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密室
密室
長孫府上有貴客到來,每日好酒好菜招呼着,公主入城的消息已經上報給聖上,還未得到回複只能暫時住在府上招待。
葉麗娜是公主身邊的女奴,負責伺候公主梳洗等,端着換洗衣物遇上醉醺醺的努爾滿低頭想繞道走,還是被他抓住了。
“去哪裏?”努爾滿剛喝了酒,滿臉通紅眼底渾濁不清,張嘴說出的話都含含糊糊帶着熏人的酒味。
葉麗娜是女奴,對主子只有服從,被抓着手腕跪到地上:“奴為公主洗衣。”別的話再不敢多說。
努爾滿桀骜風流,他的營帳內有許多女奴和強搶的牧民,反抗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慘死的樣子她見到過,身上沒一處好皮,被抛屍到山上喂狼。
身體已經忍不住瑟瑟發抖,她跟着公主多少會受到一絲保護,如今在承乾國,恐怕無處可逃了。
努爾滿抓住葉麗娜的手拉着她站起來,貼上粗糙的面頰,胡茬刮在皮膚上,比冬天的冷水還刺痛。
他很滿意葉麗娜不敢反抗的樣子,婬笑着伸出手去探入內襟,女子柔嫩的肌膚像牛奶一樣嫩滑。
四周就算再空曠也是在外面,葉麗娜做不到無動于衷,掙紮着:“努爾滿勇士……這是在外面……公主還在房間裏休息……在等候我回去……”不斷求饒想要讓他放手。
衣襟裏粗糙的大手不顧她的掙紮探入,觸摸到肌膚像是被磨砂紙打磨過,一陣陣疼不可忽視,眼淚都已經要被迫流下,如果在這裏被強迫,她也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放手!你在做什麽!”達爾汗怒目呵斥:“這是在承乾國,你是要把臉丢光嗎!”想不通王上怎麽會派這個廢物來護送公主,一路上不是吃喝玩樂就是自誇,在他自己的營帳做的那些事他管不着,但是在外面丢人可不行。
“你管我做什麽!這是個女奴,本來就是個供人玩樂的。”說完一揮手,繼續抓着葉麗娜不放,想要把她拖進屋去,也不管是哪個屋子。
動靜已經引來許多長孫府上的婢女侍衛,隔着一段距離看着他們,達爾汗額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了,這個蠢貨!
伸手一掌拍向努爾滿抓着葉麗娜的胳膊,今天就算不廢了他也要給他一個教訓。
Advertisement
努爾滿唇角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冷哼一聲,躲閃後還不忘把葉麗娜拉到胸前替他擋着。
鐵器的聲音在身後傳來,達爾汗向旁邊翻身躲過去,剛才忘記努爾滿還有加那提這條狗護着,站定後仔細想了想,他就算與加那提打起來,也是讓承乾國的人看了戲。
而且這條狗天生無痛感,根本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和他打起來只會兩敗俱傷,便宜了努爾滿。
“一個女奴而已,你就算想要也要看看場合,別鬧出笑話被別人當成好戲看,你要是不覺得丢人,這件事傳回王上那邊,你也不會好過。”
努爾滿的酒也醒過來一些,放開葉麗娜的手,葉麗娜跪到地上低着頭不敢擡起來,手上還抱着公主的換洗衣物。
“既然這樣……你晚上來我房裏伺候……我親自和公主說。”努爾滿笑着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腰帶和衣襟。
葉麗娜知道躲不過去已經認命,眼淚滴在地上濕了一片。
從樹上蹦下來,樹葉也跟着嘩啦嘩啦的往下掉,本就光禿禿的樹上沒幾片樹葉,這回更是禿了。
應玉堂抱着懷裏髒兮兮的白色小貓捋順着毛:“你呀你……怎麽跑到那麽高的樹上去了??是不是餓壞了?還冷不冷……”
把小貓抱到煎餅攤後面,給它一小塊煎餅,看它艱難的咬着,又撕成小塊。
“小可憐和我一樣可憐……這麽冷的天還要出來流浪……不如就跟我一起過吧……”話剛說完,小貓像是聽懂了似的,擡眼看看她飛快的跑了,跑走的方向是長孫府後門,拐進去消失不見。
應玉堂一片善心掉在地上碎成渣:“原來是個有家的小可憐……”白瞎了她剛才喂的那塊餅,這小貓肯定是從牆上跳出來被挂到樹上的,早知道就讓它在樹上多待一會兒了。
又一個煎餅烙熟,她原本想自己吃填填肚子,這幾天長孫府上的小婢女們已經都吃過了她的煎餅,看來要換點兒花樣。
街旁轉角走過一個小乞丐,蓬頭垢面,衣服上全是補丁,碗在手邊垂着,看來沒讨到銅板,就這樣回到破廟肯定還得餓肚子。
譚雅雅把剛烙好的餅帶上,小跑着追上小乞丐:“小石頭,你過來。”
應玉堂站在街角不肯再多走,大聲喚了一聲。小乞丐轉身往回走。
“小玉姐,你叫我?”小石頭看見她手上的煎餅,嘴饞的咽了一下口水,移開眼睛。
應玉堂當然不會白給他東西吃:“明天早上我想吃百味齋的五珍糕,可惜我要出攤,不能去排隊,你幫我去跑一趟,這個煎餅送給你吃,明天早上把五珍糕送過來,依舊有煎餅可以吃。”
小石頭一直在忍耐饑餓,肚子裏‘咕嚕咕嚕‘叫兩聲,拿着銅錢和熱乎乎的煎餅歡快的跑了,參差不齊的褲腿在冷風中像兩只振翅蝴蝶翩翩飛舞。
不知道長孫府上的小婢女們喜不喜歡吃辣的?在煎餅上加點辣味應該也不錯。
應玉堂只要太陽一落山就收攤,巷子拐角有一個賣頻婆果的大娘,也是每天太陽一落山就收攤,因為眼睛不好,到晚上更看不清東西。
她每次收完攤都會花一枚銅錢買一個頻婆果吃,順便幫大娘一起收攤。
書房裏燃着幾盞燭燈把書房照亮,埋首桌案前的男子停下筆擡起頭:“你跟了一天就看見她救下一只貓,給一個小乞丐送煎餅,還幫着大娘收攤?”
“…還有和長孫府裏的婢女們說笑,逗得長孫府裏的侍衛…确實沒發現其他的…要不然…晚上我繼續跟着?”大半夜跟着一個姑娘這樣傳出去,他的名聲都不要了,禇思撓撓頭為難道。
“算了,明日要到長孫府上拜訪,你去她的攤上買一個煎餅。”衛湃重新執起筆書寫。
一大早,張孫山便帶着長孫初真站在門口迎接,即便衛湃現在只是大理寺少卿,官職比他高一品,但其父可是當朝右相,祖父乃開國大将,歷練兩年升到大理寺卿指日可待,未來指不定會如何位高權重。
迎着衛湃走入正廳,禇思并未跟上,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到府門口不遠處的煎餅攤前。
應玉堂吃着小石頭一早送過來的五珍糕,遞給他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煎餅,還有幾件從煎餅攤老板家中讨要來的舊衣衫,已經拜托賣頻婆果的大娘改成适合小石頭穿的大小。
禇思買煎餅的時候正看見應玉堂把幾件舊衣往小乞丐身上套。
“吃煎餅嗎?要幾張?”應玉堂給完東西攆走小石頭。
“一張。”禇思握着腰間佩劍,故意冷面冷聲,這要換成普通人或是膽小一些的,定然會被他吓到,可這正在做煎餅的女子連眼皮都沒擡。
長孫初真與衛湃年歲相仿,曾經有過幾面之緣。
“公主帶了兩名莎車國勇士,還有女奴和奴隸,其餘人只是普通陪送護衛。”
“宮裏還未傳話出來,暫時住在長孫大人府上,一切用度如果有缺少的,都可上報。”衛湃穿着淡藍色長袍,袍袖處繡着朵朵冷梅,修長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瓷杯蓋上,浮了浮茶葉。
“下官定然盛情招待,這是長孫府的榮耀。”長孫山留衛湃用午膳被婉拒。
“祖父近日身體欠佳,特意交代要回去陪他用午膳。”
“既然如此,就不強留了,府上有一株天山雪蓮花滋補身體上佳,勞煩衛大人帶回去給衛老将軍,也算下官的一番心意。”
衛湃不至于連這點都要拒絕,禮尚往來他還是懂的。
莎車國公主一行人如今住在長孫府上,他也免不了這幾日要時常來打交道。
禇思收下天山雪蓮,同衛湃一起坐上馬車:“公子,這就是那女子烙的煎餅,看上去也沒什麽不同。”
看着還泛着油花的煎餅,衛湃輕皺眉:“你沒吃?”
禇思以為是公子要吃,看他嫌棄的樣子,狠狠心咬下一口煎餅,驚喜道:“公子,味道真不錯。”煎餅酥酥脆脆,裏面的醬汁充分滲透到餅裏,有滋有味。
衛湃眉間輕皺沒松開,滿車廂裏都是煎餅的味道:“出去吃。”推開車窗讓風湧進來。
好吧,公子說什麽就是什麽,禇思年紀小,平時也喜歡吃這些小攤,長個子的年紀總覺得吃不飽,肚子裏像是能塞進去一頭牛。
努爾滿剛入城的時候就留意到街上的繁華,這幾天聽說天香樓是男人逍遙快活的地方,按耐不住想要去玩樂的心思。
“努爾滿勇士…天香樓那種地方…如果你想去看看,不如叫初真陪同吧。”長孫山心裏不恥,蠻夷之地的人就是野蠻,初真從未去過這種地方,還要委屈他走一趟。
努爾滿一聽要派人跟着去,那還有什麽意思,真是掃興:“算了算了,你們乾國人古板無趣,即使去了也是掃興。”
不去更好,省得初真跟着去污了眼。
長孫山心裏如何抵觸,面上還得陪着笑容:“不如晚上帶各位去中央街逛逛?”
“有歌舞表演?”
長孫山的笑僵住:“沒有…有燈會和雜耍。”
“那有什麽意思,有歌舞表演助興喝酒才痛快。”努爾滿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長孫山緊了緊後槽牙,:“好,那晚上給勇士安排歌舞表演。”
努爾滿心滿意足的走了,路上遇到從公主卧房出來的葉麗娜,眼神輕浮:“今夜來我房中伺候,這回還用我去和公主說嗎?”
葉麗娜下意識一抖,臉色瞬間褪去血色,身上的淤青還未好,今夜怕是又要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