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公開 我打算在家公開了
第54章 公開 我打算在家公開了。
梁世達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轉賬記錄, 精确到日期、時間、開戶行。
岑依洄盯着交易往來姓名,好半天說不出話。
剛才梁世達提到還賭債,周惠宣是從來不上賭桌的, 那只可能是陳俨。
難道周惠宣為了陳俨, 向梁澤要錢?
太荒謬,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
岑依洄了解周惠宣, 她的母親, 利益至上, 連女兒都能放棄, 怎麽可能為男人補窟窿?
梁世達時刻觀察岑依洄, 小姑娘涉世未深,一旦缺了底氣便露怯。
他慢條斯理道:“看來你确實不知情。這幾筆轉賬真實存在, 如果不相信,去向你母親求證, 或者……”微微停頓,“直接問梁澤。”
“依洄, 雖然我和你媽媽結束得不愉快, 可你扪心自問, 從香港到申城,我對你還算不錯吧?”梁世達一件一件細數, “從搬家到選學校, 我待你如親女兒,事事親力親為。”
岑依洄啞口無言。
估摸着梁澤吃完晚飯即将返家,梁世達不再耽擱時間,拿了大衣起身。走之前,他說:“但我最近時常後悔當初把你也帶回梁家, 否則你根本沒機會認識梁澤。”
梁世達推門離開,岑依洄留在原位,低頭沉思許久。
系紅格圍裙的服務員端托盤準備收桌子,指着岑依洄面前的碗:“冰激淩全融化了,你還需要嗎?”
岑依洄輕搖了搖頭。
梁澤比岑依洄晚到家半個小時。進了門,客廳一片幽暗,只有牆面壁燈,散發一縷清淡溫暖的燈芒。
Advertisement
視線越過客廳,一道纖細背影,抱膝坐在陽臺沙發,正凝視窗外波光閃耀的江面。
岑依洄的肩膀驀然多出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
她斜仰頭,對上梁澤深沉溫柔的眼睛,一怔,随即按住幫她捏肩的手,叫了聲“梁澤哥哥”。
“走到你後面都沒發現,在想什麽?”梁澤繞到前方,挨着岑依洄坐下。
岑依洄經過深思熟慮,暫不打算向梁澤求證。
她想清楚了,就算梁澤真的給過錢,既然不願意主動告訴她,一定有他的理由。
岑依洄已經約了周惠宣後天見面。
陽臺的地暖溫度不如屋內,岑依洄沒穿襪子,圓潤瘦削的腳,踩在深灰色的防水布藝沙發之上,襯得皮膚格外白皙。
梁澤看了兩眼,輕輕握住岑依洄裸露的一截腳踝。
“梁澤哥哥,說過很多次了,不許碰我腳。”岑依洄嫌自己練舞過多的腳不好看,習慣性地往後縮,卻被梁澤的手勁抓得動不了。
“別着涼,你拖鞋呢?”梁澤掀起眼皮望她。
“在屋裏。”岑依洄雙臂支撐,身體前傾,爬到梁澤腿上,“外面是有點冷,你抱我進去吧。”
話音剛落,岑依洄身體一空,被梁澤橫抱起進入屋內。朝卧室走了兩步,茶幾上的手機猝不及防跳出音樂鈴。
梁澤停下步伐,側目掃了眼來電號碼,是一通非常重要的工作電話。
懷中的岑依洄柔聲提醒:“先接吧。”
說完,她緊緊摟住梁澤脖子,擺出不常見的粘人姿态:“但我今天不想再下地,梁澤哥哥,你就這樣去接。”
戀愛中的岑依洄,大多時間,與當初做妹妹的表現相同,都是乖巧省心的。
因此偶爾的撒嬌,令梁澤非常受用,當真抱着她去茶幾邊上,彎腰拿手機。按下綠色接聽鍵的同時,他抱了岑依洄坐在沙發上,騰出手講電話。
聊天內容伴随微弱的電流聲飄入岑依洄耳朵,都是關于投資項目的事,她也沒太聽懂,百無聊賴地椅在梁澤胸口,撥弄他的羊毛開衫系扣。
梁澤說話時,胸膛微微震顫。岑依洄擡眼,就看到梁澤飽滿凸出的喉結,也在上上下下滾動。
把腦海裏見過的交易記錄放到一邊,岑依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在他的喉結。
講話聲猝然停止。
對面的人以為通訊信號不佳,扯着嗓子“喂”了兩聲。梁澤略帶危險的眼神在岑依洄臉上一掠而過,随即波瀾不驚地繼續回複對方問題。
岑依洄等得有些無聊,伸着頭在地上找拖鞋。小動作被梁澤發現,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意思很明顯,不讓她走。
果然,梁澤挂斷電話,岑依洄聽到手機“砰”地扔在茶幾的聲響,接着鋪天蓋地的吻朝她襲來。梁澤的吻技仿佛天生就好,親得人很舒服。
電視櫃旁擺了擴香石,室內暗香浮動,淡淡荼靡的氣息中,岑依洄與梁澤唇舌勾纏。
許久,她眼睛悄悄掀起一條縫。
梁澤閉着眼的五官英挺冷厲,他好像得了個很喜歡的寶貝,嵌在懷裏愛不釋手。
岑依洄心想,梁世達未知全貌,所以下的結論不對。
她雖然還在上學,但并不是“累贅”的存在。
兩人吻着,身體相貼,梁澤的呼吸漸漸粗重。
他一只手松開岑依洄的後腦勺,然後沿着她起伏的身體曲線,更深入地探索。
岑依洄全身忽然抖了一下。
慌亂地制止梁澤:“不行,不能用手。”
“我回來洗過手,很幹淨,為什麽不能?”梁澤勾起的唇角有點邪性,他不同意岑依洄叫停,繼續幹想幹的事,“你這兩天不在日子裏吧?我記得你上上周才結束。”
梁澤越來越過分,岑依洄條件反射夾住腿。
就聽梁澤輕笑一聲,嘴唇貼近她的耳朵:“張開。”
岑依洄:“……不要用手了梁澤哥哥,我沒有感覺。”
“是嗎?”梁澤不顧阻礙,手指擠入,“要我給你看,你多有感覺的證據嗎?”
岑依洄:……
在某些方面,岑依洄和梁澤合拍之餘,也存在些小瑕疵。
譬如岑依洄認為最普通的姿勢就很好,面對面,既能看到對方,還能擁抱。但梁澤很喜歡換花樣,與白天一本正經的态度反差巨大。
他想嘗試的內容,最終統統實施在岑依洄身上。
沒人會喜歡自己在男友注視下失控的狼狽模樣,岑依洄也不例外。
她不自覺地蜷縮,躲進梁澤懷裏,聽見他難耐的吞咽聲。
梁澤抱她進卧室換地方,岑依洄陷在柔軟的床墊裏,一瞬不瞬地盯着梁澤。眼角殘留的淚痕,不知因為羞澀還是愉悅。
……
岑依洄在陽臺開玩笑說“今天不下地”,結果梁澤真沒讓她下地,洗澡都是抱着去的。
結束以後,岑依洄枕着梁澤手臂,聊起蘇睿。
她沒直說,但話裏話外,都是想去嘉興探望蘇睿的意思。
梁澤本來阖着眼養神,聽完岑依洄一頓顧左右而言他的發揮,睜開了眼睛。
岑依洄過于習慣沉溺在梁澤的溫柔裏,不期然重新見到他嚴肅的一面,竟有點不适應。她有點無措,眼睛快速地眨呀眨,千言萬語,都在一聲“梁澤哥哥”裏。
梁澤被她逗笑,将人攬入懷裏,偏頭親了下她的眉心:“依洄,我不贊成你去。”
岑依洄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是以不說話。
梁澤的邏輯簡單粗暴——如果蘇睿只是普通的腿傷,治療過程再漫長,也有康複的一天。但截肢不一樣,後半輩子的狀态基本定型。
一旦蘇睿失去一條腿,勞動能力鐵定減弱、并且需要人照顧。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反之亦然,親生父母也難免生出抱怨,況且蘇家不止一個孩子。
如果岑依洄與蘇睿保持聯系,在蘇家的人的眼裏,并不會心存感激,只會覺得理所當然:蘇睿是岑依洄的救命恩人,活該岑依洄報恩一輩子。
梁澤陪同岑依洄治療過一次心理問題,他不想體驗在診室外等候的焦慮,必定要杜絕所有後患。
“蘇睿是救了你,但你也确實因為她才待在館內。”梁澤攏緊岑依洄,“你媽媽那天說得很對,你不欠她任何東西。”
道理是一回事,但人類的情感很受到純粹的理性思維指引。
岑依洄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但始終忘不掉,水泥板砸向她的瞬間,蘇睿不假思索跑來推開她的那道身影。
梁澤看出岑依洄的糾結,繼續安慰:“如果實在過意不去,我可以去打聽下她家情況,是否需要經濟幫助。至于人,你別去見了。”
“經濟幫助”四個字觸動了岑依洄的雷達。
“梁澤哥哥,你說的經濟幫助,是給她家一筆錢?”
“是。”梁澤說,“如果能讓你心理好受一點。”
岑依洄狐疑地盯着梁澤,好半晌,撲着趴在他身上,“我就知道,你的出發點肯定是為我好。”
梁澤沒沒聽懂岑依洄在一語雙關,以為單指蘇睿的事,便虛虛扶着她的腰:“我當然是為你好。”
“但是,不要幫我給錢。”岑依洄擡起頭,“以後為我好,得經過我同意。”
梁澤剛發洩過,心情不錯,岑依洄無論提何要求,他都很好商量。
“依洄,我想到一件事,本來說好陪你去香港,能改到年後嗎?我爸媽他們下周提前從新加坡回來。”梁澤語氣輕松,“我打算在家公開了。”
岑依洄猛得坐直身體。
梁澤一愣,随即失笑:“你怎麽了?”
岑依洄慌張片刻,複述梁世達那句話:“萬一,我是說萬一,你全家都表示強烈反對呢?”
梁澤理所當然:“那是我該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