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夏目漱石這個名字對于伏黑惠來說很熟悉, 伏黑惠也看過這位作家不少的作品,但《明暗》這部作品伏黑惠卻是從未聽過。
看來他看的書還是不夠多。
一時之間伏黑惠真的對這本《明暗》産生了好奇。
和織田作之助告訴他的一樣,他只在書店裏找到了書的上冊, 下冊則是他找織田作之助借的, 看到了關鍵時候, 故事戛然而止。
伏黑惠摸着書頁最後,因為被撕掉了幾頁而起來的毛邊, 心中有些郁悶。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伏黑惠突然想到了工藤新一家那個填滿了書的書房,那裏面有着各種稀奇古怪的書, 很多在市面上找不到的絕版書, 都能在工藤新一家的書房裏找到。
伏黑惠毫不猶豫的就給工藤新一打電話聯系了,電話被接起的速度很快。
“喲, 今天大忙人怎麽想到主動給我打電話。”電話那段的工藤新一用腳颠了幾下足球, 給旁邊的毛利蘭做了一個嘴型:伏黑的電話。
毛利蘭點了點頭,保持安靜站在一旁。
伏黑惠雖然和工藤新一、毛利蘭以及鈴木園子在line都會發消息互相聯系,但伏黑惠很少會主動打電話聯系對方。
除非是遇到了什麽需要幫忙的事情。
“想要你幫我找一本書。”伏黑惠說話向來都是直來直往,不喜歡拐彎抹角。
“書?”工藤新一颠球的動作一頓, 那顆球咕嘟咕嘟滾到了一旁, “你要我幫你找什麽書?”
“夏目漱石的《明暗》, 市面上我只找到了上冊, 但是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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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把織田作之助告訴他有這麽一本書,但因為下冊最後幾頁沒有, 而打算去寫文這件事告訴了工藤新一。
不過他也隐去了有關織田作之助曾經和現在工作的部分。
再接着就是他因為好奇去看了一下裏面到底寫了什麽, 上冊的确寫的很好看,下冊寫的更加的出彩, 可惜最關鍵的地方被人撕掉了。
“哈哈哈哈哈。”電話另一端的工藤新一大笑了起來,“你也太慘了一點吧。”
工藤新一是偵探, 偵探最擅長的就是解開一個故事的謎團,讓故事走向最後的結局,而他也因此不喜歡一個故事看不到結局。
“別笑了別笑了。”伏黑惠有些無奈的嘆氣,“我想要你幫我在你家的書房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本書的下冊,我真的很想看。”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他只能去多催催織田作之助了,畢竟夏目漱石這個《明暗》的作者可是給了織田作之助續寫結局的權利。
況且織田作之助這個名字,就和龍之介的名字一樣,給他一種以後一定能成為大作家的感覺。
“我盡力幫你找找,找到了我就給你發消息,就這樣,拜。”
工藤新一挂掉了伏黑惠的電話之後,就把伏黑惠剛剛說的事情又轉述給了站在旁邊的毛利蘭。
“你那個書房那麽多書,我幫你一起找吧。”還未等工藤新一開口,毛利蘭就主動提出了一起找書。
巨大的圓形書房內,書架貼牆而建頂天立地,也成圓弧型,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書,工藤新一坐在專門用來找書的架子上,仰着頭向上看。
尋找着“明暗”二字。
別說是“明暗”兩個字了,就連“夏目漱石”這四個字工藤新一都沒有看到。
“我記得上次明明還看見了夏目漱石的書,怎麽這次就找不到了?”
工藤新一有些納悶,平常只是掃一眼就能看到的書,怎麽認真找起來的時候,反而不見了蹤影。
難不成這些書還能知道他們的想法,主動換位子不成?
“新一還記得上次看的是哪個位置嗎?”毛利蘭站在書房的另一邊,從下往上的找。
“不記得了。”工藤新一有些郁悶,要是還記得的話,他也不必要這麽麻煩一格一格的找過去。
毛利蘭本想繼續說點什麽,但她的目光因為停在一個格子上,“新一,我好像找到了伏黑要的那本書!”毛利蘭微微踮腳,伸手把《明暗》的上下兩冊都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真的啊,不愧是小蘭!”工藤新一動作利落的從架子上跳了下來,從毛利蘭的手裏拿過了那本書,确認書名和作者名都沒有問題後便和伏黑惠發了消息。
*
太宰治發現最近的織田作和往常不太一樣,除了會随身攜帶的手槍,織田作之助的身上還多了一本本子和一支筆。
織田作之助時不時還會往裏面寫寫記記,就哪怕一起去Lupin喝酒的時候,織田作之助也會拿出本子記點東西。
太宰治真的很好奇,織田作之助為什麽要在本子裏記東西,以及織田作之助到底在本子裏記了什麽。
“織田作,你這是在記什麽啊?”太宰治對着織田作之助的本子探頭探腦,想要看清織田作之助到底在寫什麽。
“我在記錄一些平常發生的事情,作為寫小說的素材。”織田作之助把本子展示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和織田作之助所說一樣,筆記本上最新記載的就是今天三人一起來酒吧喝酒的事情。
上面詳細的記錄了太宰治如何想要讓調酒師往酒裏加洗潔精這件事,調酒師當時的表情動作和神态都描寫的清清楚楚。
坂口安吾有些驚訝的看着織田作之助,“織田,你終于要開始寫小說了嗎?你的小說打算寫什麽內容?”
織田作之助看過一本沒有結尾的小說這件事,想要為那本小說寫出結局這件事,坂口安吾在與織田作之助喝酒的時候,聽他提起過。
只是提歸提,卻從未看見織田作之助真正動手。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要寫些什麽,只是在收集素材而已。”
太宰治雖然在心中感嘆織田作終于有了寫文的打算,但卻也知道織田作的改變是從搬家之後開始的。
他在很早時就曾在橫濱見過伏黑惠,當時他護着身後兩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氣勢驚人,而忽視了在角落裏的他。
太宰治那個時候就懷疑伏黑惠很有可能和中也一樣是異能者,只是伏黑惠沒過多久就離開了橫濱,他剛覺得可惜——
就陰錯陽差的發現伏黑惠護着的那個男孩是異能者。
只是男孩似乎知道他的身份,在他接近的第二天就領着自己的妹妹跑路了。
可把太宰治郁悶的不行,他第一次接連在兩個不同的人手裏吃虧,雖然後續他炸了中也兩輛車,但還是感覺不爽。
而那次在翡翠公館的再會,太宰治并沒有打消自己的懷疑。
反而在中也出現時,伏黑惠下意識護在工藤新一前的動作,讓他的懷疑更加深了一些,他知道中也的身份,卻反而站在了前面。
當時伏黑惠給太宰治的感覺就是,他似乎很自信哪怕中也動手,他也可以抵擋住中也的異能。
雖然在當晚,太宰治就查看了伏黑惠的資料,完全沒有問題。
但這反而就是最大的問題。
太宰治伸手彈了一下面前玻璃杯的杯壁,裏面的冰球連帶着裏面的酒液一起震顫,“織田作現在的鄰居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他想要聽一聽在相處了這麽久之後,織田作會給伏黑惠一個怎麽樣的評價。
織田作之助喝酒的動作一頓,思考了片刻之後給出了一個答案:“伏黑君是一個好人。”
太宰治對織田作之助給出的這個答案完全不買賬。
“織田作太敷衍了吧,就說那個伏黑君是好人,但卻不說伏黑君哪裏好,真是把人家的好奇心完全提起來了呢。”
太宰治最後說話的調子,讓另一邊正在喝酒的坂口安吾打了個哆嗦,“太宰,你正常點。”
“你們還記得我第一次和伏黑君見面的情況嗎?”
織田作之助只是一提起,坂口安吾就想起來了這件事,這種離譜的事情恐怕除了太宰這個心黑的,也就只有織田這個心大的能做出來。
“當然記得,第一次和鄰居見面,你就把五個孩子全托付給了對方。”這件事當時就讓坂口安吾感到震驚。
在後面從織田作之助的嘴裏知道,這個鄰居不是成年人,而是一個14歲在讀國三的未成年人時,坂口安吾的吐槽欲達到了頂峰。
織田,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織田作之助看出了坂口安吾眼神中的譴責,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實際上當晚回去的時候,伏黑君就發現了我的身份。”
“咳咳咳……”坂口安吾一口酒還沒有咽下去,就全咳出來了,“他是怎麽發現的?”
“他聞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
那天織田作之助幫忙搬運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了,他的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血腥味。
“你沒有回港口Mafia的宿舍洗漱一下再回去嗎?”港口Mafia是有配備住宿的地方的,裏面設施一應俱全。
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忘了。”他當時急着回家,哪還記得清理身上氣味這件事,不當殺手之後,他很多習慣都改掉了。
“那位伏黑君沒有選擇報警嗎?”太宰治單手撐着腦袋,歪着腦袋看旁邊的織田作之助。
他沒記錯的話,資料上伏黑惠的哥哥姐姐的職業好像是:警察。
織田作之助又搖了搖頭,“伏黑君告訴我,那是我自己的選擇,在我還未在他面前幹出殺人這件事之前,他是不會報警的。”
那天晚上和伏黑惠簡單的溝通之後,在第二天織田作之助又找上了伏黑惠。
雖然他很清楚伏黑惠并不會把他是Mafia這件事說出去,但他依舊不知道是為什麽,于是他主動的向伏黑惠問出了這個問題。
伏黑惠很坦誠的告訴他:“如果你還是曾經那個殺手,也許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但是現在的你為了寫出那本書的結局,已經決定不殺人了。
看在那五個孩子的份上,在你還未在我面前幹出殺人這件事之前,我什麽也不會說。”
坂口安吾張了張嘴,但卻不知道說些什麽,“現在的未成年都這麽有個性了嗎?”
織田作之助沒有再接着說這個話題,而是換了一個新的話題,“我打算送幸介他們去上學。”
這件事當然也是伏黑惠在觀察了好幾天之後,主動詢問的織田作之助,在聽到了五個孩子都沒有去上學時,伏黑惠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經過了伏黑惠一系列的話之後,織田作之助也意識到了,幸介、真嗣和克己都到了讀書的年齡,他應該把人送去讀書。
“織田,如果需要幫助的話,随時和我說。”坂口安吾朝着織田作之助舉起了玻璃杯。
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碰杯後,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我會的。”
“還有我還有我。”太宰治也舉起了自己的手。
“太宰還有錢嗎?太宰你的錢包不是都順着河水飄走了嗎?”
“太過分了安吾!!”
*
雖然伏黑惠住的旁邊搬來了一個Mafia,但卻并沒有對伏黑惠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響。
他的生活依然規律,在學校上課以及參加社團活動,只是偶爾會在社團結束後,幫正在忙的咖喱店老板從隔壁立海大附屬小學把三個孩子順手接回來。
伏黑惠本來想抽空去一趟東京,去拿《明暗》的下冊,只是他還未出發,工藤新一就因為有神奈川的委托,而順手把書給他帶過來了。
工藤新一還告訴他,如果他的朋友想要看這本書的話,也可以借給對方。
在書到手之後,伏黑惠就毫不猶豫的把剩下沒看完的那幾頁都看完了,在未看到最後的結局時,伏黑惠思考了很多種結果。
但在看完之後,卻有一種意料之內的平靜。
好像這本書就該是這樣的結果。
伏黑惠最終還是沒有告訴織田作之助故事的結局,而是把書重新還給了工藤新一。
他不想了原定故事的結局限制了織田作之助。
伏黑惠很期待織田作之助能夠寫出什麽樣的結尾。
比伏黑惠期待的小說結尾,更先一步到來的卻是意外。
他放在景光哥影子裏的那個脫兔式神在承受了一次致命傷害後,被毀了——
伏黑惠握着的筷子從手中滑落到地上,他猛地站了起來,原本開心的表情此刻凝固在了臉上,像一張虛僞的面具。
“伏黑?”坐在伏黑惠對面的織田作之助有些擔心的看着伏黑惠。
伏黑惠像是完全沒有聽見織田作之助的話,有些僵硬的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晚上七點。
“抱歉,咲樂,今晚不能給你講故事……”
伏黑惠的思緒有些混亂,他動作有些僵硬的離開了這張餐桌,離開了這個房間。
“伏黑哥哥怎麽了啊?”桌上五個孩子臉上都是擔心,就連店老板的臉上也是同樣的擔心。
“麻煩你幫我看着一下孩子們,我出去看看。”
這還是織田作之助第一次看見伏黑惠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連當時知道了他Mafia的身份,伏黑都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把車鑰匙帶上。”
店老板把汽車的鑰匙朝着走向門口的織田作之助丢了過去,織田作之助一擡手就握住了那串車鑰匙。
跑出樓下的時候,伏黑惠正在攔出租車,可惜這個點是出租車司機吃飯的點,在路口等了好一會,伏黑惠都沒有打到出租車。
“上車。”織田作之助開着店老板的面包車行駛到伏黑惠的身邊。
伏黑惠也不磨叽,直接坐上了面包車的副駕駛,“走這邊。”伏黑惠已經打開了手機地圖,根據他感覺到的諸伏景光所在的位置,伏黑惠規劃出了一條去的最近路線。
織田作之助也沒問伏黑惠要去做什麽,毫不猶豫的一腳油門,面包車帶着兩個人沖了出去。
伏黑惠一邊給織田作之助指路,一邊給安室透發了消息。
消息的內容大多是詢問攝影的技巧,對面的安室透并沒有回複他。
比起沒有看到手機消息,伏黑惠更加确信是安室透現在沒有空給他回複消息。
伏黑惠的心已經快要沉到了谷底。
景光哥大概是出事了。
諸伏景光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按照這個方向繼續走下去,很有可能會去這棟廢棄的樓房,那附近沒有什麽比那一棟廢棄的樓房更好的躲藏點了。
安室透的位置和諸伏景光的距離保持的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等零哥去恐怕就要來不及了,伏黑惠一咬牙。
現在也顧不上十影法究竟會不會暴露,伏黑惠車廂內的影子開始波動,雙手成交叉狀向上,呈現出鳥展翅飛翔的姿态,“鵺!”
一只長相很像貓頭鷹的大鳥沖上了天空,朝着諸伏景光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
鵺的飛行速度很快,加上鵺飛的是直線,趕去的速度應該會比伏黑惠快上一些,就算把鵺派出去了,伏黑惠依舊放心不下來。
織田作之助除了最開始露出了一個有些驚訝的表情就沒有再露出其他的表情,他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只是把車速又往上提了提。
一輛店老板用來運送貨物的面包車,硬生生被織田作之助開出了跑車才有的速度。
可就算如此,伏黑惠依舊還想讓車開的再快一點,鵺飛行的速度能夠再快一點。
正如伏黑惠所預料的那樣,諸伏景光在跑到那附近之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所選擇的方向錯了。
再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察覺到自己身後似乎跟着人,諸伏景光一咬牙,走上了那棟廢棄的樓房。
這棟樓房并不是什麽好躲藏的地方,諸伏景光跌跌撞撞的往頂樓跑,他的體力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諸伏景光扶着頂樓的牆壁,露出了一個苦笑,這是一條走不通的死路。
也許今天,這裏就是他的絕路。
頂樓的門猛地被人推開,諸伏景光毫不猶豫舉槍對準了闖進來的人,哪怕他的槍裏早已經沒有了子彈,“萊伊?來的還真快啊。”
赤井秀一并沒有舉起槍,而是緩慢的向着諸伏景光走了過去,諸伏景光眼神一沉,看來組織想要活捉他,從他身上知道組織其他卧底的線索。
也許搶過他的槍結束自己的生命,會是最好的結果。
諸伏景光在等,等赤井秀一的接近,而赤井秀一則想要和諸伏景光解釋他的身份同為卧底。
還未等赤井秀一走近,空中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鳥鳴,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俯沖而下,猛地朝着赤井秀一撓去。
赤井秀一察覺不對,猛地向後退,避開了鵺的攻擊,這同時也讓赤井秀一再一次的遠離了諸伏景光。
鵺護在諸伏景光的身前,兇神惡煞的盯着赤井秀一,如果赤井秀一再往前一步,鵺就會用它鋒利的爪子撓死眼前這個人。
它被伏黑惠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諸伏景光。
鵺的出現直接打亂了在場兩人的計劃,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赤井秀一的臉色有些難看。
組織的人趕來的真快,看來他告訴蘇格蘭自己的身份,然後掩護蘇格蘭離開是不可能了。
諸伏景光的臉色同樣難看,雖然被一只不知從哪裏來的大鳥護在身後,但也隔絕了他奪槍自殺的可能。
赤井秀一并不想殺死諸伏景光,他應該怎麽做?
腳步聲的主人上來的很快,赤井秀一側頭看了一眼來人,金發黑皮,組織成員有一個人就是這樣的特征,“波本,我記得沒錯的話,蘇格蘭是我的目标。”
安室透臉上雖然挂着笑,卻笑意不盡眼底,“我只是對蘇格蘭的信息很感興趣而已。”安室透說着這樣的話,卻在下一秒舉槍對準了赤井秀一。
諸伏景光透過鵺的翅膀,不着痕跡的朝着安室透搖了搖頭,安室透清楚如果自己這樣做他們辛辛苦苦打入組織所做的一切就白費了。
安室透最後咬了咬牙,把槍對準了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