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劫 你在樓上看肥羊,肥羊在樓下看你……
第38章 被劫 你在樓上看肥羊,肥羊在樓下看你……
邴溫故不停趕路, 他身上銀子不多,能省則省。有時候夜裏都在趕路,就在乘坐的牛車上閉着眼睛囫囵睡一覺。要是晚上不得不住宿, 那就睡環境最差的大通鋪,兩文錢一宿。
這些對于邴溫故而言,都不算什麽, 他真心沒覺得哪裏辛苦。行軍打仗,比這苦多了。
他難受的是想南錦屏, 心中記挂着人,就怕他受委屈。可是搞銀子要緊,也只能按下心裏的惦念。
一路上, 邴溫故每到一地,都會有意無意打聽卧龍山上的土匪。
這夥土匪在卧龍山盤踞得有幾十年了, 專門打劫過往行人。
無論窮富,全看心情。
遇上富人行商, 大不了折些錢財。若是劫到窮人, 拿不出金銀財寶, 便折了命。倘若過路的是些漂亮的小娘子,直接掠到上山, 命運如何則未可知了。
邴溫故就是為了他們而來,這些土匪劫道對于普通人而言, 是地獄裏爬出來的無常修羅,于邴溫故而言,說是蝼蟻亦不為過。
邴溫故這趟來即為民除害,更為劫富濟自己。
邴溫故沿途走到一處府城就停下,府城相對繁榮,城中都有書院, 各家書院都有壓箱底的知識。
這些都是邴溫故缺乏的,原主窩在上河村那一畝三分地,手中就那幾本書,匮乏得很,知識面窄,要想科考根本不夠用。
這時候的人對于知識态度很封閉,學院中的書籍只允許自家學子閱讀。能居住在府城并且還可讀書的學子都是不差錢的,想從這些不差錢的書生手中搞到試題很難。
迂回些的方式有,先結交這些學子,關系親近了再從他們手中借閱書籍和試題,一分錢不用花,還能得到書籍和試題。但問題是結交需要時間和精力,這兩樣目前是邴溫故最最缺少的。
去瑤城的路上一共要途經四個府城,每個府城邴溫故都要停留幾日搞書,時間根本不夠用。
想來想去,邴溫故唯有高價收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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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書院總有那麽一兩個家貧的學子,邴溫故找上這些人,想要高價從他們手裏收集書籍和試題。
邴溫故在書院蹲點幾日,又打聽了一些人,終于鎖定了目标——一個叫做姚城的學子。
姚城原來家中不差錢,他父母去外地辦事,途經卧龍山,不幸被山上土匪劫掠。本來姚家父母只要舍財就能保命,可是偏偏姚母長相尚有幾分姿色,一眼就被卧龍山下來的一個土匪相中了。
那土匪要侮辱姚母,姚母抵死不從,姚父為保護妻子,二人雙雙殒命在土匪手中。
消息傳回來,姚家的那些親戚,完全忘記姚家夫妻平日裏的幫助,聯合外人聯手侵占姚家家財。
姚城一個讀書人,本就不擅經營之道,很快家中産業就被那些忘恩負義之徒做套套光。
雙重打擊之下,年過花甲的祖母病倒,姚城一時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邴溫故就是這時候找到姚城的。
“如果姚兄肯割愛,在下願意出高價。”邴溫故堵在姚家門口,對姚城彬彬有禮道。
姚城松了一口氣,這人連續幾天蹲他,他還以為是那些找麻煩的仇敵,沒想到只是為了買書。
“我手中确實有一些我們書院的典藏,還有學院中先生們的讀書心得,你想要我可以給你,只不過潤筆費……”讀書人清高,典賣手中書籍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就委婉講成潤筆費,給自己留幾分面子。
邴溫故見有門,問道:“不知需要幾何?”
“五兩。”姚城道。
書籍本來就貴,又是外頭書鋪買不到的典籍,價格肯定更貴,但這個價格還是很貴了。
邴溫故沉吟片刻道:“不知道我能否看一下姚兄的藏書?”
這是想要看看那些書值不值這個價了。
姚城颔首,“可以。”
姚城的書挺多的,不過大多數都在府城的書鋪中可以買到,但是在興河鎮還是買不到,這些邴溫故已經買下。
剩下的一些,有的應該是姚城抄錄的學院中的典藏,還有一些是手寫的學院中先生的讀書心得和上課筆記,還有些就是姚城自己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書籍,自己手寫抄錄一份。還有一些往年科考真題,這些真題可能學院中先生講過,上面還有筆記。
邴溫故挑挑揀揀,把自己沒有的都挑出來放在一起,“這些我全部都要,一口價二兩。”
邴溫故一共才帶了五兩銀子出來,其中還有三兩是南錦屏的私房錢,肯定不能全部都花了,還得留下一些作為日常花銷。
姚城心疼地捂着胸口,“不能全部都給你,有一些我自己上學還要用到。”
邴溫故游說,“你就在書院讀書,可以問你同窗借閱,再抄寫一份就是,還能加深印象。咱們實話實說,除了這些筆記,其他的書在市面上都能找到,可能就是費點功夫。根本不值二兩銀子。”
姚城不死心道:“其中還有兩本書院的典藏,外面沒有賣的。”
邴溫故滿不在乎道:“又不是孤本,再說你們學院中的所有學生都能借閱,別人也能抄錄,真就是費些功夫的事。我若不是游學趕時間,在府城中多留幾日,說不定到時候結交到一二好友,一文錢都不用,就能搞到。”
姚城知道邴溫故說的是實情,想到祖母的病情,最後咬牙賣了。
對于這筆交易,邴溫故還算滿意,“對了,你還認識其他學院的學子嗎?最好是讀書好的,家中藏書多的,我還想再買一些書。”
姚城再怎麽也是此地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雖然落魄了,但是一二好友還是有的,把同樣一個家中貧窘的學子介紹給邴溫故。
這人家中市面上不見的藏書沒有,唯一值錢的就是所在學堂夫子的講解,他跟姚成不是一個學堂,邴溫故付了一兩銀子。
邴溫故這銀子買了一些書,花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一兩左右,得辦此行的正事了。
邴溫故便開始釣魚行動了。
一事不煩二主,邴溫故再次向姚城打聽了這城中哪裏有賣古玩的,不要那種大店,最好是地攤之類的。
姚城一下就明白邴溫故的意圖了,“你想撿漏?”
邴溫故沒隐瞞,“也算也不算。時間長沒有鑒定古董了,怕丢了這門手藝,得練練手了。”
姚城眼神古怪,不過并沒有多說什麽,把他帶去一條長巷,這裏挨挨擠擠着很多小攤主。
“你看看能不能淘到吧,說實話,這裏假多真少,幾乎可以說沒有,反正我這麽多年是沒見身邊誰淘到真東西。但确實時不時能聽到別人在這裏淘到了寶貝,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小攤主放出的流言。至于其他店鋪,裏面都有經驗豐富的師傅,想要撿漏幾乎不可能,不被坑就是好的了。”
邴溫故颔首,“這裏就好。”
邴溫故鑒定古董的方式和別人不同,他用的是精神力。但凡古件,都有一股特殊的氣,精神力可以感知。
在星際,古董造假不僅僅是款式和外觀,還要仿造那股氣,幹擾精神力,使得哨兵向導們難辨真假。
邴溫故覺得這裏人應該沒人會造假那種氣,至多不過是仿造外形。
邴溫故把精神力鋪陳開去,精神力便如流水一半頃刻湧進這條小巷。
小巷之中的人雖然看不見這股精神力,但是有些感知敏銳的人還是察覺到了什麽,好似忽然之間被一雙一雙眼睛監視着。
姚城不自在的扭動脖子左右張望,“你有沒有感覺到好像有什麽人再看咱們?”
邴溫故搖頭淡定道:“沒有,難不成這裏有認識你的人。”
姚城找了一會兒,實在沒看見可疑人只能放棄。
這時候,邴溫故卻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了,他沒有直奔過去,而是一個個攤子走走停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買一些便宜的小玩意。
一路上來到要找的攤子前,手裏已經拿了不少東西。
攤主打眼一掃邴溫故手中的東西,就知道邴溫故是一個完全不懂行的外行,手裏就沒一件真貨。
攤主沒把邴溫故放當回事,以為是個可以忽悠的大怨種,熱情招呼道:“郎君,喜歡什麽,咱家攤位上的東西保管真。你就放心買吧。”
姚城撇撇嘴,這裏的小商販都這麽說。
邴溫故也沒在意,他沒第一時間拿起自己想要的物件,而是拿了幾樣從外表上肉眼看去做的還算有三分真的物件。”
“這個花瓶怎麽賣?”邴溫故問道。
“郎君,你眼力真好,這花瓶可是個老物件,你看這下面還有款呢,距今至少五百年。絕對的好東西,買回去就是傳家寶。”攤主誇張而熱情的介紹着。
邴溫故看着瓶底那個落款,他又不認識,哪知道這玩意對不對。
不過面子卻不顯,好像很懂的模樣,連連點頭,口中還道:“對,東西是對的。”
攤主看着邴溫故眼中閃過看肥羊的表情,一旁的瑤城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他一個不懂古董之人,都看出這東西不對了。邴溫故這個自覺懂行的還在這對呢。
攤主熱情好客,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冒,“郎君,一瞅你就是行家,現在如你這般慧眼識珠的人可不多見了。”
邴溫故颔首,似乎挺滿意攤主的吹捧,“怎麽賣?”
攤主眼睛眯了眯,伸出一個巴掌,來回翻了一下,“一百兩。”
“老板,你別太過分!”姚城本來不想吱聲的,實在是這個攤主太過貪心不足,邴溫故看起來又似乎很想買的樣子。
攤主不高興道:“這你就不如你同窗識貨了,這可是頂頂真的老物件。在喜好它之人眼中,便是千兩也不多,這位慧眼識珠的小郎君你說對不對?。”
邴溫故點頭,攤主得意,可惜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全部展開,就聽邴溫故道:“三百文,最多了。”
“啊!”攤主傻了。
邴溫故眨眼,“我的确喜歡這個瓶子,這樣的在瓷器鋪子裏興許三百文都用不上。不過瓷器鋪子裏的沒有這種做舊感,我就喜歡這灰撲撲的感覺。”
“噗嗤!”旁邊圍觀的人笑出聲,這嘴真損啊,灰撲撲!
攤主鼻子都氣歪了,邴溫故慢悠悠道:“賣嗎?”
攤主咬牙切齒,“賣。”
邴溫故給錢,又在攤子上挑了幾個小物件,攤主瞅了眼,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一共才要了幾十文錢。
錢貨兩訖後,邴溫故才拿起一把看上去就十分廉價的扇子擺弄。
“這就是你說的撿漏?”姚城一言難盡。
邴溫故點頭。
東西已經賣了,事實證明邴溫故不是一個冤大頭,攤主也不裝了。
“郎君,這扇子就是拿來玩的,一把幾文,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要論起仿真,還不如你先前那個瓶子,你如果就是為它而來,完全沒有必要。”
邴溫故卻微微一笑,“攤主,若這麽說,那就是你走眼了。”
“掌櫃,你有眼不識金鑲玉啊。”邴溫故嘆息着,在扇面上輕輕一撚,竟然将外層扇面揭下,裏面赫然是另外一幅畫。
畫的落款是黃文濤三個字。
姚城倒吸一口冷氣,“黃文濤老先生的畫!這,這怎麽可能?”
黃文濤是前朝有名的書畫家,最擅長山水畫,邴溫故手中這副山水畫雖然小些,但是也能值百兩銀子。
這會兒周圍的人群都被黃文濤這個名字吸引過來,這邊擺攤的攤主并非是那些對古玩一竅不通之輩,實際上都均有涉獵。
不過一會兒就确定這幅畫乃是真跡無疑,周圍的人群都炸了,往常盡聽誰誰說淘到真品 ,今個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
姚城都傻了,看着邴溫故的目光呆呆的,“你,你竟然真懂行?”
邴溫故慢吞吞道:“家學吧。”
他父親就有精神力,他也有,算得上家學。
在古董一道上,能談得上家學二字的,那都得是豪富之家。
“難怪了。”姚城喃喃。
邴溫故問:“難怪什麽?”
“難怪你都不激動的。”姚城回答。
邴溫故奇怪道:“這有什麽可激動的,不過就是黃文濤的畫罷了,又不是多麽難得。我今個來與其說是撿漏不如說是溫習手藝來了。我出來游學許久,都不怎麽接觸古董,要是回去眼力下降了,我阿耶怕是會罵我玩物喪志,再不讓我出來玩耍。”
邴溫故道:“你若喜歡,送給你也無妨,我就是檢驗一下自己的眼力還在不在。”
姚城吓得擺手,“這太貴重了。”
邴溫故一臉無所謂道:“才幾個錢。”
攤主心痛的捂着胸口,聞言立刻道:“反正郎君你也不差這點銀子,不如我把那錢還給你,你把這畫給我。”
邴溫故一臉你當我傻的表情道:“你看我像是冤大頭嗎?我贈畫于好友,那是我們之間的友情,給你,那是賠本買賣,傻子行徑,要是讓我阿耶知道我竟然敢做虧本生意,一頓打少不得。”
邴溫故就似完全不在意這幅畫似的,還晃了晃,“我家裏不喜歡黃文濤的畫風,這畫我拿回去也沒什麽用,誰若是黃文濤的畫迷,盡管拿去。”
最後這幅畫以一百兩銀票的價格成交。
邴溫故這一戰算是出名了,一個府城一百兩的畫不算什麽,主要還是邴溫故那副二世祖的态度,好似一百兩在他眼中就是一百文似的。
看他那樣子,黃文濤的畫都不算啥,家中應該是有更多珍貴的名家古畫,這是個豪富人家中的小郎君啊。
一時之間,整個姚城都知道城中來了一個豪富之家的郎君,城內許多女子都來偶遇邴溫故,其中不乏許多貌美者。
姚城羨慕道:“剛才那個小娘子樣貌美,家境也好,咱們城中福源樓就是她家裏開的,也算是難得的一門好親事了,你真不考慮一下?”
邴溫故滿不在意道:“福源樓算什麽,也就在姚城這種小地方才能拿得出手。不說我家裏,就是我庶弟的親事也沒有這麽寒酸啊。我庶弟的妾室陪嫁莊子都好幾個……”
邴溫故說到這了趕緊住嘴,似乎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忙道:“姚弟,你千萬別給我說出去。我出來的時候家裏千叮咛萬囑咐不讓我透露家世,連身上的衣服和配飾,都不讓我穿好的用好的,怕遇上歹人,你可別給我往外說。”
姚城點頭,看着酒樓大堂裏豎起的一雙雙耳朵無奈。就算他不說,這麽多人都聽到了,不出明日定然人盡皆知。
邴溫故眯着眼睛,看到角落裏兩個瘦小的漢子交頭接耳,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他早就注意到這兩個人跟蹤監視他好幾天了,他也反監視跟蹤他們好幾天了,已經可以确定這就是卧龍寨那幫土匪的眼線,否則他剛才不會故意說那番話。
這可怎麽說呢?真是你在樓上看肥羊,肥羊在樓下看你!
姚城問道:“邴兄,你何時走?”
邴溫故都等不及了,這幫土匪打算什麽時候對他動手。看來他得添一把火了,“今日下午啓程。”
姚城不贊同,“這不好吧,趕路還是要早起。”
邴溫故完全一副世家小公子的做派,“我可起不了早。”
姚城心想富貴小郎君真是一點苦吃不來,“那要不要雇傭一隊镖師,你這幾日在城裏太招搖了,我怕你路上不安全。卧龍山有土匪。”
邴溫故甩了甩袖子,“雇镖才招搖呢,那不等于此地無銀三百兩。你看我一路從很遠的地方游學而來,就這麽形單影只,一個人不也平安走來了。我跟你說,你就是一個人才安全。那些壞人會以為你既然敢獨自行走,準是個身上沒錢的窮酸貨。”
姚城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可是又想到邴溫故能一路平安走來,該是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就不再勸說。
邴溫故見魚兒咬鈎,不再糾結,當日就帶着買來的書籍往回趕路。他偏巧走的慢悠悠的,天黑透了,正好走到卧龍山角下。
忽然卧龍山上傳來一聲爆喝,“站住,小郎君慢走!”
随着這打雷一樣的吼聲,二十幾個大漢持刀從卧龍山上沖下來,眨眼間就把邴溫故團團圍住。
來了!邴溫故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嘴角含笑。
幾十個大漢看邴溫故呆呆的一動不動,嘴角微微上揚,不屑道:“兄弟們快看,這小子讓咱們哥們給吓傻了,都這時候了,還笑的出來。”
“這些書生,也就嘴上功夫了得,其實最孬!”
“瞅着長的倒是挺好看,可惜我不好這口,倒是聽說他們讀書人之中男風盛行。”
“那就把他賣到青樓楚館,這相貌這身材,肯定能賣一個好價錢。”
“說不定你運氣好,被深閨空虛寂寞的富婆就一眼相中,買回去就有好日子過了。你這身板還算中吧,就是不知道夠不夠伺候好那些老女人的,那些老女人可是饑渴得很。”
幾個土匪發出猥瑣的笑聲。
“咱們也可以斷他一指,或者搞個身上有胎記的地方剁下來給這小子的家裏送去,到時候讓他家人送贖金過來。”
“可以,咱們可以要求這小子家中姐妹來送,這小子樣貌好,他一母同胞的姐妹指定更好。”
土匪舔舔嘴角,色眯眯,“我先嘗,然後你們再試。”
幾個土匪肆意侮辱邴溫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蟻一般,壓根就沒把他看在眼裏。
邴溫故就那麽肩背筆挺地站着,如松如柏,即沒有害怕亦沒有惶恐。
“你說你傻不傻,都知道姚城外的卧龍山有咱卧龍寨,你在姚城中還不知道低調做人,偏偏好生張狂,這不明擺着給咱送菜嗎?”
“行了,你跟他墨跡那麽多幹啥,一會兒就是個死人了。”一個臉上有一條橫貫眉骨的刀疤男,持刀虎虎生風的走到邴溫故跟前。
鋒利的反映着森冷月光的刀面拍在邴溫故臉上,“軟腳蝦,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哥幾個留一條全屍。”
邴溫故乖順的把手伸進懷中,土匪們以為他這是要掏銀子,“你小子倒是乖覺,省了一頓皮肉之苦……”
然而土匪話沒說完,就看見邴溫故從懷中掏出來的并非金銀銀票之財物,而是…一塊黑布。一塊平平無奇,甚至連個花紋都沒有的最最普通的黑色粗麻布。
“你耍我!”土匪臉色都變了,陰沉沉瞪着邴溫故。
邴溫故瞭都沒瞭土匪一眼,他慢斯條理地在黑布筆劃了一下,大約着位置掏出兩個洞,然後自顧自地用黑布蒙住臉,整張臉上除了一雙眼睛,再沒其他地方露出來。
土匪們都被邴溫故這番操作搞懵了,這擱以前不都是他們的活嗎?
把劫掠來的人帶上山,為了防止路上給人質看到他們寨中的兵力機關布置,就會給人質腦袋上蒙上黑布,不過可不會在眼睛的位置掏出兩個洞,這不純屬掩耳盜鈴嗎。
刀疤土匪回過神,“呦你小子還挺識趣,知道自己給自己蒙住頭。就是有點傻,你蒙頭露什麽眼睛,哥幾個蒙住你們這些小肥羊的腦袋就是為了不讓你們看咱們寨中的部署,就你這智商,還讀書人呢。”
另一個土匪圍着邴溫故轉悠,上下打量他,忽然報了一聲粗口,“MD,哥幾個,我咋覺得他蒙上腦袋,比咱們幾個更TM像土匪!剛才他蒙上腦袋一瞬間那氣勢給老子吓一跳,差點以為老子遇到了打劫的。”
其實幾個土匪剛才的一瞬間都有那種感覺,那瞬間邴溫故身上冒出來的那股氣勢比土匪還土匪,搞的好像邴溫故才是真正的土匪,而他們反倒是被打劫的人。
這幫土匪覺得被一個弱質書生吓到很沒有面子,其中一個惱羞成怒道:“我看是這小子被咱兄弟幾個吓傻了。趕緊的,現在就跪下給兄弟幾個磕一個,咱們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