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第 64 章
尤其是陳昭媛，她腳一軟，差點要往身邊白嫔身上倒去。
永樂公主沒有半分受到驚吓的樣子，反倒是拍手道，“是林、林母妃。”
小孩子不懂死亡的概念，又或者沒什麽怕的東西，只是有些眼淚汪汪的，“好想、想林母妃。”
永樂公主這麽一喊，陳昭媛更慌了，“你……你不是已經？”
從前膽子挺大的白嫔也白了臉，先掐了掐陳昭媛，又嘗試問道，“或許……是雙生姐妹？”
在其他人眼裏，她是已經“暴斃”的人了。
當初蕭祈還以追封她為什麽妃、又用了什麽規格下葬。
這會兒看見她這麽活生生地站在殿裏，難免要受驚吓了。
德妃也望了她一眼，還是那副不悲不喜也沒什麽波動的樣子，徑直走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來。
林昭儀這會兒又想起來個重要的問題。
壞了，她還沒和蕭祈商量回來後如何跟衆人解釋。
絕不能說是為了幫蕭祈弄莊氏才出去的，畢竟大家都懂得一條道理叫後公不得幹政。
林昭儀求助性地看一眼姜雲清。
姜雲清接觸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用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昨天回來之後你們忙着做什麽了？都不商量一下重要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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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儀也用眼神跟她示意：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姜雲清還是好人做到底，開始跟衆人胡說八道，“是這樣的，相信大家還記得那場暴雨，欽天監說她犯了天象。”
“可是，後來這個說法不是都被打破了嘛？”陳昭媛不解。
“可後來，天象又變了。”姜雲清忽悠她，“畢竟我幫着皇後娘娘協理後宮，對這些事情知道不少。林昭儀成了不祥之人，所以在欽天監的建議下，就出宮為大家祈福了。”
“原來是這樣，也是苦了昭儀妹妹了。”陳昭媛不疑有他，還一副很感動的樣子，“可是……為什麽非要說暴斃了呢？”
“為什麽……呢？”姜雲清編不下去了，咬牙切齒地轉向林昭儀。
“因為……”林昭儀飛速想着，“欽天監嘛，他們的想法比較獨特，認為只有這樣才算是破解之法，你想啊，如果宣布我的身份不在了，那不就沒有不祥之人了？”
陳昭媛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宮外生活清苦，妹妹真是辛苦了。”
白嫔也道，“當初聽聞你忽然暴斃，我還難過了一陣子，如今你回來是再好不過。”
林昭儀和白嫔的交集不多，聽她這麽一說，心裏竟然還有幾分感動。
“你如今回來了，是不是該恢複從前的位份了？”陳昭媛又問道，“也沒聽到有什麽旨意下來啊？”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意。”這說的也是實話，林昭儀挽了陳昭媛的胳膊，“能見到陳姐姐就讓我太開心了。”
陳昭媛的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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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圍繞她回來聊了一會兒，大家也就散了。
林昭儀還想着和姜雲清有很多話說，便拉了她，“去我那裏？”
“走吧。”
等身邊人都離開了，林昭儀才拉着她問，“宮變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有沒有受傷？”
姜雲清動了動身子，“你看我現在這樣，就應該知道我沒事。”
“我在外面什麽消息都打聽不到，好不容易有個說書人，他還說他只知道前面的事。”林昭儀皺皺眉，“不是說，莊氏的人要除掉皇後娘娘麽？還有要挾持小太子？”
“宮變嘛，無非也是那幾個套路。”姜雲清說得輕松，“怎麽說，我也是看過幾十本古言的人，莊氏想做什麽在我眼裏都是套路而已。他們想抓皇後，那我就裝成皇後，他們就沒有籌碼了。”
林昭儀聽她描述地輕松，可是還是感覺到了當時的情況危急。
姜雲清又補充道，“和你做得大事比起來，小巫見大巫。”
“我倒是覺得，你比我更聰明，很多事情你來做，也許會做得比我好。”林昭儀如實說了自己的想法。
姜雲清看了她半晌，最終搖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會告訴蕭祈。”
而是會選擇自己守着這個秘密一輩子。
當然了，她畢竟也不是林昭儀，不會一來就暴露自己身份。
“連蕭祈也不告訴？”林昭儀驚訝。
“當然。”姜雲清一攤手，“如果沒有你，我告訴他有什麽好處？我原來那樣吃穿不愁、還有那麽多金銀珠寶，舒舒服服過日子不好麽？”
如今……還攤上了要管理後宮的事情。
不提也罷。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姜雲清又說道，“我胸無大志，又過慣了好日子，不喜歡把自己置于不穩定的情況裏。”
林昭儀算是見識到了姜雲清的不同。
也羨慕姜雲清的看得開。
不像她，總是非要去追尋一個存在的意義，所以總會迷茫、不知道何去何從。
現在回過頭想想，能像姜雲清這樣的心态也不錯。
“你到底是怎麽發現蕭祈的不同的啊？”這是讓林昭儀百思不得解的問題。
認出她倒也罷了，畢竟……她之前排個歌舞就暴露了……
可她覺得蕭祈隐藏得那麽好，竟然也能被發現？
姜雲清告訴他，“其實，如果只有蕭祈一個人，我不一定能發現的了。可是他跟你在一起，很多行為就被你暴露了。”
林昭儀：……
原來都是她的鍋。
“這也沒事。”姜雲清拍拍她，“別人是看不出來的，我這不是同道中人嗎。”
“早知道不去排歌舞了……當初說什麽也得拒絕掉。”林昭儀有些郁悶，想了想又有幾分積極，“不過這可以當成對暗號、來尋找你。”
姜雲清面無表情，“在看你排的歌舞之前我就知道了。”
林昭儀：……
*
好半天，林昭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問，“莊敏和衛漣漪如今怎麽樣了？她們會一直關下去麽？”
“她們算是罪臣女眷了，比起其他那些流放的女眷，她們兩人的情況算不錯了。”姜雲清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自然要一直關着了。就怕……”
就怕關在冷宮裏還不老實，那就說不準了。
“這麽看來，少了兩個人，日子也不會太平啊。”林昭儀感嘆，“不過她們兩去了冷宮，後宮裏的姐妹就更少了。”
“你這語氣怎麽還有點遺憾的感覺？”姜雲清挑眉問她，“莫非你覺得人少、想再選些人進宮？”
“不不不……”林昭儀搖頭。
“就算徹底少了她們兩，也不會太平的。”姜雲清暗暗冷笑，“你等着看吧。”
“難道你發現了什麽事情？”林昭儀有些好奇地問她，不知道姜雲清為什麽會這麽說，“除了她們兩，還有誰有問題？”
“我還沒發現別人還有什麽問題。”姜雲清淡淡，“只是……你之前和我說過衛漣漪害了淑妃的事……”
“對。”林昭儀連忙點頭，“她承認了嗎？”
“說來也奇怪，蕭……也就那誰、”姜雲清還是不太習慣喊他的名字，就這麽代替，“讓我去查一查衛漣漪和莊敏這些年都做過什麽事、害過什麽人，我也抓了她們兩的宮女審問，衛漣漪和她的人什麽事情都承認了，偏偏不承認害死過淑妃。”
“難道是因為事情時間隔得太遠，沒想到你會問起這件事，所以不承認？”林昭儀猜測。
“衛漣漪連進宮之前自己耍手段頂替了家裏姐妹這種事都招了，這不比淑妃的事情發生得更早？”姜雲清仍是不解。
“這也行？”林昭儀又猜測，“那或許是……頂替姐妹這種事不算害死人，可淑妃是一條人命，所以她不願意承認嚴重的事情？”
姜雲清望她一眼，“她說她給她姐妹下了毒，毒死了。”
林昭儀：……
“她說她只是看淑妃不順眼，所以找她吵了一架，争執中不小心推下去的。”姜雲清道，“她已經承認到這個份上，也沒必要隐瞞別的了。”
“那之後呢？淑妃落水之後呢……”
“她說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肯定不是她害死的。”姜雲清攤手。
“你也說了，當時采藍那個小丫頭只看見衛漣漪把淑妃推下水，就吓得逃走了，後面的事情并不清楚。或許衛漣漪當時只是單純推了她呢？”姜雲清拍拍她，示意她也別鑽牛角尖。“應該很快就被救起來了吧？”
“不說這個了。”姜雲清換了個話題，“我原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又或者，會在宮外等他。”
“我也想過，還要不要回來……”林昭儀低聲道。
宮外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可是這裏卻又有心心念念的人。
所以哪怕知道，還會有麻煩事、還需要忍耐一段時間，也想和他時時能見到。
也漸漸體會到了蕭祈所說的那種，不要一直執着于現在的狀态、已經何去何從的問題，有的時候能珍惜當下是很難的。
還好她從來不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