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make me wanna die……
第68章 68.make me wanna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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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籠罩的冬日清晨, 舒遙醒得很早,或者說,她根本沒怎麽睡。
這一整夜, 她感覺她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明庭明顯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不僅能夠精準把握她到來的時間,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可以延長她的感受, 還很清楚要攻擊哪一個點才能讓她乖乖聽話。
浪潮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像一條瀕死的魚, 任由海浪沖撞, 毫無力氣掙紮。過程中,她應該是昏睡過兩次,又從極致的感受中蘇醒,反反複複,長久未歇。明庭惡劣的時候,還要拉着她的手按在小腹, 讓她從內到外感受他的強占與掠奪。
七年的養育之恩,他在昨夜一并收取了回報,她不清楚明庭是不是抱着這樣的想法,但以他昨夜的貪婪程度來看,她認為是的。
她不曾體會過種下一棵小樹,日夜守護,悉心照料,眼看她抽出嫩芽, 枝繁葉茂,開花結果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但她猜,沒人能在渴望了這麽多年的情況下, 還忍住不摘取樹上香甜的果實。
窗外依舊是陰雨綿綿的天氣,一縷灰白從窗簾縫隙溜進房間,他的呼吸就在她後頸,輕盈溫熱,毫無攻擊力,與昨夜兇狠的樣子判若兩人。
似乎是感受到她逐漸僵硬的身體,明庭收緊了手臂讓她與他緊緊相依,他輕輕吻她肩膀,開口說話的聲音格外低啞:“醒了?”
她短暫思考過要不要裝作沒醒,最後還是細若蚊蚋地應了一聲。
他收攏手臂,讓她與他面對面。
盡管天明,房間內的光線依舊很暗,她沒有擡眸看他,視線低垂,落在他寬闊胸膛,鎖骨下方有幾道紅痕,是她昨夜失控痙攣時的傑作。
“餓不餓?”他靠近吻了一下她額頭,“我讓梅姨給你準備早餐?”
她沒說話。
知她疲累,明庭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唇,“很疼麽?”
她無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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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最後她已經說不上疼或是爽,她渾身都麻,抓破他胸口那次,她真的感覺她快要被他弄死了,直到現在,她的腰臀和大腿都又酸又麻,像義肢,她沒辦法操控。
“生氣了?”明庭這樣問她。
聽他這麽問,她這才擡頭,正好對上他下唇的傷口,暗紅的一道,已經結了痂,是她昨夜受不了強行撐開的痛死死咬住他留下的。
她忍住了想問他疼不疼的沖動,将視線移開。
他的肩膀和側頸昨夜都被她咬過,當時留下了許多牙印,現在痕跡消退,只剩下淡淡的紅印。
她也沒放過他。
但他活該!
她不說話,明庭便撐起身将她圈在懷裏,他還像以前那樣吻她額頭,又在她耳邊溫柔道歉:“昨夜是我失控,以後不會這樣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昨夜的确太過,舒遙好幾次哭着求饒,他都不肯放過她。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淚眼婆娑婉轉低泣,還一聲聲喊着“哥哥求求你”的樣子對他有多麽致命的殺傷力,她越是求饒,越是激發他的破壞欲,他不想停下來,也真的讓她吃了很多苦。
直到後來,她發現求饒沒用,便對他又啃又咬又錘又打,還要怒罵:“明庭我恨你!”
從未清醒對他說過愛,卻先說了恨。
她真的好可愛。
不論是生氣,興奮,嬌吟,還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都好可愛。
她真的是他生命裏最美好的存在。
他在被子裏摸到她的手,牽到唇邊輕吻,“等年底幾個宴會結束,我陪你去度假好不好?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
聽着這話,舒遙又想起夏天。
她想去畢業旅行的時候,想和他一起去度假的時候,她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試探,只收獲他一句“哥哥很忙”。
她的心突然被狠狠揪着,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滾落。
她當初口不擇言說的那些話如今都一一應驗着。
她若還想做他的妹妹,那她只能收獲他的冷漠和喜怒無常。
她若做他的女人,他便像如今這般疼着愛着哄着捧着,極盡溫柔。
可能真的是她太過天真,以為他們無論是什麽關系,他都能保持唯一不變堅定長久的愛。
可事實并非如此。
他只愛他的女人,只寵他的女人,他根本不想要妹妹,也再也沒有妹妹了。
她的眼淚來得突然,明庭眸中劃過一瞬的不知所措,他的心同樣被緊緊揪着,借着窗簾縫隙裏那縷灰白,他将她眸中的情緒瞧得分明。
她在怨他。
“不肯原諒我?”
舒遙哭得抽抽噎噎,隔着朦胧水光,她望向他褪去情欲與瘋狂之後分外溫柔的一雙眼,她喃喃發問:“你還是我哥哥麽?”
明庭将她眸中的怨怪瞧得清楚,他俯身吻她的唇,回答她:“我是你認為的任何身份。”
她偏開,不肯他親近,“可我都不認識你了,明庭。”
他仍扶正她的臉吻她,“你以後還有很多時間認識更多面的我。”
他根本不為昨夜愧疚!
“我恨你!”她掙紮着,惡狠狠地說,“我的哥哥根本不會這樣對我!”
明庭抓着她的手不許她亂動,眸中情緒停滞一瞬,又說:“那是‘他’縱容你。”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縱容我了?!”
“我正在縱容你說恨我。”
“可我不想這樣。”
她很無措,也很茫然。
她不想恨他,可她也不想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成為他的“女人”。
“那你想如何?”
“和我做一輩子兄妹麽?”
舒遙不知該如何回答。
反正不是現在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她一把推開他,側過身不肯看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明庭拿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今天還有早會,晚上有晚宴,舒遙今天的狀态也不适合跟他一起出門。
他重新将人摟進懷裏,盡管她抗拒,他還是輕輕吻她肩膀,跟她報備行程,“晚上回來估計會晚,你在家裏好好休息,要是哪裏不舒服就叫醫生。”
舒遙在他懷中掙紮兩下,他無奈地放開。
她這時候還在氣頭上,他沒必要再去惹她心煩。
明庭走後,舒遙一個人委屈了一會兒,因為太累,她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
房間是幹淨的,明庭走的時候收走了昨夜的狼藉,她試着挪了挪腿,疼得她“嘶”一聲,她扯着嗓子喊聞雅,接連喊了好多聲聞雅才來開門。
“怎麽了?”聞雅跑得氣喘籲籲的,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
舒遙躺在床上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索要,“你把手機給我。”
聞雅緩了口氣,“你的手機被明總帶走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
舒遙氣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掩在她身上的被子倏地滑落,聞雅一眼看到她前胸的紅痕,她偏了偏視線,舒遙這才察覺不對。
她慌慌張張躺下,臉上臊紅一片,昨夜發生的事情就這樣暴露在聞雅眼前,她一把拉過被子将自己蒙住。
這時候的情緒根本不是僞裝,她哭着控訴:“連你也幫着他虐待我!”
聞雅也很無奈。
最近出了不少事,她的狀态一直不穩定,又是年底,哪哪人都多,換作是她,她也不放心讓舒遙往外跑。
她嘆了口氣,“手機的事情,我會和明總商量,但其實,你應該比我更好說話。”
明庭萬事都由着她,只要她肯說兩句好話哄一哄,也不至于鬧成現在這樣。
“關吧!”她怒吼一聲:“關我一輩子好了!”
聞雅找不到話說。
每次這倆人吵架鬧矛盾,家裏的氣氛就變得很凝重,舒遙不開心,家裏沒一個人能開心,她出神想着,要不真把那八哥借來給她玩玩?
舒遙最後還是抵不住饑餓起床吃飯,她昨夜消耗了太多體力,必須要補充能量。
她現在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聯系,要是真失蹤了還有人找她,像這種情況,別人聯系不上她就會聯系明庭,明庭只需要告訴別人她在家裏養身體便不會有人起疑心。
她感覺自己的生活暗無天日。
中午吃完飯她又睡了一覺,反正她無所事事,睡覺還能讓時間過得快一點。
聞雅擔心她睡太多會頭暈,掐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去敲門讓她起床,舒遙唔哝兩聲,緩緩睜了眼。
臨睡前她就在想辦法破局,一醒來她的腦瓜子又開始轉不停。
明庭突然把她關起來,還不讓她和外界聯系,除了是想得到她以外,總得有外部因素影響吧?
宋星舟那件事,她覺得頂多算個導火索,她平時也不怎麽跟宋星舟來往,明庭又不是傻子,沒理由會覺得她喜歡宋星舟。
可順着這個方向一想,她好像突然找到了點頭緒。
她在他身邊這麽多年,對他也算是了解,能讓他情緒失控的事情,一個是她的安危,一個是感情。
她此刻安然無恙,那就只能是感情。
可她也不是最近才開始和他糾纏的!他吃錯藥了吧?!
想到最後她又回到原點。
聞雅很快又來敲門,說是品牌送了新一季的鞋服飾品過來供她挑選,讓她下樓看看。
想都不用想,這一定是明庭怕她在家裏鬧事,當然,也有可能是出于愧疚的安排。
她穿着單薄的睡衣,裹着條寬大的羊絨披肩下了樓。
三位銷售已經将成衣挂了起來,各類鞋子整齊擺在地毯上,首飾托盤裏滿是亮晶晶的珠寶,手提包晚宴包在桌上一字排開,早春的配色比秋冬多彩,花蕊般俏嫩的淺黃,新芽般清麗的淺綠,桃花般嬌美的粉紅......都是些還湊合的顏色,還湊合的款式,沒什麽新意。
與她相熟的那位sales叫Tina,一見她來,立刻笑着迎上前跟她打招呼。
Tina細細介紹着這一季的設計理念和系列特點,舒遙坐在沙發上,接過了蘇姨遞過來的熱紅茶。
另一位sales已經蹲在她身前替她試鞋,金色的一字帶高跟涼鞋,腳腕處一圈瑩潤的珍珠,襯得她皮膚白裏透潤,小腿纖細修長。
看她臉上沒什麽表情,Tina趕緊給同事使眼色,讓她換一雙。
還有一位sales則将首飾托盤端到舒遙眼前,細心觀察着舒遙的視線落點,她若稍作停留,她便拿起來替舒遙試戴。
接連試了不少,舒遙臉上沒什麽表情,也不說喜不喜歡,想不想要,Tina心裏便開始打鼓。
她試探着說:“今天帶來的成衣和首飾都是按照舒小姐往日的穿搭喜好挑選的,如果舒小姐想要嘗試別的風格,我們明天再将其餘新品送到家裏來供您挑選。”
這位千金可是她手裏的大客戶,累計消費早已過千萬,千金不開心,她的心也要跟着抖三抖。
“不必了。”舒遙将手中茶杯遞給聞雅。
Tina心裏直呼大事不妙,臉色立刻變了變,她在奢侈品行業幹了這麽多年,早已将察言觀色的本領練就得爐火純青,可她今天是真不清楚這位千金究竟哪裏不高興?她們又是哪裏做得不好?
她正欲犯忌諱開口詢問千金哪裏不滿,舒遙先開口說:“就這些,都要了。”
她的兩位同事立刻喜出望外。
她結巴了一下,趕緊說:“今天帶過來的都是您的尺碼,那我們直接幫您放進衣帽間如何?”
舒遙抱着抱枕靠在沙發上,輕聲應:“可以,聞雅帶她們上去吧。”
幾位sales搬着箱子往上走,舒遙偏頭看向窗外,将明星喊過來陪她坐着。
她并沒有多喜歡這些新品,看來看去也都是設計師在炒冷飯,但一想着明庭昨夜的惡劣,她就恨不得把她們一整個店都買下來!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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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庭回來很晚,舒遙因為白天睡太多,晚上一直在房間裏聽歌彈琴記錄靈感,情緒不到位,她便讓聞雅幫她挑了一瓶白葡萄酒,微微醺的狀态最适合創作。
聞雅一直提醒她不要喝多,但不知不覺也喝了半瓶。
明庭進門的時候,先看到夜燈下瑩白的雙腿。一條腿彎着搭在床邊,一條腿蹬着被子,舒遙只穿一條單薄的睡裙趴在床上,長發散亂在她頸項間,她迷蒙着眼,昏昏欲睡。
已經是零點,房間裏的酒香還消散不去,若不是聞雅提前跟他講過,他還以為這丫頭在家裏借酒消愁。
怕她着涼,他走上前将她抱到枕頭上睡。
舒遙眼睛還睜着,但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第一次見他。
“喝醉了?”他輕輕問她。
舒遙腦袋一歪,長睫忽閃忽閃,眼底像是有水在流動,晃晃悠悠的,非常招人。
“哥哥?”
疑問的語氣,舒遙有些恍惚,怎麽眼前人總是晃來晃去?她一把抓住他,“你別動了。”
明庭無奈搖頭,“我沒動,寶貝。”
“可是我頭好暈。”她擡手扶住額頭。
閉眼的瞬間,眉心迎來一個很輕的吻,有不同的酒香從他呼吸裏柔柔拂過來,舒遙好像醉得更深了。
“你喝酒了?”
明庭撐起身,順手理了理她淩亂的長發,“嗯,宴會上難免要喝兩杯。”
他低頭聞了聞身上,沒覺得有異味,但還是怕舒遙不喜歡,便道:“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
他放開她,正欲起身,身後人卻将他匆匆喊住,“別走。”
心髒好像被什麽輕輕撞了一下,他又回頭。
舒遙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像每一次夢魇醒來,她都渴望自己能給她一個擁抱。
他的心在一瞬間變得好軟。
“怎麽了?”他俯身将她抱進懷裏,“哪裏不舒服麽?”
舒遙擡起胳膊搭在他後頸,她呼出的氣息輕柔滾燙,帶着酒香,拂過他耳邊,他渾身為之一顫。
“想你,”她軟綿綿地說,“好想你。”
已經開始緊繃的地方脹得發疼,明庭很不想煞風景,可他的本能在叫嚣,因為她的一句話在瘋狂叫嚣。
但她喝醉了,也太乖了,他舍不得弄疼她。
“我在,寶貝。”
他溫柔地應她:“我一直在你身邊。”
這句話也不知哪裏戳到了舒遙的心窩子,她聽着聽着就哭了。
明庭有些心亂,環住她腰肢将她抱起來。
舒遙跨坐在他腿上,雙臂緊緊抱着他脖頸。
她在他耳邊輕喃:“哥哥,哥哥......”
很低微的聲音,還帶有很輕的顫抖,像她每一次被困在夢裏那樣,可憐又無助。
聽得他心疼。
這一整日,他很認真地思考過她白日裏的張牙舞爪和冷言冷語究竟是為何?
他的寶貝,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以往她的安全感都是源于她的“哥哥”,現如今,他毀掉了自己這層“哥哥”的身份,她不适應,很惶恐,也很難過,而她今夜的這句“想你”,想的正是過去身為“哥哥”的明庭。
她在懷念過去的自己。
他的心真的被狠狠揪疼了。
他收緊雙臂,抱緊她,卻沒有再做出更多的動作。
想起昨夜,他的确是混蛋,也真的該死。
他克制着不去吻她,聽她一遍遍喊“哥哥”,他便一遍遍應:“哥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