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功同居 你對我只是玩玩而已嗎?……
第33章 成功同居 你對我只是玩玩而已嗎?……
半夜下了場小雨, 淩晨的A市馬路空曠,空氣浸染一層薄薄涼意。虞微年來不及将車子停到地下車庫,剛到門口,就把車鑰匙丢給泊車的保安, 行色匆匆地走了進去。
秋夜寒風混合雨水, 似是要鑽進人的骨頭縫裏。虞微年很快進入室內,他不論什麽季節都穿得很少, 以時尚為主, 加上很少待在室外,春夏秋冬于他而言無異。
現在只是下車進酒店大門這段路的冷風, 竟讓他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難道是因為柏寅清這段時間每天盯着他穿衣服、喝蜂蜜水、養生茶,把他身體慣嬌氣了?
虞微年找到相應門牌號, 剛欲伸手敲門, 發現門是虛掩的狀态。
他直接推門而入,段佑迎面伸出雙臂, 卻被他躲開了這個擁抱。
段佑臉上笑意僵住。
虞微年環顧四周,确定沒有什麽危險用品,才看向段佑:“我記得你作息規律, 怎麽這個點還沒睡?還有,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
“你不是說你已經想通了嗎?”
“我确實想通了。”
酒店落地窗倒映着二人身影,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近。虞微年平靜地望向段佑,直至段佑站在他身前, 他才聽見段佑開口。
“就算你現在有男朋友也沒關系, 我不介意柏寅清的存在。我們可以當情人, 可以一夜情……”
饒是見慣大場面的虞微年,此刻臉上也不免露出詫異的神色。
他不敢相信這居然是段佑說出來的話,段佑看起來孤傲清冷、與世無争, 但排他性與占有欲都很強,眼中容不了一粒沙,之前他只是和前任意外遇見喝酒,段佑都會大發脾氣。
可現在段佑居然主動說出這種話,又自甘堕落,将自己的定位放在見不得光的情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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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不離開我,也不要不理我……”
虞微年一臉複雜。
他怎麽都想不到,段佑所謂的想通了,指的是這一點。他還以為段佑終于看開了,要斬斷這段糾纏不清的關系。
誰知,段佑花了這麽長時間做心理建設,是為了下定決心做小三。
“我們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沒有什麽關系的吧?”段佑語氣艱澀,“而且柏寅清不是不知道嗎?他不知道的話,等于沒有發生。”
“我不會告訴他的……”
“……”
“我很想你。”
虞微年一言不發,段佑卻受不了這種冷漠,從前虞微年待他百依百順,追求過程更是熱情主動。
段佑靠近虞微年,想離虞微年近一些。
虞微年步步後退,直至退無可退。雨水隔着落地窗敲打他的後背,房間內寂靜無聲,可以清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雨珠順着玻璃面向下流淌,滴答滴答地往下墜落。斑駁模糊的車窗內,男人一身黑衣,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他腿上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屏幕地圖顯示一點紅光,且慢慢閃爍着。
柏寅清緩慢擡頭,雨天下的黑衣墨發,襯得皮膚愈發蒼白。順着拉下的車窗往外看,模糊畫面變得清晰,酒店上方某層樓的落地窗前,內透出一對相擁的身影。
燈光昏黃,看起來十分般配。
柏寅清平靜地吃了兩顆藥,面無表情地戴上耳機,點擊某個鍵位。
耳畔除了淅淅瀝瀝雨水聲,又多了一道突兀詭異的男聲。
“……我不用你負責,也會幫你瞞着柏寅清。”
“你不是追求刺激嗎?這樣不好嗎?”
黑夜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幕布,要将視野徹底吞噬。冰冷雨水濺進瞳孔,刺得眼球生疼,但柏寅清還是仰頭直勾勾盯着落地窗前的一幕。
耳機內終于傳來熟悉的聲音。
虞微年嘆息:“段佑,我确實很喜歡你。”
很喜歡?
柏寅清扯出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很好。他男朋友對別的男人說喜歡。
經過的行人匆忙避雨,不經意擡眼時,望見一張陰沉駭人的臉,吓得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那年年,我們是不是能保持這種關系?”段佑顯而易見變得興奮,“我會乖乖聽話,不會讓你為難,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不懂事……”
藥又空了兩顆,柏寅清面色不改地将藥丸嚼爛。苦澀藥味在唇齒間漫開,卻無法讓他的大腦保持清醒。
柏寅清戴上黑色手套,确定口袋裏裝了一包藥。他将耳機音量調高,右手搭在車門把手上,靜靜等待虞微年的回複。
如果虞微年敢答應。
如果虞微年敢答應……
“但那是過去的事了。你還記得你電話裏怎麽跟我說的嗎?你說你要見我最後一面,就當了卻一個執念,所以我才來的。”虞微年似乎有些無奈,“我以前喜歡你,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們分手了,現在我身邊也有新的戀人了。我很喜歡他,你犯不着做到這種程度。”
“我們真的不可能了。”
緊扣車門把手的手掌驀地松開,柏寅清臉上閃爍迷茫,又有些不可思議,他甚至以為是自己情緒太激動導致幻聽,又或是聽錯聽漏哪個字眼。
若不是段佑說,只要見這最後一次,之後就會放棄糾纏,虞微年必然不會來這一趟。
他離開房間前,看着悵然若失,氣質清冷憂郁的段佑,多情的老毛病又犯了。
沒辦法,他就喜歡這個類型。抛開段佑那偏執的性子不講,段佑的外形與氣質很合他的口味。
“你這麽好,之後肯定會遇見更值得,更好的人。”虞微年臨走前,也不忘安慰段佑,“你臉色有些差,我給你點了些吃的,是你最愛吃的那家日料,還有一些其它熱食……吃不完你可以放冰箱,明天當早飯吃,這裏有微波爐。”
“你老忘記吃飯,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虞微年離開房間時,再次将房間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危險物品。
段佑提出來的建議,他并不是不心動,但心動不代表他會這麽做。他算是明白了,段佑根本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害,實際段佑類似白切黑,看起來冷冷清清一人,其實很容易黑化。
都說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現在分手,段佑都能用自殺威脅他。要是真和段佑發生點什麽關系,段佑不得直接殺到柏寅清面前逼宮?
虞微年可不想惹上這個麻煩,哪怕段佑再符合他的審美。
進電梯時,虞微年沒有注意看樓層,在一樓時便走了出去。沒進地下車庫,他也不介意,準備去外頭抽根煙。
虞微年一邊往口袋裏摸煙,一邊往外走。單手攏着唇邊擋風雨,剛要點火燃煙時,脊背突然一涼。
仿佛有人在背後注視他。
沒等他轉過頭,一把傘撐在他的頭頂,緊跟着是一個溫暖厚實的外套披了上來。虞微年頃刻回頭,看到一張在黑夜中尤顯蒼白的臉。
這一刻用毛骨悚然來形容都不為過。在虞微年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本該熟睡的柏寅清出現在眼前,墨發與眉眼浸了風雨,面龐又如雕塑肌理般慘白,平靜之中帶着幾分詭異。
虞微年怔了幾怔,旋即将剛點燃的煙熄了:“你跟蹤我。”
“外頭冷,我們回去再說。”柏寅清并不否認,他摟着虞微年的肩膀,卻被不留情面地推開。
“你知道我沒睡,也知道我今晚要出來,所以在那裏裝睡,然後一路跟蹤我到這裏。”虞微年不可置信,一向懂事聽話的柏寅清怎麽也跟着學壞了?
柏寅清盯了虞微年片刻,确定虞微年身上衣服沒有換下的痕跡,才垂下眼簾,看了一眼通紅的手背。
他重新擡眼,在虞微年愠怒的視線中,将披在虞微年身上的外套攏好,拉上拉鏈。
直到完成這一切,他才開口:“是啊,我沒睡。”
“我看着你接電話,看着你出門,然後一路跟蹤你到這裏。”柏寅清仿佛有些困惑,“所以,這麽晚,你來見誰?”
虞微年的臉色很不好看。
柏寅清幫他回答:“你瞞着我見前男友。”
“不管我來見誰,你都不能跟蹤我。”虞微年越想越荒唐,“我确實不該瞞着你,這點我承認。但你跟蹤我就對了嗎?”
“柏寅清,你怎麽能這樣?”
對前男友的語氣柔情似水,先是喜歡的日料,後是熱食,還細心叮囑要好好吃飯,好好照顧好自己。到了柏寅清這裏,就是厲聲質問。
天差地別的态度,讓柏寅清的眸色漸漸昏暗。沒人能受得了這種落差,更沒人能忍受這種區別對待。
“不然你要我怎麽樣?”柏寅清眼睛黑沉,“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什麽都不讓我知道。要不是我跟過來,我會知道你和前任在一起嗎?”
“那你也不能跟蹤我!”
虞微年像第一次認識柏寅清,柏寅清看起來光明磊落,怎麽會做出跟蹤這種事?況且,他不告訴柏寅清,不就是因為柏寅清容易吃醋多想,他想自己解決這件事,更不想讓段佑鬧到柏寅清面前。
怎麽到頭來還成他的錯了?
虞微年很少發火,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脾氣很大,一旦動怒,很難消停。
柏寅清也看出這一點,他不敢再回嘴,只默默無聲地跟上去。
虞微年現在看他就煩,見他跟過來,邊往前走邊偏首,兇神惡煞地警告:“你不準跟上來。”
平日裏柏寅清占有欲強、愛吃醋等等,虞微年都能視作情趣,但跟蹤算什麽?算變态!
正常人能做出跟蹤這事兒嗎?
虞微年越想越離譜,他腳下步伐越來越快,也沒注意下方有個臺階。他身體一歪,整個人重心失衡,最後看到的是柏寅清那張明顯出現裂縫的面龐。
天旋地轉,他被一只長臂拽入懷中。柏寅清緊緊抱着他不放,将他腦袋摁進胸膛,另一只大掌也護着他的腦袋,以一種完全保護的姿态。
過近的肢體接觸令心跳聲格外清晰,虞微年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音,砰砰、砰砰,節奏錯亂,來自柏寅清。他神色泛空,稍微怔了片刻,才緩緩擡起頭。
雨水落在他的額頭,卻是溫熱的。緊跟着是一滴又一滴,虞微年很快察覺到不對勁,他擡手摸了摸。
這不是雨,是血。
虞微年掙出懷抱,他捧起柏寅清的臉,柏寅清把他護得好好的,自己卻不知道磕到了什麽,額頭出現一個拇指大的豁口,鮮血像紅線向下流淌,打濕冷峻立體的眉眼,同時也襯得皮膚如陰鬼般慘白。
柏寅清像感知不到疼痛,他伸手去摸虞微年的手臂:“年年,有沒有哪裏磕着碰着……”
胸口像安了一塊鐘,現在又被突然敲響。虞微年久不能回神,他不可思議,他們在吵架,在鬧脾氣,可柏寅清第一反應是護着他,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也是關心他的狀況……
“我沒事。”虞微年按下柏寅清的手,“別動,你頭上流血了。”
幸好只是輕微磕碰,柏寅清也是倒黴,幹淨地面上唯一一顆不知道哪來的石子,竟被他撞上了。
病房內,虞微年聽着醫生叮囑。
“你男朋友運氣真好,那石頭是不規則形狀的,要是再偏一點,就要紮進眼睛裏了……”
白熾燈落在柏寅清的臉上,拉出一道深沉的黑影。他靜靜地坐靠在病床上,額頭貼了紗布,周身氣質沉冷,卻因過分蒼白的臉色削弱了幾分強勢。
虞微年很喜歡柏寅清身上這股調調,很帶感,征服時很讓人上瘾。但他現在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通過方才這件事,他突然意識到,柏寅清好像很喜歡他。
最起碼比他想象中的要喜歡。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虞微年将醫生送出病房。
虞微年看向柏寅清的額頭。
“醫生說不會留疤,就算留疤,我也會做激光。”
柏寅清薄唇微抿,猶豫片刻,他還是問了,“如果我破相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虞微年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沒什麽好臉色道:“不會。所以你最近好好聽醫生的話,按時塗藥,還有忌口。”
不知道是不是虞微年的錯覺,柏寅清的臉色好像更蒼白了。
許久,柏寅清才道:“其實我看過你手機。”
虞微年立刻起身:“什麽?!”
“段佑他找過我。”
“……”
虞微年又坐回去了。
不是虞微年的錯覺,柏寅清臉色更難看了,像鬼一樣慘白。柏寅清語氣平平:“段佑和我說他很喜歡你,追你的時候很認真,你為他推了五千萬的項目,還冒着大雨等他……他說你遲早會甩了我,然後和他複合。”
“他說我是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虞微年驚了,這是段佑說的?他記得段佑性格十分清高,怎麽一副逼迫正宮讓位的小三做派……
不過也難說,段佑連自殺威脅他這件事都能做出,還有什麽事兒做不出來?
柏寅清側首,依然是那張冷淡到近乎無情的臉,說出的話卻透着幾分迷茫,“年年,我是第三者嗎?”
“……”
虞微年最受不了柏寅清這樣。
他也是個很吃軟不吃硬的人。而平日裏強勢冷淡的柏寅清,居然對他露出如此弱勢的一面,這能很大程度滿足他的征服感。
虞微年聲音一下軟了,他牽住柏寅清的手,“你聽他瞎說什麽?你怎麽可能是第三者。”
柏寅清注視着他,反伸出手将虞微年提抱到病床上。
虞微年大驚,柏寅清磕碰的地方可不止額頭,身上也有,他怕把柏寅清壓壞了,可稍一動彈,柏寅清便悶哼一聲,手臂紗布沁出血跡……
他像一只被提住後頸的貓,瞬間不敢動了。
“我知道我不該看你手機,也不該跟蹤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柏寅清看起來十分難受,他将臉貼着虞微年的額頭,“他說你們很恩愛,又說其實你還喜歡他,你們是差點同居的關系,你只是拿我當暫時消遣的替代品。我想相信你,但你前任太多,情史太過豐富,我們又不是無時無刻待在一起。”
“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我怕你只是玩玩。”
“年年,你和他在一起一周不到,就答應要和他同居了嗎?”
“……”
腦袋磕破的人不是虞微年,他卻頭疼極了。
那不過是暫時哄住段佑的說辭,他說完同居的第二天,就和段佑提了分手。
可現在柏寅清顯然不會信。
“你說等我們感情穩定就同居,在一起多久才算穩定?”
“我們在一起快三個月,你都沒有答應我同居。”柏寅清停頓片刻,冷淡聲線像強撐鎮定,“你對我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嗎?”
“當然不是。”但柏寅清的話又讓虞微年産生許些恍惚,三個月?他和柏寅清已經在一起快三個月了嗎?
他這樣貪圖新鮮感的人,居然和一個人穩定在一起長達一百天,并且沒有膩歪的征兆。
虞微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如此長情。他擡起頭,看着柏寅清那張很對他胃口的臉,現在卻受了傷,臉色唇色蒼白,望着他的眼神還是一樣專注,只是裏面夾雜了幾分受傷。
偏偏他這時候對柏寅清新鮮感還在,只要戀人足夠聽話,他對戀人向來縱容。今天這件事,柏寅清是有錯,不該看他手機,也不該跟蹤他,但先挑事的人是段佑……
從前藝術學院的清冷院草段佑,如今變得面目全非。而柏寅清不屑于撒謊,更不是喜愛玩弄心機的男人,虞微年自然會站在新歡這邊。
大腦在高速運轉,虞微年看着柏寅清越來越受傷、明白一切卻選擇默默忍受的表情,如此識大體、如此懂事的一幕,讓他實在不忍說出傷人心的拒絕言語。
良久,虞微年咬咬牙。
“明天你收拾一下行李。”他頓了頓,艱難地開口,“我們明天就同居。”
柏寅清的行李不多,非要說的話就是辦公學習用的電腦,許多要買的衣物與生活用品,他完全可以現買,但他還是選擇回到宿舍。
十分鐘可以收拾完的行李,柏寅清硬生生拖了一個小時,直至午休,宿舍樓最熱鬧的時間段,他才推開寝室大門,在一衆好奇又困惑的注視中,拉着行李箱進入電梯。
這個時間點十分巧妙,宿舍樓人最多,虞微年能自然睡醒且趕到宿舍樓下。柏寅清拉着行李箱在宿舍門口等虞微年時,虞微年還堵在路上。
所以柏寅清站在秋日的陽光之下,身材颀長而挺拔,一只手搭在行李杆上,另一只手回着手機消息。以一衆絕對引人注目的存在,接受來來往往人群的目光洗禮。
終于,虞微年姍姍來遲。
虞微年搖下車窗,擡手将黑色墨鏡推至頭頂,伸出一張富有沖擊力的面龐:“等很久了嗎?路上有點堵。”
柏寅清邁下階梯,說:“也沒有很久。”
回家之前,他們得去杭越家一趟,把虞微年的小貓接回來。
杭越在家等候已久,門一推開,一只蓬松雪白的拿破侖搖着雞毛撣子般的大尾巴,急不可耐地跑了出來。
貓咪沒找到虞微年,先嗅到一股陌生強勢的氣息。他登時立起飛機耳,哈氣不止,在柏寅清靠近想抱他時,要用力揮了揮爪子。
“寶貝不怕,沒事的,不是陌生人。”虞微年迎面抱起棉花糖般的純白拿破侖,小貓頓時變得乖巧。他抱着貓咪靠近柏寅清,“久久,你聞聞看。”
柏寅清今天穿的這身衣服,昨晚被虞微年當睡衣穿,所以身上有很重的屬于虞微年的氣息。
久久仔仔細細地嗅,發現柏寅清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他喜歡的味道,不過其中混合另外一股全然陌生的氣息。
貓臉困惑、不解、狐疑,但最終還是将臉埋進虞微年頸窩,夾着嗓子喵喵叫。
“這些是他愛吃的凍幹、零食……久久不愛吃貓糧,所以準備得比較少。”
杭越提了一個大塑料袋,以及一個保溫箱,“這是我自己做的生骨肉,已經真空分裝好了,裏面裝了冰袋。之後你放冰箱,熱一熱就能給久久吃。”
“他喜歡吃熱的。”
虞微年偏首笑着:“這麽用心,我不得好好謝謝你?”
“那不用,多給我看看久久就行。”杭越淡淡一笑,“平時和我視下頻,給我拍幾個照片,或者讓我去你家看看他。”
虞微年:“沒問題。”
柏寅清晦澀地接過塑料袋。
當虞微年說貓在朋友那養,他就有不好的預感。
虞微年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撿的那只小貓呢?”
“上次我們撿的那只小貓在樓下隔離,你下次再來看吧。你抱着久久,身上又有久久的味道,怕他應激。”杭越一路送着他們下樓,“如果有哪裏不會的不懂的,你直接打電話或者打視頻問我。”
虞微年:“好。”
虞微年抱着久久,低頭吸貓,貓咪身上有一股太陽暴曬過後的味道,又有點像爆米花。
他兩側分別是杭越和柏寅清,二人手中都提着大包小包。
一路上,柏寅清基本插不上什麽話,也沒有插話的打算。
直至上車,柏寅清牽住虞微年的手,偏頭與杭越隔着車窗對視了一眼,杭越臉上笑意登時收斂,他才淡淡收回目光。
虞微年看到柏寅清手背上的抓痕:“你被撓了?怎麽不說?”
柏寅清:“就破了點皮,不要緊。”
他十分理解,“久久第一次見我,害怕是正常的。”
抵達小區,物業管家幫忙泊車,又提着大包小包上樓。虞微年懷裏抱着熱乎乎的貓,後肩搭着一條手臂。
柏寅清将虞微年緊緊擁在懷裏,二人一貓坐在沙發上,虞微年正專心逗貓兒玩,很少搭理柏寅清。
柏寅清知道,虞微年對同居這件事仍然存在許些抵觸心理,他并不介意虞微年态度冷淡,反而問:“口渴嗎?要不要喝點蜂蜜水。”
不說還好,一說,虞微年好像真有點渴了。
虞微年看了柏寅清一眼,柏寅清瞬間會意,他泡了杯蜂蜜水,旋即一只手托起虞微年的下巴,另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口口喂着虞微年喝。
等虞微年被喂完一整杯蜂蜜水,才覺得不對勁。
一個喂,一個被喂。他們的動作怎麽這麽自然?
虞微年敏銳發現,他好像被溫水煮青蛙了。在柏寅清的照顧之下,不知不覺間,他養成了一些從前沒有的習慣。
空曠房屋內多出一些物品,明顯屬于另一個人的痕跡,讓虞微年無比恍惚。他依然不可思議,總是一個人居住的家中,居然還能迎來新的主人。
柏寅清偏首:“怎麽了?”
“我感覺……有點像做夢。”虞微年說。
柏寅清:“困了嗎?要不要睡個午覺。”
這是個好提議,虞微年回卧室補了個覺,但沒門關,他怕久久找不到他會害怕。
久久四肢剛落地,便在房子裏靈活地亂竄。
他看到柏寅清,貓臉高傲地擡起,似乎不太想搭理柏寅清。
久久眼裏只放得下兩個人,首先是主人虞微年,其次是照顧他的傭人杭越。
柏寅清彎腰低頭,掏出一根貓條。
久久噠噠噠地搖着蓬松尾巴跑來,迫不及待地吃起了貓條。
柏寅清試着伸手。
久久不想讓他摸,但看在貓條的面子上,最終沒有避開。
對待柏寅清的态度,與對待杭越時截然相反。
不過也不要緊。
畢竟之前一直照顧久久的是杭越。
可那又怎麽樣?
現在,久久是虞微年和柏寅清的小貓。
“乖一點。”
柏寅清垂下眼簾,聲音平淡,“既然回家了,就不要再想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