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章
第 70 章
蕭祈知道她臉皮薄，從善如流，“不說了。”
林昭儀稍稍松了口氣，正想着如何找個話題轉移這種尴尬的氛圍。
卻又聽他說了一句，“以後都會克制一點的。”
林昭儀幾乎是要撲上去捂他的嘴，用實際行動讓他不要開口說話了。只是那人嘴巴是被捂住了，眼角的笑意卻是掩蓋不住的。
林昭儀覺得自己的動作好像有些反應過度了，又讪讪放開了手。
“下次不如換一樣東西代替你的手。”蕭祈神色暧昧，目光落在別的地方，“如果不想讓我開口說話的話。”
林昭儀大概明白了他什麽意思，這人今天是沒完沒了了麽……
她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開那個頭，一旦有了開始，某些人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
這麽想着，就去瞪蕭祈，“你現在是只想着那些事了麽？！”
“哪些事啊？”蕭祈故意反問，目光看着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就……就你想的那些事。”林昭儀總覺得在他面前，有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底氣不足，可又偏要撐着一口氣，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多膽小似的。
蕭祈“哦”了一聲，一副了然的樣子，又反問，“你如果不是也想到了這些事，又怎麽會知道我想的是什麽？”
林昭儀：……
好像又被繞進去了……在這方面，她好像從來就說不過蕭祈。
或者準确說，她的道行比起蕭祈來真是太淺了。因為蕭祈比她不要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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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蕭祈開口喊她，“林小鳶……”
“？？？”林昭儀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是在喊她，“你又給我亂起名字？”
“你的小字不是鳶嗎？林鳶難道不也是你名字？”蕭祈理所當然地反問。
林昭儀下意識就接道，“可你不是說平時還是喊我名字，只有……”
說道一半，發現好像有什麽不對勁，連忙止住了。
蕭祈昨夜在她耳邊怎麽說來着，說什麽只有那個的時候再叫……差點就這麽說出來了。
蕭祈輕咳一聲，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你這樣說，我會以為你在暗示。”
這話倒是沒什麽暧昧之意。
他一向是個有度且克制的人，又想着林昭儀剛經歷這種事總要緩一緩，自己并不會立刻再做出什麽舉動來。
只是，某些事情都進行到了那一步，他如今不能立刻行動，還不能占占嘴上的便宜麽。
這會兒倒是小安子進來緩解了這個尴尬的局面，他低聲道，“聖上、主子，蘭心殿那裏傳來消息，說白嫔也中毒了……”
林昭儀困惑，“白嫔怎麽也中毒了？”
小安子繼續道，“據那裏的宮人說，白嫔晚間出于好心去看了衛氏，結果喝了衛氏的宮女奉的茶之後便吐血不止，現在已經喊了太醫救治了。謹妃給各個宮裏都送了消息。”
先是衛氏中毒，緊接着，白嫔也在這會兒中毒了。
林昭儀心裏卻有了個大膽的猜測，白嫔該不會是因為白天皇後說讓衛氏回蘭心殿住着，所以心裏一時氣憤就……
且白嫔又先入為主地認為，衛氏是給自己下了毒，就為了出冷宮來換取蕭祈的憐惜，所以心裏一直憋着。
她總不能為了陷害衛氏，自己給自己下了毒吧？
那白嫔花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些。
但這些不過也只是她的猜測，具體也要去看了情況才知道。
便對蕭祈道，“我們去看看她吧。”
*
蘭心殿裏已經聚集了好一撥人。
這宮裏如今也沒什麽事，衆人也都閑得很，發生了什麽事自然都圍過來了。
徐芫要照顧小嬰兒走不開，姜雲清已經在有條不紊地安排了。
蕭祈見到她也放心了一些。
“太醫怎麽說？”蕭祈免了衆人的禮，詢問姜雲清。
“太醫說，白嫔情況不太好，可能暫時醒不過來。”姜雲清神色很是擔憂。
白嫔這人，其實還挺合她的意的，雖然她們兩交往不多，但是姜雲清對她印象還行。如今這會兒，倒是真心實意地為白嫔擔心了。
林昭儀往前了一些，瞧着床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灰的白婳，不由皺了眉。
在看到白婳情況之前，她一直以為是白婳自己動的手，因為心裏對衛漣漪的不滿，所以想借此讓蕭祈斷了對衛漣漪的念頭，好借機除掉她。
可是照眼前這樣情況看，白婳的情況也太糟了，若是自己下手何必弄這麽糟？只要分量不多、稍微意思一下就可以了。眼前這模樣，倒有些生死未蔔的感覺了。
可是若不是她自己動的手，衛漣漪也沒有理由動她啊。
白婳身邊的小宮女圍着她哭得凄凄慘慘，很快地把事情又交代了一邊，和剛剛小安子彙報的情況差不多。
其餘的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見此情況，姜雲清建議，“不如把衛氏叫過來問問。”
蕭祈點頭同意了。
衛漣漪就住在隔壁偏殿，不一會兒功夫便帶到了。
只是見到她時，林昭儀着實吃了一驚。
這些日子不見，她變得骨瘦如柴，臉色也不好，她曾經嬌媚又隐隐藏着計謀的眼睛，現在看起來卻是有些陰沉，又帶了些麻木。
她幾乎是被人拖進來的，也一直沒有擡頭。
只是等跌坐在蕭祈面前的時候，才慢慢擡起了頭想看看他。
這一看，便看到了蕭祈身邊的林昭儀。
“你……？你！”衛漣漪原本如枯井般的眼睛轉了轉，瞪大了眼，如同見到鬼一般。
姜雲清見她如此，在一旁淡淡道，“這是前些日子，端王府送進來的人，你沒見過也是正常。”
衛漣漪聽到姜雲清的話後，卻忽然開始笑，一邊笑一邊說着，“好，好啊。”
蕭祈不願和她多費口舌，就直接問道，“白嫔中毒和你可有關？”
衛漣漪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沒事給她下毒做什麽？我自己還沒好透呢。”
“這要問你了。”見她如此，姜雲清替蕭祈與她交談，“太醫已查出來白嫔在你那兒喝的那杯茶和她體內的毒一樣，除此之外，白嫔也沒有食用過其他東西，如果不是你，白嫔是怎麽中毒的？”
“她說沒吃過別的就沒吃過了啊？”多日不見，衛漣漪的性子倒是變了很多。
她從前總是給人一種溫溫柔柔、說話不大聲卻暗藏玄機的感覺，而如今卻是一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往日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姜雲清皺了眉，“如今證據都指向你，你若覺得自己無辜，便拿出證據。”
衛漣漪動了動眉，“我沒有證據，但是我沒做過。”
“你沒做過？”姜雲清冷笑，“你該不會是想說，白嫔是自己給自己下的毒吧？”
“為什麽不可能是？”衛漣漪毫不示弱地反問。
姜雲清跟着緊逼問道，“就像你在冷宮給自己下毒，好讓聖上放你出來一樣嗎？”
衛漣漪仿佛是覺得莫名，并沒有被拆穿了之後的心虛，反而是很好笑的樣子，“謹妃可真愛說笑啊，你是說我給自己下的毒嗎？怎麽會有人給自己下毒？”
姜雲清皺眉，“你也說了，哪有人給自己下毒，那麽白嫔就會給自己下毒嗎？”
衛漣漪發現自己被姜雲清繞了進去，也不争辯，只是說道，“謹妃若這麽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問了半天，衛漣漪什麽也不肯承認。
蕭祈問姜雲清，“冷宮那事，查出來她是怎麽弄到砒/霜的了麽？”
姜雲清剛要搖頭，衛漣漪就涼涼開口，“我不知道是誰給白嫔下的毒，我也沒有傻到要給她下毒的地步，我如今和她住在一起，她有什麽事別人便會懷疑我的道理，我難道不懂麽？還有一件，我更不會傻到給自己下毒的地步。”
“你沒有給自己下毒？”姜雲清有些驚訝。
就連林昭儀也很是驚訝，她們大多數人都默認了衛漣漪是自己給自己下毒，來博取同情的。
“謹妃娘娘，您莫不是又忘了？”衛漣漪喊她，“您上次來審問我的時候，我什麽都交代過了。該承認的都承認了，沒必要非要不承認這一兩件吶。”
她已經是窮途之人，偏要抵賴一件兩件，對她起不了什麽作用，也不會減輕她的處罰。的确是沒有必要不承認的。
衛漣漪笑得有些滲人，“我倒是想請謹妃娘娘好好查查，我都已經身在冷宮了，還有誰不想放過我，偏要給我下毒？”
她望一眼不遠處塌上的白嫔，“看看白嫔這樣子，我大概也能想象到我當初是什麽樣。我若是給自己下毒，何必下這麽重的手？一點點分量不就好了？”
這說的倒是實話。也是林昭儀所疑惑的。
“可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想到了這點，擔心分量太少了會被看出來，所以才下的多了些？”在場又有個聲音問道。
衛漣漪白她一眼，不想和她争辯。
見姜雲清神色松動，衛漣漪又道，“謹妃娘娘，我倒是想提醒你，光是查那些宮人是沒用的。”
姜雲清和林昭儀對視一眼，彼此的神色都有些嚴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