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嗐。”工藤新一嘆了一口氣。
灰原哀敲擊鍵盤的動作一頓, “怎麽?案件要破了,你怎麽還不高興起來了?”
這還真是少見,能讓工藤新一不高興的案件, 灰原哀真有點好奇了。
“不是, 和這個案件無關, 也算有點關系吧,伏黑被組織的人盯上了。”工藤新一真的心累了。
之前是灰原被組織的人盯着, 他們又是弄火車假死計劃,又是在滿月的時候主動與貝爾摩德接觸。
好不容易現在組織不盯灰原了, 改盯伏黑了。
現在的問題是, 工藤新一能确定盯上伏黑惠的人一定就是那個組織的,但卻不知道盯上伏黑惠的人到底是誰。
“伏黑被組織的人盯上了?”灰原哀重複了一遍工藤新一的話, 露出了一個有些茫然的眼神, 和站在旁邊同樣一臉茫然的阿笠博士對視一眼。
灰原哀确定自己并沒有聽錯後,才接着問:“他也被灌下去我研發的APTX-4869?”
“要是這樣的話,就好解決了。”工藤新一又想嘆氣了,被灌下了藥, 最多就是讀小學一年級的人又加了一個。
他也不用這麽頭痛了。
偏偏不是被灌下了APTX-4869, 而是被狙擊了。
這次的狙擊還偏偏就是失敗了。
伏黑避開了死亡, 卻讓那個組織盯他盯的更緊了一些。
一時之間連工藤新一也不知道有什麽辦法處理這件事。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被工藤新一這麽嘆氣嘆的, 灰原哀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看電腦屏幕上的東西。
工藤新一大概講述了一下今天在警視廳的會議上發生的事情,還有在出了警視廳大門時, 伏黑惠差點被槍擊中。
當然工藤新一也講述了伏黑惠是如何閃避掉危險, 然後用一顆易拉罐捏成的金屬球打碎離自己快到五百米距離的狙/擊手的狙/擊槍。
這個畫面不用看,光是聽工藤新一這麽講出來就覺得熱血沸騰, 但灰原哀卻完全興奮不起來。
她的表情冷的比放在桌子上那杯加了冰的咖啡還要冷一些。
“工藤,你确定那個天臺上是有兩個狙/擊手嗎?”
工藤新一有些不理解, 一個和兩個有什麽區別嗎?“沒錯,天臺上的确有兩個人的痕跡。”
“工藤,組織出任務是有規定的,通常的配置是一個狙/擊手加上一個情報員,偶爾還會配上一個後勤人員,在我離開組織之前,出任務會配置兩個狙/擊手的只有兩個隊伍。
一個是威士忌三人組,黑麥威士忌和蘇格蘭威士忌都是狙/擊手,他們兩個偶爾也會配合的一起出任務。
但是蘇格蘭和黑麥據我所知都已經叛逃。
還有一個雙狙/擊手的隊伍就是琴酒手下的兩個人,科恩和基安蒂。”
這兩個人同時出現,也就意味着這件事琴酒也知道,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琴酒示意。
“你的意思是琴酒——”工藤新一的聲音猛地高了八度。
意識到自己還在外面,工藤新一環視了一下四周,确定沒有人盯上自己後,工藤新一才把聲音稍微壓低,“你的意思是,是琴酒盯上了伏黑?”
工藤新一臉色有些難看。
被組織的成員盯上,和被琴酒盯上,完全就是兩種概念。
後者危險了不止一點點。
“嗯。”灰原哀有些沉默,“伏黑這樣避開了狙/擊,一定能給琴酒留下很深的印象。”
好歹在組織和琴酒相處過一段時間,灰原哀雖然不喜歡琴酒,但在琴酒手下生活了這麽久,對于琴酒的個性也有幾分了解。
對于那種一下子就解決的人,琴酒也許殺完就忘,第二天連名字都不記得了,但伏黑惠這種。
沒把人徹底解決前,應該很長一段時間,琴酒都能想起伏黑惠的名字。
被琴酒一直盯着殺的赤井秀一就是前車之鑒。
“給琴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聽起來真像是什麽鬼故事。”工藤新一忍不住吐槽道。
“不過,工藤,你也不用太擔心。”灰原哀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那個學弟現在在武裝偵探社實習,琴酒動手前應該會掂量掂量。”
黑衣組織曾經也招惹過武裝偵探社,結果爪子直接被剁掉,在很長一段時間損失了不少錢。
甚至差一點連朗姆的真實身份也被江戶川亂步扒了下來,灰原哀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了一些有關朗姆身份的信息。
那個朗姆曾經想要派去武裝偵探社卧底的人,應該現在還在異能特務科的監獄裏踩縫紉機吧。
等朗姆查到了伏黑惠的身份,就算琴酒想要對伏黑惠動手,也多半會被朗姆阻止。
他可沒那個勇氣再去招惹武裝偵探社。
更何況,伏黑惠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危險角色,灰原哀又喝了一口咖啡。
她可沒忘記第一次和伏黑惠見面時,伏黑惠給她的感覺,并不是組織的氣息,但也下意識讓她心生警惕。
這是她的潛意識在遇上極端危險的人才會給他的示警,那還是她的潛意識在除卻黑衣組織的人,第一次在碰到非組織的人進行示警。
工藤新一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怎麽差點把伏黑現在在武裝偵探社實習這件事給忘了,有亂步先生在,伏黑肯定沒問題。”
亂步先生肯定早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以防伏黑惠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江戶川亂步,工藤新一還是給江戶川亂步發消息,大概講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
武裝偵探社內。
江戶川亂步對着伏黑惠舉起了手機。
“小伏黑,工藤給我發消息說你今天的事情,看樣子他可是擔心壞了,不過遇到事情知道找亂步大人這一點還是值得表揚一下的,哈哈哈。”
江戶川亂步叉着腰得意的笑了起來。
手臂一不小心就把放在桌子邊緣的零食包裝袋給帶了下去。
坐在江戶川亂步旁邊幫江戶川亂步整理桌子上文件的伏黑惠動作一頓,目光停留在地上空空如也的零食包裝袋上。
“亂步先生,如果你的零食吃完了,就快來幫我一起收拾文件。”
剛剛福澤社長回來的時候,經過江戶川亂步的位置時,提醒江戶川亂步收拾自己桌子上擺放的東西,都已經快要占據伏黑惠一半的桌面了。
江戶川亂步當時正在吃零食,就拜托坐在自己旁邊位置上的伏黑惠幫忙收拾。
伏黑惠手裏也沒什麽事,于是就同意先幫江戶川亂步收拾一會。
現在看來,江戶川亂步早就把零食吃完了,只是端着自己的零食袋子在偷懶而已。
“來了來了。”
江戶川亂步把手上用來僞裝零食袋還有的“道具”塞進嘴裏,才把地上的零食袋丢進了垃圾桶。
哎呀,偷懶被小伏黑發現了,下次他一定更小心一點。
江戶川亂步一邊收拾,一邊用眼神餘光偷偷去瞄伏黑惠。
說是偷瞄,但對于伏黑惠來說,和貼臉掃視沒什麽區別。
伏黑惠嘆了一口氣,把夾在那堆文件裏,江戶川亂步胡亂寫寫畫畫的草稿紙從裏面抽了出來。
這樣的草稿紙在旁邊已經堆了不少。
這些文件是江戶川亂步早已經處理完的案件,是因為案件報告還沒有寫,所以才會一直堆在江戶川亂步的桌子上。
“亂步先生,你要是不想收拾的話,那就把這些文件的案件報告寫一下吧。”
伏黑惠指了指那堆他剛剛整理出來的文件。
江戶川亂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裝模作樣的用一本書蓋在自己的臉上,假裝自己睡着了,什麽也沒有聽見。
伏黑惠什麽也沒說,只是繼續整理着其他的文件。
“為什麽事情都處理完了,還要寫這種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江戶川亂步把書從臉上拿下,丢到了桌子上。
就和紅豆年糕湯裏的年糕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
完全就是多餘的存在嘛!
案件報告比紅豆年糕湯裏的年糕還要多餘!
年糕他可以不吃,但是案件報告卻必須要寫,不然社長一定會不高興!
江戶川亂步嘆了一口氣,慢吞吞的挑了一本文件打開後,又從伏黑惠的桌子上摸了一只筆過來。
他的筆早就離家出走了,還是先用小伏黑的筆吧,等寫完這些讨厭的報告,再去找那些筆好了。
“大概是為了以後再次提及這個事件的時候,更加客觀、詳細的了解到當時的事情經過吧。”伏黑惠解釋道。
“我才不會忘記呢!”江戶川亂步有些不滿的道,“我的記性可是很好的,就算是和社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現在還記得呢!”
提到這個的時候,江戶川亂步有些得意。
“亂步先生和福澤社長的第一次見面?”伏黑惠突然來了一點興趣。
“小伏黑是不是很想知道,如果你給我買一塊樓下咖啡店的新品蛋糕作為交換的話,我就可以告訴你哦。”
一塊蛋糕換取一個故事,聽上去是一個還挺劃算的買賣。
伏黑惠剛想點頭,就聽見剛剛從裏面手術間走出來的與謝野晶子說:“不可以哦,我記得剛剛那一包零食是亂步先生你這一周的最後一包零食吧,再吃蛋糕的話就要超額度了哦。”
自從上次因為蛀牙進了醫院治牙齒後,福澤社長和與謝野晶子就對江戶川亂步每周吃零食的數量有了限制。
汽水可以喝多少瓶,薯片能吃多少包,蛋糕能吃多少塊,全都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一塊都不能多吃。
要是多吃的話,就要在下周的吃零食額度上扣除雙倍。
江戶川亂步就是因為上一周偷吃零食的時候,慘遭國木田獨步報告給福澤社長,才會這周還有兩天才過完,就沒有零食吃了。
“與謝野小姐也太殘忍了吧。”江戶川亂步這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伏黑惠有些驚訝的看着蔫巴巴坐在椅子上的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吃零食竟然是有限制的嗎?”
在之前伏黑惠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零食有限制這件事,早在伏黑惠進入武裝偵探社裏實習之前就有了,就連諸伏景光對這件事也只是隐隐約約知道個大概。
伏黑惠不是很愛吃零食,只是偶爾想到了才會吃一包。
飲料喝的比較多的也就是咖啡而已,不過比起江戶川亂步喝汽水的數量,已經算的上很少了。
他身邊的人也就江戶川亂步一人喜歡吃零食。
所以伏黑惠完全不清楚,原來一個人吃零食竟然還會有限制。
“畢竟之前蛀牙過。”與謝野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亂步先生當時的臉都腫了兩三天。”
“這麽嚴重。”伏黑惠想到了上輩子的五條悟。
記得家入老師和他說過,五條悟也因為吃糖而蛀牙過,不過後來五條悟掌握用無下限術式包裹自己的牙齒,以及反轉術式後,五條悟就再也沒有蛀牙過。
要不是五條悟出現的太快,家入老師就把珍藏的五條悟蛀牙照片拿出來給他看了。
當時的伏黑惠只覺得用無下限術式包裹自己的牙齒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一點。
現在看看被限制吃零食數量的江戶川亂步。
貌似無下限術式包裹牙齒對于五條悟那個狂熱的大甜黨來說,的确是一個還算不錯的辦法。
可惜亂步先生不姓五條,也沒有六眼,不然可以讓亂步先生也嘗試一下。
不過亂步先生還是當個江戶川比較好,五條還是算了……
伏黑惠勾了勾嘴角,把江戶川亂步手下那本已經寫完的文件抽了出來,又塞了一本新的進去。
江戶川亂步很不理解,為什麽小伏黑一幅在想事情的樣子,還能記得注意他手裏的案件報告有沒有寫完。
在伏黑惠把江戶川亂步手裏的文件抽出塞進反複好幾次之後。
出去晃悠的太宰治腦袋上挂着海草回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怒氣沖沖的國木田獨步。
“各位下午好啊,伏黑君竟然也回來了。”太宰治擡起手對着伏黑惠擺了擺,然後就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太宰!你應該把你的衣服換掉再來坐椅子,椅子的坐墊要被你的濕衣服給弄濕了!”
國木田獨步強忍住想要把太宰治從椅子上直接拎起來的欲望。
最開始國木田獨步在知道太宰治并不是和那個寫出了《逆行》以及《女生徒》的作者同名,而就是本人的時候。
國木田獨步對于太宰治這個大作家态度還是很不錯的。
但在太宰治一次次的使喚國木田獨步、放國木田獨步鴿子,做委托做到一半突然去上吊或者跳河之後。
國木田獨步對于太宰治再也尊重不起來了。
沒有在太宰治跳河後給太宰治一拳,已經是國木田獨步素質很好的體現了。
“哎呀,沒事的啦,國木田,這是我的椅子,就算坐墊濕掉了也不會影響其他人,但是我現在不坐下來,我的腿就要斷掉了。”
太宰治腦袋放在桌子上,手臂很自然的垂下來。
看起來就像是真的沒有力氣一樣。
伏黑惠一眼就看出了太宰治是裝的。
國木田獨步則真的有些懷疑的翻看着自己手中的筆記本,“難道是今天委托的距離有些遠了……下次這個距離的委托還是乘坐交通工具……”
他真的信。
也難怪太宰治會這麽一直和國木田獨步開玩笑,這樣的老實人真的很少見啊。
伏黑惠看不下去國木田獨步持續的碎碎念,好心的提醒道:“國木田先生,太宰是裝的。”
“太!宰!治!”
怒吼聲響徹整個大樓,驚的大樓外蹲在電線杆上的小鳥齊刷刷的飛走了。
就連趴在窗沿上睡覺的三花貓也被這怒吼聲驚的炸了毛,在咖啡店小姐姐的小魚幹安慰下,才重新的趴回了窗沿上。
被國木田獨步惡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被迫換掉自己身上濕衣服的太宰治可憐巴巴的坐在伏黑惠的另一邊。
“伏黑君,到底誰才是你重要的友人了,為什麽要幫國木田!”
伏黑惠目不斜視,專心的看江戶川亂步寫案件報告,“我站正義的那一邊。”
“伏黑君實在是太壞了,如果今晚伏黑君不吃我做的飯的話,我是不會從椅子上起來的!”太宰治抱着自己的腿,整個人都占據在椅子上。
“小伏黑今晚才沒有時間吃你做的飯呢。”江戶川亂步把手機怼到了伏黑惠的面前,“那個被小伏黑發現了身份的家夥從警視廳跑掉了呢!”
手機的界面是一則來自警視廳的通緝令,通緝的對象就是今天在會議上被伏黑惠撕掉了臉上僞裝的男人。
武裝偵探社成員的手機都安裝了田山花袋所設計的特殊軟件,會第一時間先收到來自警方的消息。
如果是通緝令之類的重要消息,手機還會響一下。
剛剛江戶川亂步的手機就響了一下,江戶川亂步才會拿起手機看。
太宰治伸長了腦袋,掙紮了好一會才看清了江戶川亂步手機上的信息,“那群警察也太沒用了吧。
欸,那豈不是伏黑君沒有時間吃我做的活力清炖雞了,我今天可是做了很久的!”
伏黑惠還在思考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麽逃出來的,就聽到了太宰治這麽一句話。
他記得沒錯的話,太宰上午在偵探社,下午的時候和國木田先生去做委托去了,哪來的時間弄吃的。
不過活力清炖雞這個名字……
聽上去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還是不要輕易去嘗試比較好。
伏黑惠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然後響起了電話鈴,打電話過來的人是早上在警視廳門口接他的高木警官。
不用想也知道,應該就是來講那個男人從警視廳跑掉的事情。
伏黑惠剛剛接通電話,手機聽筒就傳來了高木警官有些着急的聲音。
“喂,是伏黑君嗎?你現在在哪裏?!今天上午那個被你撕破身份的男人跑掉了!他現在很有可能去報複你!”
報複他?
那個人是準備來挨打的嗎?上午的拳頭還沒有吃夠嗎?
當時他打人的力道可完全沒有收手,換做一個普通人也許早就躺到地上去了。
伏黑惠有些不理解,這個世界上除了太宰治竟然會有這麽欠打的人,但伏黑惠還是報出了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我在武裝偵探社。”
“是橫濱那個武裝偵探社嗎?”這一次說話的是佐藤警官。
“是的。”伏黑惠點了點頭。
聽到伏黑惠說就是橫濱的武裝偵探社後,電話另一邊的佐藤警官松了一口氣。
武裝偵探社雖然只是一家偵探社,卻和警方有着多次合作。
除了最出名的大偵探江戶川亂步之外。
武裝偵探社最為出名的就是其中有着多位異能者,武德充沛,某種程度上,待在武裝偵探社,比由警方保護還要安全。
伏黑惠待在這樣一個地方,佐藤警官實在沒什麽好擔心的。
“既然這樣的話,伏黑君你就好好的待在武裝偵探社,等警方這邊逮捕了那個人後,我們會再和你電話聯系。”
佐藤警官又急匆匆的交代了幾句後,才挂了電話。
見伏黑惠挂了電話,把手機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太宰治才開口了,“亂步先生你覺得那個人有沒有膽量來橫濱,找伏黑君的麻煩。”
剛剛的電話伏黑惠開的是外放,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都聽了全程。
“太宰,那個家夥最多只敢捏捏工藤那種軟柿子。”
要是那個男人真敢來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也許還會高看他一眼,不過想想也知道,那個組織的人。
那個叫朗姆的不就是在他手裏吃了那麽一點點小虧,這麽多年了,再也沒來過橫濱一次。
真是慫到江戶川亂步有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江戶川亂步記得沒錯的話,那個叫朗姆的家夥好像還是那個組織的二把手。
就連二把手都是這個樣子,真的很難想象那個組織的其他人會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