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小蛇妖總迷戀我體溫

第37章 無辜裝乖小蛇蛇&水落石出

36 無辜裝乖小蛇蛇&水落石出

為了保護案發現場，這些天，沈熙和闵元棋居住的那間公寓一直都被警方封鎖，連闵元棋都進不了門，只能在別處暫住。

因此，當姚茗悅把封條撕下，推開沉重防盜門的時候，一股陳腐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死亡本身散發出來的氣味，令人非常不适。

霍忱眉毛都沒皺一下，先把迫不及待的孟瑜讓進去，自己則踱到淩亂的電腦桌前，注視着桌面上殘留着的，兩個暗紅色的橢圓形痕跡。

那是死者被切下來的雙手放置的位置，霍忱仿佛還能看到那十指交握在一起的雙手，被擺成忏悔一般的姿勢。

如果兇手是闵元棋，他希望沈熙為什麽事忏悔？

為拖累了他的人生，還是為不識趣的拒絕離婚？

這也許說得通，但霍忱總覺得，這個解釋非常牽強——切下雙手的行為，導致警方的調查方向，從一開始就轉向了仇殺——作為死者的丈夫，闵元棋自然成為這個調查方向下，最可疑的嫌疑人。

這樣做，無異于自掘墳墓。闵元棋有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霍忱正在沉思，卻忽然感到腰間一松，下一秒，就看到那粉橙色的玉米蛇順着自己的褲腿滑下，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牆邊。

“等等——”霍忱脫口而出，随即緊緊閉上嘴，對聞聲看過來的同事們擺擺手，示意沒事。

他很不爽的追着小蛇而去，心想這不聽話的小家夥，等抓到了它，一定要把它打個結拴起來，讓它再到處亂跑！

他跟着亂跑的玉米蛇到了餐廳，眼睜睜看着那抹細長的亮色不知怎麽頂開了冰箱，刺溜一下就鑽了進去。

霍忱：“？？？”

瘋了吧！蛇可是變溫動物，鑽冰箱裏是要找死嗎？！

他三步做兩步的沖過去，一把拉開冰箱，探手想把玉米蛇抓出來，小蛇卻固執的纏住冰箱裏的東西，掙紮不休。

最後還是霍忱力氣大，硬是把玉米蛇拽了出來，可那粉色的蛇尾卻把一個罐頭樣的東西拉了出來，“砰”的一聲，恰好砸到霍忱腦門上。

“嘶！你這個——”

霍忱差點罵娘，好歹最後忍住了，捂着額頭，惡狠狠的瞪着盤在手裏的玉米蛇，卻看到對方睜大了一雙石榴紅的圓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好事似的，無辜極了。

霍忱：“……”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會跟一條蛇較勁。它只是一條蛇啊！它能知道什麽呢？

男人沉沉嘆了口氣，忽然有點想念柳羽涅了。小主播雖然蠢萌蠢萌的，但觀察和分析能力都很強，偶爾還有驚人之語，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要是他在這裏，說不定能有所幫助……

腦海裏的念頭還沒轉完，霍忱就感覺腕間癢癢的，原來是玉米蛇細長的尾巴尖調皮的蹭來蹭去。

霍忱哭笑不得：“好了，別鬧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尾巴尖卷了卷，伸出去敲了敲落在臺面上的罐頭。

霍忱怔了怔，柳羽涅看他沒反應，恨鐵不成鋼的又用尾巴敲了幾下。

——笨蛋！仔細看看這個罐頭！

霍忱福至心靈般，忽然就明白過來，把那個罐頭抓過來，低頭仔細看了看。

這一看，就讓他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眉宇間染上喜色，脫口而出道：“我明白了！”

孟瑜不知道從哪裏湊過來，眉飛色舞：“老霍，老霍！我知道闵元棋是怎麽制造不在場證明的了！”

“我也明白了！”霍忱眼疾手快的把玉米蛇藏進衣服裏，招呼技偵的人過來，“快，這個冰箱裏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檢查！”

孟瑜奇道：“你怎麽知道是冰箱？我也懷疑這裏來着。”

霍忱把手裏的罐頭拿給他看：“你看這罐頭，明明是剛買沒多久，卻脹罐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面所有需要低溫保存的食物，應該都已經壞了。”

這時，技術人員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瓶鮮牛奶，一股變質的怪味撲面而來，裏面已經有了絮狀的漂浮物，熏得人直皺眉頭。

孟瑜連連點頭：“沒錯，沒錯！看來這個冰箱，就是闵元棋用來藏屍的地方。”

姚茗悅此時終于聽懂了，吃驚道：“組長，孟法醫，你們的意思是……沈熙她早就死了，一直被藏在這個冰箱裏？”

霍忱打量着眼前這個冰箱。也許是因為沈熙不愛出門，喜歡囤積食物，所以家中冰箱非常高大寬敞，足足有一米九多，如果把冷藏裏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塞下身材嬌小的沈熙不成問題。

兇手為了把沈熙藏進冰箱，不得不把冰箱裏的其他東西都拿出來。這房子又有暖氣又有空調，就算是冬天，室溫也不低，東西放在外面很容易變質。因為當時還沒有嚴重到脹罐的地步，所以無論是兇手本人還是警方，都忽視了這一點。直到多日後，微生物大量繁殖，才讓這條線索浮出水面。

孟瑜興致勃勃的說：“屍體上的兩個疑點，一是微笑，二是出血過少，讓我琢磨了很久。微笑暫且不提，就說出血量過少這一點，就讓我懷疑死者的死亡時間。房間裏溫度高，死者身上沒有出現屍斑，如果真的是案發數小時前死亡的，沒道理連雙手都切斷了，現場卻沒多少血跡。除非……她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只是屍體被人動了手腳。”

霍忱了然：“你所謂的做實驗，就是為了搞清楚這個？”

孟瑜颔首：“我最早懷疑的就是冷藏屍體，低溫會保存屍體的狀态，但究竟低溫保存了多久，才能達到和死者差不多的樣子，還得做實驗确認。還好實驗成功，我現在完全可以确定，沈熙的真實死亡時間，至少在案發時間三天以前。”

“三天……”姚茗悅喃喃道，“我記得，發現屍體那天之前，闵元棋剛請了五天的年假！”

霍忱沉聲道：“這不是什麽搶劫殺人，而是預謀已久的謀殺。”

孟瑜的發現，和冰箱裏這些變質的食物，足以推翻闵元棋的不在場證明。這樣一來，案子差不多就水落石出了。

“技偵的同志，仔細檢查冰箱，裏面很可能有死者的毛發。”霍忱一一安排，“小姚，聯系曉萌，用最快速度找到闵元棋。老孟，你……”

“我跟你們一起！”孟瑜拍着胸脯說，“萬一抓捕行動出現什麽意外了呢？我好歹也是個醫生——”

霍忱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可閉嘴吧。”

最後，孟瑜還是心滿意足的坐上霍忱的越野後座，姚茗悅開車，霍忱坐到副駕，翻出警燈來挂上車頂。

他們還沒出發，滕曉萌的電話就打過來，語氣非常嚴肅：“組長，闵元棋跑了。”

“跑了？”霍忱挑眉，“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半小時前，他可能是猜到我們在暗中盯着，從洗手間翻窗戶逃了。”

半小時前，正是他們返回案發現場調查的時間點。闵元棋難道在自家公寓周圍安裝了監控？若非如此，是不可能這麽巧的。

滕曉萌道：“他應該做了僞裝，手機扔了，也沒有開自己的車子。我已經安排人抓緊排查了，但是難度很大。”

“發通緝令，申請各相關部門配合協查，務必确保他出不了京城。”霍忱示意姚茗悅開車，嘴上繼續道，“曉萌，你那邊繼續查，安排人把闵元棋父母家盯好，我先去他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找找看。”

“好的，組長。”

電話挂斷，姚茗悅問道：“組長，我們去哪裏？”

霍忱想了想，沉聲道：“去育秀。”

他有種預感，如果闵元棋走投無路，很可能會回到一切的起點，那個改變了他和沈熙一生的地方——育秀中學。

*

針對育秀的調查正在進行中，學生們都被家長接走，教職工也全部停職在家。因此當霍忱等人趕到時，整所學校除了門口的兩名民警以外，空空蕩蕩。

霍忱跳下車，向民警敬禮問好，詢問道：“有沒有人進去過？”

“沒有。”民警給出确定的答複，“我們一直守在門口，沒看到可疑人員。”

姚茗悅：“組長，難道我們猜錯了？”

霍忱搖搖頭：“還是先進去看看。”

孟瑜打量着育秀的校門，啧啧道：“貴族學校啊，我姐當年擠破頭想把孩子送進來，還好最後沒成。”

看着光鮮亮麗的，誰知道孩子送進來以後，過的是這種鬼日子？

“老孟！趕緊走了！”霍忱不耐煩的催促，“再不過來不管你了！”

“哎，來了！”孟瑜答應着，小跑着跟上去。

三人身後，數道面容模糊的半透明影子幽幽浮現，悄無聲息的綴了上去。

纏在霍忱腰間的柳羽涅似有所覺，纖細的尾巴甩了甩，殷紅蛇信輕輕吐露，感受着空氣中人類無法察覺的，縱橫交錯的陰冷氣息。

這所學校裏本就有經年累月的因果，不甘、怨憤、輕蔑、痛苦……已經積攢到了随時有可能爆發的地步。

此時的學校形同鬼蜮，所以才會引來這麽多孤魂野鬼。要是置之不理，霍忱等人就算能全身而退，回去後也得大病一場。

柳羽涅無奈地想：人類，可真是脆弱啊。

霍忱毫無所覺，行走間衣角翻飛，倏地從縫隙處，露出一雙猩紅的蛇瞳。跟在後面的鬼影們悚然一驚，張皇逃竄。

不知何時，天色陰沉下來，眼看着又要下雪了。

柳羽涅更緊的攀附在霍忱身上，合眼休息——有霍忱在，外面的風雪，侵擾不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