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手機密碼 騙子
第35章 手機密碼 騙子。
虞微年熬了個通宵, 把朋友送到機場之後,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車子駛入小區時,已大致十點半。虞微年把車鑰匙交給保安,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眼。
居然沒有柏寅清的消息?
昨夜, 柏寅清反複查崗, 詢問他何時回家。他給出模糊的答案後,又讓柏寅清別打電話、別發消息, 從夜裏到現在, 柏寅清竟真乖乖聽話做到。
一點都不像他記憶中的柏寅清。
原本虞微年還以為,柏寅清定會隔三差五打電話催他回家, 又時不時發消息要查崗,詢問他身邊有誰。
他都做好了相應準備, 結果一切風平浪靜。
虞微年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但他并未思考太多。不管怎麽樣,他昨夜确實玩得開心盡興, 無人打擾,更無人敗壞興致。
自他和柏寅清開始談戀愛後,這種感覺便很少有過。
虞微年都要開始懷念這種感覺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 虞微年輕輕嘆了口氣,他用指紋解鎖房門,最先聽到一聲黏糊糊的貓叫。
久久聽見他的腳步聲,迫不及待地搖着雞毛撣子般的尾巴迎接, 仰頭叫喚不止。
虞微年心都要融化了, 他彎身将久久抱在懷裏, 低頭用臉蹭了蹭小貓臉:“寶貝,怎麽這麽乖啊。”
還知道出來接他。
小貓親昵仰頭,拿鼻尖蹭了蹭虞微年的臉蛋, 表示友好。虞微年心情很好,他抱着久久進入客廳,猝不及防看到沙發上如雕塑般僵硬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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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微年的腳步頓下,他看到柏寅清一點點轉過身。因逆着光,表情隐匿在陰影裏。
虞微年陡然一愣,半天沒做出反應。
而這時,柏寅清已到達他面前,語氣平平:“回來了?”
虞微年下意識點了點頭。
“我給你做了早飯,現在冷了,我給你熱一下。”柏寅清垂眸看向他,“要吃嗎?”
“還是說,你已經吃過了?”不知是不是虞微年的錯覺,柏寅清說這話時,眼底立刻籠罩一層暗色。
虞微年不太确定地開口:“要……吧?”
虞微年不愛吃早飯,他原本計劃是,洗完澡便直接睡覺。他記得柏寅清今天好像有課?具體的他記不清了,要是熱戀期他定會記一記柏寅清的課表,可現在他們都同居了。
同居會讓彼此更加熟悉,而熟悉會加速消耗激情。
但也正是這段同居生活,他被柏寅清養成了一些從前沒有的習慣,比如吃早飯。
得到這個回複,柏寅清神色終于好轉,不過臉色還是沒好看到哪裏去。他“嗯”了一聲,将抱着小貓的虞微年扶抱至沙發上。
“等我一會。”
也正是這時,虞微年看清柏寅清的面龐,眉宇之間纏繞翳色。他握住柏寅清的手腕,不讓柏寅清離開:“你臉色怎麽這麽差?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回家這麽久,虞微年才發現柏寅清身上的衣服不是睡衣,表面布滿褶皺。
“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我想等你回家。”蒼白臉色透着幾分落寞,柏寅清停頓幾秒後,又輕聲說,“我也怕你喝多了不舒服,提前給你煮了解酒湯。”
“那也不用等一晚上……你可以先睡覺的。”
“你說過你會回來,只是比較晚。”
柏寅清擡眼看向虞微年,“再晚我都能等,只要你還願意回來。”
虞微年心頭一顫,胸腔湧動複雜難言的情緒。倒不是多感動,而是覺得柏寅清有點傻,傻中又帶着幾分微妙的、不易察覺的危險信號,在他腦海中轉瞬即逝。
待他想要捕捉其中具體,卻已來不及。
“下次不用等,沒必要。”
這樣似乎在潑冷水,虞微年放下抗議叫喚的小貓,踮起腳尖,吻了吻柏寅清的面頰,“寅清,你一夜不睡,臉色特別差,而且熬夜很傷身體,我心疼你。”
柏寅清:“你也通宵了。”
他說,“你通宵不睡,我陪你。”
虞微年一怔,他緩緩搖頭。
“你不一樣。以後不要這樣,不要讓我擔心。”他仰起頭,很認真地看向柏寅清,“我會很愧疚。”
“那你下次可以不要玩這麽晚嗎?”
平直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的晦澀之意。像知道虞微年不會答應,柏寅清根本不抱有希望,反而主動退讓一步,“就算玩得晚,也要記得回家。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這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回家的。”
虞微年從不會與人起正面沖突,他用那雙真誠深情的眼睛注視着柏寅清,繼而給出保證,“我以後肯定會改。”
虞微年又委屈道,“你都不知道,我昨晚一直想走,但他們拉着我不肯放我走……那裏烏煙瘴氣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還不如回家陪你和久久。”
柏寅清迎面将虞微年擁入懷中:“那我下次可以跟着一起去嗎?”
虞微年又不說話了,他熟稔地轉移話題:“不是說做早飯了嗎?你去幫我熱一下吧,我先去洗個澡。”
在虞微年看不到的地方,那張蒼白冷峻的面龐浮起深不可測的寒意。
騙子。
全程,虞微年的心跳頻率根本沒有變過,他不覺得愧疚,也沒有将承諾當真,還有那些甜言蜜語,只是聽着好聽,實際沒一句真的,全是不走心的空話。
又或許他的所有承諾與保證都經不起考驗,不過是流水線式的,哄情人的手段。
虞微年正準備去洗澡,驀地發現客廳茶幾上擺放着三四板藥,幾乎已經空了。
他本能停下腳步,随手拿起其中一個空了的藥板,眼底映入一串複雜晦澀的藥名。
“這是什麽?”
柏寅清反應很快地将其取過,阻止虞微年細細查看。他将其丢進垃圾桶,語氣平平:“維生素。”
虞微年狐疑:“維生素?”
雖然他平日裏不愛吃保健品,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維生素的藥名。方才那板藥,怎麽看都不像是維生素。
“還有一些是給你提前準備的過敏藥,你不是容易海鮮過敏嗎?”柏寅清面不改色地将剩下一部分丢進垃圾桶,“不過買的時候沒注意時間,絕大部分都過期了。”
虞微年恍然大悟。
因為他的過敏反應不嚴重,他很少會随身攜帶過敏藥。等待藥效發揮的這段時間,他身上的過敏反應也褪得差不多。
吃不吃過敏藥于他而言沒有區別。
虞微年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要柏寅清不是背地裏得了什麽絕症卻瞞着他就行。
熱早餐不需要花費多長時間,柏寅清設置好時間後,順着衛生間水聲而去。磨砂玻璃淋浴間隐約勾勒出一個人形,他凝視片刻,将目光落在外頭的髒衣簍上。
“寅清,你幫我把衣服放洗衣機吧?”虞微年想了想,“算了,到時候直接讓人送去洗,或者直接丢了。”
他的許多衣服都有專人幫忙打理,因為不同衣服需要不同的洗護方式,比較麻煩。
柏寅清看了眼水洗标:“沒事,我來洗。”
柏寅清将髒衣簍端到陽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手中衣物滿是褶皺,味道很亂,各種各樣交雜在一起的香水味,上頭還粘上許些酒水,以及一些分辨不出來的印記。
究竟要和別人靠多近,才會染上這麽重的味道?
別人貼上來,虞微年為什麽不推開他們?
又究竟和多少人見面,才會蹭上數不清的痕跡?
那些人沒有一點道德廉恥心,不知道離有男朋友的人遠一點嗎?
柏寅清直挺挺地站在陽臺上,任由冷風吹起他的發絲與衣擺。黑眸暗流湧動,表情看似并無變化,然而周身氣場卻沉寂壓抑。
緩緩的,他将視線落在內褲上。
他要檢查一下。柏寅清從層層疊疊的衣物中,準确無誤勾出一條內褲,旋即,面無表情地将臉埋進去,深深地嗅了一口。
因為緊緊貼身緣故,小小一塊的布料浸滿虞微年身上的味道。香且濃郁,勾人得緊。
等到柏寅清将內褲裏裏外外檢查地嗅過後,才緩緩擡起一張冷淡的臉。
虞微年昨天玩得再瘋,再晚回家,也沒有換內褲,應當正如他所說,是通宵了。
這條內褲,是柏寅清親自給虞微年換上的,可它現在才被換下。而且上面沒有亂七八糟的味道,全是虞微年身上最貼身純粹的香。
黑沉沉的臉色,總算有了許些好轉。
算了,不回家也沒事,虞微年正是愛玩的年紀,而且虞微年不是說了嗎?他們一夥朋友難得聚齊,玩得忘了時間,忘了回家,也是正常的。
身上那些味道與痕跡,估計也是別人倒貼蹭上的,并非他本願。在這種場合,大家夥彼此相熟,若是虞微年将人推開或呵斥,反而會鬧得比較難看,也會破壞當場氣氛。
退一萬步來說,虞微年這麽貪玩又花心的人,有一夜時間可以出軌。但虞微年沒有玩得更瘋,更沒有背着他和別人發生實際性關系,只是單純喝酒玩游戲。
這不是說明虞微年已經在改正了嗎?
有些場合總需要适當逢場作戲,而虞微年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改正壞習慣。糾正需要循序漸進,急不得,柏寅清應該學會理解。
柏寅清的心率慢慢恢複正常,萬千思路流轉時,他已平靜地幫虞微年手洗完內褲,并完成晾曬。
虞微年還在洗澡。他總是這樣,洗得慢。
這也給了柏寅清可乘之機。
柏寅清回到卧室,目的明确,直奔正放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
熟練地輸入密碼,屏幕卻顯示密碼錯誤。
柏寅清臉色瞬間陰沉。
原來虞微年說的會改,指的是改手機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