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戰大房鬧哄哄
第15章 大戰大房鬧哄哄
翌日,丁宏是早早就出了門,柳萍也是早起來做家務,這對于他們來說已是稀松平常。
而丁寶珠做的那些涼糕試吃品也早已經吃完了,所以柳萍洗漱後就去做早食了。
家裏的早食一般都比較簡單,喝點稀粥配些小菜也就好了。
柳萍來到竈房,擡眼一瞧,就見到平時放着一排瓦罐的地界處,多出來個新置的瓦罐,便知道那是丁寶珠和自己說過的,後者新腌的菜。
說是幾個時辰就能腌好,這麽算來,這一罐已經腌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在早食時候吃。
她打開蓋子,果然有一股熟悉的腌菜味道,可她往內部一看,裏面就剩下底端的一小片了。
柳萍感到奇怪,要是總共就那麽些,也不至于單拿一個瓦罐裝啊,家裏還有別的容器呢,莫非發生了什麽?
她拿着那罐子回到房裏,三個女兒都已經醒了,皆在各自穿衣梳頭,柳萍便問道:
“珠兒,你昨天腌的菜,咋就剩這麽一點點了?喏,你看看。”
丁寶珠奇怪地也往裏一瞅,驚訝道:
“不可能啊,昨天我把剩下的筍子都腌了,這罐裏起碼也占了大半多,怎麽會就剩這些了?”
丁寶珍丁寶琴聽了,也湊上來瞧,繼而面面相觑。
“這……”
柳萍好像想到了什麽,卻沒有明說,丁寶珠見她這樣,也明白了些。
這還能是什麽意思?筍鲊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那就是被誰偷吃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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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姐妹仨立刻就一同确定了懷疑對象。
寶珍寶琴是不會的,這東西本就是他們大姐做的,最後她們總能吃到,何必急着偷吃?
至于三房那,他們一個長子丁煥去鎮上做學徒去了,幾乎不怎麽回來,也就一直和另一個女兒寶姜生活在一起。
而他們又巴不得和二房和和美美的,眼裏也緊,怎麽可能放任她出去偷吃?往昔也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的。
所以只能是……
“好了好了,不就是些筍子麽,大不了下次再做就是了。”
三塊從肚子裏掉下來的肉,她們動動臉,柳萍就清楚她們心裏在想什麽,也就這麽勸道。
丁寶珠挑了挑眉,說道:
“娘,這筍子是我和寶琴一塊兒采一塊兒背回來的,總共就腌了這半罐子,下次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再做呢。”
“既然有人想吃,說一聲也就罷了,偷吃算什麽?以後養成了這性子,那還得了?下次說不定就不僅是偷筍吃了!”
丁寶珍丁寶琴一瞧,就明白丁寶珠那脾氣是上來了,不過被偷吃了筍子,她們也不高興,所以都沒開口阻止。
柳萍也發現了,安慰道:
“娘知道這個理兒,可咋說也都是一家子,現在就撕破臉,那也不太好……”
丁寶珠聽到這,卻笑道:
“的确不能撕破臉,而且我們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到底是誰偷吃了,但我們沒辦法,那還不能讓家裏人都知道知道,也好護着自己的東西?到時候就看誰有沒有心虛,不就成了?”
柳萍見勸不動,也就撒手不管,只去收拾那餘下的筍鲊了。
丁寶珠率先穿好衣服,就出門洗漱,不過這裏的洗漱,也只是洗洗臉,以及漱漱口而已。
丁寶珠在水裏加了一點點鹽巴,漱了口後,随意往地上一吐,就大大咧咧地在院裏說道:
“咱好不容易腌了一罐子菜,還沒開呢,就先被別人吃了個大半,既然想吃,咱又不是不給,在那偷偷摸摸的做啥?”
“都是一家人,這樣做,未免也太傷和氣了吧?——大家可要注意好自家的東西哦!”
這原主如果當真要與丁宏一起做,将來其實也是要擺攤吆喝的,所以嗓門也如同後者那般大。
丁寶珠甚至都沒覺得使多少力氣,那大聲的話語就往某個方向傳去了。
而話音剛落,一間房內出來一人,正是绾着發髻,雙鬓已有些斑白的蔣氏。
她見到丁寶珠,白了一眼,沒好氣問道:
“一大早吵吵啥?啥事兒那麽急吼吼的?”
丁寶珠看蔣氏如此說着,心裏貌似也已清楚了一半,卻微微苦着臉道:
“奶奶,我想着給丁家丢了臉面,這不是腌了一罐子筍,想孝敬孝敬您二老麽?那可是從山上新摘的嫩筍,結果莫名其妙就少了大半,這事我能不提嗎?”
蔣氏狐疑地瞥了眼丁寶珠,畢竟她們兩人也或多或少有過沖突,這撞了頭就能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她怎麽那麽不信呢?
可聽她這樣說,蔣氏随即哼聲道:
“行了行了,孝敬個啥?你能安分點,等那徐家來迎親,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至于那腌菜……我懂你心意了,這事兒就那麽過去吧,你爺爺大叔還要下地,早上時間多緊啊,忙着呢!”
這話就很能說明真相了,但丁寶珠也不覺得那筍子是蔣氏自己拿的。
這蔣氏最看重臉面,無論是丁家的,還是自己的,何況她還有三個兒子兒媳,想要什麽那還不是順嘴的事情?沒必要偷吃。
所以做出這偷吃之事的人,很有可能是個小輩——還是個蔣氏願意護着的小輩。
這丁家當前的金疙瘩是哪個?自然是大房那個在讀書的丁笙了!
可惜雖然推理了出來,丁寶珠也沒證據直接證明。
她心裏不滿,轉換到臉上也就顯得更苦了些,裝作傷心道:
“可我那不光是為了給爺爺奶奶嘗嘗,還是我們一家子的早食,一共就那麽點,也不知我們吃什麽好了……”
蔣氏聽完,簡直是氣極反笑。
這兩日誰沒聞到從竈房裏傳來的香味?二房每每在那吃香喝辣,當時不送來孝敬也就算了,還老惹得丁笙吵着要吃好的。
現在他們竟然說要餓肚子了?怎麽那麽不要臉呢?
她剛想開口,卻又有人徑直沖出來不悅道:
“不就是一罐子筍麽?也不咋好吃,到時候賠你不就行了?你有必要在那叽叽歪歪那麽久嗎?”
蔣氏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你讀書就要遲到了,待在這兒做啥?還不趕緊走?”
原來那人正是挎着書包紮髻的丁笙,對着丁寶珠橫眉倒豎,十分傲慢。
但丁寶珠卻輕松不少,這番話也坐實了她的想法。
可要是個外人,她還能多講幾句,這被幾方共同護着的臭小子,她可能還真沒招兒。
穿越女憋屈成這樣,大概也就獨她一個了吧?
只是她沒想到,作為一個讀過書的人,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而且看着沒大沒小的,可見也是被溺愛成這樣的。
丁笙冷哼一聲,又毫不自知地瞪了丁寶珠一眼,大搖大擺* 地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又有聲音傳來:
“發生啥事了?什麽筍子?”
丁寶珠一瞧,原來是她那個大叔叔丁延出來了。
丁延長得就是一個普遍的、山裏種田漢的模樣,但看他表情好像是真的不清楚內幕,丁寶珠也就連忙淺笑道:
“也沒什麽要緊的,就是我昨天腌了一罐子筍,放在竈房內好好的,今早起來一看少了大半罐,原來是笙哥兒饞了想吃,一時也沒告訴別人,要不是奶奶解釋了,這還真的成了不問自取了!”
“大叔叔,那筍子是我們一家子的早食,眼下也不夠分了,我妹妹今兒還要出門呢,這可怎麽辦喲……”
丁寶珠說着,還在某幾個詞上着了重音,臉上依舊是越說越苦兮兮的。
不撕破臉當然行,那也得怄他們一怄!
丁延聽了撓撓頭,他昨日下地累,吃過晚飯就上床休息了,其餘事情是一概不知。
可方才又聽見院子裏吵吵鬧鬧的,尤其是丁笙在那大呼小叫,好像确有其事……
他立刻轉頭沉聲問道:
“你有沒有做?”
丁笙最怕見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支支吾吾始終沒出聲,畢竟他是真的做過。
昨晚他餓極,也不想讀書就去了竈房,誰知發現了新的一個罐子,打開一看是腌筍。
原本只是想嘗嘗的,結果吃進嘴裏就一發不可收拾,回過神來就剩那麽一點了。
所以直到最後,也就吳棠和蔣氏知道這事,還給他隐瞞了下來。
丁延見他這一臉心虛樣,又想起自己這些年花出去不見收回來的銀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就要往前踹去。
而得知自家兒子脾性的蔣氏也緊忙拉住,還叫來吳棠一起打着圓場。
丁寶珠感覺尤為不夠,在吵吵鬧鬧的場景裏也摻和進來道:
“大叔叔,笙哥兒想吃也就吃了,只是我那些筍子是和我妹一起采的,那數量賣出去還能得個幾文錢呢,更別提我還做成了鲊,所以您看……”
話音未落,那吳棠也瞪了她一眼,那樣子和丁笙簡直一模一樣,仿佛想起了那場紅棗風波。
而丁延也不知是氣急了,還是沒面子要補上,聽完後馬上道:
“行,這小兔崽子,我送他去讀書,他竟然反而去偷,還故意不說!”
“大侄女兒,你那些值多少?叔叔也就賠你了!”
吳棠怎麽可能願意給二房錢?可見丁延是真的動怒了,她一時也不敢多說什麽。
蔣氏也在一旁咬着牙,陰沉沉地盯着丁寶珠。
還好她快要走了,省得今後還要惹自己心煩!
丁寶珠才不管其他人會怎麽想,笑道:
“既然如此,叔叔就給個五文錢吧,笙哥兒吃了大半罐子,起碼也有半斤多了。”
“攤子上賣小菜的,那一碟子也有個一文錢呢,我還是看在都是一家人的面上,這可不是随意報的價哦。”
“啥?你這還不随意?!”
吳棠忍不住高聲打斷道:
“粗鹽也就這個價,你這罐子筍,難不成比鹽還要貴!?”
“夠了!”
丁延大喝一聲:
“出了這種事,還不是你們縱容的?現在心疼錢了?娘不說也就算了,你是笙兒她娘,你也不說?你這娘是咋當的?”
每日下地幹活本就疲累,結果家裏也不安寧,丁延倏忽感到一陣心累,這可比下地累多了。
吳棠癟癟嘴不出聲,又拍拍丁笙,丁笙也就腳底抹油溜走離開了這片戰場。
蔣氏的臉色也不好看,丁延明着在罵媳婦,實則還不是在點自己?
畢竟他可以罵媳婦兒,卻沒法直接罵親娘!
而這一切都是那人鬧出來的!
至于所謂的那人,這個早上的收獲,大抵就是那五文錢了。
丁寶珠喜滋滋地從不情不願的吳棠那兒拿了錢往回走,擡眼一看,那丁寶珍丁寶琴,正在門後邊伸出頭來往這裏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