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動聽情話 只可惜,他再也不會信了
第56章 動聽情話 只可惜,他再也不會信了。……
一直以來, 柏寅清都受到嚴苛教育的影響。他擁有得很多,但真正屬于自己的卻很少,因此他對自己的所有物總是充滿很強的獨占欲與排他性。
但虞微年是一個游戲人生的浪子,他最擅長甜言蜜語, 為達目的可以做出必要犧牲。不論他說出的言語是真是假, 柏寅清都願意相信,哪怕知曉這是謊言。
柏寅清一直都很擅長忍耐, 更別提早在一開始, 他便知曉虞微年是個滿口謊言的愛情騙子,永遠不會為承諾負責, 只圖一時享樂。只有在床上,虞微年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與下意識的收縮掙紮才是真實的。
才是因他而産生的。
想留住浪子是十分愚蠢的想法, 活在新鮮感、刺激中的浪子永遠不可能回頭, 更不可能為某個人收心。
柏寅清明知不可能,卻還是這麽做了, 用他的方式。
陸醫生和柏寅清接觸過很長時間,他自然知曉柏寅清此人骨子裏極其偏執,一旦認定某件事, 便絕對不會更改。
“但你真的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你現在的身體……”陸醫生很想找一個委婉的詞語,卻發現根本找不到。
“我知道。”柏寅清打斷他的話,“年年不讓我吃, 我不會再吃了。”
陸醫生一臉錯愕, 他苦口婆心勸了無數次, 柏寅清從未聽進去。虞微年只用一句話,便能讓柏寅清乖乖聽話?
他還當什麽醫生?柏寅清的專屬醫生,就應該讓虞微年來當。
陸醫生奇怪道:“不過你們不是……”
他到底沒說出“分手”二字, “現在是和好了嗎?你們準備度假多久?這段時間海島天氣不怎麽好,海景可能一般。”
年輕人的愛情轟轟烈烈,吵架時鬧得天翻地覆,和好時又能如膠似漆。他倒也能理解。
柏寅清登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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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醫生即刻捕捉到柏寅清的表情變化,他愣了片刻,驀地想起那層層嚴密的檢查,還有一進別墅就要收手機設備的行為,以及別墅內随處可見的監控器與屏蔽器……
一個大膽的念頭令他頭皮發麻,他驚悚道:“難道你們還沒和好,只是你……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才把他帶到這裏?”
柏寅清看着他,眼眸漆黑幽深,不帶任何情感。
陸醫生緊緊抓着扶手,一股寒意自尾椎骨上升直逼頭頂。他一直知道柏寅清的心理狀況不是很健康,但他絕對沒有猜到,柏寅清能做出這麽瘋狂的事。
“你這樣做,他願意嗎?”
陸醫生回想起不久之前,虞微年露出來的黏人、纏綿一幕。
他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仿佛柏寅清是極其危險的恐怖分子。待距離安全,他又問,“這就是你之前說過的方式嗎?”
“把他留在你身邊的方式。”
“你不願意分手,所以你就把他囚禁在這裏……”
措辭一直很委婉的陸醫生,說話頭一回這麽直白。
柏寅清背靠窗沿,面龐被籠罩在烏雲密布的雨夜下。
“我能怎麽辦?”冷淡聲線在此刻格外清晰,“我從沒想過和他分手,就算他在外頭有人,我也一直安慰自己,只要忍忍就過去了,他終究還是我的。我能答應他任何事,唯獨不能是分手。”
陸醫生忽的脊背一涼,是柏寅清突然擡眼看了過來。平直鋒利的黑睫下方,是暗流湧動的眼睛。
柏寅清再一次重複,“唯獨,不能是分手。”
如果不是柏寅清親口所說,陸醫生絕對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柏寅清。這才過去幾個月?柏寅清竟從那個不可攀的高嶺之花,變成這副模樣。
陸醫生嘆了口氣:“愛确實會讓人産生期待,讓人斤斤計較,也讓人面目全非……我能理解你此刻的感受,但你是否誤解了?也許支配你的情緒不是愛呢?”
“如果你很容易在親密關系中産生依賴,離不開對方、時時刻刻想和對方在一起,這不一定是因為你很愛他,而是因為你不愛自己。”陸醫生看到柏寅清臉色驟沉,他頂着壓力,硬着頭皮往下說,“因為你不愛自己,所以你把對愛的需求投射到他身上。也許是因為兒時沒有得到足夠的愛,沒有形成完整的人格,所以你始終停留在早期。你需要借助與他人深度綁定來滿足自己,本質上并不是因為深愛對方——”
“而是通過這個行為,滿足自己的依戀需求。”
天邊雲層翻卷,海面掀起巨浪。一道雷聲響過,白光照亮柏寅清的半邊臉,形成深刻的明暗交界線。
“陸醫生,我一直很尊重您,也相信你的專業知識素養。”他緩緩站起身,高大颀長的身影背後,雨水沿着透明玻璃往下。他側過身,眼底是一片平靜,“但我還沒那麽蠢。”
不至于連愛不愛都分不出來。
窗外雨下大了,正在補覺的虞微年,也許會受到噪音幹擾。這棟別墅于早些年修建而成,裝修典雅精致,隔音效果卻比較一般。
檢查報告已經看完,并沒有出乎柏寅清意料的內容。當務之急,是陪虞微年補覺。
陸醫生卻還有許多話想說,他拿着報告單,追在柏寅清身後。二人一起穿過層層昏暗走廊,聲控燈随之一盞盞亮起。
待最後一盞暖燈亮起時,柏寅清正要推開房間的門。忽的聽見卧室內,傳來一道熟悉的調笑聲。
“你剛剛怎麽一直偷看我?”
“我沒有……”
“是嗎?可我剛剛都注意到了,你一直在看我。醫生,你是不是喜歡我?”
虞微年很壞地頓住,在對方心跳升至頂峰時,他才故意輕笑一聲。像一只将獵物放于爪子下玩弄的猛獸,看獵物掙紮只是單純的惡趣味。
他笑得很開心,又帶着刻意引誘般,“好巧,你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懶散上揚的聲線中透着輕松愉悅的調子,尾音延長、咬着字眼,嗓音輕柔且漫不經心,又帶着幾分暧昧的勾引。
柏寅清不需要進入卧室,都能想象出虞微年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陸醫生猛地捏緊手中報告單,一抹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流淌。他小心翼翼看向柏寅清,那張冷峻面龐神色不變,唯有薄唇緊抿,側顏在暖光之下顯得無比冷硬,似是在竭力忍耐什麽。
微涼夜幕下雨勢不減,不知從哪裏吹來的冷風,裹挾冰涼水汽落吹拂在柏寅清的臉上,勉強喚回幾分神志。
柏寅清默不作聲地松開手,似乎害怕打擾卧室內二人,他竟還刻意放輕腳步,離開了這裏,将二人世界還給他們。
陸醫生大驚大駭,這是什麽意思?
柏寅清如今這作态,跟發現妻子出軌卻害怕妻子與他鬧離婚,所以不敢聲張,選擇忍氣吞聲的丈夫有何區別?
“柏先生,您……”陸醫生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道,“方才虞先生只是開玩笑,您別當真……”
柏寅清語氣淡淡,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早就知道,他是年年會喜歡的類型。”
“我也說過,我能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要讓我知道,又或是做得太明顯。”
他停頓片刻,幽冷的聲線在夜晚雨勢下尤其詭異,“只是你們都不信。”
……
“虞先生,您別開玩笑了……”
盛明聿看着這張放大的面龐,明媚精致,眼睛更像是會說話。他心跳壞了一般加速,四肢無措,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虞微年輕笑一聲,他慢慢正過身,渾身像沒有骨頭一般靠在床頭。他任由鎖骨、脖頸的吻痕露出,像根本不介意盛明聿的目光。
“好傷心,我是認真的。”他委屈道,“你卻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一直很喜歡你這種類型,醫生,難道你沒發現,你們氣質很相像嗎?”
盛明聿愣了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你們”指的是他和柏寅清。
仔細一想,好像的确……他們體型都較為高大寬闊,五官深邃立體,氣質較為沉冷。
胸腔湧起莫名的竊喜,盛明聿看着虞微年的笑臉,握緊手中的鋼筆。
“虞先生,你們不是情侶嗎?”他猶豫片刻,還是問了。
虞微年言語苦惱:“啊……以前是,現在應該不算了吧?”
“什麽叫應該不算?”盛明聿追問。
“因為我們分手了,他不同意,所以他把我囚禁在這裏。”虞微年語氣十分輕松,看不出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盛明聿怔愣,旋即面色變得嚴肅:“虞先生,請不要開玩笑。”
有那麽一瞬間,盛明聿當真了,可仔細一想,柏寅清明顯出身不凡,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老錢家族特有的貴氣。一個接受正統精英教育的人,怎麽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再說了,看柏寅清的樣子,他不像會做出囚禁這種事的人。
而且不久之前,他們表現得如此恩愛,旁若無人示愛的模樣,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我沒有開玩笑。”虞微年收起笑意,扯出一抹哀傷的表情。
他掀開被子,将褲腿往上拉,露出完整的小腿。
上頭青紅交錯,遍布各種吻痕與指印,放眼望去竟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光是肉眼瞧着便讓人心驚,也能足夠看出對方究竟有多麽癡迷。
一根纖長手指撥弄腳踝的鏈子,寶石撞擊,發出清脆聲響。
“剛剛我們表現得很恩愛,我知道你不信……”
“這裏面應該有定位器,我在這裏人不生地不熟,手機又被收走,我根本沒辦法聯系外界,每天活動範圍只有這張床……我跑不掉的。”
虞微年雖然沒有問過,但這點根本無需懷疑,他太了解柏寅清了。
“醫生,你能幫幫我嗎?”方才輕佻的模樣仿佛只是他的保護色,當下他眼底含着水光,眼底浮現脆弱無助的微光。
“我……”
“對不起,我不該麻煩你的。我知道,如果你幫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虞微年善解人意地出聲,他側過身,露出倔強又隐忍的側顏,像在竭力克制失望的情緒。
濃密睫毛垂落下來,随着細窄的肩膀微微顫動,背後蝴蝶骨線條被印得極其明顯。
男人骨子裏都有保護欲,盛明聿也不例外。他望着虞微年,沉聲道:“我會幫你的。但……我的通訊設備也都被收走了,短時間內我沒辦法幫你聯系外界,不過沒有關系,等我離開之後,我一定會幫你傳遞消息。”
盛明聿已完全信任虞微年,他越是回憶,越是恍然。難怪柏寅清處處小心,又是安檢又是搜身,他原以為是有錢人家安全意識強烈。
他怎麽都想不到,真正的原因是,這裏囚了一只金絲雀。
“真的嗎?太謝謝你了!”
虞微年眼眸霎時清亮,他像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孩子,語氣都輕快了不少,“我給你寫幾個電話號碼,還有社交媒體賬號……他們都是我朋友。”
虞微年最先寫的手機號碼便是他母親的,其餘的電話號碼,他記不得幾個,因為他不常打電話。
但他經常上網沖浪,記得朋友們的社交媒體賬號。盛明聿去聯系他們的社交賬號,也是一樣的。
保險起見,虞微年還将友人的家庭住址,以及一些基本信息寫下。紙張上的人名都是A市出名人物,方便盛明聿确定人群。
就算這張紙之後被柏寅清發現,又或是丢了,盛明聿也一定會記得這些人名。
果不其然,盛明聿看到一個個人名,驚訝地擡起眼。他猜得出眼前之人身份不凡,卻沒料到,這些響當當的人物,竟都是對方的朋友嗎?
待紙條寫完,盛明聿忽的想起一件事:“你說你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對嗎?我也不知道,但在飛機上的時候,我有聽他們聊起來過。這裏是一個度假海島,旅游業很成熟,又有個什麽聖地之美稱……具體稱呼我忘了。海島只接受提前三個月預約……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三個多月。”
虞微年竟不知說什麽了,所以他們剛在一起不久時,柏寅清便開始計劃囚禁他了?
盛明聿盡可能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我在客廳等待時,聽到門口保镖他們聊天,附近有一個木屋,柏先生似乎經常前往,又命人打掃,往裏面運送物品,個個都用保險櫃裝着……海邊停着一艘游艇,鑰匙可能就在木屋裏面。”
木屋嗎?虞微年隐約有些印象,但是具體位置不太确定……他得找機會出去确認一下。
如果木屋裏真有游艇鑰匙,那一切都好辦了。
就算沒有游艇鑰匙,有其它能夠提供有效信息的工具也可以。
雖然盛明聿知道得不多,但勝在有用。虞微年忽的拉住盛明聿的手,透亮清澈的淺色眼眸直直望了過來。
“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語氣哽咽,“這段時間,我真的好害怕。我以為我逃不出去,要一輩子被囚禁在這裏……”
随着眼眶濕潤,虞微年的兩頰飄起許些緋色。溫熱手指緊握盛明聿的手,他渾身僵硬,明明只是被握住手,他卻覺得全身感官都要浸泡在這過分柔軟的觸感之中……
淡淡的香氣纏繞而來,他近距離望着這張美到富有攻擊性的臉蛋。他甚至會恍惚地想,難怪看起來理智冷靜的柏寅清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
如果這個人是虞微年,他倒也能理解了。
……
秉承着職業道德,陸醫生再次勸說柏寅清,又細細叮囑。
“這些檢查還是不夠全面,我的建議是,盡快回總部做一個全面檢查。”
柏寅清只是問:“年年的體檢報告呢?”
陸醫生一愣,随後嘆了口氣:“他很健康,非要說的話就是腸胃不太好,是不是三餐不規律,經常不吃早餐,還熬夜之類的?”
柏寅清:“嗯,我在幫他改了。”
陸醫生:“……”
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陸醫生還想再勸些別的,但柏寅清不像能聽得進去的人,就算他費盡口舌,結果也是白費。他不如不說。
他回到客廳,看着失魂落魄的盛明聿,一臉莫名:“怎麽這副表情?起來了,我們該走了。”
陸醫生還記得方才的事,他生怕柏寅清找盛明聿茬,特地擋在盛明聿身前。所幸柏寅清沒有把注意力落在盛明聿身上,因為虞微年出來了。
虞微年穿着睡衣,懶洋洋地踩着個拖鞋。他站在二樓扶手邊,柏寅清見狀迅速上樓,給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不繼續睡了嗎?”柏寅清像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什麽事,也不知道虞微年見了什麽人。
虞微年帶着鼻音,“嗯”了一聲,又問:“為什麽要突然做檢查?你生病了嗎?還是說……你之前吃的藥有問題?”
“沒有。能有什麽問題?”柏寅清面色不改,“你最近睡得太多,我擔心你哪裏不舒服。”
“噢。”虞微年并未産生疑心。
陸醫生與盛明聿一路往外走,門口一行保镖攔下二人,部分人手中拿着掃描儀,另一部分則上前準備搜身。
盛明聿面色大變。他沒想過柏寅清會如此謹慎,進來要搜身,出去也要……
他身上還留着虞微年給他的紙條。
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繃緊,虞微年面色不變,神色自若地看向窗外:“雨下得好大。”
“這場雨突然就來了。”柏寅清同他一起看向窗外,“天氣預報說最近都是大晴天。”
天氣詭谲多變,自下午開始,天空開始陰雲籠罩,有着下雨征兆。
虞微年假意看向窗外,眼尾卻一直注意着門口動靜。
也幸好他聰明,知道柏寅清多疑,在盛明聿離開房間時,他又将紙條抽走、撕碎,沖進馬桶裏了。
他不相信盛明聿連一個人的名字都記不住。
他已盡量挑名氣大的名字寫,比如家喻戶曉的影帝江臣景。
只要記住一個人,便能夠通過社交平臺的關注列表,大致還原出他整個人脈網。盛明聿是聰明人,這點不需要他教。
盛明聿卻不知曉他身上的紙條已被取走,他滿心都是守護這張紙條,絕對不能讓他們的事被柏寅清發現。否則,虞微年又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面對搜身,他表現得極其抗拒。
保镖面露難色,他望向二樓扶手邊的柏寅清。
柏寅清淡淡地往門口掃了一眼,說:“不用搜了。”
他望着盛明聿,手指卻撫摸着虞微年的發梢,說,“我相信你。”
對盛明聿說的話,卻更像對虞微年說。
……
大雨下了一夜,狂風暴雨席卷玻璃窗與屋檐,碰撞出野獸咆哮般的聲響。美麗的沙灘被澆成灰暗的泥漿,波光粼粼的海面被黑夜吞噬,只留下無邊無際的暗色。
虞微年總覺得心慌,他望着反複無常的天,倒不是害怕電閃雷鳴,而是下意識地想——這種天氣下,直升飛機能順利起飛嗎?
夜晚,柏寅清幫虞微年洗完澡,将虞微年面對面抱坐在懷裏,挖出乳白色的膏體,均勻塗抹在虞微年的後背。
粗粝手指蹭過細嫩肌膚,虞微年輕輕顫了一下。他感到不可思議,這乳霜真是正經乳霜嗎?還是因為他和柏寅清做太多了,他變敏感了?
若不然,為什麽只是這樣的簡單觸碰,都會叫他起很大的反應……
柏寅清像沒有察覺到虞微年的變化,只靜靜擦拭乳霜,擦得細致,連細小縫隙與褶子都沒有錯過。
“今天來的那個醫生。”他忽的開口,“你很喜歡他?”
“他是你喜歡的類型。”
猝不及防的提問,讓虞微年怔愣片刻。他雙手搭在柏寅清的肩頭,腰身微微下伏,看向柏寅清時,眼尾染着一抹水光。
唇角緩緩挑起一個惡劣的弧度,他低下頭,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在呼吸交纏的情況下,虞微年含着笑意開口:“你覺得我背着你和他偷情了?”
“你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虞微年故意挑逗一般,哼笑着開口,“摸摸我,檢查一下……”
虞微年勾着唇角,眼底滿是興致盎然的惡趣味,輕浮又蠱惑地說着引誘的言語,表情卻極其無辜。
“看看我有沒有夾着其他男人的東西。”
柏寅清一言不發,唯有擦拭乳霜的動作在緩緩變慢。膏體遇熱融化,手指也在變熱,變濕,變得黏膩。
虞微年原本還一臉散漫自若,很快,他忽然觸電似的,腰肢控制不住抽了抽,卻被箍住側腰無法動彈。
他咬牙啜泣,肌膚慢慢浮粉,又蒸出稠麗鮮豔的紅。
柏寅清看着虞微年濕漉漉地往外冒着眼淚,食指與中指并起,又默不作聲地加入了無名指。
察覺到虞微年想逃,他曲起膝蓋,阻止虞微年後退的舉動,長臂箍住虞微年的腰身,更是讓虞微年掙脫不得,只能牢牢釘坐在他的掌心。
虞微年逐漸控制不住表情,連哭腔都難以抑制。柏寅清仔細望着他的臉,陰暗惡劣的占有欲在不斷滋生——想讓他嗚嗚咽咽地哭,想讓他神志不清,想讓他嘴裏只能喊自己一個人的名字,再也無法去找別人。
漆黑幽深的眼珠在黑夜中沒有絲毫情緒變化,然而柏寅清的體溫卻無比滾燙。他撈着虞微年的腰,啞聲喊:“年年。”
這一幕太過熟悉,柏寅清總喜歡在他神志不清時喊這些稱呼,一邊喊一邊發狠地撞,直到他連成型的語句都無法吐露。
他也敏銳察覺到,他變得愈發敏感,也愈發不經碰了。
“寶寶……”
虞微年應激一般,反應很大,身軀陷入劇烈顫抖。
僅是如此便覺得難以忍受,他哭顫着聲線,條件反射地開口。
“我……我永遠愛你。”
“多麽動聽的情話。”柏寅清面上并無多少表情。
只可惜,他再也不會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