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怎麽辦?!……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怎麽辦?!……
終于,福澤先生忍不住了,想開口告訴這個得意的小孩謊言的真相,可對方滿臉真摯地說着話,江戶川亂步也滿身飒然的自信。
只是猶豫了一瞬,竟然沒辦法打斷他們的對話了。
藤江水月這時候卻盯着那個警察沉默了,好幾秒後,視線慢慢落在江戶川亂步身上。
她往福澤先生旁邊挪動了幾步,附耳詢問他:“福澤先生,普通人襲警的話會判幾年啊?”
他愣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問:“……你要做什麽?”
藤江水月沒有回答,接着悄聲問:“那如果是你的話呢?你能打過絕大部分攜帶槍/械的普通人嗎?”
這次福澤先生沒有說話,只是凝視她好幾秒,深吸一口氣,說:“就算是這樣,原則上也不可以這麽做。”
她想做什麽?不……為什麽是警察?怎麽會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名正在和江戶川亂步交談的警察,而藤江水月已經上去攔在兩人之間。
“我說,之後是要去做筆錄對吧?我可以一起去嗎?”藤江水月滿臉天真地指着自己說,“雖然沒有幫到什麽忙,不過我現在就讀于一所警校,想提前熟悉一下以後的工作環境,說不定沒幾年我們就是同事了喔!”
對方上下打量她一眼,疑惑道:“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吧?而且,最後也不一定分配到一個地方,只是做筆錄而已,沒必要多一個無關的人。”
“你怎麽知道以後的事呢?我現在的成績可是比學校裏其他同學都優秀!”藤江水月不服氣地說,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成績單。
“不信你看!整體都是優良!而且試卷絕對是一模一樣的,才不是初等部的內容,是一樣的大學課程!”
江戶川亂步聞言,轉頭定定地看着藤江水月兩秒,藤江水月同樣回以堅定的眼神對視了兩秒。
——她絕對要跟着一起去。
Advertisement
好吧,真沒辦法。
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
還未暴露的犯人不想吐槽為什麽她會随身攜帶成績單,但是仔細想了想,覺得多一個小孩也影響不了計劃。
最主要的是,江戶川亂步随口答應了這個要求。
“可以啊,水月也一起來吧!反正多一個人也不礙事,警局裏又不是坐不下,對吧警察先生?”他最後果斷撇開臉,理直氣壯地對男子說。
男子看着江戶川亂步,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無奈道:“之後可不要跟其他人說是我帶過去的啊,我會很頭疼的。”
藤江水月點頭,“當然是我自己想去了,警察先生也是沒辦法嘛。”
“好了好了別磨蹭了,快點出發吧!福澤先生——之後再見!——”
于是,三個人就這樣上了警車。
藤江水月和江戶川亂步并排坐在後座上,表情興奮地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滑過眼前。
夜幕下的城市呈現出別樣的氛圍,對于沒有在晚上離開過警校的她來說別有一番獨特之處。
畢竟警校晚上有宵禁,學生晚上可以待在校園任何地方,就是不能跑出學校的範圍。
不過藤江水月這時候沒心思擔心宵禁不在學校的後果,在駕駛座的警員和江戶川亂步交談開始後,就全身心注意車內的情況了。
——因為那個警員,或者說他背後的組織,就是江戶川亂步要捉住的“鲷魚”。
至于為什麽不在上車前讓福澤先生抓人,首先是沒有證據。
當時犯人什麽都沒有做,有很多的理由能讓對方當做借口逃過懷疑,雙方只是合作關系,大庭廣衆之下冒然動手,反而只會導致警察對他們的信任度降低。
福澤先生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保镖工作”——這一點藤江水月很清楚。
其次則是只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起不到打擊犯罪組織的效果。
犯人身後的組織依舊存在,沒有被完全鏟除,倒下一個以後會有新的人填補,如果沒有相關情報,很難進行針對打擊。
藤江水月心裏百轉千回,卻面不改色地聽兩人交流,順便也補上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內容。
不過,對方比起案件的細節,聽上去似乎對“異能力者”更感興趣。
“……真不愧是異能力者啊,我記得您是具有‘看穿真相’的能力?”
藤江水月注視着對方在後視鏡裏的眼睛,忍不住插嘴問:“警察先生也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異能力者嗎?”
“嗯?在今天之前我是不相信的,不過這不是有江戶川偵探這樣近在眼前的例子嗎?”他輕快地回答,“你作為他的朋友,難道不相信嗎?”
藤江水月看了一眼旁邊的江戶川亂步,說:“我也相信亂步有這樣的能力。”
“對吧,真是不可思議。”
——謊言,到現在為止他依舊覺得只是推理。
藤江水月低聲呢喃一句:“從剛才開始就在說謊啊。”
“啊——到現在你也還沒有相信我說的話啊,警察先生。”江戶川亂步撐着頭,散漫地對前方的人說,“這樣的話,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他戴上了眼鏡,而前方的男子也表現出幾分興味來。
“诶,可以嗎?居然能夠在工作之餘有幸欣賞鼎鼎有名的異能偵探的推理秀。”那人的話音剛落,就聽江戶川亂步篤定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響起。
“——這輛車,不是開往警局的吧。”*
藤江水月從前方後視鏡上和那雙驟然間變得不懷好意的眼眸對上視線。
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感覺淹沒了她。
藤江水月頭一次近距離參與這種當面揭穿他人隐藏一面的現場,現在唯一的感想就是——就算同為小孩,那江戶川亂步可比自己有勇氣多了。
最起碼即使她知道面前的人是犯人時,絕不敢在沒有任何防備手段的情況下,把對方的行動一步步攤開在他面前的。
這和明晃晃嘲諷犯人的智商沒有差別。
但也正是因為知道江戶川亂步會這麽做,她才不放心非要跟上來。
即使從邏輯上來說,犯人非要麻煩地帶走亂步,很大概率不會做出傷害他的事。
可如果人的情緒能夠通過邏輯解釋清楚,那她所生活的世界裏,互聯網上一群人對所謂感性和理性進行的争吵算什麽。
算他們能吵嗎?
福澤先生……拜托在看到留言之後快點跟上來吧……不然還沒到敵人大本營自己就要窒息在車內的氛圍裏了!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緊張得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江戶川亂步和犯人的對話已經進行到最後,通過有機溶劑的氣味鎖定目标,并且加上其對于整個事件的精湛推理讓正駕駛着警車的男子如獲至寶般笑了起來。
男子這時候才完全相信了江戶川亂步“異能力者”的身份。
他也注意到藤江水月的緊張,忍不住對她說:“之前我有意不想多帶一個麻煩,結果你自己上了賊船,這時候害怕也沒辦法反悔了啊,小姑娘。”
“我沒有害怕……話說,你不擔心我帶了發信器嗎?”藤江水月語氣和緩地詢問。
“是嗎,所以你帶了嗎?”他的語氣意味深長。
她搖頭,不滿地撇了撇嘴,“……沒有,只有手機,不過我不信這個車上沒有屏蔽裝置。”
“你說得對。”犯人沒有确切告訴她,但兩人的識趣讓他心情極好。
藤江水月安靜地坐着,另一邊看着窗外的江戶川亂步突然看到了什麽,支着下巴的手從車門上撤下來。
車輛已經駛出了市區,往偏僻的方向去,然而這個時候,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遠遠跟在後面,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不對來。
更何況,那輛車正在快速地接近他們。
與此同時,左側的車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影從車內翻出到車頂,身法極其穩健迅速。
“福澤先生?!”
藤江水月透過車後的窗戶,看到這番動作都被吓了一跳
那車頂上的人半蹲着身子,顯然正在估算距離,一副打算一躍而過落到他們的車頂的模樣。
等等?!在這種情況下?!跳上來?!
就算是習武之人身負內力也不可能做到吧?!
蹲在車頂上的福澤先生心裏暗暗估算着距離,按照目前的情況,警方那邊的主張是停止追蹤,以免人質遇害。
但這樣的話,他們後續也需要花時間鎖定犯人的目的地,甚至有可能放棄原本的駐地,從而失去蹤跡。
他想起十幾分鐘前,從另一名警員口中得知,那名參與劇本的劇作家在家中慘遭殺害的消息,內心的不安更甚。
現在光是知道他們兩個跟犯人在一輛車上,都讓人膽戰心驚了,他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是否算一種沖動呢?
福澤先生不知道,但現在他不想眼睜睜看着眼前的目标逃之夭夭。
車內,江戶川亂步長長地嘆息一聲,原本有些懶散的坐姿稍微端正,并且向裏挪動幾分。
犯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格外煩躁地咂舌一聲,将腰後的槍取了出來。
車內的兩人重新将目光轉回他身上,并且都透露出警惕。
“看來得有一個負責拖延跟在後面的尾巴了,我說的對嗎?”他雖是在問話,但指向明顯是藤江水月。
他沒有想甩掉跟在後面的車,那樣會麻煩很多。
她盡量冷靜地開口道:“不,就算被逼停,你也大可以把我們當人質。”
“但我可不想和那位有名的銀狼先生對上,”犯人話裏也帶着幾分惋惜,同樣還有一絲不耐煩,“動作快點吧,我也不想到時候抓着這位偵探狼狽地要求放人。”
但是跳下高速行駛的車,只是概率上跟死亡拉開了一點差距而已。
無論誰跳車,後方跟随的車輛都會因為這個人的傷勢而不得已停下,剩下的那人都會面臨更加危險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