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這一點是分人的,因為小蔚常常隐瞞所有人弄傷自己,再治療自己,而且傷口恢複的異常優秀,速度快不說,還有極大可能會比原來的皮膚更有耐性。
所以小蔚本身就是藥引,他的身體已經散發了藥味,不過只是初階,金作為花精靈,五官敏感,能聞得到,其他人都聞不到。
高階的話,血肉都是藥味。
而且小蔚通過傷害自己來試藥這件事,也是金無意間看到的,後來金一再問,小蔚才說實話,條件是金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其他人。
小蔚不喜歡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人只需知道小蔚很厲害就行,不需要知道他在背後的付出。
學劍方面,有過瓶頸階段,小蔚氣自己無能為力,飯也不吃了,金的安慰也不管用,天亮時刻,小蔚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他與時間争起來,胳膊都脫臼了,最後是明月發現的。
明月一直很關注小蔚,金知道,他是怕萬一小蔚招遲雲喜歡了,他該怎麽辦。
小蔚會解決脫臼問題,明月知道後也沒告訴別人,心裏想的是小蔚在炫耀,更讨厭他了。
小蔚也徹底察覺到了明月一直都不喜歡他,于是在明月生辰日那天,送了挂在竹笛上的一塊和田玉。
那塊玉,是小蔚得到遲雲允許,和金一起上山時撿到的,很大一塊,附着着濕潤的泥土。
怕是死人丢的,金還在周圍飛了很久,都沒有發現遺跡和可疑處。
于是小蔚帶了回去,學着書上,打磨了幾天,和師姐們學了幾種編繩的方法,最後用自己覺得适合明月的藍白淺色繩子編織,加上和田玉,共一掌長。
明月不想要,覺得小蔚虛僞,但小蔚偏偏在晚飯,就是遲雲也在的時候,給他的。
明月只好看着小蔚,把和田玉上的繩穿過自己的竹笛,他還看到了玉的裏環刻有自己的名字。
小蔚還給明月寫了一封生辰信,明月打算燒掉,最後怕裏面有什麽針對遲雲的字眼,不放心的打開看了。
一字一字讀完後,明月心情尤為複雜。
大概是小蔚人一直都很好,從頭到尾,這兩年下來,小蔚就算對自己來說是個壞人,也該露餡了。
遲雲也沒有表現出寵愛小蔚的樣子,明月也不傻,遲雲偶爾對小蔚上心,也是因為朱寒師父在的原因,大概想看朱寒師父生氣的樣子?
哦,提到朱寒,他才是最讓明月吃醋的那個人。
自己明明也沒有被遲雲疏離,這樣繼續對小蔚,明顯不合适,他還比小蔚大個幾歲,不照顧小的就算了,還計較,他是純幼稚嗎?
“唉……”明月最後收回了那封信,嘆了口氣,耳根子有些紅。
——
在休息時刻,小蔚還發現了一個定律!
就是遲雲長老越對自己表現出關心的樣子,朱寒師父越對自己嚴格,導致小蔚一天訓練量比弟子們多了整整三倍。
于是小蔚去找朱寒師父說理,他需要有自己的時間,這樣做,無非是在壓榨他的時間,他又要熬夜自學治愈術和試藥了。
治愈這方面沒有師父,小蔚只能自學。
“累?”朱寒原本面無表情,被小蔚的話逗笑了,“我小時候訓得厲害,可不說累。”
小蔚輕喟一生,灰溜溜的走開了。
故此,小蔚給自己定了計劃,一到五天只睡六個小時,六七天只完成“三倍”後休息,也就是剛才所說的“三倍”,因為集體訓練時間他逃了,所以朱寒給他安排了私人訓練時間。
這“三倍”時間過,他就躲到後院練劍,然後躲到書閣裏煉藥,就算雙習弟子們跟着朱寒學習,他們看書,也只能在自己原先派的書閣看書。
鑒于雙習弟子相當于修兩門,并不是遲雲底下的弟子,按理說不能出現在這個書閣裏,只能去原派書閣。
小蔚最喜歡的就是煉藥時刻,無人打擾,金偶爾來,也是給他送果子就走了,畢竟金也很忙,只是擔心小蔚廢寝忘食而已。
只有金知道,小蔚一天學劍的時間,超過了八個小時,比在書閣裏悶着頭煉藥的時間還要長。
遲雲建議過讓他多交朋友,不上集體課,也可以在禦獸時和弟子們碰面,多說說話。
前些年沒達到年齡要求,今年可以了,畢竟禦獸需要一定體力要求,規定是十三歲即可馴獸。
小蔚不是內向的人,和大家聊天時笑靥天真,是笑的最開朗的那個,而且禦獸非常優秀,結契試煉時,他也是完美通過。
這下好了,遲雲也沒想到,小蔚成了弟子們的團寵,也招來了一些記恨他的人。
朱寒看到小蔚在人群裏像個可愛的寶物被大家一人摸一下的樣子,等小蔚下訓回來,朱寒還故意捏了小蔚的臉。
小蔚感覺莫名其妙,摸着被捏的臉,還有些疼。
——
最近明月很奇怪,往日去書閣的路上都會看到明月,這兩天卻看不到。
有一次,小蔚見到了明月,但明月腰間的笛子沒有小蔚送他的和田玉。
金說明月這兩天是出了宗門,就像小蔚之前總是上山采藥一樣,只不過明月不用報備,遲雲好像也不問。
小蔚忙着訓練,但心裏有這個事。
此時晨霧輕籠,曉風微拂。
私人訓練被朱寒師父和遲雲長老折磨的差不多了,因為是第六天,小蔚不打算給自己加訓了。
他和金偷摸着逃出宗門了,過程中避免和任何人打照面。
小蔚打算等明月,雖然明月笛子上的和田玉不見了這件事,他現在沒那麽關心,純屬想知道明月最近幹的什麽。
還不知道明月今天出不出來,他并不是每天都去,所以小蔚帶着采藥包,萬一明月今天不出來,他就去采藥。
明月出來後,小蔚被金拍醒,他戰戰兢兢的跟在明月後面,看距離是隔了七十米,基于金之前說過,明月很警惕。
他們徐徐來到了山上,也沒有宗門,就只有一座破廟,看起來好久沒有僧人打掃了,蜘蛛網都結了出來。
廟牆斑駁陸離,頹垣斷壁,屋頂瓦片七零八落,門樞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
外面雜草叢生,高過膝蓋的野草在風中搖曳。
明月敲了門,門開後,他和開門的人說了句話,就進去了。
小蔚等着,蹲在樹後,腦袋磕磕絆絆地,昏昏欲睡。
金不放心小蔚,但又覺得這樣觀察沒什麽意義,最終還是飛到了破廟那裏,藏在距離最近的草堆裏看。
“喂,在這裏睡不冷嗎?”
有人踢了小蔚的腳。
小蔚迷糊着睜眸,視線逐漸清晰,一個少年,衣服似墨染就,綢緞柔滑,極為合身,袖口窄小精致。
有錢的刺客?小蔚第一個想法蹦出腦外。
他有着很少見的短頭發,卷卷的,蓬松的像一只獅子,五官是可愛類型的。
因為嘴唇微笑着,眼睛也在笑,好像天生就會這麽笑,整體看起來就很顯眼。
小蔚搖搖頭,那人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哎,你在這兒幹嘛?你哥還是你姐來這裏了?”
小蔚徹底清醒過來,心想,他不會是這裏的人吧,此刻,他要被“殺人滅口”這個想法在腦子裏打轉起來。
“不是,是我朋友。”小蔚說着,摸了摸腰間,完,沒帶劍出來。
因為忙,也沒和獸締結契約,因為要挑選合适的夥伴嘛。
少年呵呵笑起來,“啊,你朋友啊,這裏還行,你趕快回去吧,不要再來了哦。”
小蔚察覺身邊這個人很不對勁,能聽清剛才他說話時那個喘息,小蔚不再倚靠着樹,跪坐起來看他,才發現這個人身下的草,沾染了鮮血。
“你受傷了?”小蔚捂住嘴,第一次見這種程度的傷者,他詢問道。
少年難耐的嗯一聲,小蔚就抓開了少年蓋在肚子上的胳膊,那裏确實流着血。
有的血跡還幹了,黏在衣服上,怕是撕開衣服時,傷口也跟着被撕了。
這個人,除了臉好好的,其他都不好,也是因為臉太突出了,叫小蔚只看到了他的臉,仔細瞧瞧,少年耳邊的頭發揪在一起了,或許他洗過臉?
治愈術的天賦者,十有八九常動憐憫之心。
少年見小蔚憐憫他,即刻抓住小蔚的手腕,臉色雖蒼白,卻笑的迷人,“好疼啊,你可以幫我嗎?”
“好。”小蔚聽不懂這個語氣,只是拿開他的手,起身去找草藥,腦子裏全是背誦記憶的草藥。
那種傷,是鞭刑,而且還上了辣椒碎屑,明顯是哪個宗門裏的懲罰,說不定這位小友正好被趕出來呢。
找到了,也就幾株,小蔚拿出腰間口袋裏裝的小盒子,這個盒子可以煉化草藥。
就當着少年的面,小蔚進行了一頓行雲流水的操作,手勢轉的快,嘴裏念的也快,閉上眼睛皺眉的樣子讓少年忍不住笑了。
随後小蔚用包裏的小刀割斷一縷青絲,放置盒中。
未及兩分鐘,盒中的草藥便有瑩瑩綠光萦繞,清塵漸起。旋即,底層燃起黃色火焰,中間隔有一層薄汽,草藥就此煉化成粘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