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髒了 水聲潺潺
第20章 髒了 水聲潺潺。
因前幾日戚嶼柔受了驚吓一直吃藥,裴靳即便來了也沒碰她,連着素了好幾日了,今夜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戚嶼柔心中雖不樂意,卻也只能被裴靳拉着下樓去了後廈浴池內。
這是她第二次進來,第一次來時,心中既怕又羞,被裴靳按在池壁上要了,那時她想哭卻不願哭,如今她依舊是想哭的。
兩人立在池邊,裴靳比她要高出一頭,他又常年騎馬射箭,身材精壯,單手解了蹀躞帶和外袍搭在花鳥玉石屏風之上,伸手抽|出戚嶼柔頭上固定發髻的銀釵,那一頭柔黑的秀發便垂墜下來,他手指沿着衣領緩緩下移,最後落在纖細腰肢處的宮縧之上。
他今夜格外有耐心,似乎并不急着直入主題,如同一只悠閑危險的豹子,肆意逗弄着自己的獵物。
戚嶼柔身子微顫了顫,垂眸躲開裴靳的目光,卻依舊覺得渾身僵硬。
打成如意結的宮縧發出輕微的擦響,戚嶼柔覺得腰間一松,那裙兒已跌在地上,露出裏面的白綢亵褲,上面的衫子也被剝掉了。
雪青色的抹胸,下面兩條修長秀美的腿,肌膚賽雪欺霜,又是羞澀微顫的模樣,是勾人堕落的禍水。
裴靳将人抱起,兩人一起浸入池水之中,水溫正好,戚嶼柔身上的衣服被水濡濕後,便似有似無,她除了第一日那次,都只在房中帳內被裴靳折騰,此時在浴池之內,穹頂又是一整塊琉璃,她簡直羞得要哭出來。
“小柔兒害怕?”他問,聲音略帶幾分暗啞。
戚嶼柔吸吸鼻子,一管嗓音柔膩似曬化的蜜糖:“不想在這裏。”
她察覺裴靳的身體熱得厲害,又想起方才他在書房服了一丸藥,忍不住猜那藥是助興的補藥,暗咋裴靳身子都這樣虧虛了,還要吃了藥來折騰他,心中暗罵了好些句“昏君”,才稍稍解幾分心頭之憤。
他手臂環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扯下那雪青色的小衣,戚嶼柔只覺身上一涼,吓了一跳,擡頭就看見一雙滿含笑意的鳳眼。
他道:“不想在這裏,小柔兒想在哪裏?”
沒風度的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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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兒抱緊些,免得掉進水裏嗆了水。”
他話音一落,戚嶼柔的腳已經離開池底,再也無處可以支撐,只能緊緊攀着他的頸免得自己嗆水。
雖素了幾日,他卻并不急躁,耐性兒愈發的好,等她稍放松些,才擁着她疊疊而動。
水聲潺潺。
起初戚嶼柔尚能扶着他的頸,後來便只能緊緊抱住,再後來手臂酸軟得只能勉強搭着,都是裴靳執着她的腰,才沒墜進池裏嗆水。
粉融香汗,遍體生春。
舐去她額角上的一滴汗,耳鬓厮磨間,他聲音愈發的溫和:“小柔兒好香。”
戚嶼柔聽了這淫|蕩言語,險些被氣得哭出來,偏偏此時又想起闫慧雲白天說:“我二哥他那個死心眼,別說讓他等一年,就是讓他等一輩子,他也會等的。”
心中酸苦得像是潑了醋、倒了鹽,偏偏裴靳的手又捏捏|弄弄的,戚嶼柔再也憋不住,委委屈屈哭了出來。
她不配讓小闫哥哥等,她已經徹底髒了,配不上那麽好的小闫哥哥了……
裴靳擡起她的臉,見嬌兒哭得凄凄慘慘可憐相,停了動作,柔聲詢問:“弄疼你了?”
戚嶼柔不說話,只是哭着搖頭,只将人的心都哭碎了。
裴靳将她抱出去,擦幹了身子,披上衣服,又用自己的大氅将人裹得嚴嚴實實,才抱回房裏。
将人放在床榻上,裴靳倒了一盞茶回來,見戚嶼柔還抽抽噎噎的,便将茶盞放在床邊小幾上,開口安慰:“若是疼,要告訴我,男子和女子身體構造不同,你不說我怎知你疼。”
戚嶼柔原本還愁怎麽解釋,如今裴靳當她是疼哭的,倒是免去了她許多麻煩。
酸楚過後,心頭便只剩下鈍鈍的痛,她終于平靜下來,吸吸鼻子,小聲道:“我知道了。”
見人已不哭了,裴靳喚了纖雲來給她擦頭收拾,自己又去西間看那本賬冊,叫她先歇不必等。
子時三刻,他終于看完,回東間卧房內,脫靴上榻,看見裏面的人兒已經睡熟了。
許是今日太過疲累的緣故,她不似平日側卧,而是仰面躺在枕上,頭微微歪着,纖長的睫毛下是一片暗影,呼吸輕而長。
她的一只手探出被子,纖細的指節乖巧壓在褥子上,裴靳想起她研磨時的樣子,忍不住将她的手捉在掌心揉捏把玩,
睡着的姑娘比醒着還要柔順,他輕輕捏捏她的指尖,又捏捏她的指腹,等過夠了瘾,正要将她的手放回去,卻又停住動作。
他将自己手腕上的那串紫檀手持脫下來,直接套在了戚嶼柔的晧腕上。
第二日,戚嶼柔醒來時帳內雪亮,裴靳卻已不在房內,她松了一口氣,心中罵裴靳是锱铢必較的小人,昨夜雖答應讓她每月回家住兩日,可過後就向她來讨要報答,簡直小人行徑!
且她如今回家還要他準許,本就夠憋屈了,他倒還當成恩典了,哼!
戚嶼柔在心中罵了個痛快,面上卻是剛睡醒的茫然模樣,纖雲入內服侍她梳洗,道:“二爺早起了,現下在書房內等姑娘起來一起用早膳呢。”
戚嶼柔“咦”了一聲,忽想起今日休沐,便又“哦”了一聲。
她坐在鏡前梳妝,擡手忽覺腕上有個涼涼的東西滑落肘彎,低頭一看,便看見了那紫檀手持。
正巧芳晴掀簾進來,也看見了那紫檀手持,她“咦”了一聲,卻又很快明白了緣由,指着那手持道:“這是二爺極喜歡的物件,竟舍得給姑娘了。”
戚嶼柔聽了這話一愣,随即便覺那紫檀手持似燙手的山芋,她緩緩将手持摘下來,輕輕放在桌角,這既然是裴靳極喜愛的東西,那應該還給他才是,她留着做什麽用。
“姑娘今日想梳什麽發髻?”纖雲問。
“垂挂髻。”戚嶼柔看着鏡子道。
這個發髻樣式左右對稱,各有一片發髻垂挂下來,餘下的頭發則披在腦後,梳完發髻,纖雲挑了兩支玉簪花,看了看芳晴,見芳晴點頭,便小心将那玉簪花插|進戚嶼柔發間。
戚嶼柔在銅鏡中将兩人的小動作看得清楚,卻只當不知,等兩人出去準備早膳,她才對鏡将其中一側的青玉簪花撥偏了一點。
不一會兒裴靳從西間過來,戚嶼柔上前福身,被他扶起坐在窗邊羅漢榻上,下一刻,他便擡手扶正了那枚被故意弄歪的簪花。
戚嶼柔抿抿唇,肯定了一直以來的猜想:裴靳他雖自己袍子玉帶随意放,卻受不了別的東西不齊整,比如,她兩側的鬓角若不對齊,他總是要替她捋一捋,若梳了對稱的發髻,那上面的發飾也得高低一致,否則他就要給擺正。
戚嶼柔早些日子天天戴些俗氣的金飾,裴靳看得多了竟也習慣了,她自得再想些法子讓他厭煩。
今日試探過,戚嶼柔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中便有了成算。
她拿起妝臺上的紫檀手持,道:“芳晴姐姐說這是二爺極喜愛的物件,昨夜不知怎麽落到我的手上,還給二爺收好。”
裴靳并不接那手持,只笑道:“前些年我喜歡上雕木頭,手中又得了一塊極好的紫檀木料,費了許多力氣才雕出幾十顆木珠子,又從裏面挑選出這些沒有瑕疵的穿了手持,雖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給你做個盤玩的東西罷了。”
戚嶼柔眼睛落在那紫檀手持上,見除了十幾個紫檀木珠子外,還有一顆翡翠,一顆朱砂,還連着一條穗子,心想就是那顆翡翠也夠值錢了,這珠子又是他親手雕刻的,難怪芳晴要覺得驚訝了,可正因如此,戚嶼柔更不能收下這燙手的東西,她道:
“我不會保養紫檀木,若是一時疏忽,讓珠子裂了,便暴殄天物了,且留在我手裏也是放着生塵,還是二爺自己收回去盤玩罷。”
裴靳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些,拿過那紫檀手持套在她的手腕上,捏了捏她的手,道:“再好的東西,小柔兒都受得,便是丢在那裏落塵,也無妨的。”
揉捏手掌這個動作,裴靳近來常做,偶爾帶着欲氣,偶爾又像是在摩挲小貓小狗的爪子,讓戚嶼柔心中不痛快,偏偏又只能由着他捏來揉去。
兩人用過早膳,裴靳離開。
戚嶼柔想起昨夜那本賬,心知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賬冊,可又沒前因後果的,她實在猜不出緣故,不過裴靳昨夜說讓她每月可回家住兩日,這倒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每月能躲回家兩日,不用見裴靳,也不用受裴靳的折騰,實在讓她高興。
今日上朝,官員們吵得面紅耳赤,主要分了兩派,一派是催促快些送銀子将馮紹安贖回來,遲了怕浉陀晟要殺人。
另一派則是想要再次發兵攻打夷狄,徹底鏟除這個大禍患,并不準備管馮紹安死活。
前一派自然以慶元王府馮祯為首,後一派則是以鎮遠将軍趙畊之為首,兩派吵得不可開交,若不是天子在旁,只怕早已打了起來。
裴靳攪渾水的手段一流,一會兒覺得馮祯一派有道理,一會兒又支持趙畊之一派,鬧得兩派相互攻讦,使盡了渾身解數想要說服他。
眼看都快到晌午了,依舊沒有個定論,裴靳終于開口,道:“雖說馮世子出師不利,但到底是我大兆的官員,又是慶元王府的世子,救肯定是要救的,只是銀子從哪裏出?朕也內心也實在是焦灼啊!”
他嘆了口氣,問戶部尚書孫平志:“上次我問你國庫之中還有多少銀子,你說才開年,許多項目尚未結清,要回去理一理,如今救人緊急,實是拖不得,愛卿可理清了不曾?”
孫平志上前一步,餘光瞥了馮祯一眼,終于下定了決心,道:“臣與幾位侍郎連着幾日留在官署理算,如今終于理清了,國庫內如今尚有現銀十一萬兩。”
裴靳微微挑眉,看向馮祯,道:“既然如此,那便快快将這銀子送到浉陀晟手裏,晚了只怕馮世子要有危險。”
衣袖之下,孫平志的手指微微顫抖,是因害怕所致。
他一介布衣,能走到今日,起初都是靠慶元王府的扶持,如今他雖有了新靠山,但暫時還不敢和馮祯撕破臉,馮祯催他算清國庫之內餘下多少銀子,他自然不敢不算,可最後算來竟只有四萬餘兩,如今那十一萬兩,是故意漏算了修築堤壩和南軍糧饷的結果,日後這兩處的虧空還不知要怎麽填呢。
當天下午,十萬兩沉甸甸的白銀被裝上了車,快馬加鞭送往稻積城去贖人。
晚間裴靳去慈安宮看了馮太後,經過太醫幾日的調治,馮太後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見裴靳人來了,心中才安定下來。
“贖人的十萬兩銀子已送往稻積城,應是來得及救人的,母後放心。”裴靳面色溫和,又變回了原本恭敬的模樣。
馮太後倚靠在引枕上,道:“你是個孝順孩子,這件事母後感激你。”
兩人非常默契,對之前那次龃龉只字不提。
從慈安宮出來,裴靳出宮去了別院,進了房內,見戚嶼柔正坐在羅漢榻上看書,他走過去,見她又是在看游記,便問:“裏面可寫了什麽有趣兒的事,小柔兒講給我聽聽。”
戚嶼柔準備起身,卻被他按住,他道:“小柔兒和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戚嶼柔覺得裴靳可能是入戲太深,扮演商人“二爺”夜有些上瘾。
她這般腹诽,嘴上卻客氣道:“沒什麽有趣兒的事兒,只是講些當地風土人情。”
她擡起臉來,裴靳便看見那兩彎眉,平日她很少上妝,也不太描眉,今日卻上了全妝,眉也描了,只是……一邊的眉毛稍稍高了一點。
讓人看了實在難受。
好看倒依舊是好看的,明豔許多,就是歪眉的存在感太強,他總忍不住去看。
可又不能上手給她把眉毛擦掉,于是強忍着別過頭,又去看桌上她寫的字,只是眼睛雖盯着字,心底還是想着她的眉。
略坐了一會兒,裴靳忍不住開口道:“你去梳洗吧,早些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