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經歷了這麽一出，陳昭媛面對謹妃也沒那麽忐忑了。
好歹能安安靜靜坐在一旁聽着她們說話。
皇後和姜雲清說，“聖上既然讓你協助我處理宮中事務，那些事你做主就行，也不用來問我的意見，我相信你的決斷。”
“是。”姜雲清點頭，“不過，我今天來卻是有一件事，一定要請皇後您幫忙的。”
皇後笑道，“你但說無妨。”
“是為了家中弟弟的親事，上次聖上選了黃尚書的女兒賜婚，婚禮定在了下月，想請皇後娘娘幫着找位全福姑姑。”姜雲清輕聲開口，“娘娘也知道，我平時甚少理會外面，對京中人物了解的也不如娘娘多。家裏亦沒有女眷能操持他的親事，我也只能來問娘娘了。”
“原來這麽快就到婚禮了嗎？”皇後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你弟弟年幼便跟着尚将軍在軍中磨煉，他又是将門之後，前途自是不可估量。如今要成家了，又是娶了黃家的女兒，娶了妻的人，将來更能安心打拼。”
姜雲清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您也太誇贊他了。”
“我倒是想到一個人，”皇後眼睛亮了幾分，“從前的那位端王妃是最合适不過了，巧的是，她和端王前些日子剛回了燕京。”
姜雲清卻遲疑了，“原先的端王妃啊……這身份會不會有些高了？”
“你既然請了我幫忙，我自然要給你找個最好的。”皇後拍拍她的手背，“再說你弟弟是聖上賜的婚，你不必擔心太多；我想來想去，也沒有比端王妃更合适的人選了……”
林昭儀在一旁聽着皇後絮絮說着那位端王妃的父母恩愛、兄嫂恩愛、妹妹和妹夫也恩愛她們夫妻更是不用說……總之，沒有比她更“全福”的人了。
心裏還起了些好奇。
之前也聽說過她的名號幾次了，如今更加好奇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上一見。
聊完姜雲清的事情，時候也差不多了，她們幾人也就跟皇後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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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昭媛因為先去接永樂公主的原因，沒有和她們一起走。
于是又是姜雲清和林昭儀同行。
姜雲清這次沒有問她什麽不尋常的問題，只是在分別的時候和她說，“宮裏平靜太久了，你可小心些。”
林昭儀雖不明白姜雲清要讓她小心什麽，但是想着姜雲清如今也在管理着後宮瑣事，也許能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便對她行了個禮，“多謝謹妃娘娘。”
“你這禮行得也不是太标準。”姜雲清又丢下一句，似乎意有所指，“好在你是浣衣局出來的。”
***
等到目送姜雲清離去，采月感嘆道，“謹妃娘娘，其實也是個好人啊。”
林昭儀一面帶着她們兩進了霓裳宮的院門，一面教育她，“很多時候，很多東西，都不是非黑即白的，說好人壞人都太武斷了。”
當然 ，她從來沒覺得姜雲清會是壞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覺得過。只是覺得這個人太神秘了，很多東西都藏的很好；
可又似乎和傳言不太一樣，傳言說她性子大變之後就從不和人親近了，可之前也有那麽幾次，姜雲清或有意或無意地幫她說過話。
采藍附和她，“昭儀說的不錯。宮裏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采藍大約是想提醒林昭儀，無論和誰交往都要留一分心眼。
林昭儀忽然嘆氣，“說到這個，謹妃倒也罷了，她身份特殊；只是有時候我看皇後和陳昭媛……”
這會兒已經進了她們自己宮裏，說話可以随意些，林昭儀也不避諱和她們兩說心裏想着的事，“皇後又有些不同，對他是親情多一些，或許不是那些小情小愛，暫且也先不提；可是陳昭媛……她對他的感情應該很深吧……”
偶爾說到蕭祈時候眼裏的光、偶爾看着永樂公主時候的惆悵、真心實意對林昭儀慶賀從不會嫉妒，可眼裏會有落寞……
這就是很典型的那種默默付出不求回報型的。
皇後也說，陳昭媛這些年過得并不容易——孩子來得意外、那麽多雙眼睛之下保護得艱難、出生後一路長大也心酸……這麽看來，從前那位蕭祈對她也是沒太多特殊的感情的。
不過如今的蕭祈已經換了個人，林昭儀想了想他的感情問題，對着采月采藍道，“陳昭媛的确很好，連我都挺喜歡她，蕭祈應該去喜歡這樣的。”
“咳咳……”采藍對她使眼色。
林昭儀會意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直呼他的名字。”
采藍擡手扶額低頭。
林昭儀正奇怪她的反應，就聽到身後，“你現在是開始連安排我的個人生活了？”
林昭儀回頭，蕭祈正在殿內等她。
她剛剛從進院門開始，便側着身子和采月采藍說話，走在她們兩前面一些的地方，回過身子去看她們兩。
自然沒有注意到殿裏的動靜。
誰知道蕭祈已經在等着她了。
林昭儀沒想到自己的話被他聽見了，有些尴尬，“你……怎麽在這裏啊……”
“本來是有事找你。”蕭祈示意采月二人退下，“現在是有問題要問你了。”
“你問。”林昭儀有些心虛，自然蕭祈說什麽她就是什麽。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番話，什麽叫我應該喜歡陳昭媛這樣的？”蕭祈看着她。
林昭儀第一次覺得，蕭祈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面上表情還算正常，可是語氣裏怎麽有了一點……質問的感覺？
又或者說，這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一點點的生氣？
林昭儀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感覺到了這樣的情緒，只能老老實實和他解釋，“我的意思是，陳昭媛的人真的挺不錯的，是個值得喜歡的人。你看你來了這裏也挺久了，也不知道将來還能不能回去，這後宮裏也有好些小姐姐，你如果能喜歡那麽幾個，也不錯啊……”
不管怎麽說，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人的情感也是有需求的嘛。
蕭祈卻是快被她說得無法開口了。
喜歡？還喜歡幾個？
林昭儀見他臉色不郁，以為他是別扭，想了想又開導他，“你之前好像是跟我說過，這些後宮裏的人都是從前的蕭祈留下的，和你沒有關系；難道你是因為這個別扭？還是覺得永樂公主不能算你的孩子？但是話又說回來，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你的身體發生的事啊，還是算你的身體啊……”
“林昭儀！”蕭祈忍無可忍地打斷她，她說的真的越來越離譜，他聽不下去了。
蕭祈甚少會這麽連名帶姓地喊她，林昭儀一時間覺得蕭祈……好像更嚴肅了。
這種叫全名的方式，和他從前的說話風格不太匹配。
林昭儀想了想自己的話，又不明白蕭祈的情緒來源于什麽地方，小聲嘟囔，“我感覺我好像說的也不算錯啊……”
蕭祈聽力一向極佳，盯着她，“這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
“是……吧？”林昭儀被他這麽看着，不知怎麽的，突然之間就少了很多底氣，原本想說的肯定句也成了疑問句。
最後，又是心虛地補充了一句，“那不然，你就當我随便說說的……”
蕭祈深深看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就在林昭儀以為他要走的時候，蕭祈一把拉過她的手腕，拉着她走進了內殿，順帶關上了門。
門外的采藍、采月、小常子：“……”
林昭儀見蕭祈已經進殿了也沒放開她的手腕，嘗試着提醒他，“你可以松開我一下了……”
“我有幾個問題要和你探讨清楚。”蕭祈這麽回複她。
林昭儀有些愁眉苦臉，探讨問題就探讨問題，這和抓着手腕也沒有什麽必然聯系……吧？
蕭祈拉着她不松開，她就被迫和蕭祈呈現了面對面的狀态。
“我想聽你解釋一下，關于你提出的我應該去喜歡誰的緣由。”到了這種時候，蕭祈的耐心反而變得離奇的好了。
他在心裏暗自嘲笑，剛剛在門外的舉動有些沖動了。這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他也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一腔熱血、做事沖動。
只是……在聽到林昭儀說這些話的時候，很難保持一個完全不波動的心情。
尤其是聽到她說，他應該去喜歡別人。
不過這會兒，他又很好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緒。想着總該了解清楚林昭儀的想法才是。
林昭儀沒有辦法忽視掉手腕上的觸感，一瞬間腦子有些亂，也只能想到什麽說什麽，“我也是這段時間，看陳昭媛的那個樣子，就能感覺到她對你的那份感情……”
見到蕭祈開始皺眉，她連忙加快語速解釋，“陳昭媛她們都不知道你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個蕭祈了啊，所以現在的感情是對你的感情。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我就是想着，你這一輩子也不可能不喜歡人啊，像她這樣的就挺好的。”
蕭祈一下子就捕捉到重點：“你是覺得，因為陳昭媛對我用情至深，所以我應該喜歡她？”
“也不是完全這個意思。”林昭儀覺得有些怪怪的，“我是說像她那樣性格好、又很善良、又很溫柔的人，你也可以考慮一下，當然，她對你用情至深，還帶着永樂公主，你總要對她負責吧？”
“怎麽個負責法？”蕭祈靠近她追問，“召她來侍寝？還是晉她的位分？”
“這……”林昭儀忽然語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