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哭哭 “叫聲哥哥聽
第9章 哭哭 “叫聲哥哥聽。”
戚嶼柔只當自己是一條死魚,憑他怎樣撫弄、撩撥,都不肯發出一點的聲音。
他人傾軋過來,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小柔兒好矜持。”
戚嶼柔閉上眼,咬住了唇瓣。
“叫聲哥哥聽。”他動作未停,床上的銅鈴、銀帳鈎發出有節奏的脆響。
戚嶼柔想,這人好像是有病,大兆有七公主、七公主,還有個尚未及笄的十一公主,哪個不是他的妹妹?哪個沒叫過他哥哥?為什麽偏偏要她叫?難道又是因為薛柔音的緣故?
裴靳做太子時,薛太傅曾教授他經史,他應是經常出入薛府的,自然就認識了薛柔音,兩人應該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或許薛柔音那時候便是叫他哥哥的……
那他也不該來折磨自己呀!缺德的王八蛋!
絕色少女深深陷在柔軟被褥之中,肌膚白得玉一般,偏偏額間的胭脂記旖旎妖嬈,只是雙眼緊閉,眉頭微蹙,似有些心不在焉。
裴靳心中“呵”了一聲,猝然深了些,戚嶼柔沒有防備,嬌吟了一聲。
房內寂靜,這一聲便格外的清晰。
她本就是一管黃鹂婉轉的嗓音,又是這樣的情境,聲音裏難免添了幾分媚意。
裴靳被這聲激起了一團熾火,愈發的快和急,他要這個戚家姑娘徹徹底底屬于他,要她成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情妹妹,自己的知己。
要她的身體,更要她的那顆心。
戚嶼柔似一支白荷顫顫巍巍,搖搖曳曳。
白荷花瓣粉光若膩,卻被水氤濕了,于是濕漉漉,亮晶晶,可憐憐,嬌怯怯,被荷梗推着搖晃不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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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靳故意纏鬥,這一場持續頗久,結束時戚嶼柔已渾身軟爛如泥,側卧在錦被堆裏促促喘氣。
裴靳略平息了片刻,下榻去倒了一盞沉香水,将戚嶼柔從錦被裏撈起來,把茶盞遞到她唇畔,道:“小柔兒張嘴。”
戚嶼柔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也看不清裴靳神色,她含住盞子邊沿,連喝了兩口才停住。
餘下的沉香水都被裴靳喝了,戚嶼柔雖覺得這樣的舉止太過狎亵,可也只能忍着。
他将盞子送回去,便又回到床上,挨着戚嶼柔躺下,将手伸過來抱她。
方才那樣一場床事,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汗,濕漉漉的,戚嶼柔本以為他會搖鈴叫水,誰知他竟似要睡了一般,她雖覺得難受,可還是忍住了沒說話。
閉上眼等了一會兒,戚嶼柔覺得身上越發的黏膩,而且裴靳貼她又近,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後頸,實在是無法入睡,終是開了口:“我想淨身。”
裴靳半夢半醒,聽了戚嶼柔嬌婉的聲音,心中軟了幾分,被她枕在頸下的手臂微微下移,手掌覆在了一片酥山軟玉之上。
懷中嬌軀瞬間僵硬,呼吸也滞住了。
“小柔兒叫聲哥哥,我才去叫水。”他薄唇微動,輕輕滑擦過戚嶼柔的耳廓。
戚嶼柔身子一顫,後悔自己怎麽偏要多事,鼻子眼睛發酸,掐着掌心再不開口說話。
裴靳察覺她的異常,下榻點了燈,掀開床帳,見戚嶼柔一動不動側躺在榻上,纖細玲珑的肩膀上多了幾道觸目指痕,是方才她躲避時,被他拽住留下的,他雖未使力,可她肌膚嬌嫩,竟就留下了痕跡。
薄衾堆在她的腰間,曲線曼妙妩媚,只是渾身都緊繃着。
“這是怎麽了?”裴靳說着,将戚嶼柔扶坐起來,昏黃燈光落在那張芙蓉面上,只見淚痕斑斑,哭得極是可憐。
戚嶼柔別過臉,咕哝了一句“我沒事”,便想躺回去,裴靳哪能同意,掰過她的身子,沉着臉問:“為什麽哭?”
戚嶼柔瞬間從那餘韻造成的羞恥迷蒙中清醒,她只覺自己是瘋了,竟在裴靳面前落淚,可她方才實在是忍不住,才被他折騰了好一通,過後身子也不讓洗,衣服也不讓穿,還伸手摸……摸她那裏,明天說不定就要給她喝絕子藥,這幾重大山壓下來,戚嶼柔實在忍不住才掉了幾滴淚,誰知裴靳竟這樣警覺,瞬間發現了她的異樣。
如今只能努力彌補,不讓他起了疑心才是,一旦生了疑心,只怕就要去查,一查事情就多了,說不定還會将闫家牽扯進來,到時候只怕不好收場。
裴靳去洗了一塊濕帕子,臉上雖無往日笑意,手上動作倒還算輕柔,給戚嶼柔擦了臉,聲音也算溫煦:“說吧,到底是因為什麽。”
這宅院如今是芳晴掌管,她做事素來妥帖,不會也不敢苛待戚嶼柔,這點裴靳心中還是有數的。
戚嶼柔性子柔婉,雖床笫之間十分矜持,讓他不敢太肆意放縱,其他一切都極對他的喜好胃口,他很滿意這位戚家小姐,必得知道她哭的緣由。
少女坐在榻上,玉臂緊緊壓着胸前的薄衾,側着臉嗫嚅半晌,卻沒吐出一個字來,烏發自她肩頭柔順垂下,更添了幾分脆弱嬌怯。
她忽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垂眸,才用滿是委屈的甜糯聲音控訴:“你今夜弄疼我了。”
說完,她竟又落下兩顆淚珠子,淚珠子落在錦被上,發出幾聲細微聲響。
裴靳愣了一瞬,目光落在那削肩的指痕上,心中生出幾絲憐惜來,他今夜确實有些失控。
崔嬷嬷溺斃之後,舒桐體貼,他便将缺失的情感都投射在舒桐身上,也極信任她,可舒桐卻成了一把傷他極深的刀。
崔嬷嬷、舒桐、馮太後,哪個都是他的逆鱗,他以為自己早已脫身,可提及她們,到底是受了影響。
以至于夜裏在戚嶼柔身上尋求撫慰。
“方才是我的錯。”他聲音和緩下來。
戚嶼柔方才被那麽一吓,心裏的委屈早吓沒了,見裴靳似乎信了自己的話,便又抽泣幾聲才停。
裴靳搖鈴叫水,讓婢女服侍戚嶼柔淨身,自己則去了西間書房。
戚嶼柔這邊收拾停當,等了一會兒不見裴靳回來,便躺下了,可今夜鬧了這樣一場,她實在還是心中惴惴,又等一會兒,還不見裴靳回房,到底是下床去了西間。
書房門未關,戚嶼柔繞過一面立式書架,便看見了裴靳。
燭火搖曳。
他亵衣松垮,露出胸前的肌膚,人看起來心緒不佳,又是支着一條腿坐在禪椅上,竟有幾分厭世落拓之意。
他聽見腳步聲,依舊望着窗外漆黑夜色,只道:“小柔兒過來。”
戚嶼柔乖乖走過去,裴靳環住她的腰,将臉埋在她的胸腹之間,半晌沒動。
“二爺,睡吧。”戚嶼柔實在是困得不行。
兩人回了卧房,各自蓋了一床被子,後半夜倒是睡得安穩。
天未亮,戚嶼柔便被吵醒,睜眼見芳晴正服侍裴靳更衣,知道稍後裴靳還要用早膳,便只得起身。
她才穿上軟底繡鞋,竹桃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藥過來,聞味道并不是她這幾日喝的藥,也不是前些天喝的避子湯。
戚嶼柔只覺渾身冰冷,忍不住發起抖來。
平日她喝藥都極痛快,今日卻怔怔看着藥碗不動彈,竹桃覺得奇怪。
裴靳聽見響動也看過來,見戚嶼柔慘白着一張臉,他揮手讓芳晴退開,兩步走至床畔,“這是怎麽了?”
戚嶼柔驚惶擡頭,噙了兩汪泉水,聲音細細弱弱:“二爺……這是什麽藥。”
裴靳看了芳晴一眼,芳晴立刻回道:“孟大夫說姑娘先前的阻淤已好了,于是開了一些溫補的湯藥,今日換了藥方的。”
戚嶼柔聽了一愣,便聽裴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小柔兒以為是什麽藥?”
“我……”戚嶼柔飛快思索了片刻,便嗫嚅回道,“我以為又是避子湯,之前喝了肚子好痛,我怕疼。”
“往後都不讓你喝那湯藥了,喝了這補藥,陪我用早膳。”
戚嶼柔才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裴靳竟說以後不讓她喝那湯藥了,那若懷孕該怎麽辦?
難道是等懷孕了再給她喝堕胎藥?
挨千刀的狗皇帝!
她壓下心中的憤懑,垂着眼将那藥喝了,裴靳先去樓下練劍,戚嶼柔便被纖雲服侍梳洗,等梳好了頭,簪好發,正要塗面脂的時候,裴靳回來了。
卧房內原本的那張書案早已搬走,如今換上了一架紅木雕花的梳妝臺,銅鏡左右兩側放置着簇新的妝奁,桌面上還擺放着幾個精致描金的粉盒。
戚嶼柔往日很喜歡胭脂水粉,來了這裏後便歇了所有的心思,只是昨夜她哭了一場,又沒睡好,眼睛周圍火辣辣的疼,便想塗些面脂緩一緩。
她随手拿起一盒,才打開蓋子,便聞到一股微微嗆鼻的桂花香,正要合上時,卻從鏡中見裴靳皺眉。
戚嶼柔心中一動,将那盒蓋放到桌上,用小指取了一些盒中的面脂出來,放在手背上細細調和好才塗臉。
也不知這面脂是用什麽做的,香得實在過分,戚嶼柔又是塗在臉上,險些要被熏暈過去,她偷偷掃了一眼銅鏡,見裴靳皺眉坐在羅漢榻上,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等塗好了面脂,戚嶼柔便起身去羅漢榻上坐下,那股甜膩熏人的花香便随着她的走動,在房間內飄散開來。
對面裴靳眉頭緊鎖,呼吸都輕緩許多。
戚嶼柔心中竊喜,頗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平日裴靳用膳很是儒雅,今日卻似有些着急,用的比往日少了許多,最後閉氣起身,略說了兩句話便離開了立雪樓。
戚嶼柔扯了扯唇角,正要夾那水晶蝦餃,不防吸了一口氣,直将自己嗆得咳嗽起來。
芳晴急忙給她遞了一盞水,她也被薰得夠嗆,好聲勸道:“這面脂姑娘以後別用了,味道實在有些重。”
戚嶼柔連忙搖頭,為這桂花味道的面脂辯解:“我就喜歡這股香氣,好聞得緊,咳咳咳咳!”
一句話未說完,她便又被嗆得咳嗽起來,真是傷人八百,自損一千八。
那邊裴靳快步出了宅子,騎馬走了一段,才總算将胸腔裏的桂花膩香徹底呼出去。
承喜跟在後面,只覺奇怪,往日主子沒這般急着回宮呀,今日怎麽都跑成一道殘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