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游 戚嶼柔順從卻不肯逢迎,只任由他……
第17章 夜游 戚嶼柔順從卻不肯逢迎,只任由他……
裴靳上樓,房內床帳低垂,房內只留了一盞白紗燈,光線暗沉沉的。
他脫了外袍搭在屏風上,略在窗邊站了站,才緩步走到榻邊,掀開月影灰瑞獸紋的帳子,便看見戚嶼柔面朝裏側躺着,身上蓋着薄衾,纖腰處凹陷下去,窈窕玲珑。
裴靳上榻,戚嶼柔終于不能再裝睡,動了動,坐起身,軟聲道:“二爺回來了。”
她面容蒼白,眸子黑白分明,鴉羽上似沾了水汽,油黑的頭發結成一條發辮垂在身前,純白的寝衣包裹在纖秾合度的身體上,纖細腰肢不盈一握。
“芳晴說你退了燒,如今覺得怎麽樣?”他伸手碰碰戚嶼柔的臉。
“吃了藥,好多了。”戚嶼柔心中惴惴,她不知昨夜那兩個賊人身份,可也猜到應不是小賊,試探道,“昨夜那兩個賊人……”
裴靳面色如常,溫聲安撫道:“那兩人都已交給官府處置了,宅子裏以後會加緊防備,不會再讓賊人闖進來。”
戚嶼柔聽出裴靳不欲多說,便不再問,垂着眸盯着錦被上的暗紋看。
“小柔兒發什麽呆呢?”裴靳靠過來,輕輕擡起戚嶼柔的臉,與她對視。
少女眉色淺淡,形狀卻好,籠在美目之上,更添幾分靈氣韻味。
戚嶼柔看着裴靳那張極近的臉,一時間噎住,眨眨無辜的眼兒,道:“白日睡得多了,有些混沌。”
“今夜沒有起風,可想出去走走?”裴靳問。
戚嶼柔倒是沒有閑庭信步的興致,身上憊懶,可出去總比和裴靳在這帳內厮磨好,于是兩人下榻,裴靳穿好外袍,拿了戚嶼柔的披風給她系好,握着她的手下了樓。
已是暮春時節,荷塘枯葉之下偷偷冒出了幾枝淺綠花苞和葉,花影落在水面上,生出幾絲葳蕤春意。
“去綠蕉苑?還是随處走走?”裴靳問戚嶼柔,人卻是看着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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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處走走吧。”今日烏雲遮月,綠蕉苑裏肯定黑漆漆的,她可不想去。
“聽小柔兒的。”裴靳便握着戚嶼柔的手緩緩而行,兩人沿着荷塘走,在拱橋上略站了站,便又往楊柳堤那邊去。
湖面上起了風,只是風并不冷,反而帶來一股潮濕的暖意。
裴靳在湖邊的角亭坐下,将戚嶼柔抱到膝上,手掌扶着她的柳腰,忽然開口問:“小柔兒呆在這裏不開心?”
戚嶼柔吓了一跳,下意識擡眼,便望進一雙霧沉沉的鳳目裏,只是神色極溫柔,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自從入了這宅子,戚嶼柔謹小慎微,雖然努力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努力适應這個陌生又壓抑的環境,可實在假裝不出開心,也不想勉強自己表露出開心。
她只想當塊爛木頭,讓裴靳覺得她無趣,所以凡事都是能憋着悶着,就憋着悶着,絕不肯惹裴靳注意。
可如今裴靳開口問,戚嶼柔便知他應是察覺到了什麽,欺騙一個生疑的人太難,戚嶼柔略想了想,才低聲道:“我有些……想家了。”
這個回答并不突兀,畢竟昨天她高熱夢呓時,還喊過“娘親”、“哥哥”,讓她忽然離開了家人,确實是該郁結。
“等你好利索了,送你回家住兩日。”裴靳承諾,手掌撫弄着戚嶼柔的肩,如同愛撫一只貍奴沒什麽區別。
他擡起她的下颌,慢條斯理含住那一點櫻粉色,緩緩探索,耐心引導。
戚嶼柔閉上眼,想要努力忽視他的侵入和逗弄,可那股龍涎香的氣息存在感實在太強,讓她感官異常敏銳。
夜風從鬓邊吹過,他的手指似梳子插|入她的發裏,迫她仰頭逢迎。
戚嶼柔順從卻不肯逢迎,只任由他索取,如同一個聽話的傀儡。
裴靳似忽然惱了,加重了力道,戚嶼柔“嗚嗚”兩聲,手指緊緊抓住自己的裙子,順從,沒脾氣,也沒情緒。
皎潔月光之下,身材高大的男人緊緊鎖住纖細的少女,掠奪和順從,惱怒和倔強,進攻和堅守,裴靳終于失去了君子之風,用了蠻力将她的後腦扣住,不許她後退分毫。
風吹雲動,角亭暗了又明,裴靳終于放開戚嶼柔,她人已氣息促促,雙眸盈水,櫻唇微腫,披風之內本就只穿了寝衣,這樣一番折騰之後,衣帶也松了,露出裏面素白的抹胸,偏她肌膚瑩白,楞是比那素白抹胸還多幾分柔光。
玉體生春大概就是說的此時風景。
戚嶼柔垂眸,心中其實氣得要死,她本不想出來,為了躲裴靳的折騰才答應出來走走,誰知竟在這曠野角亭裏,被一頓親纏,心中又是惱恨又是羞憤,偏偏不好表現出自己的不悅,簡直都要憋死了。
“小柔兒。”裴靳忽然喚她的名字。
戚嶼柔只得擡頭,于是看見一張極俊美的臉,他眼角微紅,眼神卻柔和,仿佛剛才發狠的不是他。
“小柔兒要永遠陪着我,我會對小柔兒好的。”他忽将頭擱在她的肩上,手臂亦收得極緊,勒得戚嶼柔骨肉生疼,心中更是生了駭意。
她才不要永遠被囚在這宅子裏,才不要永遠被他當成一只聽話的貓兒狗兒般對待!
她心中大駭,身體更是顫得厲害,裴靳卻将她抱得更緊,恨不得将她碾碎那般的大力。
又略坐了一會兒,裴靳抱着戚嶼柔回房,幔帳放下,裴靳緊緊将戚嶼柔抱在懷中,不許她稍稍離開分毫,戚嶼柔心中惴惴不安,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擔憂,更煩裴靳這樣折騰自己,可偏偏毫無辦法,只能像一只可憐的兔子被狼爪按住,動彈不得。
天未亮,裴靳已醒了,他手掌放在她的腰上,輕輕摩挲了片刻,聲音朦胧沙啞:“身上可還難受?”
戚嶼柔本來還有些迷糊,聽了這話,人立刻警醒起來,猜想他是又要折騰自己,可她實在不想被他碰,便撒謊道:“還是覺得身上沉重,頭也有些疼,再養兩日應該就能好了。”
他“嗯”了一聲,并未有不悅之意,手掌探入她的衣襟,隔着那雪緞抹胸捏了捏,臉也湊近她的後頸,灼熱的呼吸噴在肌膚之上,帶起一陣陣的酥麻感覺。
好在他并未有下一步的動作,稍平息了一會兒,便起身更衣,對戚嶼柔道:“你不必起來,睡好了再起來用早膳。”
臨走前,他又對芳晴道:“這兩日多用些心,若有事及時派人告知我。”
芳晴昨夜說錯了話,生怕裴靳生了戚嶼柔的氣,那樣柔弱的姑娘可經不住他的怒火,哪怕是一句重話,芳晴都怕吓到了她,好在昨夜無事發生,如今又有裴靳這樣的叮囑,芳晴終于放下心來。
朝中今日所議之事只有一件:怎麽将馮紹安弄回來。
“馮世子此次未戰而折戟,還落入了浉陀晟手中,不但使我大兆失了先機,再難一舉殲滅夷狄,還将自己送到敵軍手中當了人質,實在是……”趙畊之本就和馮祯敵對,如今終于得了奚落敵人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他“啧啧”兩聲,搖着頭道,“若沒記錯,馮世子離京前還立了軍令狀,如今這事兒可怎麽算呢?”
馮祯本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去鍍金,他之前還探查過稻積城那邊的情況,知道夷狄殘部此時的确腹背受敵,不需花什麽力氣便能痛打落水狗,誰知還未等兩方對上,馮紹安竟被自己營中的幾個叛兵給綁了!真是天不助也!
“雖有軍令狀,可馮愛卿畢竟是慶元侯府世子,總不能讓他被浉陀晟……”年輕帝王面露難色,轉頭看向戶部尚書孫平志,問,“如今可還有多餘的銀子可用?”
孫平志滿臉為難。
兩方争執不休,最後吵作一團,直到散朝也沒有個結果。
禦書房內,裴靳正在看崔簡帶來的密信,看完他在燭火上點燃,火光明滅,他道:“肖金泉既已得了浉陀晟的信任,以後行事更要謹慎,若無要事不必禀報,更有便宜從事之權。”
“是。一個月內,肖金泉會挑動浉陀晟繼續攻占突厥部落的領地,讓兩個部落徹底敵對。”崔簡道。
“朕等他的好消息。”
崔簡離開不久,馮祯便來求見,入內自然是一番陳情告求,裴靳聽了他一堆廢話,和和氣氣将人送走了,心情已極度不好,擡眸又見承喜快步走了進來。
“又是誰來了?”裴靳皺眉。
承喜矮了矮身,道:“是中書舍人戚大人求見。”
裴靳想了想,問:“她哥哥?”
“是。”承喜方才看見戚庭鈞也覺詫異,這位年輕的大人模樣俊秀,年前才進了中書省,雖說中書令一職已空了許久,可還有四位中書侍郎壓在上頭,如今他只是日常草诏,再經中書侍郎潤色,才交給皇上定奪,并不用他一個中書舍人來禀事。
所以他來求見,往輕了說是沒有分寸,往重了說便是僭越。
如今他妹妹和皇上又是那樣的關系,不免讓人疑他要借妹妹的關系讨些好處,偏偏裴靳最近幾日心情不悅,承喜不免替那位小戚大人捏了一把汗。
“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