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林昭儀忽然想到清影臨走前的那句話。
當時蒹葭說，如果她當初要是繼續流落街頭，才會難逃厄運。
可清影卻說，在她被人救的那一刻，她的命運就不在自己手裏了。
這樣看來，清影從小就被當做了一顆棋子去培養；
救她的那人也是埋了一根長線。
“你知道，是誰救的清影嗎？”林昭儀問道，“難道是莊相的人？他們那麽早就開始培養棋子了？”
“不是。”蕭祈搖搖頭，“是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
“是誰？”這個問題也的确困擾住了林昭儀。
蕭祈從袖子中拿出一張信箋給她看，邊解釋道，“知道清影可能會有問題之後，我就傳信給了那位端王叔，問他當年的事情。他說，救了清影的那人正是如今的西戎王。”
當年的清影流落街頭後，沒多久遇到了歹人。
那時的端王妃正好遇見，本來想派人出手相救，卻被人搶了先。
那人救了清影之後就離開了，只給她留下了信物。
端王妃的人見清影長得貌美，感嘆太早了就顯出這般容貌不是什麽好事，怕她再遇禍事，便把她送到了汀芷樓。
後來才知道，救了清影的，正是當時喬裝進燕京的西戎王子，如今的西戎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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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就聽說清影有西戎的血統，沒想到她和西戎王有這麽深的聯系。”林昭儀這才想明白了很多事。
包括她那個心上人，也許就是救了她的人吧？
清影、西戎、再加上朝中的人，還真是一張大網。
她之前的猜測都被驗證了。
蕭祈也道，“是啊，如果不是你來了這一趟，誰能猜到他們的聯系方式呢？”
那些人既不能入清影姑娘的房中，卻有別的地方可以碰頭。
仍是蒹葭唱的那首歌裏面的，“榆絲成蔭，桃花三裏，期期艾艾說到今”。
燕京裏同時有茂盛的榆樹和桃樹的地方，便是梵音寺。
梵音寺是很多貴族的小姐公子們愛去的地方，也因此那裏的香火很旺。
也是采藍外出的時候發現，清影的丫頭很喜歡去那裏轉悠，便暗暗記下了。
林昭儀當時還擔心采藍的推測會不會太大膽了，采藍還說，誰能想到他們這麽光明正大的呢？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酒樓裏，眉目傳情、互通信物；梵音寺外，接頭碰面、暗中聯絡。
林昭儀謙虛了一下，“我也是碰巧知道的，相信就算沒有我告訴你，晉王的人也會發現的。”
“我們昭儀這麽厲害，有這麽聰明，”蕭祈摸了摸她散着的頭發，忽然問道，“那……獎勵你好不好？”
已經很久沒有人喊她的名字了，在這裏，別人都叫她靈筠姑娘，對外稱她為靈筠公子。
聽到她自己名字的感覺，也是久違了。
“獎勵就不用了吧……”林昭儀以為蕭祈又是要給她送什麽金銀珠寶。
想着她也不是那種在意身外之物的人。
誰知他卻貼了上來。
捕捉到她的柔軟，是溫柔耐心地，輾轉過她的唇角。
漸漸地，又比上一次強勢一些。多了份試探和索取。
她不自覺被撬開唇齒，被迫承受。
也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感受着他帶來的一切。
心底好像有微微的顫栗。
腳下有些站不穩，他及時地攬過她，借她力。
“這樣獎勵。”
他貼着她的唇說話的時候，讓她覺得，似乎還有些麻麻的觸感。
好半天才放開她。
“你怎麽又……？！”林昭儀有些震驚，假裝自己并沒有面紅耳赤，并且很見過世面的樣子強撐着，“你不能總這樣吧……”
自從開了頭之後，這人好像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只是簡單地拉一拉她的手了；雖說她也不排斥，可是總是這樣……
也很讓人害羞啊……
“可你沒說不喜歡。”蕭祈神色認真，“而且，我只是把前些天的都補回來。”
林昭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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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三短一長的敲門聲，那人悄聲說，“爺，三爺找您了。”
蕭祈來後院也有一段時間了，蕭祤難免會奇怪他去了做什麽了，便派人來問。
“你要帶我回去了嗎？”林昭儀問道。
蕭祈有些意外，“我以為你不想回去，或者想再多留一段時間再回去。”
其實他內心恨不得立馬就把林昭儀帶回去，日日可以見到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白天裏只能面對空空的宮殿，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只能時常在夢醒時想她。
只是想到……馬上宮裏會發生些事情，就打消了立刻帶她回去的念頭。
何況，沒有任何由頭的、就這麽直接把人帶回去，也不好和宮裏頭交代。
該有的流程也要準備一下。
于是便道，“過幾天會有人來接你。”
“好。”林昭儀應下了。
“想不想去見一下老三？”蕭祈起了念頭，“讓他看看，他剛剛在喊誰倒酒。”
林昭儀本着，不能她一個人尴尬的原則，覺得也該讓蕭祤體會一下她的感受，于是便攜了蕭祈的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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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祤正在那自斟自飲，蒹葭靠在他腿邊。
他一手搭在蒹葭的肩上攬着她，可并無多少溫暖。
反倒是不知看着什麽的雙眼，神色清明。
聽到身邊人說蕭祈來了，便讓蒹葭退下了。
“這……？”蕭祤看着自家皇兄牽着剛剛那個跳舞的女子，覺得好亂。
所以，皇兄剛剛攔着他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看上了這名女子？
該不會現在就是來和他說這個的，然後要把這個女子帶回宮冊封起來吧？
不是，他們不是來查清影的事情的嗎，皇兄怎麽還能在公務上夾雜着私人感情呢？這樣太不公平。
他想教育一下這位女子，不要妨礙他皇兄的公事。
那女子擡起頭，和他打了個招呼，“晉王。”
“這這這……”蕭祤看到拿下面紗後的林昭儀之後，仿佛是見了鬼。
他知道皇兄派了他自己的人出來，但是完全沒想到這個人是林昭儀。
之前在宮裏，蕭祈當着林昭儀的面和他讨論朝裏的事情時候，他就已經很驚訝了。但他只當是，蕭祈太寵愛這位，所以說什麽也不避諱她；
但也沒放在心上，後宮裏的人，讓她聽了幾句她也做不出什麽事來，搞不好她其實什麽都聽不懂。
現在才發現……
好像完全低估了啊。
低估了她，也低估了她在蕭祈心裏的分量。
蕭祤想打個招呼，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麽。
蕭祈心情很好的樣子，下巴示意了一下蕭祤的方向，和林昭儀道，“跟他不用這麽客氣，喊他三弟或者老三就行。”
“……”蕭祤也只能喊了句，“二嫂。”
好憋屈哦。
反倒是林昭儀被這個稱呼驚了一下。
主要是這個稱呼這麽喊出來，讓她有了一種輩分又往上升的感覺。
和永樂公主喊她母妃的時候的感受有種異曲同工之處。
送蕭祈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又跟在晉王身後，喬裝成侍從的模樣。
這會兒和來的時候不一樣，他已經見過了林昭儀，就不用再低着頭不讓別人看他了，明目張膽了許多。
臨走前，蕭祈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咱們過幾天見。”
他這麽靠近她在她耳邊說話，又是大庭廣衆的。
他靠的近，無意間似乎碰到她的耳朵，又或者只是因為有熱氣帶來的錯覺。
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的蘇小妹見到晉王要走了，也過來客套一下。
不來還好，一來就看到了蕭祈。
蘇小妹驚訝極了，“诶？你們不是和離了嗎？又找上門來了？”
林昭儀：“呵呵呵……”
壞了，怎麽忘了蘇小妹見過蕭祈……而且蘇小妹這記性還不是一般的好。
晉王來的時候是直接進來的，沒和蘇小妹寒暄什麽；這會兒因為蕭祈剛才的停頓，這才引來了蘇小妹的注意。
蕭祤打量了他們兩人一眼，神色意味深長極了。
蕭祈就轉過頭去暗暗地瞪林昭儀，那眼神的含義分明就是：和離？這種話你也編的出來？以後再找你算賬。
林昭儀笑得有些虛弱，連忙把他們送走了。
*
等到人走了之後，蘇小妹過來和她八卦，“原來你前夫是晉王的人啊，難怪你之前說什麽有人追殺你、今日又那麽避着晉王了，原來你是怕晉王的人。”
林昭儀苦笑着，也沒有否認，“差不多算是吧……”
“我瞧着他不像是花心公子的模樣啊，且他既然能跟着晉王，定是很優秀的。”蘇小妹勸着她，“他今天是來找你的對不對？他心裏還是忘不了你的對不對？”
“可能……吧？”林昭儀擺脫蘇小妹的八卦，于是找借口說道，“我今天太累了，我要休息去了。”
“去吧去吧。”蘇小妹對她揮揮手，“我是過來人，明白。你這是心裏的煎熬吶……”
走了幾步了，隐隐約約還聽見蘇小妹嘴裏念着什麽，愛情是個什麽東西之類。
看來最近的話本子又開始流行愛情論了。
也不知道蘇小妹這是看了些什麽樣的話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