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威脅短信 為什麽有人會非某一個人不可……
第31章 威脅短信 為什麽有人會非某一個人不可……
虞微年的手指纖長勻稱, 又有恰到好處的骨感。他的手正與柏寅清十指相扣,可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柏寅清瞬間将手握緊,力道大到仿佛要将他融進骨血之中。
柏寅清沉靜地看虞微年, 虞微年笑着去親他:“我開個玩笑。”
手中力道沒有松, 柏寅清沉聲道:“不準開這種玩笑。”
反應這麽大?虞微年笑得更開心了:“說說都不行?”
“不行。”柏寅清臉上挂着嚴肅的神情,甚至稱得上狠厲。他語氣帶有寒意, “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 唯獨這件事不行。”
“我怎麽可能舍得跟你分手?你可是我追了好久才追到的。”虞微年回握住柏寅清的手,同樣擺出一副深情又認真的神色, “只要你不提分手,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我還怕你把我甩了呢。”
“我不可能提分手。”
“那說明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虞微年很擅長調情, 又在許多過程中表現得游刃有餘, 示弱、服軟,又很會說好聽話, 許多細節足夠說明他經驗豐富。
很多時候,柏寅清也會想問,你究竟對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又給出多少個類似的承諾?
但這樣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柏寅清淡淡地收回目光,斂下眼底翻湧的暗色。
他伸手勾住虞微年脖子中的項鏈,将戒指取下,為虞微年戴上。
“以後不要摘下來。”
“……”
啊,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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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微年也不是故意拿下來, 只是他為了搭配當天服裝, 總會更換首飾。他今天穿的這身衣服與戒指不搭,于是就取下來當吊墜。
他都忘了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被柏寅清發現了。
“好, 我以後每天都戴着它,洗澡都不摘。”虞微年黏糊糊往柏寅清懷裏蹭,這也能讓柏寅清更好看清他身上的斑駁痕跡。他又道,“還有你說我出軌這件事,我必須解釋一下。你應該也聽到了,那是玩笑話,是那個人先問我奇奇怪怪的問題……”
“你應該怪他。”他委屈道,“我朋友都能給我作證。”
提到虞微年的朋友,柏寅清心中再次湧上怪異的情緒。他能看出他們對他的輕視,又或是不在意,仿佛他只是虞微年新買的一個貨品,只是因為剛剛到手才顯得珍惜,過段時間就會膩。
虞微年誤以為柏寅清這是不相信他,他主動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問我問題的人就是幫我接電話的人,他叫雷蒙,我給你看……”
最近,虞微年已整理好聊天記錄,可還是有很多人給他發消息,但他都沒有點開過,因此左上方仍然有數不清的紅點。
他當着柏寅清的面翻聊天記錄,翻到一個叫“雷蒙”的人。
虞微年滑着聊天記錄,讓柏寅清檢查。柏寅清雖然說他不在意,但看得十分仔細,每一條語音都要一一轉文字,将聊天內容看個清晰。
确實沒有過火的內容,基本都是雷蒙問虞微年來不來玩兒,虞微年很少回,要麽就是回個“1”。唯一比較主動的話題,便是有關玩牌的內容。
虞微年好像很喜歡玩牌,而雷蒙恰好玩得不錯,所以虞微年才每次喊上他。
柏寅清臉上沒什麽表情,平靜眼底卻湧起波瀾。他低頭看着虞微年,說:“我能拿你手機發條朋友圈嗎?”
“當然可以。”
柏寅清拿起手機,對準他們緊緊相扣的手,發了一條朋友圈,設置了僅雷蒙可見。
虞微年忍俊不禁:“這麽容易吃醋啊。”
“……”
“嗯。”柏寅清說,“不喜歡他。”
更不喜歡他靠虞微年太近。或許是,任何試圖接近虞微年的人,他都不喜歡。
虞微年跨坐在柏寅清身上,雙臂摟着柏寅清的脖子:“你喜歡我就夠了。”
二人衣服都被弄髒,沒辦法再穿。幸好後備箱有備用衣服,虞微年被簡單清理過後,換上新衣服,柏寅清則因為體型大他一號的原因,穿得有些憋屈。
他們先到附近酒店洗了個澡,旋即前往最近商場。
虞微年很喜歡逛街,他喜歡挑選心儀物品的過程。他先和柏寅清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專櫃,買了一套情侶款成衣。
“你很喜歡這個品牌嗎?”柏寅清問,“你衣櫃裏的衣服基本都是這個牌子。”
虞微年:“嗯?對啊。”
柏寅清記下這一點,他買完單後,虞微年百無聊賴地在旁邊試香水。
虞微年不愛噴香水,但他喜歡收集漂亮的香水瓶子。當柏寅清提着購物袋走來時,他擡起手,舉起一張試香紙。
“你試試這個。”他說,“好不好聞?
柏寅清低頭彎腰,嗅了嗅:”味道太甜了。“
虞微年輕輕挑眉,雙手纏住柏寅清的胳膊:“你給我買。”
“嗯,你噴好聞。”柏寅清往虞微年噴了點香水,又用指腹蹭了蹭。不着痕跡蹭走虞微年身上的氣息,像是共享了體溫與香氣。
虞微年裝作沒看到柏寅清的小動作,他又指了指另外一瓶香水:“這個我也想要。”
柏寅清看都沒看一眼:“嗯,買。”
“這個呢?要不要。”柏寅清知道虞微年喜歡瓶子好看的香水,他拿起另外一瓶香水。
“要。”虞微年勾了勾柏寅清的手指,踮起腳尖,在柏寅清耳畔撒嬌,“老公,你真好。”
在重大場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柏寅清,如今卻顯露出幾分不自然的難為情。
他喉結上下滾動,緊緊牽住虞微年的手,刷卡,結賬,又多拎了個袋子。
“年年。”
“嗯?”
虞微年調侃,“怎麽不喊我寶寶了?”
柏寅清這人很矛盾,平日裏搞得很正經,說句喜歡都會不好意思,像一只純情小狗。但上床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兇殘發狠,更喜歡一邊撞他,一邊在他耳邊喘氣喊寶寶。
“……”柏寅清目光不自然,他低頭說,“我準備去考駕照。”
怎麽突然提起這事?虞微年想了想,也正常,許多高中生畢業都會在暑假考駕照,這樣大學可以直接開車上學。
虞微年支持,身為男友,也确實應該表示一下:“好啊,等會我們去店裏試駕,給你提新車。”
柏寅清皺眉:“我不需要……”
拒絕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虞微年便将溫熱唇瓣挨着他的耳畔,緩慢厮磨,低語:“想車/震了。”
“我的車基本都是雙座。”
“……”
虞微年的車以超跑為主,又或是雙座轎跑,車內空間有限,很難施展身手。
柏寅清沉默片刻,“嗯”了一聲,又說,“我給你買新車。”
提到這事,柏寅清就不拒絕了?虞微年挑了挑眉,倒也沒拒絕柏寅清的示好。
自從柏寅清開始學駕照之後,虞微年的時間又靈活了起來。因為柏寅清要學車,沒辦法時時刻刻盯着他,他處在一種适度自由的階段。
虞微年沒自由兩天,柏寅清便将學車時間調整到清晨。因為虞微年早上一般都在睡覺,他總是一覺睡到中下午,又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柏寅清覺得這樣對身體不好,于是每天早上學完車,沒課的情況下,都會去虞微年家裏,喊虞微年起床,再給虞微年做早飯。
可是虞微年不愛吃早飯。
他早起那段時間胃口不佳,看見食物就惡心,最多只能喝幾杯蜂蜜水。
這個習慣還是柏寅清幫他養成的。由于柏寅清之前每天盯着他喝蜂蜜水,又經常早上來他家給他泡蜂蜜水,現在他早起之後不喝一杯,都覺得缺了點什麽。
這天,柏寅清離開駕校,前往虞微年家中時,已近下午一點。
虞微年還在睡。
“年年,起床了。”
柏寅清坐在床沿,伸手扶起虞微年的肩膀,另一只手則撫摸虞微年的面頰。他睡得很深,面龐呈現出熟睡後的緋紅,手中緊緊抓着一條四格粉白配色的小毛巾。
“幾點了?”虞微年有氣無力地躺在柏寅清掌心間,無意識拿臉肉蹭了蹭柏寅清的手指,迷迷糊糊道,“我還想睡……”
過燙的體溫随着細膩膚肉,落在掌心之間,形成過電般的觸感。柏寅清敏銳察覺到不對,呼吸節奏不對。
“年年。”柏寅清快速将虞微年重新撈起,手背落在虞微年的額頭,“你好像發燒了。”
“什……麽?”虞微年迷茫地掀開眼睫,好像根本聽不懂柏寅清在說什麽。
“怎麽可能?我應該是沒睡夠……”他重新閉上眼睛,有熱氣自唇縫間溢出,“我經常這樣,睡一會就好了。”
虞微年狀态明顯不對。
如若是平常,柏寅清這樣喊他起床,在沒睡飽的情況下,他必然會發脾氣。他有很嚴重的起床氣。
虞微年不拿枕頭砸柏寅清都是好的了,怎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乖乖回話,又任柏寅清擺布?
柏寅清基本每天都會喊虞微年起床,也記得虞微年起床時的體溫,現在虞微年的體溫明顯與往常不一樣。
“年年。”
柏寅清捧起虞微年因不舒服而顯得有些迷糊的面龐,很認真地說,“你生病了,現在不舒服,所以才想睡覺。”
柏寅清看了眼空調溫度,現在已經快十一月,虞微年空調還是開18度。虞微年喜歡被厚重被子包裹的感覺,在被嚴密裹住的情況下,再抓着他的小毛巾,會讓他覺得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
“……”
好一會兒,虞微年才反應過來,他緩慢地睜開眼睛,睫毛被淚水濡成絲縷狀。生病後的他面龐透着薄紅,沒了往日張揚散漫的模樣,多了幾分懵懂,像一只單純好騙的小羊羔,可以被輕易誘捕。
“我生病了?”
見過現在的虞微年,柏寅清哪裏還反應不過來,先前虞微年都在裝病。他曲起手指,挑起虞微年的下巴,對上一雙濕潤困惑的眼睛。
“嗯,生病了。”他說,“更像寶寶了。”
柏寅清暫時将空調關閉,去衛生間接了盆熱水,幫虞微年洗漱。
牙膏被擠在牙刷上,送入口中,柏寅清一只手捏着虞微年下巴,一邊幫虞微年刷牙。
刷完牙之後,再拿小毛巾幫虞微年擦拭面頰,以及後背浮起的一層熱汗。
“含着。”
“別吞下去。”柏寅清說,“吐水。”
“擡手。”
虞微年整個人都迷迷瞪瞪的,渾身輕飄飄,發着熱,意識也混沌不清,感覺像在做夢。
原來這種感覺是生病嗎?他一直以為是沒睡醒……
虞微年從高中開始留學,學校附近有他的房産,也有專人精心照顧他。但他不喜歡陌生人入侵他的領地,卧室所在那層樓,他幾乎不讓人打擾。
再加上他那時候便開始玩兒,有時候與朋友宿醉,又或是玩得比較晚,夜晚迷迷糊糊回家,第二天也是這種狀态。
提不起精神,渾身乏力,像睡不醒。
照顧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起床氣,也不敢喊他起床。他就這麽迷迷糊糊睡着,醒來餓了,就讓人送吃的上來,吃完繼續睡。
虞微年渾身熱乎乎的,他靠在柏寅清懷裏,柏寅清身上的體溫也很燙。挨在一起的他們,像兩顆火球。
他拿頰肉蹭了蹭柏寅清的頸窩:“我想喝水。”
柏寅清垂眸看着虞微年。他閉着眼睛,濃密睫毛已濕透,不停顫動着,眼尾彌漫着濕紅水色,聲音也輕輕的。
他生病後的樣子脆弱又可憐,像一只純良無害的小動物。
柏寅清面無表情地捏了捏虞微年的頰肉,在虞微年皺起眉尖、露出不太開心的表情時,他将虞微年放平在床上,又往虞微年手心裏塞了一枚小方巾。
“等我。”
柏寅清泡了一杯蜂蜜水,他拿小勺子一點點喂,虞微年喝得慢吞吞,唇肉因此變得有些發紅水潤。
“有沒有好一點?”他問。
虞微年:“好像有。”
柏寅清拿出一個醫藥箱,裏面只有一些碘伏、棉簽一類的物品,沒有其它常見藥物。唯一的電子溫度計,還沒有電池。
虞微年轉移目光:“我平時很少生病……”
“我下樓去買。”
臨走前,柏寅清将虞微年的衣服下擺撩起,大片痕跡尚未褪去,在浮着一層薄紅的雪色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在虞微年詫異的注視中,他将虞微年裏裏外外摸了個遍。
“比以前熱很多。”他說,“應該是發燒了。”
直到柏寅清離開,虞微年還是震驚的。他後知後覺地想,柏寅清這是在耍流氓嗎?
可柏寅清的表情太正經,撫摸肌膚時也像公事公辦的态度。
躺了片刻的虞微年,已經沒有多難受了,這種感覺類似宿醉。
他最多有點小感冒,最近天氣忽冷忽熱,他房間空調溫度又很低,估計是被吹凍着了。
虞微年精神狀态好了不少,他拿起手機,看到一個熟悉的毛巾頭像,立刻點開會話框。
對方發了許多語音,他點下語音,一道溫柔的女聲在房間內回蕩:“寶貝。”
恰好,卧室門被推開。柏寅清手中拎着兩個袋子,沉默地看向他。
虞微年立刻解釋:“這是我媽。”
烏雲退散,柏寅清神色如常,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平靜地坐在床沿。
變臉之快實在讓虞微年驚嘆,他又聽着下一條語音。
“寶貝,我有個合作方喜歡收藏車子,恰好你喜歡,我就從他手中買了輛車,已經運到你車庫了……”
“你準備什麽時候回紐約呢?”
柏寅清剛拆開溫度計,聞聲,擡眼看向虞微年。
虞微年慢吞吞按下語音鍵:“我現在不打算回去,我還沒有畢業……車子我很喜歡,謝謝媽媽,我愛你。”
之後,虞微年又發了一個愛心的表情包。
随後,他收獲了一個笑臉表情。
“你和阿姨關系很好。”柏寅清道。
虞微年:“是啊,我們像好朋友,什麽話都能說。”
他頓了頓,又道,“但她比較忙吧,不過也正常,把事業做得這麽大,她可厲害了。”
虞微年說這話時,隐隐帶着幾分驕傲。
柏寅清盯着虞微年,虞微年挑眉:“你這是什麽表情?你不會是看了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吧?”
“比如?”柏寅清說,“我只聽說過你是花花公子,前任無數,很會玩。”
虞微年差點被口水嗆到:“啊,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那時候不懂事……而且哪有無數?沒這麽誇張。”
越說,他越心虛。
柏寅清垂下眼簾,看着手中溫度計:“所以你以後打算回去?”
“不一定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媽知道我愛玩,也不會逼我做什麽,她那些産業有專業團隊幫忙管理運作,有沒有我都一樣。”虞微年回答。
“嗯。”柏寅清自下而上鉗住虞微年的下巴,指腹輕輕揉了揉虞微年的下唇,“張嘴。”
虞微年張開嘴,冰涼的溫度計送入唇中。他稍稍眯了眯眼睛,下唇的手指還沒離開,而是若有若無地蹭着。
“你養貓了?”
這話題跳得太快,虞微年差點接不上。他愣了愣,才含糊不清道:“你說久久?不對,你怎麽知道我有養貓?”
“你朋友圈有發。”
柏寅清一直在等虞微年和他分享這件事,但他後來才發現,如果他不主動問,虞微年也不會主動說。
“那只貓呢?我好像從來沒見到過。”
等溫度計時間結束,虞微年才回答:“我平時不怎麽回家,也不确定回哪個家,我擔心我養不好久久,所以我一直讓我朋友幫我養着……偶爾才會接回家照顧。”
“……”
“很可愛。”
“嗯?”
柏寅清:“那只貓。”
“那當然了。”虞微年翹了翹唇角,“他小時候更可愛,巴掌大一團,小時候老生病……現在已經是大貓了,不過還是很黏人。”
可以看出,虞微年很喜歡這只貓,也對這只貓花了不少心思。
“這麽喜歡他,為什麽不接在身邊?如果你怕你養不好……”柏寅清頓了頓,說,“我來養。”
虞微年看着柏寅清,一語道破柏寅清所想。他有些無奈:“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想和你時時刻刻待在一起,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快了。等我們感情再穩定一點,我們再同居吧。”
他掀開被子,迎面抱着柏寅清,仰頭蹭了蹭柏寅清的脖子,“我也很期待那一天。”
柏寅清斂下眼中暗色,半晌,才“嗯”了一聲。
有驚無險,虞微年體溫不高,再加上他不覺得特別難受,沒必要去醫院。
柏寅清下樓這一趟,不僅買了些粥,還買了許多家中常備的藥,将醫藥箱填得很滿。
虞微年被一口一口喂着粥。從前他可能會覺得矯情,喝兩口能解決的一碗粥,為什麽非要一口口喂?但現在,在生病帶來的微妙不适中,他被貼心呵護,仿佛他是某種易碎的珍寶。
這種感覺實在讓人上瘾。
柏寅清表現得更加誇張,他只是生病,又不是摔斷腿。連他上廁所都要扶着他,生怕他摔倒。
虞微年懶洋洋靠在柏寅清身上,任由柏寅清幫他解開褲子,又幫他把着。沒多久,柏寅清幫他仔仔細細地擦。
他忽然側過頭,言語暧昧引誘:“老公,我現在發燒,裏面肯定很熱。我們要不要……”
虞微年故意勾柏寅清,柏寅清卻啞聲制止:“不要。”
他又問,“你現在很想嗎?”
虞微年眨了眨眼睛:“還好。”
他只是覺得有點無聊,想找點事做。又也許是柏寅清今天的表現很好,他想獎勵一下柏寅清?
得到這個回答,柏寅清說:“那就不。”
如果虞微年真的很想,他可以用別的方式幫虞微年解決。但如果虞微年感覺一般,那還是算了。
虞微年不解:“為什麽?”
為什麽?
其實理由很簡單。怕虞微年受傷,怕虞微年不舒服,也害怕中途出現什麽意外。各種憂慮可以用三個簡單的字眼來解釋。
“不舍得。”
虞微年定定地看着柏寅清,許久,仰頭去吻柏寅清的唇。在即将碰到時,他還是将頭偏開。
卻被扣住後腦,将臉轉了回來。他仰頭與柏寅清四目相對,又聽柏寅清問。
“為什麽停下?”
“我生病了。”虞微年說,“會傳染給你。”
“那就傳染給我吧。”
柏寅清毫不在意,他彎腰低頭,捧起虞微年的臉。兩瓣唇一下一下地碰着,厮磨,輾轉,吐息交纏,彼此呼吸變得紊亂滾燙。
交融在一起的喘息聲,讓虞微年的意識也有些發散,好像喝醉了一樣。
生病之後的體溫很燙,又有些敏感。濕軟舌肉被輕輕勾着,虞微年反應很大地摟着柏寅清,喘息聲混合無法自控的呻/吟,連站都站不住了。
柏寅清長臂一伸,扶住虞微年的腰身,又帶着虞微年,讓虞微年背靠盥洗臺。旋即彎腰低頭,與虞微年交換了一個黏膩深入的吻。
唇瓣分離時,虞微年眸底一片水色,眼前畫面變得不清。他帶着笑意問:“要是你被我傳染,我們兩個人都生病了,那怎麽辦?”
柏寅清啄吻他唇角的水漬,道:“我照顧你。”
虞微年:“你生病了,也要照顧我?”
柏寅清反問:“我們在一起,這不是我應該做的事嗎?”
虞微年一愣,旋即低低地笑了。
虞微年被哄得開心,生病期間,胃口竟然大增。柏寅清不敢給他做太油膩的食物,只簡單做了面。
按照那本厚重的本子,柏寅清一一照做,時刻謹記虞微年的忌口與喜好。這碗面看似尋常,卻很合虞微年心意。
飯後,柏寅清收拾碗筷,洗碗前,還往虞微年額頭貼了個冰冰涼涼的退燒貼。
“你去看會電視,我去給你切個水果,然後洗碗。”
坐在沙發上的虞微年,郁悶地摸着腦門上的退燒貼,這玩意有用嗎?
而且這不是小孩子貼的東西嗎?
虞微年翻了翻茶幾上的塑料袋,退燒貼的包裝盒上,畫了一個圍着粉色口水兜的小嬰兒。
他覺得好笑,柏寅清這是什麽意思?
和他玩養成游戲,把他當小寶寶照顧?
廚房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應當是柏寅清在洗水果。
虞微年進去搗亂。
他站在柏寅清身後,看着柏寅清洗水果,沒多久,他雙臂繞過腰側,環住柏寅清腰身的同時,指尖挑起許些水,故意往柏寅清身上彈。
柏寅清平靜地站在那裏,為了方便虞微年胡作非為,還稍微轉過點身,方便虞微年玩兒似的。
虞微年又往柏寅清臉上灑了些水珠:“我是誰?”
柏寅清:“你是年年。”
“還有呢?我是你的什麽?”
“……”
“說啊,我是你的什麽?”虞微年拖長尾調說,“你不是最喜歡喊這個稱呼嗎?”
柏寅清沒有反駁,他确實很喜歡這麽喊虞微年。但那是在床上。
日常生活中,喊這個稱呼似乎太過膩歪,盡管他确實想這麽喊。可他擔心虞微年不喜歡,亦或是笑話他幼稚。
濕漉漉的手,撫摸着清晰的下颌線。虞微年一邊往柏寅清懷裏貼,一邊壞心眼地問:“怎麽不說話?”
“老公,我是你的什麽?”
柏寅清捉住虞微年的手腕,同樣濕漉漉的掌心,溫度卻是滾燙的。他握住虞微年之後,又将虞微年迎面擁在懷裏。
“寶寶。”他低聲喊,喊完後,似乎是覺得有些難為情。于是俯下/身,薄唇輕輕蹭了蹭虞微年的發頂,“你是我的寶寶。”
冷淡克制的面龐,說出來的言語卻膩歪至極。虞微年不敢相信,這種甜掉牙的稱呼,居然會從柏寅清口中說出。
虞微年臉上笑意擴大,他仰頭親了柏寅清好幾口,故意發出響亮的吧唧聲:“臉紅什麽?我喜歡你這麽喊我。”
“寶寶。”
柏寅清依然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但手指卻不自然地動了動。他單臂将虞微年抱起,另一只手将切好的果盤一起端出。
“你先吃,我去洗碗。”他說完,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靜坐在虞微年身邊,像在等待什麽。
虞微年側頭親了柏寅清一口,柏寅清這才神色緩和,心滿意足地起身,前往廚房洗碗。
茶幾上的水果是切好的,每一塊形狀不一,有圓形、愛心形、三角形……至于那些邊角料,估計都被柏寅清解決了。
虞微年覺得新鮮,柏寅清這人看起來冷冰冰又不解風情,結果私底下有這麽多膩歪黏人的小癖好,還喜歡在這種小細節上花心思。
不過,他很受用,也很喜歡。
虞微年躺在沙發間,吃得正開心,他偏頭看了一眼廚房,柏寅清正在水槽前洗碗。
這畫面太過溫馨,他甚至産生一個想法,好像家裏再多個人也不錯的想法。
但這只是轉瞬即逝的想法,覺得不錯,不代表他要去做。更別提同居這件事背後存在許多潛在風險,他是一個聰明人,永遠不會讓自己置身危險與麻煩之中。
不過沒有疑問的是,只要不出什麽意外,柏寅清能一直保持現狀,他對柏寅清的好感應該會持續很久很久。
虞微年心情很好,他拍了張水果照片,以及柏寅清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他剛準備發朋友圈,一條短信彈出。
——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虞微年一眼就認出,此人是段佑。
他很少會拉黑別人,更很少拉黑前任。在他看來,當不成戀人還能當朋友,再不濟就是玩伴,閑來無事還可以出來一起玩兒,也不枉認識一場。
虞微年已經拉黑了段佑不止一個手機號,這段時間,他還以為段佑是消停了,沒想到段佑還沒打消想法。他正準備熟練地将其新手機號拉黑,對方又發來一張照片。
照片中是一堆藥品,虞微年放大看後,确定都是安眠藥,一旁還有一把水果刀。虞微年看到這則消息,第一反應是皺眉。
這是在威脅他嗎?虞微年有些頭疼,他沒料到看起來清冷聽話的段佑,竟是最難纏的一個。這麽長時間過去,還在堅持不懈地糾纏他,現在居然還搞起自殺威脅這一套了。
虞微年只能回:已經放出來了,你別沖動。
他斟酌語句:戀愛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你還年輕,值得遇見更好的人。
這也是虞微年的心裏話,在他看來,戀愛只是體驗人生的一部分,開心便在一起,不開心便一拍兩散。他不理解為什麽有人會為戀愛要死要活?更不理解為什麽有人會非某一個人不可?
對此,段佑只是回:柏寅清不适合你。
段佑: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虞微年:“……”
行吧,話又白說了。他沒料到段佑私底下是如此偏激的人,如果早知道,他一開始就不會招惹段佑,因為他最讨厭麻煩。
但平心而論,虞微年确實很喜歡段佑的外形條件,以及那身清冷孤傲的氣質。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種類型。
如果段佑後續沒有這麽折騰,現在他也許還在和段佑好好在一起,他當初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段佑追到手……
好歹在一起過,他不忍段佑真出什麽意外。
于是虞微年耐着性子回:是最近心情不好嗎?如果心情不好,要不要出去旅游?我給你報銷。
虞微年:沒有人值得你傷害自己。
微信會話框上方,多次顯示“正在輸入中……”,虞微年等了片刻,還是沒等到段佑回複。
就在他以為他等不到回答時,段佑突然回了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言語。
段佑:你總是這樣。
虞微年一頭霧水,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何意,一道陰影突然将視野籠罩,他下意識将手機屏幕朝下蓋住。他擡起眼,柏寅清神色沉冷地看着他,幽黑深邃的眼眸翻湧濃稠墨色,帶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半晌,柏寅清才問:“你在和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