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不管是多少變故，發生了多少事情，又或是心裏有多少種情緒。
一切都逃不過一個舍不得。
不由自主地，又想靠他近一些，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的舍不得的程度。
于是就無意識地在他懷裏，有些像撒嬌，往他懷裏面又鑽了一些。
被她靠着的那人身體卻是僵了一瞬，不由的問道，“怎麽了這是？”
以蕭祈對林昭儀的了解程度，這樣突然的、帶了些讨好的撒嬌，多半是因為她遇上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或是受了什麽打擊。
于是會在他這裏顯出示弱的一面。
他願意做那個在任何時候都給她依靠的人，只是不想她會遇上令她煩憂的事情。
懷裏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也沒什麽，就是這幾天的莊敏那事，有一些感慨。”
她并不意外蕭祈會知道她情緒的變化，他好像總是能很及時地察覺出她的波動，這也是蕭祈讓她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的原因之一。
也是因為這兩天看宮裏的人處理莊敏的事情有些感慨。
如今到了這會兒，更多的不是對莊敏的人，而是對時代背景的一種感慨了。
慶幸這還算是個太平盛世、慶幸沒有遇上要了她命的事情、慶幸這宮裏大多數還是好相處的人、最慶幸還是遇到了蕭祈……
*
手不自覺環上蕭祈的腰，突然說了句，“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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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心裏有些觸動，面上不表現出來，只是當她是小孩子脾氣，一只手擡起來摸了摸她的發頂，哄哄她，“早點睡吧。”
卻沒想到林昭儀悶悶不樂說了句，“還不是很想睡。”
這幾日白天，她倒是沒什麽事，所以休息的也挺好，沒有前幾天那樣的疲憊。
也不知為什麽，想到蕭祈和她說的話，就不自覺想要離他近一些。
心裏升起幾分奇異的感覺。
想靠近，卻又有些忐忑，一顆心有些不規律地跳動着，好像沒有着落；像是一塊飄在水面的浮木。
蕭祈在心底想着，覺得自己有必要跟小丫頭講一講，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小丫頭不懂，或許是無意間說出來的話，聽在別人耳朵裏，或許就是帶了暗示的。
便低低開口，“你難道不知道，有的話在床上不能亂說麽？”
林昭儀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剛才說的話有什麽不妥，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這眼神落在蕭祈眼裏卻又是另一種想法。
眼見蕭祈突然湊近，她下意識地便往後挪了一分，幸好離塌邊還有些距離，所以沒有滾下去。
蕭祈微微嘆了一聲，對她的反應有些無可奈何，嘴邊也就挂上了一絲無奈，知道她如今或許還不能适應突如其來的親近，便想着算了，總不能讓小丫頭不高興。
誰知林昭儀見到他的神色，竟然覺得心底疼了一下，好像被針紮了一般，有細細密密的麻。
她沒想到蕭祈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是在逃避、是不喜歡他的親近。
其實她并不是不喜歡，只是有時候會有些無措……
這樣想着，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些。
蕭祈已經閉上了眼睛，想暫時忘記剛才的小插曲，打算入睡了。
她屏住呼吸，稍稍一擡頭，就吻到了他的下巴。
這麽近的距離，她毫不費力，心裏又有些得逞了的竊喜。
蕭祈霎時睜開眼，不易察覺挪開了一些安全距離，“別鬧。”
“沒有鬧。”林昭儀認真道。
蕭祈翻身而上，抓住她的兩只手腕固定着，借着微弱的光能看到她的眼睛，鼻尖就快要觸碰到她的。
“沒有鬧？”他低聲反問，“那要不要……？”
他故意沒有說下去，拖長了聲音等着她回避、拒絕。
林昭儀望進他如墨的眸色，身體有着不自覺的顫栗。
“既然害怕，有的事就不要亂做，有的話也不要亂說。”蕭祈松了她手腕，打算重新躺下，不再和她計較。
*
有一只手攬上他的後背，他僵住了。
“不是害怕。”
林昭儀小聲道，“我只是……只是有時候不知道怎麽辦，但是不是害怕……”
不是害怕你，也不是害怕和你有關的事情。
她邁出這一步，反而沒有先前的忐忑了，她想，或許是因為會有些害羞？又或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抗拒他的靠近的。
這會兒她環上蕭祈的背，也察覺到，雖然會有些不知所措，卻不會害怕。
因為知道有他在的地方，是她最安心的。
蕭祈原本已經要離開了，這會兒重新靠近了些，嘴邊帶了些蠱惑的笑，“不知道怎麽辦？那是不是表示，如果我教你，你就知道了？”
說道這個份上，他還是存了吓一下她、讓她知難而退的心思的。并沒有想真的付出什麽行動。
林昭儀暗暗握了握拳頭，卻回他，“嗯。”
她雖然沒有什麽經驗，但是該懂的事情她也大約知道。
有的事情……也會是水到渠成，早晚都會發生的。
想到剛才的動作，她又偷偷親了下他的下巴。
回應她的是密密麻麻的吻，柔軟又溫熱的，落在她的臉頰、耳邊、下巴……
她沒見過這樣的蕭祈，從前他吻她的時候，多是溫柔的神色。
可此時，他的眼裏好像也染上幾分與往常不同的神色，那樣的眼神好像有魅惑，會讓人溺在其中。
所以在蕭祈最後在她耳邊低聲問她的時候，她雖然偷偷紅了臉，卻輕輕搖了搖頭告訴他，“不後悔。”
**
自從第一日回宮穿了姜雲清給她準備的寝衣之後，她就暗暗發誓再也不讓姜雲清打這些主意了。
所以以後都換上了她以往穿慣了的規矩的款式，也就相應的，寝衣上系的帶子繁瑣了一些。
這會兒……他仍是耐心地替她解開系着的帶子。
也不急躁，按部就班的，手指會無意間碰到她。
先是讓她兩只手從袖子中撤離，又小心地一只手将她的背托起，便于完全離開衣服的束縛。
或許是因為小他幾歲的緣故，蕭祈對她一向都是耐心的，有時候又帶了幾分教導的角色。
在此刻也是一樣。
循循善誘，一步一步引領着她。
接觸到空氣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冷意，很快就被他溫暖的手覆蓋。
林昭儀發現，先前的那些不确定、那些忐忑，好像浮木漸漸有了着落。雖還是沒有完全放松，可心底生了幾分安心。
蕭祈的吻又回到了她的唇上，輾轉流連。
明明也只是吻，卻有了奇異的感覺，不自覺會想要更多。
“好像還沒有聽你叫過我的名字。”蕭祈在她耳邊低笑。
他知道林昭儀在私下的時候，都是直呼他的名字，可是當着他的面卻沒有叫過，大概是覺得別扭，又不知道怎麽稱呼，幹脆就省了喊他名字的這一步驟。
只有帶她出宮的那次，她面對他的連連調侃，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句“夫君”。
想到這件事，他覺得心底柔軟的不可思議。
“蕭……”她嘗試開口，總覺得這麽喊他全名有些怪怪的。
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
她放棄了蕭祈的提議，不打算嘗試這件事了。
蕭祈卻沒有打算忽略這件事。稱呼什麽的，還是挺重要的……
“以後私下就叫你鳶兒好不好？”他想到她的小字，便這麽詢問。
鳶是鷹隼的意思，可在他看來，又有層意思，便是紙鳶。
想和她年年都可以攜手放紙鳶，在溫暖的春光裏。
“那你……以後不喊我的名字了麽……”林昭儀小聲問道，說出的話語裏都不自覺帶了些顫音。
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忙抿着嘴，不想再發出聲音來。
蕭祈偏不如她的意，沒有停下正在進行的動作，看到她隐忍的樣子，低低笑了一聲，“那就，以後只有這個時候叫……”
林昭儀想去瞪他，卻因他接下來的動作皺了眉，連眼底都含了些淚。
那一陣痛也跟着蔓延到心髒底部，連着心口有些微微的酸疼。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原來在喜歡裏，并不全是歡喜與甜蜜，有的時候，喜歡裏也會有着痛。
……
*
之前那些帶了些退縮的情緒，此刻已經消失無蹤影。
其實也是想要他的靠近的，只是因為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情，以為自己的無措是在後退。其實不是。
需要他邁出這一步讓她堅定一些。而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就不會逃避，哪怕有痛楚也會甘願。
蕭祈替她順了順額前的亂發，她迷蒙地半睜着眼睛的時候還在想，如今見到的多是蕭祈長發束起的樣子，不知道他短發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有劉海？
這樣的一張臉，能駕馭束發的發型，想必短發也會很适合他吧……
“不專心？”蕭祈沉聲反問，趁她分神又是一下。
“你……唔……”想說的話沒能成功說出來，全被他以吻封住。
再想擡眼瞪他，卻又見他眼裏難得的有些孩子的幼稚。
算了算了，就由着他吧，和他一同沉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