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善意謊言 他等了一夜,虞微年還是沒有……
第34章 善意謊言 他等了一夜,虞微年還是沒有……
夜晚, 虞微年看到洗漱臺上多出的一對杯子,仍然下意識恍惚。
之前他在物業處登記了柏寅清的信息,但最多只是讓柏寅清在白天待一下,他們從不會在房子裏過夜, 晚上要麽去酒店, 要麽送柏寅清回學校。
虞微年怎麽都想不到,他居然會允許他的私人私域, 出現另一個人的痕跡。
柏寅清以一些物品舊了為由, 将許多生活用品進行更換,品牌還是虞微年喜歡的品牌, 卻被湊成一對情侶款。洗漱杯是,牙刷是, 挂在一旁的毛巾也是同款不同色系, 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
正在虞微年思索哪條毛巾是他的時,炙熱寬大的懷抱從背後擁上。柏寅清雙臂緊緊箍住他的腰身, 面龐埋進側頸,像一只捕獵的猛獸,不斷嗅着獵物身上的氣息。
“寶寶……”
“怎麽了?”
柏寅清不語, 只慢吞吞舔舐他的脖子,把喉結、下巴尖一塊弄得濕漉漉,最終側吻含住他的唇。
虞微年發現,同居之後, 柏寅清的臉皮也變厚了。從前除了床上, 他還要調侃幾句, 才能讓柏寅清喊這個稱呼。
唇瓣一下一下地碰着,厮磨,舔舐。虞微年用手肘推着柏寅清, 卻沒使什麽勁:“刷牙呢,別亂動。”
“啾。”
柏寅清嘬了一口虞微年的舌肉,才“嗯”一聲。長臂一伸,在将虞微年擁在懷裏的姿勢下,取過洗漱杯,另一只手托起虞微年的下巴。
他擡起面龐,漆黑幽邃的、仿佛能将人吞了的目光,與鏡中的虞微年對視。
“我幫你刷。”
手指揉了揉虞微年的唇縫,牙刷擠上牙膏,送入口腔,慢慢地動。虞微年踩在柏寅清的腳上,需要踮起點腳,雙手緊緊抓着大理石壁面,指節泛起許些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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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瑩亮汗水緩緩蜿蜒而下,小腿繃得很緊,處在不自然的顫抖。虞微年站不住了,腿開始發酸,沒忍住塌下點腰身。
柏寅清順勢用力往前一擠,差點把虞微年撞得整個人伏趴在洗手池上,他吐出一口混着牙膏沫的泡沫水,柏寅清便幫他漱口。
“不是,我刷個牙你也來?”
落在鏡面中的眼神略微發散,眼尾浮着濕紅豔色。虞微年半喘着氣,“能不能把你那驢玩意收起來?”
“不能。”柏寅清彎腰俯身,從背後抱着虞微年,一手托起虞微年的下巴尖,他們的面龐同時出現在鏡面中。緊接着,他轉過虞微年的臉,與虞微年交換了一個黏膩濕熱的吻。
“放寶寶裏面。”柏寅清不輕不重地吮着虞微年的舌根,發出啧啧水聲,“寶寶幫我收着,存着。”
“……”
虞微年已經說不出話了。
“寶寶。”柏寅清還在說,“好喜歡待在裏面。”
大理石蒙着層冰冷水汽,柏寅清的體溫卻無比滾燙,宛若岩漿灌入。他小腹又開始酸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裏面竟開始翻江倒海,又産生一種頂到胃的錯覺。
“滾……滾出去。”
不論多少次,虞微年還是無法适應,柏寅清這玩意實在太吓人了。他斷斷續續,勉強說完一句成型的話,又軟聲道,“寅清,我要洗澡了。先……先讓我洗個澡。”
“可以就這樣洗。”
柏寅清反而抱緊了虞微年,大掌癡迷地撫摸虞微年起伏不定的小腹。
他聲音無比喑啞,呢喃般落在虞微年的耳畔,“我幫你洗。”
“別……”
“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實際上,三小時都沒好。
虞微年發現柏寅清一些小習慣時,柏寅清也成功總結出,虞微年喜歡他示弱這一點。他很聰明,也知曉利用這一點,開始學着說一些服軟的話,又或是善意的謊言。
這也是虞微年教他的。
夜晚,虞微年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他困意惺忪,看了眼時間,簡直不可思議。
将近淩晨十二點,他居然有了困意。要知道,他向來是夜貓子,夜生活豐富,通宵更是家常便飯。
後背大掌時不時輕撫,虞微年意味深長地看了柏寅清一眼,夠行的,從六點多到現在,近六個小時,柏寅清還是精神抖擻。
要是再讓柏寅清這麽放肆下去,恐怕他的作息都要恢複健康模式了。
“困嗎?”
柏寅清熟練地拿過虞微年的小毛巾,寬闊手臂緊緊摟着虞微年,低聲商量,“寶寶,今晚可以查着睡嗎?”
虞微年冷哼:“你倒是拿出去再問?”
柏寅清不拿出去,也不再問。而是繼續抱着虞微年磨蹭,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這樣一來,虞微年竟被蹭出幾分困意,抱着他的懷抱結實熾熱,能将他嚴密包裹住,像一床厚實的被子。
他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好友群在組隊玩游戲,問他要不要一起。
虞微年漫不經心地回着。
“好”字剛點發送,他被猝不及防撞了撞,差點把手機甩出去。他偏過頭,眉心微蹙,一把将柏寅清的臉推開。
“好了,把你的東西弄幹淨。”
虞微年慢慢起身,柏寅清能清晰看見屬于他的在慢慢流失。身下尿墊擴散開大片濡意,絕大部分還在虞微年的腿上蜿蜒。
柏寅清喉結滾動,虞微年好整以暇地往下看,足尖輕輕勾挑着,又惡意地踩了踩。
待柏寅清想伸手握住他的腳踝,他又故意将腳收走,像故意往柏寅清面前懸了個肉骨棒,只給聞聞香,不給入口的機會。
“聽話。”虞微年摸了摸柏寅清的臉,“我懶得動了,也不想去衛生間,接下來的交給你。好不好?”
柏寅清順從地應着:“好。”
“真乖。”虞微年獎勵般親了親柏寅清的唇,“等我打完游戲,我們繼續。”
柏寅清喉結滾動,直直盯着虞微年。他像一只喂不飽的狼,眼底閃爍饑餓的光芒。
身下尿墊被換了個新的,腰後也被墊了個小枕頭,虞微年懶洋洋地躺靠在床上,雙膝大大分開,單手捏着手機,屏幕游戲顯示組隊中。
他沒戴耳機,開的外放,朋友的聲音渣渣嗚嗚的,他嫌吵,就把聲音調低了些。
透過大開的雙膝間,虞微年與近乎趴在跟前的柏寅清目光對上。柏寅清擡頭看着他,手中執着濕漉漉的毛巾。
其實已經擦得差不多,但柏寅清還在流連忘返。
“微年,選人物了。你玩哪個位置?”
虞微年曲起腿,拿足尖勾起柏寅清的下巴。含笑目光稍稍往下落,便能看到異常顯眼可怖的重色。
“玩哪個位置?”他懶洋洋道,“你選吧。”
不知道是在對朋友說,還是在對柏寅清說。
褚向易道:“我想玩打野,看我好好秀一把……你要不玩射手?還是中單?”
足尖微挑,虞微年故意拿腳趾蹭着頭。很快,腳趾附近冒出熱騰騰的白氣,腳趾縫都被洇出的熱汗打濕。
雪白透粉的足部像蒙了一層瑩潤水光,他笑吟吟地看向柏寅清,稱得上和善的目光,卻帶有不容拒絕的力度。
忍住。
不準出來。
雖然虞微年一言不發,但柏寅清知道這眼神的意思。
這個過程十分難捱,柏寅清對虞微年擁有最原始的欲望,虞微年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注視他一眼,都能輕而易舉控制他。更別提他還有性/瘾。
呼吸聲變得灼熱錯亂,因竭力忍耐,柏寅清頸側額頭浮起一層青筋。層層青筋盤繞在深色之上,因亢奮而劇烈跳動,也讓虞微年感受得極其清晰。
虞微年知道柏寅清忍得艱難,卻還是故意用腳去勾,甚至惡作劇地将雙膝分開。昏黃床頭燈之下,一抹豔色極其惹眼,且因不久前柏寅清來過的原因,色彩極其鮮豔,表面蒙着許些水色。
喉結再度滑動,柏寅清伸出手,卻在虞微年略帶警告的目光中,掌心收緊,随後往回收。呼吸節奏亂得一塌糊塗,緊握成拳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劇烈發抖。
目光卻炙熱地盯緊虞微年,他像被關進牢籠的兇獸,只要有機會打開籠子,就會迫不及待撲咬舔舐,将虞微年裏裏外外吃個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虞微年的游戲已經開始。他随口敷衍着友人的言語,抽空看了一眼柏寅清。
虞微年挑了挑眉。
真讓人意外,柏寅清居然忍住了。
虞微年關了麥,用濕漉漉的腳,親昵地蹭了蹭柏寅清的臉頰。
“老公,你好棒,好聽話。”他單手拿着手機,小幅度起身,朝柏寅清勾了勾手指,“過來,你不是一直很想舔嗎?”
“乖孩子都有獎勵。”
柏寅清特別喜歡親虞微年,也很想舔,這是虞微年早就知道的事。但他裝作不知,每次故意忽略柏寅清那近乎直白的富有侵略性的視線。
柏寅清一直想找機會偷吃,但是這一次,他不需要制造巧合。他因為足夠聽話,先一步得到被允許的獎勵。
手指輕輕劃拉屏幕,虞微年惬意地玩着游戲,這一把又是順風局,随便打打都能贏。忽的,他手指微頓,小腹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散漫眉眼緩緩擰起,眼尾洇上濕痕。他快速閉麥,齒關輕輕咬住手指,好一會兒才等到這個勁過去。
柏寅清卻沒什麽顧忌,他近乎粗暴地親吻上來,粗舌按壓着打圈舔舐,吃相難看到了極點。經過這段時間的實操,他的接吻技術突飛猛進,舌肉更是靈活,能輕易找到令虞微年舒服的接吻方式。
可能是親得狠了,虞微年有點想躲,卻被大掌用力掐住腿肉。指縫溢出大片白,柏寅清親得愈發忘我,若是虞微年閉上不讓他親,他就用力掰開,舔舐得愈發賣力。
也正是這時候,柏寅清才發現小褶子附近有一顆小指。柏寅清親吻舔舐的同時,也不忘照顧圍着小痣打轉。
“嗯……”
虞微年忍不住輕哼,柏寅清還是親得太兇了。他禁不住偏頭,唇肉被吃得高高腫起,往外吐着水,且不自然地微微顫動。
汗水打濕發絲貼在耳邊,他此刻的表情很漂亮。柏寅清癡迷地盯着他,卻又控制不住地想,看過他這樣表情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潮濕角落的陰暗嫉妒不斷滋生,柏寅清無法改變過去,他只能用更加變本加厲地親吻舔舐,兇到仿佛要把虞微年吃掉的吻法,像是要讓虞微年徹底記住他。
“微年,你今天怎麽突然玩對抗路了?以前不是都玩c位?”一把游戲即将結束,褚向易不解地問。
虞微年閉上眼睛,都能感受到柏寅清那如實質般的注視。他一張唇,便忍不住發出不成型的字,等過了片刻,他才打開麥。
“突然想玩了。”他簡短道。
“你今天的聲音好奇怪……”褚向易說。
虞微年一緊張,柏寅清便感受到了,柏寅清在他的注視之下,故意将臉貼在一側,又慢條斯理地親他,發出黏糊糊的水聲。高挺鼻梁随着不斷深入親吻,重重壓在縫隙之間,戳出一個擴散開的陰影。
“哪裏奇怪?”虞微年盡可能保持平靜。
褚向易:“怪好聽的……”
沉默片刻,虞微年才笑罵道:“滾吧你。”
別的不說,柏寅清學習本領是真強。虞微年沒心思繼續玩游戲,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前是一片渙散的白。
這就是學霸嗎?
虞微年覺得夠了,柏寅清卻仿佛上了瘾,還想繼續吃。推,竟還推不開了,柏寅清的臉像強力膠黏埋着。
虞微年不留情面地拽着柏寅清的頭發,将柏寅清的腦袋提起。
柏寅清臉上已經濕透了,眉眼、發絲,甚至鼻梁都是。
他還想繼續,虞微年卻拍了拍他的臉。
“好了,別舔了。”虞微年說,“掏真家夥吧。”
輕飄飄的目光,狎昵又促狹,帶有幾分輕視與調侃一般,慢慢往下落。他重重踩了一腳,“不是早就忍不住了嗎?”
最終,虞微年還是沒能早睡。
而柏寅清也因他改變作息,習慣晚睡晚起,一起折騰到天亮。
次日,虞微年睡得正熟,突然聽到一陣發嗲的貓叫。
他起床氣重,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聲音,只覺得被吵到了。
睡夢中的虞微年臭着一張臉,一掌把柏寅清的頭推開。
“……”
柏寅清默默抱了回去,低聲說,“寶寶,你推錯了。”
柏寅清低頭親了親虞微年的額頭,伸手捂住虞微年的耳朵。小貓跳到床上,焦急地喵喵叫,仿佛發生了天大的事。
虞微年胸口起伏,但還是耐心地睜開眼,伸手摸了摸小貓臉:“怎麽了寶貝?”
久久蹭了蹭虞微年的手心,旋即跳下床,繼續喵喵叫。虞微年盯着他片刻,大概了解他是什麽意思,于是戳了戳柏寅清的胸口:“你抱我過去。”
柏寅清拿過一條毯子,将虞微年裹在其中,再面對面抱在懷裏。虞微年困得不行,面龐側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的樣子。
他們進入電梯,下樓,進入久久的專屬貓房。
一路上,久久走兩步就要回頭看一眼,确定虞微年在。等回到房間,他噠噠噠跑到自動喂食器旁,吃一口凍幹,回頭看一眼虞微年。
“他怎麽了?不舒服嗎?”虞微年伏在柏寅清身上,有氣無力地問,“怎麽不叫了?”
柏寅清輕拍虞微年的後背哄睡:“我們的小貓在吃飯。”
“吃飯?”虞微年慢一拍重複,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臉紮進另一邊頸側,含糊不清道,“老公抱抱。”
柏寅清側着頭親虞微年的面頰,大掌繼續拍着虞微年的後背,又小幅度在房間裏走着,像哄小寶寶入睡。
虞微年原以為同居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按照目前來看,雖有一些事情他仍不能習慣,但總體還是好的。
一切如常。
除了柏寅清很愛查崗。
同居之後,虞微年根本不需要裝了,他晚上就是要打游戲,平時就是要出去玩兒。柏寅清也管不着他,只能任着他來。
讓人很意外的是,柏寅清好像有未蔔先知的功能,總是能恰好出現在他所在地點附近。
這天,虞微年在打網球,中場休息時,杭越剛給他開了瓶礦泉水,柏寅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什麽時候回家?”柏寅清說,“我下課後就回家了,我來接你吧。”
他已經考出駕照了。
“沒事,我自己開車回去。”虞微年還想再玩會兒呢,“你過來太遠,太折騰了。”
柏寅清:“你在哪裏?”
虞微年報了網球館的名字。
網球館位置不在中心區域,出發地不管是家裏還是學校,開車都要一個小時左右。
十分鐘後,柏寅清就到了,手中拎着外套、保溫杯,以及暖寶寶貼。
在虞微年驚詫的視線中,柏寅清面不改色道:“我恰好在附近買東西。”
“……”
虞微年只能走了。
一兩次偶然還好,次數多了就很奇怪。
不管是在打網球還是滑雪,虞微年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注視着他。
一次,虞微年抓着柏寅清的手,半開玩笑道:“你不會在我車上裝gps了吧?不然怎麽每次都在我附近?”
這應該就是偶然,接下來一段時間,“恰好”的次數減少。不過,柏寅清催他回家的電話沒有少過。
可能也是因為同居了的緣故,虞微年确實對柏寅清沒有從前那麽上心,最起碼不會主動說他在做什麽,又見了誰。雖然從前他也不會時刻報備。
虞微年認為這是正常的,人都需要私人空間,任何關系都是。既然他們已經同居,柏寅清占據了他一部分的私人空間,那麽必須讓渡出另一部分的空間。
只有這樣,他們的關系才能平衡穩定。
柏寅清不喜歡虞微年去喝酒,但今天是虞微年的朋友生日,他必須去不可。原本柏寅清也想跟着一起,但柏寅清知道自己去了只能掃興,于是作罷。
虞微年出發前,柏寅清懷中抱着小貓,目送他上車,又問:“今晚回家嗎?”
虞微年笑着摸了摸小貓腦袋,又低頭親了親小貓:“放心吧,肯定回來。我就在那坐一會,意思意思走個過場。”
這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
W會所包廂十分熱鬧,明明是褚向易生日,所有人卻圍着虞微年。他們也不覺怪異,他們早就習慣了以虞微年為社交中心。
“生日禮物。”虞微年拿出一把車鑰匙,含笑地晃了晃。
“你還知道是我生日。”褚向易不知道哪來那麽多火,他悶悶不樂道,“你怎麽還沒有分手啊?這不像你。”
虞微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再喜歡也不能同居吧?”褚向易突然激動起來,“你以前從來不和別人同居的……”
“你這次不會認真了,真把柏寅清當愛情了吧……”
江臣景是藝人,他正在笑着給別人簽名,聞聲,他停下手中的筆,與杭越側首望去,臉上失去往日的笑意。
“愛情?”虞微年像是覺得有些好笑,“愛情是什麽很難得的寶貝嗎?”
“我不相信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愛情不過是荷爾蒙産生的騙局。
虞微年只相信新鮮感、征服欲、見色起意,非要說的話,這三者共同組成他的愛情。
“我和柏寅清待在一起挺開心的,那怎麽樣都無所謂。”虞微年坐姿随意,他慢慢給自己倒了杯酒,“而且他不是聽話嗎?我很滿意。”
那也不能柏寅清想同居,虞微年就答應他吧?
今日壽星褚向易并不開心,他煩躁地喝了瓶酒:“所以你這次真不打算分手了?”
寂靜的環境,所有人不約而同豎起耳朵仔細聽。他們最先聽到的是輕笑,随後是虞微年擡眼看了過來:“那不會,我再玩一會兒吧。”
“可能玩到放假之前?。”他想了想,說,“我現在挺喜歡他的,正好借着同居每天朝夕相處,膩得也快。”
“好讓我快點換下一個。”
褚向易都懵了,随後如釋重負般,優哉游哉地倒起了酒。他用胳膊碰了碰虞微年:“吓死我,我還以為你這次認真了……”
“不過你到底喜歡他什麽?”
這一點,虞微年不好回答,但抛不開柏寅清的外形,他一直很容易被這種類型的人吸引。
柏寅清完美符合他的理想型,且将他的審美放大到了極致。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和柏寅清在床上很合拍,盡管有時候他覺得過火,也叫他有些吃力,可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的身體很契合。
虞微年想,他能對柏寅清保持這麽長的新鮮感,很大程度離不開這方面。
如此契合的身體,确實需要多做一做,日後回憶起來也不會覺得可惜。現在他們同居,幾乎每天都在瘋狂地做,他也能最大程度使用柏寅清,這樣酣暢淋漓的感覺實在讓人上瘾。
“你說放假前提分手,所以你才答應和他同居?”褚向易驀地反應過來,“類似行刑前的斷頭飯?”
虞微年但笑不語地看他。
很熟悉的表情,游戲人生、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表情,也是深情與無情的矛盾結合體。褚向易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又覺得渾身暢快,這才是他認識的虞微年。
可他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就算是斷頭飯,也不用答應同居吧?
需要讓柏寅清吃那麽好嗎?
難怪虞微年的前任都對他念念不忘,他确實是一個很完美的情人。只要還在戀愛之中,他會滿足對方想要的一切,浪漫、包容、理解、退讓,甚至到達無底線縱容的程度,滿足對方對愛情的一切美好幻想。
哪怕遇見他無法接受的事,他也會柔聲細語地哄,給出甜言蜜語般的保證。在對方以為他們感情很穩定時,下一秒便毫不猶豫地抽/身。
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多情又無情。
杭越看出虞微年不想回答這方面的問題,于是轉移話題道:“今年放假過年,你準備去哪裏玩?”
“可能去St.Moritz或Courchevel1850度假村滑雪。”虞微年想了想,說,“也可能去白馬莊園。”
“滑雪?我也想去。”褚向易道,“今年一起呗,我每年過年都好無聊。”
虞微年毫不留情拒絕:“旅途是用來放松和邂逅新人的,你來做什麽?”
他側首看他,拖着長長的調子,“你要和我們玩3/p啊?”
褚向易猛地咳嗽起來。
江臣景不動聲色地插話:“以前你總會在這段時間去度假,我們誰都聯系不上你。今年好不容易聚在一塊,真不一起過年?你放心,不會影響你豔遇的。”
“就算遇見了,我們也會裝作不認識你。”
虞微年眨了眨眼睛:“不哦。”
意料之中的拒絕。
虞微年不過春節,也不和家人團聚,父母都是各過各的,各自在世界某個角落裏旅行。他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獨立生活,環游世界,每年春節,他也會像人間蒸發一般,不與外界聯系,專心享受他的假期。
這段假期對他而言也算是“放空”期,是只屬于他自己的時間。他會暫時分離從前的一切,将他看成全新的自己,去享受全新的開始,去投入全新的生活。
在這段路途過程中,他總是會遇見新的人,可能是玩伴,可能是知己,也可能是新的合作夥伴,又或是邂逅一段新的戀情。
一切全聽天意。
杭越并不意外,他倒了杯酒,語氣幽幽:“原本我以為,你會和柏寅清一起過年,與他一起度過假期。看你現在這樣,你好像很喜歡他。”
“怎麽可能?”虞微年低聲笑了,“我現在是挺喜歡他,但也就那樣。”
虞微年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這段只屬于他自己的旅途,他不會帶上任何人。
他之所以打算在放假前提分手,一是他不相信他們會談到那個時候,與其等新鮮感耗盡,不如讓彼此的回憶與這段感情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二是,如果他和柏寅清提起這件事,按柏寅清那敏感多疑愛吃醋小肚雞腸的性子,肯定又會多想。
為避免後續這些麻煩,不如在這之前結束。
“再說了,我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
這個世界擁有許多美好事物,等待他去探索、去享受、去體驗,不切實際的愛情又算得了什麽?維持愛情的一大要素是新鮮感,只要一直換,他的愛情便永遠不會凋零。
話音剛落,虞微年的手機震動。
是柏寅清打來的電話。
四周流動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杭越、褚向易等人交換了個眼神,很有眼力見地将音樂調低。
電話接通,虞微年聽見柏寅清問:“寶寶,你怎麽還沒回家?”
這語氣真是怪異,有點像苦苦等待丈夫應酬回家的怨夫。
虞微年忍不住抖了抖雞皮疙瘩,他道:“暫時有事,得晚點回去。”
片刻,柏寅清才問:“你和誰在一起?”
“杭越,褚向易,江臣景他們……你知道的。”
“沒有別人了嗎?”
“你不信我?”
“不是。”柏寅清頓了頓,才說,“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四面八方的視線悠悠落在虞微年身上,虞微年散漫地揚了揚眉,道:“我們難得湊齊人,想再多玩一會兒。”
柏寅清問:“我能來嗎?”
虞微年反而沉默了。
柏寅清又問:“我不能來嗎?”
“不是不能來,但你過來幹什麽?”虞微年嗓音低沉,耐心溫柔地安撫,“我們玩兒的你又沒興趣,過來你也是無聊。在家裏等我回去好不好?”
柏寅清原本想說“我可以陪你”,可過了一會,他改口道:“那你早點回來,可以嗎?”
“久久很想你,一直在叫,不睡覺,也不肯吃東西。”他說,“他太黏你了。”
騙誰呢?智能喂食軟件可以通過app看見貓咪的用餐情況,久久一天恨不得吃五頓,吃得可開心了。
虞微年簡直想笑,這算什麽?借貓喻人?
“那你好好哄哄我們的小貓,好不好?”
虞微年太知道怎麽治柏寅清了,他起身往角落避,輕輕一笑,低啞聲線帶着幾分含糊,壓着尾音撒嬌,“老公。”
“……”
果然,柏寅清說,“好。”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柏寅清緊接着追問,“晚上會回來嗎?”
虞微年柔聲道:“當然會。我還想你抱着我睡覺,讓你哄我睡覺。”
他又說,“你先睡好不好?不要繼續給我打電話,我怕我接不到你擔心……不用等我,我回來得比較晚。”
“我朋友喊我,先挂了。”
柏寅清尚未來得及開口,電話已經挂斷。他低下頭,冷淡面龐映着電腦屏幕的光芒。
他注視電腦屏幕上閃爍不止的紅點,沒有絲毫表情。
空曠客廳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發出微弱亮光。柏寅清獨自坐在沙發上,身上穿着虞微年穿過的衣服,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形,散發出暗流湧動的低氣壓。
電腦屏幕紅光移動,虞微年應該是準備回來了。可一小時過後,虞微年非但沒有回來,定位反而換了個新地點,應該是換了個場子玩。
又是一小時過去,虞微年沒有回來。
兩小時,三小時,四小時……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黑夜漸漸淡去,太陽自地平線升起,微弱光芒穿過雲層,透過落地窗,在屋內灑下一地鎏金色的晨光。貓咪一夜酣睡,慢吞吞邁出貓房,爪子向下伸着懶腰,卻被客廳中陰沉的人臉吓得渾身炸毛。
陽光将沙發上的身影拉長,柏寅清神情漠然,他在客廳坐了一夜,從黑夜到天明,冷峻深邃的面龐透着機械般的麻木。
虞微年騙他。
虞微年說過會回家,只是會回來得比較晚。
可他等了一夜,虞微年還是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