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速度與激情(?) 危險駕駛!……
速度與激情(?) 危險駕駛!……
藤江水月不可能真的聽話跳下去。
如果未來的目标是警察的話,一名警察也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抛下另一個人!
所以,比起跳下去——
當然是選擇莽上去了!
藤江水月驀地擡起頭,綠色的眼眸正好和偏頭催促她的犯人對上,裏面隐含的兇光讓她猶如獵殺前一秒的鷹隼,帶着駭人的威懾。
分明只是這麽一瞬的對視,甚至雙方武力尤其懸殊,對方卻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因為恐懼而驚得凍結起來,肢體都難以動彈分毫。
——此刻,他渾身弱點!
藤江水月下意識跟随了意識的指示,身體的動作按照擒拿術的招式,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偏了槍口的朝向。
腎上腺激素使得她幾乎感受不到痛覺,随後,劈手打在了槍/杆上。
那把槍瞬間脫手飛了出去,瘦小的身軀卻不曾停滞分毫,靈活地通過空隙從後座竄到中間的位置。
擰腕,推身壓肩,躍身換位,于幾個眨眼的時間完成。
直到清脆的一聲金屬鎖扣聲,幾乎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藤江水月就已經用一套流暢的擒拿動作,将對方扭着雙手摁在車門上,并且還把他褲腰後面的手铐薅下來铐住了他被扭到身後的手腕。
“什——?!”男子被擠得變形的臉緊貼車窗,震驚于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孩吓住,并毫無還手之力。
……确定是他毫無還手之力嗎?
“你、你這個小鬼!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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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還在說話?!有意識?!哇啊剛才是不是還動了一下!?他還要動手嗎?!
藤江水月吓得把人摁得更死了。
下一步怎麽辦……對了,車還在行駛!!得趕緊停下來!在那之前還要把這個犯人弄走!
慌亂中她下意識再度有了動作。
她直接将同側的門把一拉,用力地連人帶門推出去,然後來不及去看對方是以什麽狀态落地,匆忙穩住搖晃的方向盤,憑着記憶迅速剎車轉向。
好重!?但是沒問題!自己學過駕駛,絕對不會有事!
前方的警車突然開始如同司機醉酒般,在公路上左右晃動起來,跟在後面的駕駛車輛的司機被吓住了,不得不踩下剎車避免追尾撞擊導致車禍。
就在這時,前方有一側的車門被推開了,于此同時一個身影被一起推了出來。
福澤看到這一幕時忍不住心髒驟停了一瞬。
……是誰?
落下來的身影顯然是個成年人,對方不受控制地狠狠砸落在堅硬的地面上,翻滾了好幾圈後才停在路面上。
因此,他們也不得不立即剎車停下。
福澤迅速下車,果然被推出來的是那個犯人,他由于雙手被反铐在背後,此時顯然因為重傷而昏迷過去了。
現在在車上的就只有那兩個孩子了!
他猛地擡頭望過去,那輛車正在努力恢複正常的行駛方向,輪胎在地面上摩擦出一串長長的黑色印記。
一串刺耳且漫長的摩擦聲,這輛警車在橫向滑行了好幾米後,終于有驚無險地停了下來。
藤江水月猛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那麽刺激過。
雖然自己知道在名柯世界就絕對少不了這種讓腎上腺素飙升的橋段,但沒想到這麽快就經歷了。
以後絕對不要和歹徒在車內搏鬥并且強控方向盤了……這次好險沒有出事。
她忽然想起車裏還有一個人,癱倒的身體又一躍而起,反身扒着椅背去看後座的江戶川亂步。
“亂步!你沒事吧?!”
在剛才一系列混亂且難以立即預料到的情況下,罕見得顯露出幾分無措和慌張的少年擡頭看向她,臉上的眼鏡都歪斜着沒有扶正。
他好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畢竟,他最開始的判斷沒有出錯。
在犯人打算讓藤江水月跳車時,他已經想到用什麽理由說服犯人了。
而且時間上也完全來得及讓福澤先生過來——雖然有點緊迫,但他相信對方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根本沒來得及開口,也完全沒想到身邊這個家夥居然毫不猶豫地撲上去了。
她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東西啊!?明明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居然是以這樣的方法解決!
藤江水月被這個呆滞的反應吓了一跳,“亂步?!你沒事吧?!”
江戶川亂步冷靜地摘下眼鏡,深吸一口氣,突然朝着她憤怒地喊了一聲:“你這個……笨蛋!!!——”
這不亞于在一個沉睡的人耳邊突然大叫。
——他在憤怒,在為了剛才她的沖動行事而生氣。
沖動?自己沖動?!
藤江水月捂着耳朵皺眉看着他,而後同樣回以不滿的大喊:“亂步才是笨蛋!!如果我沒有上車!你就一個人被帶走了!!我就知道你不想帶我!”
“我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而且就算那樣,也比你剛才要安全!”江戶川亂步不服氣地反駁道,“明明福澤先生會準時趕到!我都算好了!”
“對啊!那跟我剛才有什麽區別?一樣都是危險,為什麽亂步覺得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藤江水月說着,剛才那種害怕才後知後覺湧上來。
而手上因為打飛手/槍的痛感也一并反饋上來,灼熱和疼痛在掌側彌漫,痛得她抑制不住地發抖。
福澤趕到警車前時,就聽到了站在車前的兩人這樣毫無道理的話。
慌亂轉變為氣憤,過于劇烈的情緒波動讓他竟然有些想笑。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反倒讓臉色顯得十分猙獰,配合着隐而不發的怒火,竟然仿佛一只惡鬼在靠近。
剛邁出去的腳步卻又因為響起的抽噎聲停頓了片刻。
“即使算好了,那又怎樣啊……”藤江水月抿緊了嘴,聲音隐約帶着幾分哭腔和哽咽,“我、我不能就這麽,看着不管……要是亂步你死了、怎麽辦啊……”
而且,前面福澤先生的臉色看起來好可怕,如果是亂步這麽做,之後他絕對會超級生氣!
萬一突然後悔不給亂步介紹工作了怎麽辦?因為這種事而攪黃了工作什麽的不要啊!
藤江水月擦着眼淚,又偷偷看一眼近處的福澤。
雖然現在也差不多,但在看到自己哭了之後好像氣消了很多。
江戶川亂步還沒有發現身後的福澤,只是有些怔愣地看着藤江水月,漸漸的,好像也回過神來。
他才發覺自己也正在發抖,夜晚的冷意絲絲縷縷透過身體刺穿心髒,隐約泛着悶痛。
這是害怕嗎?還是身體由于情緒劇烈起伏而導致的正常反應?
他不明白,但是情緒慢半拍般湧現,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我才……不會、死……嗚啊啊啊!!!——”
正好站在江戶川亂步身後的福澤被轉過身來的少年緊緊抱住,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前,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藤江水月也在不遠處瞪着淚眼抽泣個不停。
鼎鼎有名的銀狼先生此時此刻突然覺得,之前江戶川亂步的煩人都算一種輕松。
當兩個小孩都在面前放聲大哭時,甚至是先前還算懂事的那個也在其中,他作為現在唯一有資格管他們的大人,才真正感覺到什麽叫一個頭兩個大。
……
等兩人哭完,犯人已經被救護車擡走了。
而沖動行事的兩個孩子站在路邊,被終于有空閑的福澤狠狠教育了一頓,并且對此行進行了誠懇的道歉和反思。
藤江水月看着自己被醫生緊急包紮成一坨的手,欲哭無淚。
這就是沖動的代價。
她的左手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能正常活動了,只有手指能稍微活動一下,但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坨不知名物體外胡亂揮舞的小腿一樣好笑。
其實,如果在劇場時就抓住犯人,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即使被懷疑又如何呢?自己明知道證據和線索,卻仍舊不願意行動,就算無法當場抓到對方,也只是一時而已。
站在路邊的福澤嚴肅的臉上還能看出幾分怒氣來,嚴詞喝令道:“無論如何,今天的事你們都不能有第二次。”
“我知道。”
“……是。”
他看着一左一右隔着幾米遠站着的兩個孩子,頭疼得按了按太陽穴,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藤江水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十點了。
她擡頭對福澤說:“之後我會自己打車回警校……不過,犯人、還有後面的案件,你們打算怎麽辦?”
江戶川亂步看過去,毫不氣餒道:“當然是把那個組織找出來了。”
福澤看着他,“亂步。”
“啊——好吧好吧,我這次肯定不會這樣了,只是後面還是需要我出手吧?對吧?”江戶川亂步說,偏頭看着對方。
“先告一段落吧……還有一點別的事要處理。”福澤回答。
比如說那個消失的紳士,比如說那個密室殺人案,再比如說那個未知落款的預告信。
不過,這些跟他接受的劇場的委托工作關系不大,所謂的處理也不過是後續了解情況罷了。
只是由于預告信上的落款組織還并不清楚,需要等犯人清醒過後才能審問。
江戶川亂步撇撇嘴,不滿地說:“诶——根本不用這麽麻煩吧?去跟相關的人打聽一下就知道這個組織的來歷了。”
說着,他看向藤江水月,“水月你提醒得太早了!不然我們還能直接到他們的駐地去,案件就能結束了。”
“咦?!可是,預告信跟他們沒太大關系啊?抓到他們怎麽能算結束啊?”藤江水月指着自己,委屈地為自己辯駁。
“他們就是來抓人的啊,那個被藏起來的大叔被亂步提前發現,然後犯人才轉變了目标。”她說着說着,注意到另外兩個人的表情,說到最後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呃,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裏要特別聲明,藤江水月自從穿越後,對于自己的推理判斷能力很有自知之明,哪怕有時候“意識”告訴她不對,她還是更相信在場更有天賦的江戶川亂步。
福澤同樣沉默兩秒,最後看向江戶川亂步。
他沉思片刻,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藤江水月毫不猶豫地說:“被綁架的大叔是個有名的權貴啊。”
這是她在江戶川亂步揭穿村上演員的手法時,最直觀看到的消息——除名字外,對方最為重要的一部分身份線索。
——那是個在各界都不可小觑且舉足輕重的角色,這也是他被犯人迷暈藏匿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