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一瞬間的觸感讓林昭儀下意識将手往袖子裏縮了一下。
雖然蕭祈并未注意她這些小動作。
剛剛蕭祈讓她過來寫字，只側身讓了讓她，這會兒她就站在蕭祈身邊，離他還是很近。
她微微往一旁讓了一步出來，拉開了幾分距離。
等到蕭祈略帶不解的目光轉向她，她才連忙去看蕭祈添的那個字，是個“笙”字。
“笙璃？”林昭儀念了出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生離？這聽起來不太好吧？
蕭祈深吸一口氣，“璃笙，從左往右看。”
“哦哦……”林昭儀又有些尴尬，想到古代的書也好、字也好都是從右往左看的，還以為蕭祈在這兒呆的久了也入鄉随俗了。
沒想到蕭祈原本就是為她考慮，才按着正常的寫字順序來寫的。
于是幹笑兩聲緩解尴尬，“蕭璃笙，這個名字挺好的，陳昭媛應該會很開心，皇後娘娘也會放心。”
她想到陳昭媛明日接到聖旨的時候的樣子，也不由感到高興。有了這道聖旨在，就能體現出皇家對永樂公主的重視，陳昭媛的日子也會好過的多。
“那你呢？”蕭祈忽然問道。
“我？”林昭儀指了指自己，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你也開心麽？”蕭祈倒是很有耐心的樣子，又補充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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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儀微微歪了歪頭，“我當然也很開心啊，畢竟，我也已圓滿完成了皇後交給我的任務了嘛。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蕭祈覺得，他大約就是随口一問。
眼下剛取好了名，他也就幹脆把聖旨拟了，讓李公公明日去宣旨就行。
林昭儀這會兒已經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去了，剛想着要不要開口說自己先回去，又想到了什麽，問他，“對了，姜雲清這個人，你了解嗎？”
“你是說謹妃？不錯啊，你還能把謹妃的名字記下來。”蕭祈擡頭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還不忘揶她一下，看着林昭儀滿懷期待的眼神，回了她一句，“不了解。”
“她不是你的謹妃嗎？我的意思是，你來這裏的時間比我長，總和她有些接觸吧？”林昭儀萬萬沒想到蕭祈回答她這麽直接。
“我和她沒有單獨見過面。”好一會兒，蕭祈才淡淡開口，“我只在宮宴上見她出過席。”
又是停頓了一會兒，蕭祈才開口，“她似乎比我更避之不及。怎麽？你怎麽忽然問起她來？難道你除了得罪了莊敏還得罪了她？”
其實早就有小內監把皇後那裏發生的事情、以及她們所有人的對話一五一十轉述給他聽了。
依着蕭祈對姜雲清那點僅有的了解來看，姜雲清對于宮裏發生的事是能不出面就不出面，和那個閉門不出的毓妃倒是有幾分像。他心裏倒也慶幸些。
若真是面對着一屋子太過積極的衆人……好像也不是一件什麽好事。
所以當姜雲清早上出面幫林昭儀和皇後說話的時候，他也是頗有些意外的。
想來想去，還是暫時歸結于是莊敏氣焰太過的原因。
林昭儀似乎是想反駁兩句，但是瞧見李公公進來了，大約是不想讓李公公看出什麽端倪，咽下了那些話打算轉身就告退。
李公公托着托盤呈到蕭祈面前，幾乎是捏着一把汗開口，“聖上，這……”
這……已經多少天沒有翻過牌了啊……
林昭儀餘光裏看見，挑了挑眉，似乎還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
蕭祈覺得頭疼，揮揮手讓李公公趕緊退下去。
偏偏這一次，李公公說什麽也不肯下去，帶着視死如歸的神情，鐵了心地非要蕭祈翻個牌，“聖上，您若是再不翻牌，連太後那裏也不好交代了。”
三五日不翻牌，還尚可以用政事繁忙來搪塞。十幾日都不翻牌，這傳出去……
蕭祈皺着眉，他自然是明白李公公心裏的擔心，可是真要讓他來翻這個牌，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李公公瞥見林昭儀要退出去的身影，連忙開口，“聖上最近不是才封了林昭儀？讓林昭儀留下也好。”
總之，無論怎麽樣都比外面要傳出聖上身體出了問題好。
林昭儀這麽猝不及防地被點名，幹笑着委婉道，“這……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不可恃寵而驕……是吧？”
“可……”李公公還想說什麽。
蕭祈微微嘆息，大約也明白她心裏都想着些什麽，對着林昭儀擺擺手，“你回去吧。”
林昭儀連忙行了個禮往外退，生怕遲了就要被留下來了。
快出門時聽到蕭祈的最後一句話，“去召皇後來吧。”
林昭儀聽見覺得是意料之中，和她想得差不多。
蕭祈雖然和她結了盟，但也總不能一直拿她做幌子，免得她太過出頭也會樹大招風；這麽一想，她倒是感念蕭祈的體貼與為她考慮了。
而眼下蕭祈最信任的人大概還是皇後，也只有皇後能在這種情況下不會多問一句地來徹夜陪伴蕭祈了。
搭上了門外采月的手，小丫頭還有些不甘心，悄聲問道，“聖上怎麽……這麽快？”
“咳咳……”林昭儀險些笑出來，好不容易忍住了，也悄聲告誡小丫頭，“你可千萬記住了，不管是在宮裏還是別的什麽地方，千萬不能用‘快’來形容一個男子。”
采月顯然是沒明白。
林昭儀見她摸不着頭腦的樣子，猜她大概是不能理解這話深層含義，估計整個宮裏只有蕭祈能懂。
可是要是讓蕭祈聽到……她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有些心情大好，拍了拍丫頭手背，“走吧，咱們回去吧，和小廚房說我想吃鹽水鴨。”
蕭祈在別的地方沒給林昭儀撥多少人，倒是特意從自己那裏分了個禦膳房的人送來，準許他們成立了小廚房。為的也是防止林昭儀吃不慣宮裏統一的菜式。
幾頓小竈這麽一開，這位師傅摸清了林昭儀的口味，也能把林昭儀每次想吃的幾個家常菜還原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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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請安的氛圍還是其樂融融的。
先是大家客套了幾句昨日皇後留在紫宸殿陪伴蕭祈；再是皇後宣布了永樂公主被賜名一事——其實賜名的聖旨昨日就到了陳昭媛的明粹宮了，大家又順着恭維了幾句陳昭媛；
自始至終，面上無什麽波瀾，也沒有開口說話的就是毓妃了。
前一日林昭儀和莊妃在那一來二回交鋒的時候，注意力都被謹妃吸引了過去，忽略了昨日同樣沒有開口過的毓妃；本以為謹妃是個瞧上去清冷的人，倒也見過她出言相護、點頭示意的模樣，還不算太過冷漠。
毓妃……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如今宮裏嫔妃不多，除了皇後之外并無貴淑賢德妃，往下便是毓妃、謹妃兩人。莊敏雖說也位列妃位，但是因為沒有封號的緣故，還是低了毓妃和謹妃一頭。
所以每次請安的時候，皇後坐在主位上，毓妃和謹妃分別坐在左右下首。
如今多了個林昭儀，皇後讓她坐在謹妃旁邊，她也就正好能看見對面的毓妃。
耳邊傳來謹妃的聲音，“你今日又對毓妃感興趣了？”
林昭儀抿了抿嘴，這話說的……聽起來還有點怪怪的。
不過她內心也确實好奇，對謹妃這個人也挺有好感的，便回道，“是啊，好奇的不得了。”
姜雲清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這種直白的回答了，按着套路，林昭儀怎麽也該來句“請謹妃娘娘不吝賜教”什麽的，一時間覺得有些意思，心裏又生了些別的念頭，竟沒有做聲。
陳昭媛坐在林昭儀左手邊，聽到兩人說話，也湊過來好心道，“姐姐若是好奇，問謹妃娘娘就問對人了，聽聞謹妃和毓妃兩家是世交，她們兩從前也是閨中密友，想來謹妃娘娘會知道不少。”
林昭儀了然點點頭，又轉向謹妃，心裏知道謹妃不一定樂意和她說這麽多話，卻還是帶了點期待。
可謹妃竟然輕咳一聲，“這個……”
面上還似乎有些尴尬。
林昭儀也不是非要知道，也就對謹妃笑笑，把這個話題跳過。
徐皇後似乎身子又不舒服，揉了揉額頭就讓大家散了。
林昭儀剛準備走，就聽見身後那人發來的邀請，“昭儀不如去我宮裏坐坐？”
這個聲音便是來自謹妃。
林昭儀想到昨日還想像蕭祈打聽打聽謹妃的事情，沒想到蕭祈竟然也不知道多少。這會兒聽到謹妃叫她說話，不免有些緊張。
生出了一種被人叫去談話的感覺。
陳昭媛原本是想和林昭儀一塊兒離開的，自然也聽到了謹妃的邀請，見林昭儀神色以為她害怕謹妃，握了握她的手悄悄寬慰，“聽說謹妃娘娘雖然不好說話，但是為人很正派，定是想與你結交。”
這話安慰得也是不倫不類，林昭儀對她擠了個勉強的微笑。
那邊廂謹妃高深莫測地瞥了眼還依依不舍的陳昭媛，率先繞過她走在了前面。
林昭儀見狀連忙跟上。
陳昭媛望了眼自己的小宮女，小宮女暗中拉了拉采月的手，傳達了一種“如果你們主子長時間不出來我們主子就去找皇後娘娘”的信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