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她情緒的那些不穩定，并非只是來源于感情問題。
很多因素，譬如來了這裏不知道何去何從、譬如對家裏人的思念，都會造成她情緒的崩潰。
“我之前一直會很怕，總覺得不該在這樣的地方有感情……又會覺得，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了……”她咬了咬唇，心事顯露無疑。
“這些我都知道，我之前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這些，所以才沒有說進一步的話，怕你退卻，怕這些是你不想聽的。”蕭祈扣住她的手心，“沒有想到這樣反而會給你造成誤解……”
這還是他的錯。
蕭祈頓了頓又說，“但我上次也說了，有時候是不是可以暫時忘記一下這裏的環境，只順從自己的心？我原本是想着順其自然的，這樣你慢慢地也會……”
會慢慢地能接受他？
蕭祈輕嘆一聲，替她擦了擦眼淚，“是我不好，才讓你覺得不安心。其實……我也會有點害怕，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
第一次喜歡什麽人，還是小了他幾歲的小姑娘。
怕會吓着小姑娘，又怕小姑娘不明白他的心。
所以有些話沒有挑得太明，沒想到還是讓她難過了。
他自嘲笑笑，“也怕你……可能沒有那麽喜歡我。”
從前是有點兒喜歡的，會不會，她出了一趟宮之後，什麽都想通了？
林昭儀下意識就道，“我從前以為可能只有一點兒喜歡你，等我出宮的那段時間，發現……其實好像很喜歡你……”
她之前覺得自己或許不懂喜歡，又擔心會不會只是一點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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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卻發現，原來自己也會畏畏縮縮、患得患失。
眼裏好像又有了水汽，“我也不是非要說出個确定的關系來，我只是……有點害怕，也不敢往前，又和你這段時間沒有見，所以……”
蕭祈替她擦了擦眼淚，哄她，“我們之間所有的都由你做主好不好？你說是什麽關系就是什麽關系。”
林昭儀被她這麽對待，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蕭祈想到之前的，又覺得有些好笑，“你都不清楚我們什麽關系，還能那麽相信我？”
也不怕他轉身就把她給賣了？或者對她做些什麽？
還是說這小姑娘有點缺心眼。
要是真的有點缺心眼也不怕，反正……他以後都會在她身邊。
說道這個，林昭儀讷讷，“是你說要相信你……再說，我還想着，這怎麽也算是契約精神嘛……”
見她不再糾結之前的問題，蕭祈又逗她，“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說……這還能是什麽關系？”
“那誰知道呢……”林昭儀逞強嘟哝道。
蕭祈稍微低了頭，又靠近了一些，神色有些暧昧，“那麽多天沒見，有些東西是不是可以補一下？”
林昭儀稍稍視線往上移一分，就看見他的嘴唇。腦海裏又回想着他說的什麽“補一下”。
她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微微一擡頭就可以輕易觸碰到的距離，就在她眼前，想不注意都難。
腦子裏還有些混混沌沌的，動作已經比思想快了一步，就貼了上去。
有些熟悉的溫軟的觸感，貼上去後卻不知道要怎麽辦了，只能後退了一些，擡眼有些無辜地看着蕭祈。
她目光純良，蕭祈低笑一聲，“我來吧。”
來……來什麽來啊……
這種問題，他怎麽也說的這麽自然啊……
林昭儀有些微微的窘。
蕭祈卻又說，“其實在宮外那時候，你并不讨厭……對吧。”
那時候，他還非要追問喜不喜歡。
“所以……現在還問我們的關系，是不是有點太遲了？”他又補充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音剛落，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原本拉着她的手，攬住了她的背。
很快又轉移到了腰間，微微收緊，讓她貼得離他更近。
這樣近的距離，會覺得什麽感覺都被放大了。
連着嘴唇上的觸感也是，能感受到他一步步地試探、侵略。
不滿足于表面的流連。
林昭儀一直在主動這件事上沒什麽能力，每次都是順着蕭祈的牽引。
迷迷糊糊地順從着，有時候也想更近一步，卻不知道該怎麽做起，只能下意識地抱着蕭祈更緊了一些，想離他更近一些。
不過這樣也挺好，有人主動，有人承受，碰在一起才會契合。
那個吻已經游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耳後、鎖骨……
*
好半天，等蕭祈放開她的時候，還有些微微喘氣。
問她，“今晚的一起睡……怎麽睡？”
怎麽……睡……？
既然是端王府送進來的人，又是被蕭祈接受了的人，今晚肯定是會留下的。
外面的人還有些不知道送進來的就是林昭儀。
蕭祈這個“怎麽睡”，就問得很有靈性……
林昭儀剛才原本就有些站不穩了，這會兒聽見了更覺得腳下一軟。
這種問題……他怎麽能就這麽問出來啊。
關鍵是，她又要怎麽回答啊……
她有些暗暗地惱，雖說她也沒有經驗，可是想着，這種事情早晚會發生，就算發生，也是水到渠成的吧？
哪有人這麽問她怎麽……睡。
她就這麽亂糟糟的想着，她向來不擅長隐藏自己的情緒，面上表情是一種介于愉悅和痛苦之間的糾結。
蕭祈覺得好笑，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先吃飯吧。”
在她低低地“奧”了一聲之後，他又補充，“怎麽睡我都聽你的。”
林昭儀：！……
他能不能不說話了！
**
晚膳是小廚房的師傅做的。
姜雲清好人做到底，不僅把采月和小安子給她送來了，連着原來的那位師傅也一起打包送過來了。
這位師傅對林昭儀的口味還是挺了解的，而蕭祈和林昭儀的口味又比較接近。
做的幾道菜都是曾經經過林昭儀提點改編的方子。
在汀芷樓的時候，也有專門的師傅給姑娘們和小厮們燒飯，雖沒有前面的那些菜精致，但口味也是很不錯的。
不過，她還是更懷念小廚房的師傅燒的這些，會有熟悉的味道。
想到汀芷樓，就想到蒹葭和她說的話，不由問道，“你是不是花錢買了汀芷樓啊？”
“你已經知道了？”蕭祈還有些意外。
“我聽蒹葭說的，她說是以晉王的名義，可背後又不是晉王。”林昭儀習慣性地咬筷子，“我就猜到可能是你。”
蕭祈點頭承認了，“未雨綢缪，為以後做打算。沒有聘禮，怎麽娶夫人？”
“誰是你夫人啊……”林昭儀小小的抗議了一下，并不是真的要反駁。
“你今日下午親了我，所以要對我負責。”蕭祈一本正經地說起這些，說的就是她主動的那一次。
“我……我那就一次，那你那麽多次……”林昭儀小聲辯解。
“嗯。”蕭祈承認了，“所以我會對你負責。”
“……”好像又被繞進去了。
林昭儀只能另起話題，想到今天過後，還是得和宮裏衆人見面，便問道，“我明天還要去見衆人嗎？和從前一樣嗎？”
蕭祈想了想，“去吧，早晚都得見面的。”
“那皇後知道了嗎？”林昭儀小心問道。
想到之前在皇後面前和蕭祈演了場戲，林昭儀還有些良心不安。
“我還沒和她說，你明天早些去和她單獨聊聊吧，我也抽個時間再和她解釋一下。”蕭祈知道她的擔心，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她不會怪你的。”
“我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皇後不會怪她，所以才更心裏不安……
“不過她可能也猜出來了。”蕭祈猜測，“姜雲清不是已經猜到了麽？”
“還要和陳昭媛解釋，還有永樂公主，還不知道怎麽跟小公主解釋。”林昭儀有些頭疼，又想到小小的永樂公主，生怕永樂公主會覺得她是騙子，從此不理她了。
“莊敏和衛漣漪呢？”林昭儀想到了這兩人。
這兩人的父親都出了事，她們兩自然也不會像從前那樣風光了。
“都在冷宮。”蕭祈告訴她，“之前找不到處罰她們兩的理由，如今有了莊氏造反的事情，她們自然也要受影響。”
林昭儀點了點頭，估計這些事也是姜雲清在管理，包括冷宮的各種事。
又算了算日子，“皇後應該快生了吧？希望明天我不要給她帶來驚吓。”
“是啊，也就這個月了。”
總覺得對于皇後這個孩子的感情非常微妙，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蕭祈的孩子……
不過如今占了他的身份，還是會好好安置這位快出生的孩子的。
**
時不時說幾句話，這頓飯吃的時間也不算短。
這種兩個人面對着面說話，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對方的畫面也是久違了。
用完飯之後，宮人們收拾好了，又給他們兩泡了茶。
接下來的流程就應該是……
采月會幫她拆掉頭上的各種珠花和配飾，然後帶她去洗漱。
由于今天是從宮外直接進來的，她并沒有怎麽打扮，連妝都化得很淡。
這就造成了，又省去了一些拆飾品的時間。
所以，很快就要面臨的問題就是……
今晚怎麽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