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收買人心
第二日,估摸着鄭則已經下朝,我便去書房找他。
鄭則一見到我,頓時板起了臉孔來,嚴厲地斥責我:“別的女人來找朕的時候,不是提着燕窩就是捧着參湯,你怎麽空着手就來了?”
我厚着臉皮熊抱上去,揚起一張燦爛笑臉給他,鄭則拿我沒辦法,便不情不願地問道:“白昭儀娘娘的大駕向來懶得光臨我這裏,今日怎麽來了?你又惹什麽事了?”
我傻笑幾聲,切入正題:“我想來求個情,求皇上給茹昭儀晉晉位份。”
皇:“別人晉不晉位份關你什麽事啊?”
“本來是不關我事的,但如果,皇上跟茹昭儀說,是臣妾死皮賴臉求您給她晉位份的,那可就關臣妾的事了。”
皇:“你是要我去晉她的位份,然後把這個人情送到你頭上?”
“嗯!”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皇:“憑什麽啊?我晉我女人的位份,憑什麽把功勞讓給你啊?”
“……皇上不是想讓我當皇後嗎,當皇後當然要以德服人了。皇上要是不給我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這個皇後我可就當不了了。”
皇:“你……你是不是以為這皇後還非你不可了?”
我也賭上了氣:“既然不是非我不可,那臣妾樂得清閑。臣妾回去睡覺了,皇上另請高明吧。”
“站住!”轉身要走的我被立刻叫住,我聽見鄭則嘆了一口又長又無奈的氣,然後傳來他十分不情願卻又不得不就範的聲音:“好好好,非你不可,行了吧?我今天把這好處讓給你了,你怎麽報答我啊?”
我利落回身,臉上帶着勝利的微笑,大言不慚地說:“皇上讓我當皇後,幫我忙是應該的,我沒什麽需要報答的。”
他氣得用毛筆指着我,憤怒地給我下了定義:“你這叫恃寵而驕!”
我毫不在乎地輕“哼”一聲,甩了一句“都是皇上慣的”,推門就走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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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鄭則有多少溫柔賢淑的嫔妃,他最寵愛的女人可是英素衣那個潑婦,由此,鄭則的真實喜好已經可見一二。
我回宮收拾了一下,養足了精神,帶上翡翠,帶上江軒眉,帶上我準備好的滿肚子腹稿,氣勢昂揚地前去拜訪茹昭儀。
我與茹昭儀相對而坐,我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心中暗暗感嘆:這茶可真不咋好喝,還不如我宮裏的呢,也難怪茹昭儀會眼紅我……
我開門見山,拿出翡翠遞過去,口中歉道:“對不住姐姐,這翡翠是我宮中人拿走的,是妹妹的錯,妹妹今日來給你賠罪。”
茹昭儀面色有些尴尬,連忙道:“不關妹妹的事,妹妹沒有錯。”
我笑着說:“姐姐願意包容我就好,只不過,三言兩語無法表達我對姐姐的歉意,所以我準備了一份禮物給姐姐。”
“什麽禮物?”她有些驚訝地看着我。
“我去求皇上,請皇上給姐姐晉妃位。我跟皇上說,姐姐德高望重,我不敢跟姐姐平起平坐,求皇上賜姐姐妃位,倘若皇上不答應,那便不要讓我做昭儀,還是讓我做回婕妤去。”
“你去求了皇上?”
“嗯。我死皮賴臉,皇上本來不打算理我的。但姐姐你在後宮有資歷有威望,服侍皇上多年,深得皇上信任,皇上本就有晉你位份的意思,只不過一直沒找到機會。今日我去求,皇上雖讨厭我任性胡鬧,卻也覺得給姐姐晉晉位份無可厚非,便答應我了。”
她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麽好,我便笑着說:“先恭喜姐姐了。”
她這才緩過神來,既喜悅又有些羞愧,斟酌了半天才回了我一句:“姐姐真的謝謝你了。”
“茹姐姐,從前貴妃還在的時候,我們這群人便走得很近,如今貴妃不在了,我們還依舊保留着往日親熱的情分,很是難得,我心中很是珍惜。”
她低着頭說了一句:“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茹姐姐,只要我們跟着淑妃娘娘一起,一直相互扶持,便是最好的。姐姐晉了妃位,我很開心,因為我們大家同心協力,一個人變好,便是所有人都變好了。”
“嗯。”她答應着,對着我笑了笑,伸出手來拉住我的手,緊緊地握住。
“姐姐,”我繼續說:“這後宮之中,除了利益,還有感情。我喜歡看到姐姐晉封,除了因為我們立場一致以外,還有一個原因——皇上政務繁忙,真正能夠陪伴我們走完一生的,就是我們這些姐妹了,我拿姐姐當親姐姐看,如今姐姐晉封,我從心底裏為你開心。”
她眼眶一下子有些紅,我也有些愣,不知她為何這樣激動,她移開視線,嘆了口氣,咽下淚水,口中喃喃着:“是啊,深宮寂寞啊……這後宮裏的女人,都是敵人,卻也都是姐妹啊,真正能陪伴自己走完一生的,反倒是與自己鬥得死去活來的那些女人們。”
原來她是在感嘆深宮寂寞。我不似她,我從不知深宮有多寂寞,因為我不守婦道。茹昭儀早年便嫁了鄭則,卻一直算不上得寵,如今年歲漸長,無兒無女,她的寂寞人生,是我難以理解的。
茹昭儀的目光漸漸變得從容平和起來,對我露出笑容,輕輕說道:“放心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做蠢事了。”
“姐姐,”我也反握回她的手:“翡翠一事,昨天鬧得沸沸揚揚,宮中流言蜚語早就傳起來了,還需要姐姐為此事下個定論,堵住悠悠之口。”
“好,”她點頭道:“是我宮裏的人不小心把送子觀音像上的翡翠弄掉了,怕我怪罪便偷偷藏了起來,因為良心不安于是向我道明真相,念下人無心我便不追究了。”
“姐姐,”我抿着嘴,轱辘着眼睛問:“我想請姐姐幫我做件事,可以嗎?”
“什麽事?”她疑惑。
“翡翠丢失一事,想請姐姐幫我扣到一個人頭上去。”
我湊上去,在她耳邊輕聲說出一個人來,她大驚失色,問:“她平時與我們甚是親密,為何要扣到她頭上去?”
我沉吟一下,道出真相:“她只是表面上同我們好,實際上,她是皇後派來的奸細。”
“你……能确定?”
“嗯。”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沉吟一下,随即放低聲音,輕輕答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