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舔一舔&蛇蛇主人太難哄
35 舔一舔&蛇蛇主人太難哄
被霍忱點出實情後,闵元棋僵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他抹了一把臉,卻抹不掉疲憊,啞聲道:“……我能抽根煙嗎?”
霍忱不置可否,抽出一根煙遞給他,起身把休息室的窗戶打開。
闵元棋手指顫抖的厲害,兩次打火才點着,深深吸了一口,嗆得咳嗽起來,眼角不自覺就濕潤了。
霍忱不動聲色的說:“闵先生不太熟練啊。”他記得闵元棋家中是有煙的,而且不少。
“熙熙不喜歡煙味。”闵元棋苦笑,喃喃道,“我平時點煙,都不是用來抽的——”
他欲言又止,霍忱想起沈熙屍體上那些圓形的坑狀疤痕,了然的同時,有些尴尬地幹咳一聲。
闵元棋緩了緩,低聲道:“您說的沒錯,熙熙的這些‘愛好’,的确是從高中的時候開始的。那家歌舞廳,也就是現在的瑟玫俱樂部,那地方就像毒窩,只要進去過,就再也出不來了。”
霍忱若有所思道:“沈熙雖然因為你得救,不再被霸淩,但卻染上了那種癖好……這才是你們兩個一起退學的真正原因?”
闵元棋點頭,道:“那時候,她的症狀比現在嚴重得多,哪怕我已經竭盡全力盯着,她還是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學校,回到那裏去。學校裏是看不住她的,我總不能跟去她的寝室,沒辦法,我只能帶着她一起退學。”
“霍組長,你知道把一個已經被摧毀,跌落到深淵裏的人拉出來有多難嗎?”闵元棋回想起過去,苦笑連連,“整整一年的時間,我不敢離開她半步。那時候我都快要瘋了!她對疼痛上瘾,戒不掉的那種。去不了歌舞廳,就逼我對她做那些事,我不肯,她就鬧着要自殺!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陪她,還好後來了解的多了,慢慢學會一些不會真的傷到她的法子,就這樣一點一點調整适應,她才終于有了點人的樣子。”
霍忱默然聽着,胸口悶得很。
闵元棋沉默下來,直到煙灰掉落到腿上,才回過神來,難掩悲意的反問:“你們非要挖出來這些過去,真的對抓住兇手有幫助嗎?”
霍忱沒有回答,反問道:“闵先生,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必須得問。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會跟沈熙玩這種……情趣游戲嗎?”
闵元棋怔住,難以置信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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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見過案發現場的照片吧?沈熙是被勒死的,勒死她的兇器,是一個皮質項圈。經過确認,你在案發前不久,剛剛從瑟玫購買過一模一樣的項圈。”霍忱探究的看向對面的男人,“對于這一點,闵先生是否有合理的解釋?”
“你這是在懷疑我?!”闵元棋霍然起身,怒道,“我經常去瑟玫幫熙熙買東西,項圈這種道具,我家裏有的是!就算那東西是我買的又如何,我沒有作案時間!你們一直懷疑我,到底是為什麽!”
霍忱并不着急,忽然話鋒一轉:“那闵先生,請問你為什麽打算跟沈熙離婚?”
闵元棋愣住了,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
霍忱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闵元棋有些心虛似的,又緩緩坐下來,手指掐着大腿,低聲道:“我想過屬于自己的人生了,不可以嗎?”
“你跟沈熙是夫妻,你曾經願意付出一切來照顧她。”
“但我們之間的關系是病态的!”闵元棋咬牙,“她不出門,不工作,甚至不願意和我一起養育孩子!她根本就不愛我,只是習慣了靠着我活下去而已!十多年了,她就像一個寄生蟲,死死咬在我的身上,吸我的血吃我的肉!所以我要離婚,我要結束這段沒有未來的關系,這有錯嗎!”
他發洩般的大吼着,臉上有掙紮和痛苦,也有解脫和暢快,他的嘴角抽搐着,努力控制,卻根本壓不住上翹的弧度。
他渴望擺脫沈熙,甚至為沈熙的死感到喜悅,這根本無從隐藏。
“我明白了。”霍忱了然點頭,站起身來道,“多謝闵先生今天提供的信息,對我們很有幫助。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快找到兇手,給您一個交代。”
他從頭到尾都很冷靜,反倒把闵元棋的激憤襯托的有些浮誇。闵元棋動了動嘴唇,很勉強的握了一下霍忱的手,一臉不快的沖了出去。
柳羽涅眯着眼,仰起頭看了看霍忱——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得到男人的下巴——他緊緊纏繞着男人的皮膚,因此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霍忱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麽冷靜。
他似乎在憤怒,在為誰抱着不平,但這一切都仿佛厚重山石之下的岩漿,被死死壓抑在淡漠之下,唯獨升溫的血液和加速的脈搏,流瀉出一絲端倪。
柳羽涅明白他為什麽憤怒,因為他也常常因為人類的裝模作樣和虛僞善變感到憤怒。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霍忱沒有那麽奇怪了,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理解和認同。
于是他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了舔男人滾燙的皮膚。
唔……是他喜歡的味道。
因為喜歡,他又下意識的多舔了幾下。
下一秒,罩着他的衣服就被掀開,一只大手伸過來,精準的掐着他的七寸拎了起來。
命門被捏住,柳羽涅大驚,扭動掙紮起來,卻根本掙不脫那只手。
霍忱哭笑不得的喝道:“別亂動!”
七寸被他掐着都敢亂動,不要命了?
柳羽涅迫于威脅,不得不停下來,耷拉着身子,氣鼓鼓的瞪着霍忱,露出小尖牙——幹什麽!蛇的七寸怎麽能亂碰!咬死你哦!
霍忱再次感慨這蛇真是太通人性了,每次看都覺得有表情似的,活靈活現,真是稀罕。
他一邊想,一邊不要臉的開口威脅一條蛇:“不是警告過你了,不許亂動,不然就把你扔出去!”
柳羽涅很生氣,尾巴甩了甩,發出威脅意味十足的嘶嘶聲——你敢!
霍忱被他一打岔,胸口的煩悶散去不少,竟然笑了,自言自語道:“算了,不欺負你了,回頭你主人回來,又要跟我生氣。你主人氣性大得很,萬一哄不好了,我可得後悔死。”
說着,他又把玉米蛇重新放回腰間,随便他怎麽纏,還縱容的拍了拍:“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告訴我你主人都喜歡什麽,也省的我費心費力。”
柳羽涅回到熟悉的地方,腦子還沒轉,身體就自發纏了一圈,然後才開始迷惑。
為什麽哄不好他,霍忱要後悔?
為什麽想知道他喜歡什麽?這種事有什麽好費心的?
他覺得蛇形的自己可能礙于體型,腦子的确不太夠用,想到鱗片都發熱了,也沒得出什麽結論。
至于霍忱,他已經忘了這點小插曲,大踏步邁出門去。
姚茗悅小跑着迎上來,小聲說:“組長,你讓我把監控關了,沒什麽事吧?”
“沒事。”霍忱擺擺手,“只是問了幾句話,沒做別的。”
姚茗悅不太放心的打量霍忱一番,小心翼翼的問:“您……問出什麽來了?”
“問出闵元棋很可疑。”霍忱摸了摸下巴,“我跟他确認了沈熙的受虐癖好,他也承認了想離婚,擺脫沈熙。”
姚茗悅不解:“這些我們不是已經查到了?”
霍忱搖搖頭。
他當然不是因為這些已經調查到的情況而更加懷疑闵元棋,而是因為闵元棋今天的态度。
他從第一次見面時,就發覺闵元棋是個很精明的男人,觀察力敏銳,腦筋轉得快,口才也好。這樣的人在休息室裏坐了一下午,不可能沒注意到天花板上那個明顯的監控攝像頭。
而且霍忱走進休息室的時候,還注意到闵元棋的目光朝着攝像頭飄去。
他很清楚監控的存在,卻還是順着他的話,把沈熙所有不體面的秘密都和盤托出,絲毫沒有替妻子遮掩的意思。這說明,他主觀上是希望霍忱知道這一切的。
在闵元棋的描述裏,沈熙不是一個完美受害者,她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她雖然可憐,卻也害得闵元棋為她犧牲巨大,在這場婚姻裏,闵元棋扮演着奉獻者和犧牲者的角色。
也許闵元棋說的都是真的,但這個真相最直接的導向,卻是讓闵元棋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而把沈熙踩進了塵埃裏。
霍忱懷疑,闵元棋早就想找機會把這番話告訴他了,所以今天,這個男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在休息室裏上演了一出好戲。
可惜他“表演”得太賣力了,反倒讓霍忱覺得很不自然。
他在害怕什麽?他為什麽這麽迫不及待的,把髒水全都潑到沈熙的身上?
霍忱把自己的分析和猜測跟姚茗悅說了,姚茗悅心服口服,點點頭說:“有道理。那組長,我們現在怎麽辦?”
霍忱沉吟道:“我打算……再回一趟案發現場。”
一切的開始往往就是一切的終點,案子查到這個份上,還是得返回現場找證據。
這時,孟瑜一臉興奮,大喊着跑過來:“老霍!快快快,帶我去現場看看!”
霍忱眼睛亮了起來,招呼姚茗悅出發。
柳羽涅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心想不容易,這些人類折騰了這麽久,終于快要有結果了。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發現,能不能對他也有所助力……他真的好想快點實現那個孩子的願望,回到山林間修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