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章
第 72 章
誰知第二天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反轉性的變化。
說是衛漣漪蓄意下毒謀害白嫔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宮裏，她本就是待在冷宮的人，原本就是有罪的，如今罪名又加上一條。
考慮到白嫔沒有性命之憂，再加上還要再查查衛漣漪這些年做過多少事，就沒有立刻要了她的命，而是又送回冷宮去了。
林昭儀覺得奇怪，衛漣漪信誓旦旦說自己沒有做過，姜雲清也相信了她的話，可如今怎麽又定了她的罪名？
直覺這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姜雲清這麽做是掩人耳目也說不定。
由不得她多想。
後宮裏的人原本就不多，少了莊氏和衛氏，有位份的、又要去晨昏定省的就更沒幾人了。
徐芫又是個不喜歡拘束大家的性子，所以每日的請安倒像是茶話會。
再加上小皇子偶爾會哭着鬧着，徐芫又要進了內殿去照顧他。所以剩下的人就更輕松随意了。
林昭儀一度覺得，整個宮裏的人已經開始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
所以，在徐芫又一次對大家表示歉意、她要進去看看小皇子的時候，大家一同表示了然。
已經恢複了的白嫔甚至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把瓜子，還不忘和旁邊的陳昭媛分享一下。
不一會兒，陳昭媛家的語夕慌慌張張跑進來，一進來便抱着陳昭媛的腿哭。
今日陳昭媛沒有帶永樂公主過來，一見到這個狀況就猜到是永樂公主出了事，慌忙站起來，“哭什麽？快說發生了什麽事！”
語夕哭道，“公主用完點心後，過了一會兒，忽然吐了出來，身子還有些痙攣，現在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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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媛整個人都要往白嫔那裏倒，還是白嫔眼疾手快架住她，還掐了掐她，好讓她保持清醒。
“還不快去傳太醫？”姜雲清問那小宮女。
“已經派人去了，奴婢再來這裏通報昭媛一聲。”語夕回道。
陳昭媛剛想說什麽，就聽見內殿也傳來一聲“不好了”。
聽到徐芫這裏也出事了，陳昭媛的臉色更擔心了。
姜雲清當機立斷對陳昭媛道，“你快回去看看小公主的情況，這裏有我們在，有什麽事情讓宮人來傳話。”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陳昭媛一人，便又說，“白嫔，你陪她回去。”
白嫔應下了，架着身體發軟的陳昭媛就往外走。
姜雲清不讓其他人進內殿去看小皇子，怕人太多會讓情況更糟。
內殿只留了皇後的人和乳母，姜雲清親自在門口守着。
直到太醫和蕭祈差不多前後腳趕到。
郭太醫匆匆行了個禮就跑進去了，蕭祈則是目光環視了一下在場的衆人，最後落在林昭儀身上，看着她安好的樣子，對她微微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郭太醫出來道，“從小皇子眼下的情況來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是誤食了有毒的食物或草藥引起的嘔吐，或者是因為食了不幹淨的東西，引起了腸胃感染。”
他說的有些模棱兩可。
蕭祈就問，“到底是什麽原因？”
“微臣還需要檢查下小皇子的飲食。”郭太醫說道，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微臣剛剛在來的路上聽說永樂公主也有類似的症狀，所以還想了解下永樂公主的情況再做決斷。”
姜雲清立刻派身邊跑得快的小內監去明粹宮那裏打聽情況。
郭太醫也沒有幹等着，讓人傳話進去，說讓乳母抱着小皇子先保持小皇子身體半直着，好讓他舒服些，又寫了個方子先吩咐宮女下去煎着。
徐芫這會兒才顧得上難過，一向溫和的人也忍不住責怪乳母，“你們都是怎麽回事？是怎麽照顧小皇子的？”
乳母和宮人都跪下哭訴道，“奴婢們對天發誓，照顧小皇子絕對沒有半分松懈，更不會讓小皇子吃什麽有毒的東西啊。”
“若不是你們的原因，難道有人有意為之？”徐芫喃喃道。
“娘娘，恕微臣直言。”郭謙拱手道，“小皇子年齡小，有嘔吐的症狀本來也是正常的，可是永樂公主如今年紀大了，不應該莫名其妙出現同樣的症狀。”
“那你的意思是？”蕭祈聽他意思不簡單，示意他繼續說。
“如果單單只是小皇子一人出現這樣的症狀，有可能只是乳母喂食的問題造成，這種情況不是很嚴重，也不算反常；但是永樂公主也這樣，微臣懷疑，可能是小皇子和公主的飲食被人動了手腳。”
這時，前去查看永樂公主的小太監回來了，說那裏的張太醫和郭太醫的判斷差不多。
郭太醫說這些話的時候，手上也沒停着在檢查小皇子今日吃過的東西。
不一會兒，他停了下來，對自己的小徒弟使了個眼色，小徒弟明白他的意思，連忙往外跑。
“這又是什麽意思？”他們的動作像在打啞謎，林昭儀忍不住問道。
“小主莫急，一會兒便有分曉。”郭太醫道，又寫了個什麽，交給皇後的大宮女，讓她去準備。
大宮女很快又端上來一物送了進去，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告訴衆人，小皇子已經沒有大礙了。
正好小徒弟也回來了，附在郭太醫耳邊說了什麽。
“果然。”郭太醫自顧自點點頭。
“是什麽？”蕭祈盯着碗看了許久。
郭謙道，“回聖上的話，小皇子和小公主的食物裏被人加了朱砂。”
“朱砂？那不是作畫用的嗎？”徐芫愕然。
“正是。”郭謙點頭，“小皇子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中毒，從而出現了嘔吐的症狀，微臣想，永樂公主那裏也是類似的情況。”
蕭祈身邊的人辦事自然效率高，不一會兒便有人回來報，“據禦膳房的人來報，德妃身邊的慎言去過禦膳房，并且還看了皇子和公主的膳食。”
“德妃？”蕭祈聞言挑眉，顯然是吃了一驚。
不止蕭祈，其他人也和蕭祈反應差不多。
“這是否是有什麽誤會？”徐芫也不太相信這個答案，跟着問道。
李德搖頭，“就只有慎言一人接觸過小皇子和公主的飲食，若不是她，就只能是禦膳房的人失職了。”
“德妃……”蕭祈念着她的名字，目光也看向尚若安，有些複雜，但還是不太相信的。
只有姜雲清一人，完全不意外似的，拍了兩下掌。
門外有一人被帶了進來，正是衛漣漪。
“你……？”德妃一向不關心世事的臉上終于出現了表情。
林昭儀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只等着看戲了。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這出戲的精彩程度。
“你們……？”德妃大驚失色，“這是你們聯合起來布的一個局？”
“不敢不敢。”姜雲清擺擺手，“跟心思缜密的德妃比起來，咱們這一點小把戲，登不上臺面的。”
“衛漣漪，你！”德妃又轉向面色冷漠的衛漣漪，“你犯了那麽多的錯，你憑什麽也在這兒？”
“比起德妃娘娘三番五次栽贓陷害，我的那些小手段不算什麽。”衛漣漪依舊冷漠，連說出來的話也不帶感情色彩。
“你們一定很奇怪，我不是因為給白嫔下毒又被關進冷宮了麽？為何還會在這？”衛漣漪看了一眼衆人，又冷冷道，“那就該問問德妃了，我一個冷宮等死的人，怎麽值得您給我下毒？等到我出去了之後，又用同樣的手段給白嫔下毒來栽贓我？”
德妃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麽。
衛漣漪又看了一眼蕭祈，眼波流轉，“除掉了我和白嫔，接下來又是小皇子和公主？那麽再接下來又會是誰？聖上還是皇後娘娘？”
“你們不惜以小皇子和公主做誘餌，又有什麽分別？”德妃冷笑。
出乎她意料的是，姜雲清又拍了下手。
下一秒，乳母抱着安睡的小皇子走了出來給蕭祈看，小皇子睡得正熟，面色紅潤，沒有半點中毒的樣子。
饒是林昭儀自诩聰明，也沒有料到還有這一出。
“你們詐我？”德妃也終于回過神來。
“不詐你一下，怎麽讓你上鈎？”姜雲清反問。
“德妃……”徐芫喊她，還有些不相信，“這真的都是你做的麽？”
衛漣漪連連冷笑，“不僅這些，還有呢。淑妃的死，你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淑妃？”忽然提到一個很久之前故去的人，徐芫有些驚詫，“這又和淑妃有什麽關系？”
“這就要問德妃娘娘了。”衛漣漪轉向她，“當年在我離開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些什麽？德妃又是如何打點了宮人，讓他們隐瞞了淑妃的死因？”
德妃聽到這話，擡頭對衛漣漪冷笑，“你以為你很無辜麽？你把李氏推下去的時候，誰又知道你的心裏是怎麽想的？”
林昭儀默默聽着，這兩人有狗咬狗的趨勢。
“我自然不無辜，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衛漣漪坦然，“我也做過不少事，可不會像你一樣，每次都動了殺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徐芫的內心防線已經有些崩了，“誰能說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