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林昭儀望了望四周，發現采月和采藍以及李公公他們不知什麽時候都退下去了。
蕭祈正坐着看着她。
林昭儀：？？？
雖說她清楚地明白這大概都是蕭祈的意思，便于他們兩個談話，可是就這麽獨處一室——
蕭祈見她神色糾結，不明白她怎麽總喜歡想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
剛想問她，林昭儀先發制人：“你只是說讓我留下來，可是怎麽把我……就，變成這樣了。”
蕭祈知道她問的是冊封的是，知道這件事是他理虧，于是解釋：“情況有些複雜。只能想到這麽個辦法。要是讓你留下來當宮女或是女官，更麻煩。只是權宜之計。”
林昭儀想了想也是。
蕭祈輕咳一聲問她：“我給你送的書你看了嗎？”
這說的就是有關朝代歷史的那些書。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林昭儀又犯了難，“翻了翻，可是不怎麽看得懂……”
書上的那些字肯定不會是簡體字，倒是有點像繁體字；更要命的是，沒有斷句。
她也只能看看那些畫像了。
那也沒用，看了畫像看不懂文字，也不知道那是誰啊。
蕭祈似乎是有些無奈，微微嘆了口氣，從桌上随手拿了一本，“還是我告訴你吧，你看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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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翻了一頁，畫像上是位女将軍，面容瘦削，眼裏都是浩然正氣。
“這個我知道，這應該就是林玉将軍。”林昭儀名義上的祖母。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關于那位林将軍具體的故事，到底是犯了什麽錯才被處理了？
還有那位隆順帝，聽過這個名字幾次，可他到底又為了什麽提拔了一位女将軍，最後又猜忌她？
蕭祈不疾不徐地開口：“隆順帝就是先帝父皇的兄長，是佑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一位皇帝，生性殘暴。”
“這樣的人是怎麽當了皇帝的啊。”林昭儀忍不住開口嘟囔了一句。
蕭祈被打斷了，也不和她計較這些，又繼續道：“這位隆順帝做事比較殘忍，他也不怎麽寵幸後宮，所以連個兒子都沒留下，去世後也是自己的兄弟繼位的；他生性多疑，朝堂上也亂的很，那時候正好西戎作亂，林将軍的父親和兄長都戰死沙場。”
說到這裏，林昭儀大約也就明白了。
“然後因為沒人能帶兵，林玉将軍才上了戰場。”
蕭祈點點頭，“沒錯，林玉請求代父出征，隆順帝那時無人可用，也就同意了；林将軍凱旋後，隆順帝封了她做大将軍，又賜了她府邸，還為她尋了夫君入贅，所以林将軍的兒女都和她姓；後來隆順帝聽信洛家讒言，認為林将軍功高蓋主，給她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林府就此沒落了。到了先帝的時候，先帝敬佩林将軍，為她平反；當初抄家時漏了的那位，也就是你名義上的‘父親’，自然也就沒罪了。”
“那當初怎麽沒發現林公子還有個孩子？”林昭儀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我在之前的書卷裏看過，先帝也派人去調查過，林将軍大約是早就猜到會有變故，所以留了一手，隐瞞了自己還有個小兒子的事實。”蕭祈告訴她。
當初林公子為了躲避追捕，隐姓埋名；把女兒送進宮自然也有着養不起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想着賭一把，想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是巧，如果沒有“換人”的這個契機，大概也引不出這段故事。
不過是個再俗套不過的有關猜忌的故事。
林昭儀有些惆悵，大約是為了沒見過面的“祖母”的故事唏噓。
最終總結為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
蕭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跟你講個故事，你怎麽還有這麽多感悟？”
林昭儀說：“好歹我現在占用了林将軍後人的身子，為‘祖母’的遭遇感嘆一下也算正常吧？”
她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蕭祈一時之間還想不到回她句什麽。
這好像是兩人從認識以來第一次坐下來說了這麽多話。
林昭儀有些好奇問蕭祈：“話說，你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看起來，你适應的能力很強的樣子啊。”
“比你早二十多天吧。”蕭祈略略回想了一下過來後的這二十多天，和林昭儀過來後發生的一出出事情相比的确平淡多了。
不過是很尋常的繼續扮演起角色，處理事務；遇上不清楚的事情，稍微迂回地和李公公聊幾句，也能知道個大概了。
再加上還有個話唠的蕭祤，他想獲取信息并不難。
想到這裏，蕭祈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我适應能力強，只是有的人太蠢，不懂得少說話的人活得比較久。”
“？？？”
這是在說她蠢的意思嗎？林昭儀覺得，這也并不是完全是她愚蠢啊。
那會兒她溺水後剛被人救上來，聽別人問起她的名字，只是一種條件反射性的回答。
只能說不太巧，誰讓她剛好叫了這麽個名字；又有誰能料到，她身上會發生這些事情。
林昭儀咬了咬嘴唇，又問他：“那你是為什麽過來的？”
蕭祈淡淡回道，“朋友落了水，我救他的時候也溺水了。”
溺水了？
林昭儀猛然站起來，“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你咳什麽？”
蕭祈目光下移，示意她自己看。
林昭儀順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發現自己剛剛一時激動抓了蕭祈的袖子。
“意外、意外。”林昭儀有些尴尬地松開，又壓抑着激動對蕭祈說，“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跟我來。”
林昭儀說得好方法就是……大晚上去她上次落水的雁湖逛逛？
蕭祈的眼角抽了抽。
在此之前，林昭儀還讓他用自己的權威對着伺候的宮人們丢下一句：“都不用跟着了，朕随便走走。”
“你說你是落了水才過來的，我也是因為溺水的原因。”林昭儀一本正經分析，指着雁湖，“而且我過來之後又是在這裏被人撈上來的。”
“所以……？”蕭祈不明所以。
“所以我覺得，這個湖一定有問題。”林昭儀暗自點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說辭，“說不定，我們倆一起去湖裏，就能回去了。”
蕭祈從過來之後，從沒有想過怎麽回去的問題，自然也沒有做過什麽嘗試。
不是他就打算留在這裏不想回去，而是他總覺得，既然是莫名其妙地過來的，就算回去也是他預料不到的。
就像那個欽天監監正秦道全說的那樣，很多事情都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都是所謂的因緣際會。
想要回去，自然也要等那個因緣際會。
眼下，蕭祈沉吟半晌，“我覺得，這不大可行。”
“試試的話總沒有壞處吧……？”林昭儀想法和他不同，本身又比他沖動；更何況，來都來了，便開口，“你不是都讓人退下了嗎？我們悄悄地試一試，不成功也沒有什麽損失嘛。”
蕭祈覺得他可能是瘋了，才會大半夜在這裏聽這個林昭儀胡言亂語。
他想勸阻她，“你先冷靜一下。”
不過，林昭儀也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見蕭祈沒有打算和她一起嘗試的意思，當下就放棄說服他。
“你不願意試，我就一個人試。看在我們倆一起……咳，我的意思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份上，要是我真的回去了，你就留下來幫我善個後。”
話還沒說完，自己先被自己的衣裙絆了一下。
“小心——”蕭祈下意識想去扶她一下，誰知反被她的力拽了一把。
好了……這會兒兩個人是真的一起下湖了。
她只感覺口腔裏嗆了水，緊接着她耳朵也進了水。
她還來不及說話，只察覺一只手迅速攬過她的腰。
帶着些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