沒有出現愛爾蘭最想看到的記憶卡。
“東西呢!我的東西呢?!”
愛爾蘭維持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猛地走到水谷浩介面前,掐住了水谷浩介的脖子大力的搖晃了起來。
手心裏那些東西,連同那個袋子一起被甩到了一邊,“是不是你把我的東西藏了起來?!”
“放——”水谷浩介用力去拍打愛爾蘭掐住自己脖子的胳膊。
但愛爾蘭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水谷浩介根本沒有辦法掙脫,愛爾蘭伸手把水谷浩介甩到了地上,“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不然的話。”
“所有的東西——”
水谷浩介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住了。
在今天他來東都鐵塔的路上,碰到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撞到了他,還把他的東西撞掉在了地上。
其中就包括了這個袋子。
也許正是那個時候,那個男人拿走了袋子裏的東西。
“既然你沒有辦法交代東西的去向,那就去死好了。”愛爾蘭把槍對準了水谷浩介。
工藤新一按了一下自己腰間的按鈕,一顆足球從中間彈出,工藤新一猛地把球踢向了愛爾蘭,讓愛爾蘭手中握着的槍偏了一些。
擊出的子彈也因此沒有擊中水谷浩介,而是擊中了水谷浩介身旁的位置。
“真是的,差點就把你這只蟲子給忘記了。”愛爾蘭陰沉沉的看向了工藤新一。
*
工藤新一挂掉了伏黑惠的電話,讓伏黑惠有些擔心,緊趕慢趕,伏黑惠終于在半個小時後趕到了東都鐵塔。
“不好意思,東都鐵塔已經到了閉館的時間。”管理員小姐姐有些歉意的看向門口的伏黑惠。
伏黑惠的目光在前臺旁邊的滑板上掃過,那是工藤的滑板。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一直沒回家,他今天有到東都鐵塔來,所以我……”
伏黑惠還從手機裏找出了一張工藤新一現在樣子的照片。
管理員小姐姐有些驚訝的看了看手機裏的照片,又看了看伏黑惠。
這兩兄弟長得完全就不像啊。
“原來你就是那個孩子的哥哥,那個孩子把滑板交給了我保管,卻沒有來拿,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所以才會在這裏多停留一段時間。”
“砰。”
從上面傳來了很清脆的一聲響聲,聲音傳到樓下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很輕了。
聽起來就像是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的清脆響聲。
伏黑惠猛地擡頭看了上去。
那個聲音,是子彈的聲音。
“這樣的嗎,還真是麻煩您了,我想一個人上去找找,如果那孩子真的還在上面,我會帶他來找您道歉的。”
伏黑惠的影子已經快速的掌握了東都鐵塔,但面上卻端的異常的平靜。
如果其他人跟着他一起上去的話,只會把事情弄的更複雜。
“道歉就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管理員小姐姐慌忙的擺了擺手,“我會在樓下等着您的。”
伏黑惠沖着管理員小姐姐點了點頭,快步的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工藤新一現在的狀态可并不算好。
在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愛爾蘭想要把怒火都發洩在工藤新一身上,工藤新一的腰帶和鞋子都已經被愛爾蘭打壞。
愛爾蘭手槍裏的子彈已經打空了,他和工藤新一隔着門而站,工藤新一狼狽的靠着門喘着粗氣。
“喂,我都要被你殺死了,好歹讓我當個明白鬼吧。”
他想要再拖延一點時間。
伏黑打電話來詢問他的位置的時候,在橫濱的武裝偵探社,從那裏坐新幹線再走路過來差不多半個小時多一點。
也就是說伏黑馬上就能趕過來。
這個家夥手中的槍已經沒有子彈了,如果還有什麽手段早就對他用了。
在沒有手槍的情況下,這個家夥不是伏黑的對手,他只要堅持到伏黑趕到就可以了!
愛爾蘭用匕首耍了一個刀花,“你想要知道什麽,看在你馬上要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
“你們組織,為什麽要追查這起殺人案件呢?”
拖延時間是真,工藤新一想要知道黑衣組織到底為何而來也是真。
愛爾蘭轉刀的動作愣了一下,“組織?沒想到你這個小鬼連這個也知道,看來你的性命的确不能留。”
“告訴我。”
“因為NOC。”愛爾蘭還是說出了真正的原因。
NOC是簡稱。
單詞的全稱是:Non-official Cover.
翻譯成日文的含義就是:非官方卧底。
“NOC?非官方卧底?”工藤新一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些被害者之中用僞裝成普通人的組織成員。”
“你這小鬼還真是不得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愛爾蘭突然就不想殺死工藤新一了,他的直覺告訴他,門後面這個小鬼身上可能隐藏着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我?我叫江戶川柯南,是一個偵探。”工藤新一笑着解釋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該把剩下的問題答案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何而來。”
“那個家夥大概是為了求自保,我們發現他随身攜帶着存有組織成員卧底到其他地方名單的記憶卡,原來最近那家夥就要被我滅口,沒想到那家夥竟然被人提前殺害。
那個犯人還把記憶卡拿走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愛爾蘭也根本不會潛入警視廳。
工藤新一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存有組織卧底到其他地方名單的記憶卡?!
難怪,難怪組織要派人潛入到警視廳,竟然是為了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他一定要拿到!
“喂,小鬼,你還有什麽問題想問嗎?”愛爾蘭的耐心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你的代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