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脫衣
脫衣
心下有了猜測,她憂心忡忡看向一旁稚嫩的娜日,暗暗做下決斷。
晚間用膳時再次見到那抹紅色的人影,乞顏赤納目不轉睛的看她坐在自己對面。
“我想讓娜日去宮學,你可否安排下?”
李琉風冷臉嗤笑“好呀,不知額真求人辦事會拿出怎樣的誠意?如今孑然一身,恐怕也只能以身相許了……”
乞顏赤納在好聲好氣的與她說正事,被她輕佻調戲難免生氣,剛想發作卻又想到她怕不是白日在木濯華身上吃癟才會如此陰陽怪氣,便強壓下心頭的怒氣道“說好不提這些的,當着娜日的面休要胡言亂語。”
李琉風掃了眼埋頭扒飯的小孩子,伸手将遠處的湯給她挪近了些,看她還是夠不到便幹脆挽起衣袖為她盛滿一碗放在面前,卻無意間露出了手臂上的疤,
“她這吃相去宮學怕不是會吓到人。”
乞顏赤納看在眼裏,怒氣頓消,再加上有求于人,臉繃了片刻便緩和下來,好聲道“宗室子慣來拉幫結派,捧高踩低,你可否親自帶着娜日去宮學?”
李琉風不語,只是托腮看着她,眼神裏的意味昭然若揭。
乞顏赤納只看了一眼便抿唇避開視線,不想與她對視,片刻後才輕聲道“好,你想要便給你。”
這句話無疑像一塊巨石砸在李琉風心頭,她臉色徹底黑沉下來。
想要便給?就這般随便?難不成就真如木濯華說的一樣她本就是個凡夫俗子,那些清冷孤傲,那些氣節志向都是假的?
李琉風胸口起伏着,隐隐有些壓不住怒氣,她放下碗筷回東殿靜等着乞顏赤納過來。
她倒想看看這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秋意襲來,夜裏有些涼。
李琉風坐在窗下等了許久,直到身子發涼才起身關上窗戶,看沙漏刻度已然過去一個時辰,正按捺不住性子欲出去尋人時,只見乞顏赤納赤腳走入。
一副剛沐浴過的模樣,寬大單薄的寝衣挂在身上,随着走動可看出衣下清瘦卻筆挺的身型,再看烏黑柔軟的卷發帶着水汽,半幹的搭在肩前垂落腰間,裸露出的肌膚瓷白無暇,微微泛着紅粉,隐忍的目光正看過來,似有嗔怪。
李琉風本心軟的想落荒而逃,可又放不下心中執念,只好硬着心腸,一步步逼近她。
“看來額真已做好侍寝的打算……”
乞顏赤納垂頭不語,試圖躲避這羞恥的對峙。
可李琉風卻似乎鐵了心要逼她撕下臉面。
“額真在等什麽?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乞顏赤納垂落袖間的手已握成拳,泛白的關節透露出她的掙紮,就在李琉風又逼近一步,近到溫熱的鼻息就噴灑在她脖頸上時,她猛然後退一步,扯開了寝衣。綢緞光滑柔軟,順着她的腰身滑下,露出裏面月白的诃子……
李琉風心下已是地覆天翻,她強撐着又上前一步,手握住那瓷白細膩的肩頭,迫使面前的人不得再後退。
“乞顏赤納……”一句低喚後,李琉風還是說不出後面要羞辱她的話,她本想說,乞顏赤納,只要有人願與你歡好,你便不會在意她是何人,可對?
可這些話被堵在喉間說不出來,李琉風紅唇開合,欲言又止,終只是将手緩緩移到她脖頸後輕輕摩挲着。
“為何要答應自己不願的事?”
乞顏赤納輕輕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擡頭對上她的目光,那飽含心疼與憐愛的目光更化作她的勇氣“白日裏你問我可願與人歡好,我不知你是受何人刺激才有此一問,但你若因此苦惱,我也不妨明言。我若是醉心情愛在草原便不會孤身一人。你在草原二載該是懂得,草原不曾有諸多規矩束縛,夏日時節姑娘若看上哪個漢子便會夜裏将他帶進自己的帳篷,可我始終孤身一人從未放縱。那夜對你如此,是因你被人下藥,我見你難過才會冒失毀你清白。我何曾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若我醉心情愛何苦一次次将你推開……我此刻自解袍帶也并非是迫于你拿娜日威脅,只不過是信你不會強迫于我,想為你一解心結罷了……”
好……
好……
李琉風難以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紅着眼自嘲的笑了。乞顏赤納果然還是那個衣不染塵的乞顏赤納,三言兩語便清風明月般聖潔不可攀,襯的她自己倒像是過街老鼠。
她咬牙發狠的再次上前摟住她的腰身道“若我真的要強迫于你呢?”
乞顏赤納垂眸看着故作兇狠的人,身子微微前傾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那我便更不怕了……若是你,強迫又如何?但我仍信你不會,因你是待我最好的人……”
……
一個吻而已。
李琉風暗罵自己不值錢,竟被區區一個吻收買。
她俯身撿起乞顏赤納掉落在地的寝衣披在她的肩頭。
“你賭贏了,我的确不會強迫于你,即便是天牢內……我也只是氣你當初強占我後卻仍抛棄我,不過若如你方才所說,是有人陷害設計我,那反倒是我欠你的人情……”
乞顏赤納慢慢穿好衣衫,淺笑道“無礙,我不曾記在心上,如今心結已解,該安寝了。”
李琉風卻不依不饒的問了一個明知的問題“你怕娜日受欺負,讓我給她做倚仗。那當年你可曾怕我受欺負……”
答案心知肚明,可李琉風就想聽她親口說出。
乞顏赤納知曉她的小心思,卻也遂她所願“草原不曾如衡國般有留守夜丫頭伺候的規矩,也不曾有衡國人能混入獵節,我也不缺做粗活的丫頭……”
“戈娅也不會随意教人武功,你教我謀略也從未想我做眼線,那夜歡好也是你擔心我的帳篷經不得狂風故而趕來。”李琉風不曾讓她說完便接着她的話道。
明明待她的好這樣明顯,可她偏偏卻察覺不到。
乞顏赤納難為情的轉過身去“安歇。”
李琉風卻緊緊的從她背後摟住她的腰身不肯放手。
乞顏赤納無奈的哄道“記得十年之約……”
十年太久了。
李琉風耍起賴皮“不要十年好不好,太久了……我只想從此刻就能一直這樣抱着額真……”
乞顏赤納何嘗不想呢……
她忍着淚意澀聲道“莫哭,我盡快……可好?我盡快……”
十年之約終是未能作廢,只不過這夜李琉風得以抱着美人入睡。乞顏赤納心下唾棄自己的妥協,可面對李琉風她無奈一次次心軟。
次日她醒時李琉風已去上朝,她輕撫自己胸口的針尾,凸起的銀疙瘩下傳來隐隐痛意,她輕嘆如今這副無力的身軀是拖累,而後拿起一旁的衣衫穿戴齊整。
出去後見秀雪正忙着給娜日收拾要去宮學的物件,看的出是挑選最為上乘的品質,娜日坐在一方木箱上晃着腳,見她出來甜甜的喚了聲“師父。”
乞顏赤納心下不舍的走近,摸着她的頭叮囑“保護好自己,師父會盡快去接你,秀雪已給你找好侍讀女官,你且紮實讀書,日後我是要考教你的。”
娜日癟着嘴悶悶不樂,卻又仰頭問“哦……我讀書日後能保護師父嗎?”
“何出此言?”乞顏赤納不解。
娜日道“師父在這裏過的不好,若是沒有琉風姨母,師父會受欺負的……”
乞顏赤納心下動容“師父有師父的事要做,你也有你的事要做,師父無需你保護,只盼着你保護好自己,我便心滿意足。”
司衣司将前些時日訂的衣衫送來,秀雪急忙張羅着又給娜日添上一箱衣衫。同時也請乞顏赤納試衣,若不合身便退回重做。
兩個宮人侍候她更衣,李琉風回來正巧瞧見更衣完的乞顏赤納。
百褶裙擺光影浮動,随着她腳步走出波光潋滟,一條白色金扣的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她清瘦筆挺的身姿如竹般傲然。長發仍用發帶扣住,穿戴整齊的氣勢絲毫不遜當初。
李琉風驀然想起那件不合身的裘皮——并非是納蘭姐姐與自己的身量,反倒是乞顏赤納這樣高挑的身量。
她當即吩咐“來人,将我私庫內天字號甲櫃中的裘皮取來。”
不多時,宮人捧着雪白的裘皮而來。
乞顏赤納看見後微怔“這是作何?”
李琉風只吩咐道“你披上。”
乞顏赤納恍然,淡淡道“不必,是我的。”
“你究竟有多少事瞞我?”李琉風氣郁的質問着眼前人。
乞顏赤納卻只是将裘皮放回托盤,不在意道“忘了,日後想起再慢慢告知你。”
李琉風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咬她幾口消氣,瞪了她片刻後才吩咐宮人将裘皮拿去放好。乞顏赤納卻恍若未覺,将身上的衣衫脫下後遞給宮人,轉身時漏出修長的脖頸,李琉風像是貓見了魚一樣,将她扯進懷裏輕咬住她的側頸,驚的殿內一衆宮人低頭不敢直視。
乞顏赤納也未曾反應過來,直至那濕潤溫熱的觸感在她肌膚上肆虐,她才難以置信的推開抱緊自己的人。
“放肆!”
?
在場宮人皆是一顫,這句放肆是——貴人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