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make me wanna die……
第79章 79.make me wanna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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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直鬧到中午才起床。
午餐快好了, 明麗讓家中阿姨上樓叫舒遙起床吃飯,敲門聲響的時候,舒遙正墊着個枕頭趴在床上, 雙手抓着床單,嘴裏還咬着睡裙,左手無名指上的粉鑽折射着窗外日光,淨透潤澤的樣子, 像極了她情動時春水盈盈的眼眸。
敲門聲讓舒遙渾身緊繃,明庭被她夾得沉沉悶哼一聲, 他收緊手臂, 舒遙更貼緊他,已經到最深了,舒遙差點哭出來,可門外的聲音讓她不得不回應,明庭滾燙的氣息撲在她耳畔,“告訴黃阿姨, 你要洗個澡再下去。”
舒遙松開睡裙先是大口喘氣,稍稍鎮定了幾分才敢開口說:“黃阿姨,我剛醒,我洗個澡就下去,吃飯不用等我。”
“好的,小姐。”
黃阿姨想走,轉身瞥見這二少爺的房門也緊閉着,她停步思忖了兩秒, 還是下了樓,這小姐醒了,肯定會去叫哥哥, 便也不必她去打擾了。
“舒遙,你想要我的命麽?”
舒遙大腦一片空白,趴在床上累得直喘氣,深處随她呼吸蠕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明庭抽了一下,“還夾?”
剛剛差點被家裏阿姨撞破,舒遙還處在驚慌之中,這時候屁..股上突然挨了一下,她扭着身子回過頭,委委屈屈哭了起來,“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還不快點!”
濕漉漉的一雙眼遞來我見猶憐的眼波,連怨怪也叫人骨軟筋酥。
明庭單手扶着她側頸,要她扭着腰與他接吻,他吻得深進得深,大開大合,懷中人乍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連眼淚何時落下也不曾知曉,他含着她的唇,咽下她的淚,在她渾身痙攣掙紮着想要脫離他控制的時候才結束。
舒遙滿臉是淚,趴在床上罵了句混蛋。
午餐不出意外地遲到了,舒遙只簡單沖洗了下面就趕緊找了針織衫和羊絨短裙套上,臨下樓前,她還威脅明庭不許馬上跟着她下樓,大年初一的中午,全家人都等着他們起床吃飯,然而在二十分鐘以前,他們的身體還緊緊交纏難舍難分,她不想被家裏人知道。
明庭當然只能說好,畢竟是他作亂在先,也是他更爽。
舒遙跑到餐廳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明君珹坐在主位,明朗明琛分別坐在兩側,明琛正在與明空聊年初三的賽馬,明麗看到舒遙一個人下來,問了句:“哥哥呢?”
舒遙理了理跑亂的長發,極力平定着心緒說:“我叫了他了,他不起來。”
“那不管他。”明麗牽着舒遙坐下,眼見她雙頰緋紅也淡定移開了視線。
明琛叫她年初三跟他一起去看賽馬,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林惠宜讓她明天跟着去林家玩玩,她也說願意。
端起杯子喝水時,坐在她對面的林惠宜一眼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奇問了聲:“遙遙這顆粉鑽是阿蓋爾的吧?”
林惠宜一說話,本來各聊各的一桌人都不約而同将目光轉到了她手上,她早上光顧着高興,之後又被明庭纏着做了很久,都沒來得及認真看,聽了林惠宜的話她才仔細端詳手上這顆鑽石,的确色彩濃郁,其他礦區出産的粉鑽哪怕是達到豔彩級別也不如她手上這顆鮮亮豔麗。
阿蓋爾的粉鑽有一套獨立于GIA的色級标準,她這些年接觸的珠寶多,又在林惠宜身邊耳濡目染,多少了解一些。她這顆有明顯的紫色調,應該是purplish pink,極為少見,只出現在阿蓋爾的私人招标會上,由受邀到場的百餘位珠寶商和收藏家盲拍競價而得。
可是阿蓋爾礦脈自2020年11月就關閉了,近兩年她也沒再聽到力拓舉辦招标會的消息,這種級別的阿蓋爾粉鑽幾乎不會在市面上流通,那明庭這顆又是從哪兒來的?什麽時候買的?
“是麽?”她心跳得很快,卻還淡定地說,“我也不清楚,這是哥哥給的新年禮物。”
明琛故意打趣她:“誰家新年禮物是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
明空接過話:“遙遙這話的重點就不在新年禮物。”
舒遙嗔了他倆一眼,又虛虛往明君珹的方向遞了遞視線,趕緊将戒指摘下來往中指上套,可這戒指就像是為她無名指量身定做的一般,一往中指上戴就顯得吃力。
林惠宜朝她伸手,“別聽你uncle的,你想戴哪根手指就戴哪根手指,既然都摘了,快給舅媽看看,舅媽已經好多年沒看到過這麽漂亮的粉鑽了。”
舒遙聽話将戒指交出,明朗跟着說:“早些年不是給你買過一顆兩克拉的阿蓋爾嘛?我也沒見你戴啊。”
林惠宜不滿瞪他,“我現在這身份适合戴嗎?!”
明朗的仕途越走越寬,她這位夫人在媒體面前露臉的機會也越來越多,雖說大衆都知曉她出身豪門又嫁入豪門,但她身為基金會的理事長,又要主持許多慈善項目,這奢侈的風氣可要不得。
林惠宜将舒遙的戒指拿在手裏細細端詳,說:“我那顆還是以後留給兒媳戴吧。”
舒遙終于有了反擊的機會,“聽見了麽表哥?要趕緊給舅媽找個兒媳噢。”
明空笑得淡然:“就你會抓重點。”
他們吃得差不多了明庭才從樓上下來,他在家的時候都穿得休閑随性,白色連帽衛衣配淺色牛仔褲,頗具少年感,倒是讓人眼前一亮。
舒遙吃完飯跟着明麗去客廳,明庭大步走過來把她推回了餐廳,清淡濕潤的香氣從她鼻尖拂過,是他須後水的味道,香檸檬和橡木苔,七分青綠三分冷,她喜歡。
她回頭幽怨瞪他一眼,始作俑者神色淡然,眼神清亮,根本不像是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又劇烈運動過的樣子。
“以後不許這樣了。”她不滿道。
明庭假裝聽不懂,“哪樣?”
家裏人都還在,舒遙必然不會說出口,她擡手往他腰間擰了一把,明庭笑笑,把她按在了餐椅上,要她陪着吃飯。
她剛坐下黃阿姨就過來說:“明總讓少爺吃完飯帶着小姐去祠堂給長輩們上柱香。”
舒遙還記着方才的事情,沒好意思擡眼看黃阿姨,倒是明庭很淡定地應:“知道了。”
明庭右手提着筷子吃飯,左手不忘與舒遙十指緊扣,舒遙一巴掌拍他手背上,“什麽習慣?!吃飯要端碗!”
這一巴掌也算是報了之前屁.股上挨那一下的仇。
但明庭卻不如她的願,依舊拉着她不許她掙脫。
手上的戒指明晃晃地存在着,舒遙把手遞到他眼前,問他:“你什麽時候買的?”
明庭還回憶了一下才說:“前幾年在安特衛普有場招标會,我正好在巴黎出差順便就去了。”
“前幾年?”舒遙一想就覺得不對,阿蓋爾最後一場招标會是在2021年,她那時候都未成年,明庭這麽早買這麽貴的鑽石做什麽?
如果是單純的禮物,那他應該在買回來第一時間就送給她,又何必等到現在?
所以......
“你那時候就已經想好要如何俘獲你未婚妻的芳心了麽?”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明庭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人,纏綿時的潮紅早已從她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獨有的帶着血氣的粉,那雙眼睛生得靈動,眼睫一擡一落,少女的心事便藏不住。
明庭回味了一下她剛才那話,“你是覺得我那時候已經有了未婚妻的人選,才會買這鑽石的是麽?”
舒遙偏開臉不回應。
明庭又将她拉回去,擡手掐了一下她的臉,重新提起筷子吃飯。
“我要說我拿你當童養媳你又不高興,非得刨根問底做什麽?”
“那......”
舒遙朝他靠了靠,“那你,這是在向我求婚麽?”
明庭沒有看她,依舊自顧自吃飯。
“你說呢?”
“可是你都沒有——”
“沒有下跪是麽?”明庭接了她的話。
他偏眸看向他含羞帶怯的未婚妻,忽地靠近她耳邊說了兩個字。
“休想。”
說完他還要強調,“我是不會向你下跪的,舒遙。”
舒遙一把将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出,三兩下摘了戒指還給他。
“那你自己一個人結婚去吧!”
她起身就走了。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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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庭吃完飯,明麗讓她跟着明庭去祠堂上香,她不情不願起了身,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看他,“你背我。”
明家的祠堂其實并不遠,穿過花園再往西走上一段石板路,最後再爬幾節臺階就能到,走路不超過十分鐘,但她還是不想自己走,上午那次弄得她腰酸腿軟到現在都沒有恢複,她才不要自己走。
明庭拿她沒辦法,往下走了兩步臺階,朝她展開肩背。
舒遙心安理得往他背上一趴,驟然拔高了視野,她連心情都變得很好。
明君珹的花園一年四季都生機勃勃,路過半月池畔,綠籬腳下生着一叢早春百合,港島天氣溫暖濕潤,這時節的花苞已經抽了白色,她驀地想起爸爸種在天臺上的百合,好像跟這個是同一個品種,還都是純淨的白色。
百合,Lily,就是媽媽。
她趴在明庭背上笑,心想着,要是爸爸還在就好了,那他們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但......除了亂..倫。
“笑什麽?”
明庭察覺了她的情緒。
舒遙勒着他脖子,故意讓他難受,“不告訴你。”
明庭背着她上了最後一級臺階,舒遙也從他背上下來穩穩站好。
大年初一給祖宗進香是傳統,舒遙以前也來過,但以前她是頂着虛假的明家千金身份,每回來她連祖宗的牌位都不敢直視。
頭一回挺直了腰板兒走進家祠,她從明庭手中接過香,高高舉過頭頂,再跪下磕頭,看着十分誠心。
等她站起身,發現明庭就靠在柱子旁看着她,她走過去拉他,“你不給長輩們進香麽?”
明庭滿不在乎,“差不多就得了呗。”
他牽起她的手往外走,“走吧,回去了,這兒冷。”
舒遙拽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你來都來了,燒柱香這麽難麽?”
明庭回頭直接将她抱起來往外走,“難。”
舒遙突然想起明麗跟她說過,明庭在這兒跪過三天三夜。
她雖然不清楚明庭究竟有沒有跪足這麽長時間,但他一定是這麽做了,哪怕是一整夜,也很難熬。
家祠背山面海,屋後綠林茂盛,屋側種有兩棵鐘花櫻,早春時節,緋櫻開得層層疊疊,深淺不一的粉色花瓣随着暖濕的春風旋落,一場櫻花雨安安靜靜地下着,鋪滿了樹下的小石桌。
舒遙還不想回去,說:“我想在這兒坐會兒,你陪我。”
舒遙那張嘴撅得老高,他只能由她。
長凳涼,他直接抱着她坐下,舒遙側身坐在他腿上,雙臂還勾着他後頸不放。
微微有風起,他将人往懷裏帶了帶,怕她受涼。
舒遙掰正了他的臉問:“媽媽說你為了和我結婚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真的假的?”
明庭笑了一下,“假的。”
舒遙撒開手,“我就知道!”
她哼了聲:“你連求婚單膝下跪都不肯,還肯在祠堂跪三天三夜?真是天方夜譚!”
明庭擁緊了她,尋着她的唇去吻,但舒遙偏着頭在躲,他只好作罷。
“你就這麽想讓我給你下跪?”
那當然想,以前總是讓她罰跪,都求婚了還不能讓他跪一回?
她想,但她不能說。
“這哪是下跪的事?”
“那是什麽事?難不成,我不下跪你就不嫁給我麽?”
“那肯定!”舒遙傲嬌偏開頭,恃寵而驕的模樣,可愛得緊。
“那你想嫁給誰?”明庭問她。
舒遙又來回将他打量着,“反正不是你,一輩子一次的事情,連個最基本的儀式都沒有,誰會嫁給你?”
這話說的倒也沒什麽錯,稀裏糊塗就給人戴上了訂婚戒指,多少有點敷衍。
明庭嘆了聲氣,“那你記得牽我起來。”
“什麽?”
舒遙還懵懵的,明庭已經放她站好,她剛站定,之前嘴硬到絕不松口的人已經在她面前單膝下跪。
天氣不算好,但明庭仰着臉看她的眼神始終盛着柔軟的微光,他從口袋裏摸出了那枚粉鑽戒指,仰望着她說:“因為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所以我沒有準備冗長繁瑣的告白詞,你想知道我有沒有在祠堂跪三天三夜,我怕說了讓你心疼,不說又讓你誤會我沒誠意。”
“你離開我的那一個月,是我這輩子過得最痛苦的一個月,我不知道你在哪裏,也不知道我的心在哪裏,明麗讓我來祠堂跪着,說我跪滿三天三夜就同意我們的婚事,可那三天三夜,我從未有一刻想過我們的婚事。”
“我向明家祖宗求了三天三夜,求你平安,求你健康,求你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也能恣意開懷。”
舒遙的眼淚嘩一下滾落,明庭輕輕牽起她的手,仰望她的眼神裏多了堅定。
“他們答應我了,”他笑了一下,“你呢?願意嫁給我麽?”
其實現在想想還是不求婚好,吵吵鬧鬧的至少歡樂,不像現在,弄得她眼淚不止,心疼不已。
“願意,”她點着頭,任由眼淚簌簌滾落,“我願意。”
那枚阿蓋爾粉鑽重新戴回了她的左手無名指,粉紫色光芒幽幽閃爍,瞧着微微弱弱,卻凝結着這世間最堅定的愛。
有風吹來一片櫻花落他眉心,翩翩公子立于世,當集萬般寵愛于一身,求婚時刻無人見證,便有老天為他添紅妝,叫他一生縱情恣意,事事得償所願。
舒遙還處在感動的情緒之中,身前人扯了一下她的手。
“牽我起來啊小壞蛋。”
舒遙一下子止了淚,紅着眼問他:“你自己起不來麽?”
明庭蹙着眉,“三天三夜,疼死了,快點牽我。”
舒遙破涕為笑,雙手将他扶了起來。
她重新坐在他懷裏,明庭長嘆了口氣,“非得讓我跪,也不怕我這一跪下去就是長跪不起,你擔得起你哥向你跪這麽——”
長時間嗎?
最後四個字他沒有說出來,逼着他下跪的小壞蛋吻了上來,濕潤的唇瓣還有她眼淚的鹹澀,卻又在轉瞬間融成了甜蜜,随她闖入的舌尖,送抵他的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