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回來老子就去外面找小……
第6章 第 6 章 你不回來老子就去外面找小……
一直到電話自動挂斷,都沒被接通。
難道是在開會?又或者是在見客戶?還是在忙些別的什麽事情?
周齊是一個非常熱愛工作的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十八個小時都在公司,還有六個小時回家睡覺,甚至有時候連睡覺都在公司裏,家這種東西仿佛成了一種擺設。
江安翻了個身,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樣的感覺,看着那串沒有被接通的那個號碼,那一剎的沖動又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本來想等會再打一次的,可看了半天,最後也沒有再打一遍。
這是周齊的私人號,一般只有他最親近的人才知道,突然有個莫名其妙的號碼打進來,換作是他也不會接,說不定還會被當成騷擾電話,拖進黑名單。
想是這麽想,但江安還是有點不高興。
周齊怎麽能不接他的電話呢?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他有些氣悶地從床上爬起來,在桌上找到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關上燈,準備睡覺。可閉上眼睛還沒多久,他又從床上爬起來,又打了一遍電話。
可這次不等對面接通,他就直接挂斷了。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覺得心裏面憋得慌,怎麽也睡不着。
*
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亮了,江安迷迷糊糊地挂斷電話,看着鏡子裏眼睛下面的那兩個黑眼圈,只記得潘樂游最後說的那句:我等你。
等什麽?潘樂游有說什麽事嗎?
江安想着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沒有再去問了。
這個點家裏只有鄭姨一個人,江覃去學校了,江博瀚則是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江安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慢悠悠地從樓上下來,鄭姨見狀連忙催促他去洗漱,說給他做了他最喜歡吃的奶黃包。
江安口味偏甜,軟糯香甜的奶黃包是他的最愛,吃了幾十年都沒吃膩,周齊就總是讓阿姨做給他吃。他笑嘻嘻地和鄭姨打了個招呼,又樂颠颠地準備去洗漱,不料他剛轉身,客廳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鄭姨走過去接,随即表情一頓,下意識地看向江安,神情中帶着些許疑惑。
“江總說,有事找你。”
江安像是有什麽預感一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卻也沒什麽猶豫,走過去接了電話。
等挂斷電話,鄭姨擔憂地看向江安,但江安只是無奈地對她笑笑,道:“抱歉了鄭姨,奶黃包我可能吃不上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洗漱一下,換上幹淨的衣服,又最後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沒有多做留戀,什麽也沒帶,就這樣轉身離開。
鄭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略有些茫然和局促地站在客廳裏,江安換上鞋子,回頭看着她,最後還是走上前,輕輕擁住。
“江總他,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找你嗎?”
江安想了下,笑着說道:“嗯,算是吧。”
鄭姨揪緊了圍裙:“晚上給你做糖醋魚。”
江安站在門口,沖她擺了擺手,也沒說什麽,徑直走向不遠處停着的那輛轎車。
車門處站着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服的保镖,江安對他有點印象,身手很好,跟了周齊很久,也在他被周齊撿回家之後,成了他的“監督人”。
說起來江安和這位“監督人”相處得還算不錯,只是目前他還不認識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但江安知道,在成為他的“監督人”之前,他一直是跟在周齊身邊的,可以說寸步不離。
那麽……
江安眯了眯眼,透過車窗玻璃往裏面看,入眼卻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他緩緩走到車子前面,看着這位“監督人”,看着他将車門緩緩打開,心也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江少,請進。”
*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窗戶外的景色飛速閃過。
江安懶懶地斜靠在車窗上,狀似無意地問道:“周齊呢?”
“監督人”擡頭看了眼後視鏡,面無表情地道:“周總在開會。”
開會開會,又是開會。
在江安看來,如果說周齊有什麽興趣愛好的話,那一定就是開會了。以前他為了幫周文煊竊取公司資料的時候,主動和周齊接觸,而在和周齊相處的那段時間,基本上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周齊公司裏。
江安是個很喜歡玩的人,不愛學習,不服管教,完完全全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也正因此,他生平最不喜歡的就是周齊這種人。
死板、無趣,腦子裏只有工作。
相比較而言,周文煊就識趣得多。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江安後來也慢慢習慣了周齊一星期七天有四天都待在公司裏。
或許是他現在又回到了自己二十歲時候的軀殼,就連思想似乎也變得幼稚起來,對周齊這種腦子裏只有工作的行為還是産生了些許的不滿。
“哦,”他百無聊賴地應了一聲,“這麽忙啊?”
江安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得讓“監督人”多看了兩眼,同時心中也産生了不滿,不明白周齊為什麽會為了這個人花那麽大的價錢。
他閉上眼,本不想理會江安,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周總一直都很辛苦。”
周齊雖然很有錢,但不是個喜歡鋪張浪費的人,又或者說他對自己的生活環境并沒有太高的要求——能住就行。
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再加個辦公用的書房,總體面積并不算大,估計也就一百平的樣子,相比于江家,甚至可以稱得上“寒酸”。
“監督人”把江安送到了家,也沒說什麽,就打算走了。
江安把他叫住:“喂,你就這麽走了?”
“監督人”微微蹙眉,回頭看着江安。
江安無辜地看着他:“你就把我一個人丢這裏?不怕我跑了?”
“監督人”聞言眉毛皺得更緊了,卻還是公事公辦地道:“周總并沒有說要限制你的自由。”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江安要跑,他也不會攔他。
江安眨了眨眼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周齊費這麽大功夫把他弄回來,就是讓他跑的?不應該吧,周齊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要他倆身份對調一下,那不得把周齊鎖在家裏,哪哪都不能去,誰也不讓見?
不等江安反應過來,“監督人”就轉身走了。
随着“砰”的一聲關門聲,江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板,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本以為自己過來是要做周齊籠子裏的那只金絲雀,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去讨好自己的主人,結果等他主動進了籠子,卻發現籠子的門沒有關,自己随時都可以逃走。
那麽……
他站起來走到大門前面,伸手握在門把手上,輕輕往下一擰。
“咔嗒”
門被推開了一道小小的縫。
沒有上鎖,門口也沒有人,他随時都可以走。
他又仰頭在家裏四處尋找起來,也并沒有看到類似攝像頭的東西。也就是說,周齊并沒有監視他。
而按照周齊的性子,也不會和江安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從來都不會攔着江安,只要江安想,随時都可以走。
他重新将門關上,靠在門上,低頭輕笑。
他想起來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離家出走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從裏面出來沒多久,脾氣暴躁不說,煙瘾也很大,周齊只要一天不在家,等回家的時候家裏可以說是煙霧缭繞。而這時候江安還會笑嘻嘻地拍拍沙發,喊他過來坐。
周齊嘴上沒說什麽,乖乖坐到江安身邊,可第二天,江安就發現家裏的香煙莫名少了一盒。
一開始江安還以為自己神志不清記錯了,直到半個月後,江安才發現原來是周齊給偷偷拿走了。
他生了好大的氣,對周齊的辱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明明一開始說他想抽多少都可以,結果這才過去多久,三個月還沒有,周齊就開始管控他的香煙。
當晚,江安在對周齊進行了一通辱罵後,連東西都沒收拾就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齊并沒有攔他,也沒有派人去找他。而江安在外面流浪了三天後,又灰溜溜地回來了。
江安看着那個點本該待在公司的周齊,莫名的有些尴尬,而周齊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繼續對着電腦辦公。
“那個……”江安聞了聞身上的馊臭味,餓了許久的肚子傳來一陣絞痛,但他還是忍着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我去洗澡。”
周齊像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頭也不擡地指了指廚房,對他道:“廚房裏有吃的,放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行。”
江安眼睛一亮,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又馬上頓住,輕咳一聲,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不耐煩地道:“啧,我知道,不用你說。”
直到路過周齊的時候,他才發現周齊竟然在開線上會議。
這導致江安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去周齊公司。
江安之前在家裏的時候就總是和江博瀚吵架,然後離家出走,後來到了周齊家,這種事也沒少幹。但奇怪的是,周齊每一次都不會去攔他,也不會讓人找他,可江安總覺得自己脖子上被周齊套了個看不見的項圈,不管他走多遠,總會回到周齊身邊。
……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江安迷迷瞪瞪地從床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走到廚房,熟練地将阿姨煮好的飯菜放進微波爐,在等待的時候他下意識掏出手機,給記憶中的那個號碼發了條短信。
【喂,你怎麽還不回來?你不回來老子就去外面找小年輕了。】
等終于吃上熱騰騰的飯菜了,江安的腦子才逐漸清醒了起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但一時半刻也沒想起來,就沒在意了。
直到他掏出手機刷短視頻,看到好笑的視頻準備分享給周齊的時候,卻沒在自己的好友列表裏找到周齊。疑惑片刻,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才二十歲,不是那個和周齊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的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