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
第 69 章
清晨的時候，林昭儀醒的時候還很早。
如今天亮得也早了，睜開眼看看天色也能推斷出大致的時間來。
只是今天一睜眼的時候，腦子裏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回憶昨晚的事情。
想到昨晚……
她說的那些什麽不後悔、沒有害怕之類的話，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埋到被子裏去。
到底是為什麽，她才說了這些帶有明确意義的話啊……會不會被認為她一點也不矜持，反而還有些主動。
一想到蕭祈昨晚的神色，就更……更想把臉埋到被子裏，不去面對現實了。
察覺到身邊有微小的動靜，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一動不動，身子也有些僵硬。
身邊那人有些醒了，似乎是發現她不在懷裏，又伸出手臂把她攬入懷裏。
這下好了，必須和他靠的這麽近，也無法逃避了。
“醒了？”蕭祈敏銳地察覺到她還有些僵的身體，就開口詢問，自己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嗯。”林昭儀小小聲地應道。
“是不是很難受？”耳邊那個聲音又問道。
林昭儀：……
這種問題……他怎麽也這麽問出口。她要怎麽回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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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紅了臉，半天也說不出幾個字來。
蕭祈又把她帶的近了一些，攬着她肩膀的手順勢摸了摸她散着的長發，十足的哄人的溫柔。
“你是唯一。”
是他的可遇不可求，是他最珍視的，是他放在心上的唯一。
他心裏被塞得慢慢的，全是滿足的感慨。
林昭儀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也難得平靜。
“想要什麽樣的婚禮？”頭頂那個聲音忽然問。
“婚禮？”林昭儀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他們如今還能考慮這樣的問題？
“嗯。”蕭祈應道，“上次帶你圍觀了姜遲和他夫人的婚禮，想不想以後也辦一個？”
林昭儀想了想，他們将來如果真的出宮了，那估計過的也是隐居的生活，像是姜遲和黃姑娘那種規格的婚禮，又要宴請親朋、又是游街敲鑼打鼓的，想想也不現實。
要是在宮裏——那就更不可能了。
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後宮裏的人會怎麽想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些言官也要上奏折了。
怎麽想都不現實。
好在她也并不是在意這些形式的人，也不想要昭告他人自己的事情；如今的狀态就已經很好了。
便搖搖頭，“不用了，現在就很好。”
有他在身邊，一切便都是最好的。
*
昭陽殿裏，姜雲清見人來齊了，就先說了昨晚的事情。
“昨夜冷宮忽然傳來消息，說衛氏中了毒。事出突然，我就先讓太醫去給她診治了。”姜雲清說道，“因為夜太深了，我就沒有驚動娘娘和別人。”
徐芫點點頭，“你做的不錯，她雖然身處冷宮，又是有罪的人，可也不能莫名其妙地中了毒離開，總該查出事情真相，也不能讓她被人這麽要了命。”
殿裏衆人神色各異。
陳昭媛憂心忡忡，“不知是誰那麽大膽？冷宮最近也是發生了好多事，先是莊氏撞牆而去，如今又是衛氏中毒。”
她身邊白嫔冷笑，“你還真是天真，誰會閑着沒事去管冷宮的人？依我看，搞不好是她自己給自己下了毒，想找個機會出來罷了。”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大一些，也是姜雲清更偏向的一種情況。
不過眼下，她既然主持後宮事務，也就不好說一些帶有個人主觀性的判斷。
只是說，“一切還是等查清楚了再說，我已經派人去冷宮查了。”
“衛氏情況怎麽樣？”徐芫問了一句她的身體問題。
姜雲清搖搖頭，“不是很好，太醫救了一夜。”
徐芫思慮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冷宮那裏條件不好，也沒有什麽宮人服侍，衛氏中了毒狀态不好也不再适合在冷宮恢複。倒不如……讓她先回原來的地方吧，派人把蘭心殿守好了，再讓人服侍她到身體恢複。”
姜雲清還未答應，白嫔就先炸了，“憑什麽讓她回來住着？”
白嫔和衛漣漪兩人的微分都不算高，所以原本是一起住在蘭心殿的。這會兒白嫔聽到衛漣漪要回去住着的消息也就瞬間爆發了。
徐芫安撫她，“并不是說她沒有罪了，只是她如今已經這樣了，若是再在冷宮待下去只怕沒命了。等查出事情真相自會把她送回去。”
白嫔冷笑，“只怕不會有那一天了吧？她打的可不就是這個主意？以為出來後聖上對她心生憐惜，便能恢複到從前？”
林昭儀雖不知道白嫔和衛漣漪的過節，只知道白嫔這人一向厭惡衛漣漪，只不過如今白嫔說的這點，她還是可以保證不會發生的。
蕭祈原本也不是那種會對楚楚可憐的類型動恻隐之心的人，就從他之前和衛漣漪的對話也看得出來。
便說道，“皇後娘娘和聖上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不會因為她如今的樣子就赦免了她的。”
陳昭媛也點附和，“正是這樣，你要相信娘娘。”
白嫔還是憤憤不平，“你們中原人不是常說什麽惡有惡報麽，我怎麽從沒見過？”
徐芫面色微冷，話語裏倒也沒帶太多的斥責，還是溫言勸道，“白婳，注意些你的言辭。”
白嫔微微揚着下巴，似是隐忍，“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過是個禮物，我也做着一個禮物該做的事情，可有的人并沒有做她該做的事情。”
說完這句，也不管如今還在徐芫這裏，直接負氣起身離開了。
“這……難道又有什麽陳年舊瓜？”林昭儀悄聲詢問姜雲清。
姜雲清搖搖頭表示她還真不太了解。
徐芫也沒生白嫔的氣，只是嘆了口氣，“你們都散了吧。”
*
回去的路上，林昭儀帶着兩個丫頭慢慢地走着，吐出一句，“采藍，她又出來了。”
“是。”采藍回道，語氣裏聽不出多少情緒。
林昭儀想着，姜雲清不知道的事情，采藍或許會知道，就問道，“白嫔和她又有些什麽過節？”
她只知道，白嫔是西邊一個小國的小公主，不同于西戎上次送來的什麽大将軍的養女，白嫔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也是臣服于大佑的小國為了表示誠意，送來的一份禮物。
當時的蕭祈登基沒多久，對于這個禮物也收下了，給了她一個還不錯的位份，賜了她一處還不錯的住所，平時也時不時給她送些東西。
所以白嫔剛剛才會說，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一直做着禮物該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林昭儀了解到的消息裏，白嫔并沒有做過什麽事情來。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倒是和姜雲清有些像，也是屬于那種不太和人打交道的類型，也就偶爾和陳昭媛走動一下。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姜雲清自始至終都不是蕭祈的人，和他沒有情感關系。
采藍想了想道，“這位白嫔，人其實不錯的，就是一向和衛氏不對盤。”
想了想又補充道，“她們兩從前住在一起，難免會有碰擦。但好像并未發生過什麽大事，感覺白嫔就是單純的……正義感？”
林昭儀有些認同這個說法了。
白嫔向來直來直往，有時候也挺正義的。
上次衛漣漪用天象陷害她的時候，白嫔也為她說了句話。
又或者是，白嫔看衛漣漪不爽，所以任何能給衛漣漪添堵的事情，她都樂意去做。
林昭儀又問采藍，“那你對衛氏出了冷宮一事怎麽看？”
采藍笑笑，“其實咱們怎麽看都不重要。”
林昭儀想起上次姜雲清和她說的事還未來及跟采藍說，便道，“她不承認害過淑妃。”
簡短地說了下姜雲清詢問到的結果，林昭儀揣測，“難道淑妃之事，真的另有內情？”
采藍也難得沉默了好一會兒。
林昭儀從不認為，這件事裏衛漣漪是一點錯都沒有的，她故意支開李氏的人，又和她在池邊起了争執，她的目的已經不友善了。
可衛氏堅持說她只是失手推了李氏，并沒有害死她。
林昭儀倒也不是勸采藍忘記仇恨，而是，如果這件事背後還有個人的話，那麽那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采藍深吸一口氣，“這次跟着昭儀出宮，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林昭儀興致還不錯，“說說看。”
“世間事情本就沒有那麽多如意。”采藍道，“如果有可能，還是應該帶着好的那些回憶活下去。”
*
晚間的時候，蕭祈過來了。
林昭儀一見他，就覺得臉又開始發燙。
白天處理別的事情的時候還好，因為在忙着，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而此刻，蕭祈就站在她的面前，那些畫面就無法從腦海裏移除了。
蕭祈又開口詢問她了，“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好麽？”
林昭儀大窘，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要詢問她這樣的問題。偏偏他目光裏都是關切，她也只能很低地“嗯”了一聲。
蕭祈像是松了口氣，又像是自言自語，“我總擔心昨夜……好像是不太克制。”
林昭儀：“別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