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泳 腰間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掐住
第25章 游泳 腰間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掐住。……
岑依洄茫然的表情落在梁澤眼裏。
梁澤低下頭, 擰開礦泉水瓶蓋,沖洗傷口邊緣沾到的塵土。
直到返回別墅,岑依洄也沒琢磨出梁澤那句話的用意, 而梁澤本人也沒再提相關話題, 岑依洄便将心事丢到一邊, 酣然入睡。
山中幽谧寧遠的環境提升了睡眠質量, 岑依洄清晨六點半自然醒, 整個人從裏到外神清氣爽。
別墅正對一大片臨湖草坪, 熹微晨光照耀的石板路上, 管家牽着一棕一白兩只羊駝慢悠悠散步。岑依洄立在房間陽臺上發了會兒呆, 下樓去和羊駝近距離會面。
“羊駝有名字嗎?”
“有啊, 白色的叫大俠,棕色叫道長。”
名字江湖氣十足。岑依洄手掌心猶豫地靜止在羊駝頭頂上方:“大俠和道長會允許我摸嗎?”
管家咧嘴大笑, 遞給她牽引繩:“不僅可以摸,你還能遛着玩。道長比較好說話, 大俠脾氣特別臭,它要是鬧騰, 你就拽繩子。”
岑依洄抵擋不住好奇心, 接下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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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山道飙車結束, 岑依洄犯困上樓睡覺,靳平春聚集其他人喝酒吃夜宵, 玩到将近淩晨三點。此刻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夢鄉。
梁澤的房間緊挨岑依洄隔壁。
漆黑的空間, 忽然一聲急促慌張的“救命”打破室內寂靜,呼喊聲闖入梁澤耳朵,他瞬間驚醒。
梁澤皺着眉起身,迅速穿了拖鞋敲隔壁房門:“依洄,怎麽回事?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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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 背後的房門先開了。
林金妮捂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揉了把頭發,眼睛努力睜開:“梁澤哥,我幻聽了嗎,剛才好像聽到依洄喊救命。”
梁澤放棄敲門,握住門把手,正當他準備用力向下壓,那道熟悉的“救命”呼喊聲再次響起。
林金妮“咦”了聲,發出疑惑:“依洄難道不在房間?聲音好像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話音剛落,梁澤的腳步已經邁向樓下。
別墅一樓的正門敞開着,初升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一并透入室內,梁澤一只腳剛踏到室外,倏地被草坪上的景象定在原地。
兩只年輕力壯的羊駝,在青草地上你追我趕,而揪着牽引繩的岑依洄,跟在羊駝屁股後邊狼狽地追随。她邊跑邊喊救命,遠處的管家焦急揮手指揮:“小姑娘,你拉繩子!用力拉繩子它們就消停了!”
羊駝平日性格溫順膽小,牽引繩松垮垮套在脖子上只是個象征,岑依洄怕弄傷羊駝脖子,不敢用狠勁,只能被動地跟着跑。
大俠和道長着了魔一樣不知疲憊,青草地踏出翻湧的泥腥味,岑依洄呼吸急促,腳力漸漸跟不上。
忽然一條手臂橫住她的去路,尚未反應之際,已經将她半摟在懷裏。
岑依洄仰起臉,還沒叫出“梁澤哥哥”,手中的繩子電光石火間先一步被奪走。
梁澤牽制住人來瘋的羊駝,漫不經心地垂下眼望向岑依洄,用清晨初醒、沙啞惺忪的嗓音問:“你遛羊駝還是羊駝遛你?”
岑依洄:……
別墅門口,其他被吵醒的人穿了睡衣聚在一起,也被眼前場面逗笑。輕松的氣氛中,趙及川的目光敏銳掠過梁澤手臂,不經意問:“平春,你上次說,依洄是梁澤二叔那個前女友的女兒?”
“是啊。”靳平春轉動脖子舒展腰肢,“雖然沒成為真正的家人,但是呢,依洄畢竟在梁家住了快一年,總有些兄妹感情,所以梁澤對她有所照顧。”
趙及川看着向別墅走來的兩人,沒搭腔。
岑依洄跑了一身汗。自從停止練芭蕾,身體很久沒經受如此大的運動量,連爬樓梯都慢半拍。
度假別墅的設計區別于一般別墅,每間房都是套房設計,自帶衛浴間。岑依洄回房間重新淋了澡,濕着頭發開門,敲好遇見從趙及川房間出來的孫栩。
“早啊,依洄。”
“早。”岑依洄點頭打過招呼,側身準備下樓。
“依洄等一下。”孫栩叫住她,同時上前半步,取走岑依洄頭頂發梢不知那兒落到的一根線頭,“好了。”
岑依洄道了謝。
孫栩是趙及川新換的女友,交往不到兩周,自然還沒探聽到岑依洄真實身份。她以為岑依洄是梁澤有親屬關系的妹妹,于是自然而然地聊起天:“依洄,你哥哥怎麽沒帶女友來玩?”
岑依洄愣了下:“他有女友嗎?”
孫栩眼波流轉,“嗯?我瞎猜的,這種帥哥在大學怎麽可能不交女朋友啊。”
岑依洄如實回答:“我沒聽說過,也可能他沒告訴我。”
“那應該就是沒有。”孫栩将筆直的發絲撩勾到耳後,“走吧,一起下樓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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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家在申城主要經營中高端連鎖商務酒店,高奢度假區是頭一回涉足。硬件投入達到了一流标準,但酒店管理尚未跟上。
聘請的服務人員大多是本地居民,緊急培訓後上崗,許多細節化的服務沒落實。
有客人預備求婚,要求酒店在房間大床布置玫瑰花床,但服務員沒有仔細檢查花瓣質量,混入不少打蔫兒的次品,招到客人投訴。
靳平春領了他爸的命令,跟随禮賓部主管前去解決投訴糾紛。
天氣悶熱,其他人去了湖邊玩槳板。波光粼粼的湖面,槳板猶如一葉小舟飄蕩。
岑依洄抱了塊槳板下水,玩了五分鐘,上岸躲到陰涼處繼續看那本《苔絲》。她穿的泳裝是周惠宣挑的分體款,白色吊帶上衣,露出大片後背,以及低飽和度的藕粉色短褲。
适合少女的保守,卻又嬌俏可人。周惠宣為岑依洄搭配的衣服從未出過錯。
岑依洄躺在湖邊太陽椅上,一杯常溫果汁忽然遞到她面前。
岑依洄接過,咬住吸管,“謝謝。”
梁澤戴了副墨鏡,鏡片上倒映着岑依洄喝飲料的影子。他問:“怎麽不繼續玩?”
“太熱了,”岑依洄把攤開的書本貼在胸口,“我晚上去室內泳池游幾圈。”
梁澤擰開一瓶冰水,提醒:“別墅往返游泳池的接駁車十點結束。”
別游太晚,否則只能走路回別墅。
岑依洄點點頭。
泳池、健身房和SPA館位于單獨的一棟樓,進入大廳,左拐是直面山景的游泳池和健身房,右拐是獨立包間分割的SPA館。
岑依洄肩上挂了個透明游泳包,剛踏進大廳,被匆匆往外跑的工作人員碰擦到胳膊。對方連忙停下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您有沒有事?”
岑依洄搖頭,望着亂哄哄的前臺:“發生什麽事了嗎?”
“哦,有個老外想做SPA,請我們介紹項目,”工作人員頭疼不已,“這棟樓就一個員工英語好,她今天休假,我去大堂找同事幫忙。”
岑依洄想了想:“我試試?”
工作人員面露喜色:“小姑娘,你會英語?那太好了!”
問詢的是位英國老婦人,穿着考究的緞面連衣裙,短卷發白了三分之一,脖子上的一串珍珠項鏈瑩潤透亮。
老婦人見到岑依洄,彬彬有禮提訴求:我想嘗試一種中國的理療方式,曾經在一部電影中看過,就是用一塊板,在背上劃出傷痕。
岑依洄瞬間理解她想嘗試的是刮痧。
前臺工作人員面面相觑,SPA館可沒有刮痧服務。
岑依洄如實轉告婦人。
對方點了下頭,道了句可惜。随後抽出一本只有中文的SPA項目單,問岑依洄,寫的都是什麽項目?
岑依洄介紹:精油開背、熱石按摩、芳香療法、身體磨砂……
老婦人指着頂端的廣告圖,問:這個也是理療項目嗎?背上插滿了針,會不會流血?
岑依洄一時想不起“針灸”的英語,在滿屋等待的目光中,她微微一頓,嘗試用其他方式解釋:不會流血。這是一種中醫療法,将細針插到特定穴位,以達成治療病症或保健的功效。
“我們這裏的特色是火針。”前臺補充道。
老婦人一直盯着岑依洄,似乎對她這個人更感興趣,誇她口語好,問她來自何地。聽聞岑依洄在香港和申城這兩座城市生活過,老婦人驚喜地瞪大眼睛:我都去過!是中國夜景最漂亮的兩座城市。
一來二去,耽擱不少時間。
老婦人訂購了火針項目,被工作人員迎入包間,岑依洄進了隔壁的室內游泳館。游泳館有一堵正對山體的透明落地牆,牆壁頂端呈三角形,足有兩層樓高。
夜晚的池子空無一人,室內暗了兩個度。水底的照明燈令泳池折射夢幻的藍色光芒,挑高的巨型落地窗外,山陵如一幅展開的卷軸層疊起伏。
怕趕不上接駁車,岑依洄沒做熱身動作,撲通滑入水中。
游了一個來回,前臺匆匆忙忙進來,萬分抱歉地請她再幫一次忙。那位老婦人似乎有一些陳年舊疾,想告知理療師。
岑依洄又去一趟。
這一耽擱,徹底錯過了高爾夫接駁車的運營時間。反正得步行回別墅,岑依洄不再着急,重新沉入水中游個痛快。
梁澤找來游泳館時,岑依洄正埋頭閉氣往前游,練習呼吸控制,未注意到岸邊有人。
閉氣沒堅持太久,岑依洄手臂輕輕劃開水面,同時微擡起頭深呼吸。柔軟的水波浮漾,輕輕濺起的水花猶如閃動的璀璨珍珠。
偌大的泳池中央,唯有岑依洄的纖細身影。
窗外,天邊的月亮散發明淨的光芒,那光芒千變萬化,落在窗外山脊上則顯粗糙,落在水面則輕搖柔蕩。而落在岑依洄手臂和肩背上的月光,呈現難以言喻的神秘和純淨。
畫面叫人不忍出聲打擾。
夜間水溫偏涼,岑依洄準備加速游完剩餘距離,許是動作太急,左腿肚突然毫無征兆地開始痙攣。劇烈的抽痛如電流迅速蔓延全身,岑依洄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繃緊腿部肌肉。
耳旁隐約聽到有人跳入水裏。
來不及回頭細看,腰間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掐住。随後身體一輕,一雙強健有力的手臂,輕松将她托舉起放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