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城
第二十二章 山城
他們說後方指揮部撤了,但前面的部隊沒得到消息,導致守在紫金山的教導總隊殘部被蜂擁而來的小鬼子包圓吃掉,一個人也沒突圍出來。他們說就算提前撤退進城裏的也都堵在下關碼頭,因為沒有船,大部分人被淹死了。他們還有說督戰隊的人沒有接到撤退消息,開槍殺了駐防南京的自己人。總之各種各樣的壞消息滿天飛,婉萍想堵住耳朵,一條也不要去信,但她又忍不住要去打聽所有可能的消息。她想聽到好的,但壞的總是更多。陳彥達難得閉嘴,他沒有說婉萍,也沒有說姜培生,甚至全天都沒有提一句抱怨話,只是默默地去了碼頭看票,回來時帶了一小份麥芽糖給婉萍:“買給我的小囡囡,不給如懷,就你的獨一份。”本來婉萍沒哭,但吃了一小塊麥芽糖後,她的眼淚就開始不自覺地往下落,手抓着裙子,哭得渾身都微微發抖。陳彥達一下子慌了神兒,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正在犯愁,住旁邊的馬太太和龐太太推門進來。馬太太把婉萍摟進懷裏,拿着自己的手絹給她抹眼淚:“不要哭了,那些傳聞是不能信的!聽信他們的話,我男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婉萍,真要是你家姜培生殉國了,肯定有人來正式告知家屬的。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個道理你要時刻記在心裏面!”“就是!就是!姜培生大小也是個官啊,不可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陳彥達聽後連忙在旁邊應和。“婉萍,你現在要把心态調整好,萬事不要老想着壞的,多往好處想想。”馬太太拉着婉萍坐在床邊,緊握她的手說:“你家姜培生可能是被打散了,也可能是受了點輕傷,總歸你就時刻留意消息好了,其他的都不要多想。等到重慶,那邊人多方便打聽,多問一問,說不定就有人知道姜培生的消息。”“嗯,”婉萍抽抽鼻子乖順地點點頭,接着她看向一直沒吭聲的龐太太問:“龐太太,當年龐團長犧牲時您應該也非常悲傷吧。”“呵,”龐太太聽到這話,嘴角一挑冷笑出聲,她抱着胳膊,向外瞥了眼說:“我從北平心急火燎地跑到張家口給龐大志收屍,結果呢?呵!好家夥!到地方才知道他給我留了一份大驚…
他們說後方指揮部撤了,但前面的部隊沒得到消息,導致守在紫金山的教導總隊殘部被蜂擁而來的小鬼子包圓吃掉,一個人也沒突圍出來。
他們說就算提前撤退進城裏的也都堵在下關碼頭,因為沒有船,大部分人被淹死了。
他們還有說督戰隊的人沒有接到撤退消息,開槍殺了駐防南京的自己人。
總之各種各樣的壞消息滿天飛,婉萍想堵住耳朵,一條也不要去信,但她又忍不住要去打聽所有可能的消息。她想聽到好的,但壞的總是更多。
陳彥達難得閉嘴,他沒有說婉萍,也沒有說姜培生,甚至全天都沒有提一句抱怨話,只是默默地去了碼頭看票,回來時帶了一小份麥芽糖給婉萍:“買給我的小囡囡,不給如懷,就你的獨一份。”
本來婉萍沒哭,但吃了一小塊麥芽糖後,她的眼淚就開始不自覺地往下落,手抓着裙子,哭得渾身都微微發抖。陳彥達一下子慌了神兒,不知道要怎麽安慰,正在犯愁,住旁邊的馬太太和龐太太推門進來。
馬太太把婉萍摟進懷裏,拿着自己的手絹給她抹眼淚:“不要哭了,那些傳聞是不能信的!聽信他們的話,我男人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婉萍,真要是你家姜培生殉國了,肯定有人來正式告知家屬的。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個道理你要時刻記在心裏面!”
“就是!就是!姜培生大小也是個官啊,不可能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陳彥達聽後連忙在旁邊應和。
“婉萍,你現在要把心态調整好,萬事不要老想着壞的,多往好處想想。”馬太太拉着婉萍坐在床邊,緊握她的手說:“你家姜培生可能是被打散了,也可能是受了點輕傷,總歸你就時刻留意消息好了,其他的都不要多想。等到重慶,那邊人多方便打聽,多問一問,說不定就有人知道姜培生的消息。”
“嗯,”婉萍抽抽鼻子乖順地點點頭,接着她看向一直沒吭聲的龐太太問:“龐太太,當年龐團長犧牲時您應該也非常悲傷吧。”
“呵,”龐太太聽到這話,嘴角一挑冷笑出聲,她抱着胳膊,向外瞥了眼說:“我從北平心急火燎地跑到張家口給龐大志收屍,結果呢?呵!好家夥!到地方才知道他給我留了一份大驚喜!”
“陳先生,您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我們跟婉萍說說話。”馬太太輕拍了一下龐太太的膝蓋,對陳彥達說。
“好,你們說,”陳彥達往龐太太的臉上瞧了眼,随後走到外面把大門關上。
屋裏只剩下三個女人後,龐太太再次開口:“白曉媛是龐大志在張家口找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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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媛就是陳婉萍第一次遇見她們時的那位白小姐,性子溫溫柔柔,說話聲音不高,總微低着頭,是個婉萍看着都能生出保護欲的女人。白小姐和龐太太住一間屋子,龐太太晚上寫東西,白天去碼頭的都是白小姐,她傍晚回來時要準備兩個人的晚飯,夜裏經常還要起來給龐太太煮面。
夏青猜測白小姐可能是龐太太家的下人,陳彥達則是更接受白小姐自己的說法,是龐太太掏了錢雇傭白小姐照顧起居。婉萍也懷疑過兩人的關系,她們親密地生活在一起,但是面上又總是顯出些隔閡,婉萍猜了許多兩人的身份,但始終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說起來真可笑,我接到通知後急匆匆地趕過去要給龐大志收屍,結果到地方被告知他已經被親眷帶走安葬。我可憐他孤身在外,沒想到他倒是精明,先給自己在張家口安了個家!雖然說我們夫妻沒什麽深厚情誼,但他瞞着我養其他女人算什麽事!我當時悲尚未消,又添新怒,火氣上頭就去找那個女的算賬!可誰想大門踹開,我一進屋裏就瞧見白曉媛倒在地上,下半身全是血。當時的情形壞透了,我要不管她必然是一屍兩命……”龐太太抿了抿嘴角,哪怕是四年前的事情,她想起來依然覺得憋氣,搖搖頭說:“可這種事兒……總不好不管吧?那是人命啊!我如何生龐大志的氣,也不至于眼睜睜看着一個人死在眼前。”
馬太太的手搭在了龐太太的肩膀上:“我還不知道你?昭晏啊,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說最狠的話,心腸卻比我認識的大部分人都要軟。換個人很可能就是不管她白曉媛,是你心腸好救下她,可憐她,讓她留在你身邊……哎……也就是因為你心腸好,所以才會願意記着他們西北軍獨立團一千兩百條被白白送掉的人命……”
“好了好了,不說我了。”龐太太擺擺手打斷馬太太,看着婉萍說:“你要是覺得沒鞋穿不快樂,就去看一眼沒腳的,這時候你就會覺得沒有鞋算什麽呢?至少你還有腳。我同你講過去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就是想說,哪怕是最糟糕的情況,你身邊有家人總比四年前的我和白曉媛要強。我們都能好好地挺過來,你也肯定可以,人總要活着的。”
龐太太的全名叫做顧昭晏,丈夫死後她一直沒有改嫁。具體不改嫁的原因,婉萍并不十分清楚,只是潦草記得馬太太提過一嘴,好像是因為西北獨立團的什麽事兒,但每次只要一提起它,龐太太就會立刻打斷或者敷衍過去,她沒那麽希望別人說起,但這事兒又似乎不是什麽壞事。
做好事又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這樣的龐太太一下子讓婉萍想起了陸淑蘭,她也是那樣嘴硬心軟的人。如今南京城破,婉萍不由地擔心起淑蘭,他們一家還安好嗎?淑蘭長得那麽漂亮,她父親的那些日本朋友會不會為難她?
自從南京被占領,宜昌渡口的效率明顯提升了不少。五天後,陳家人終于拿到船票可以去往重慶。婉萍從碼頭回來,本來是要跟龐太太、馬太太分享好消息,約定大家重慶再見,結果回去一講,發現大家都拿到船票,而且更巧合的是馬太太一家和陳婉萍一家在同一艘船上。
“真是有緣分!”婉萍這些天裏難得露出笑容。
12 月 20 日龐太太與白曉媛上午離開,下午時婉萍一家與馬太太一家登上了從宜昌開往重慶的大馬力小渡輪。這趟航程一共四天,到重慶時正好是 12 月 24 日,西方人的平安夜。
“明天就要到重慶了,”婉萍挽着馬太太的胳膊站在船尾,她擡頭看着兩邊接近筆直的陡峭崖壁說:“從前只在書本上看到‘山城’重慶的說法,今天到這裏才确認果然名不虛傳,南京的紫金山一比都要沒了威風。”
“我老家也有這樣高高的山,山上是望不到頭的松柏。林子裏有傻狍子,有山雞,山裏的溪流到秋天就擠滿了肥魚,拿瓢一舀就能撈起來。”馬太太與婉萍說着話,但眼睛卻緊盯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的兩個孩子,瞧見他們靠近欄杆便連忙上前把人攔回去。
“你們那邊是不是會下很大很大的雪啊?”婉萍問馬太太。
“當然了!雪下起來,一晚上的功夫整片山都成了白色的,積雪能堆到膝蓋。”馬太太提起老家總是興致很高,她用手比劃着說:“老話說瑞雪兆豐年,因為大雪會把田裏的蟲卵都凍死,第二年就有好收成。這時候大人高興,小孩也高興。我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跟村子裏的孩子門打雪仗,別看我是個姑娘,但一點也不怕那些小子們。我跑得快,打得準,我丈夫總說我要是個男的肯定能做最好的投彈手,他要把我招到他們隊伍裏去。”
“我若是男的,姜培生肯定可嫌棄我了,他要指着我的鼻子說‘阿爸是老天真,侬阿小天真啊?’”婉萍說着,不禁捂着嘴笑起來。
“你丈夫不是陝西人嗎?怎麽說南京話?”馬太太問。
“他這個人有意思得很,有時候會故意用南京話來埋怨人,可偏他南京話學得又不好,所以一說起來就特別陰陽怪氣。”婉萍想起姜培生說話的樣子就忍不住笑,抱着馬太太的胳膊搖了搖:“等培生來重慶了,我們一起吃飯去。”
“好啊,那就約好了。要是我丈夫回來,我們也請你吃飯,到時候咱們兩家人認識認識。”馬太太的話剛說完,小渡輪猛地停下,婉萍腳下一崴差點摔倒。馬太太扶了一把婉萍,然後連忙上前把兩個孩子都護在身前,接着船艙裏有人跑出來,高聲質問:“出了什麽事情?”
“該不是船撞在礁石上了吧!”有人嚷嚷了一聲,船上其他人立刻沸騰,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船長的聲音沒傳來,倒是各種猜測一下子有了幾十上百種,正在大家都心慌時又有人向熱鍋裏潑了一勺冷水。
婉萍分不清楚到底是誰喊的,她只能聽出來是個男人的聲音:“船歪了!船歪了!”
船上有膽子小的發出刺耳的尖叫,婉萍也注意到他們的小渡輪的确開始緩慢地向左側傾斜。馬太太一左一右抱起兩個孩子,迅速往甲板右邊跑。婉萍沒有跟着她過去,而是逆着人群跑進了船艙,果然她父親正抱着懷裏的大寶貝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夏青和如懷則一臉無奈而焦急地立在旁邊。
“我們也趕緊出去吧!這船說不好是觸礁漏水了。”婉萍急切地說。
“我會游泳?你會游泳?還是你姨母和如懷會游泳?真要是這船出事,咱們家四個一個都活不了!”陳彥達顯出異乎常人的鎮靜:“現在人這樣亂,我背着東西出去。摔一下碰一下,把儀器弄壞就可惜了了!”
“總不好就這樣坐着吧!”婉萍說。
“錯了,”陳彥達搖搖頭:“現在情況咱們也就只能坐着。怎麽辦?你說了也不算,那些人說了也不算,就聽船長的吧!”
陳彥達的話說完就見船長從前面的操控室跑出來,他一邊往外跑一邊拿着喇叭大聲喊:“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其他的行李統統從船上扔下去!”
婉萍、夏青和如懷一瞬間都盯上陳彥達懷裏的笨重儀器,他一把護在胸前,像老母雞護着崽子一樣梗着脖子大聲說:“就算把南京的家當都扔進江裏,這儀器也不能扔!”
陳家人正在僵持時,原本在甲板上的乘客陸續返回了船艙裏。渡輪在肉眼可見的逐漸傾斜,所有人都開始收拾行李,把值錢的貼身放着,然後把皮箱一個一個往外拎。夏青是十萬分的舍不得,但她心裏明白,真要這船沉了,他們一家都得整整齊齊地葬在江裏,從南京到重慶跑了一千多公裏,最後死在這種地方,那真是太冤了!
陳家四個人最後只留下一只皮箱,其他的都被扔下了船。只有陳彥達死死地抱着他的儀器,分毫也不撒手。這時旁邊有幾個乘客圍過來,他們大聲指責着陳彥達自私,猜他那木頭箱子裏裝的是黃金、美鈔亦或者是其他見不得人的古董,甚至于煙膏。
“這是做藥物分析實驗用的高精密天平!”陳彥達大聲喊着踉跄地站在座位上,傾斜的船艙讓他整個人都是歪的,只能一手抓着船艙壁上的小挂鈎穩住身體,一手緊緊拉住他那寶貝箱子的背帶。
陳彥達除了面對學生和家裏人,他大部分時候是個自傲而沉默的人,尤其是面對一些目不識丁的更是不樂意多花費一滴口水。但眼下情況特殊,陳彥達拔高嗓門,拿出了比在課堂裏給學生講課更多十倍的耐心。他看着下面的人,說:“這個東西叫做機械電光天平,屬于高精密天平,在藥物分析中經常會用到的一個很重要的儀器。你們懂不懂藥物分析?藥物分析就是分析一個藥它含有哪些成分,同時呢?也是檢測我們合成的這個藥能不能吃的一門科學。簡單的說,這個東西就像買菜的稱,你要知道你買了多少東西,需要拿稱一稱吧!但是用來稱蘋果稱梨子的秤能稱一根頭發嗎?它稱不了,但我們這個東西就能稱,而且十分之一的頭發絲重量也能稱出來。”
“那玩意兒說破天不也就是個秤嗎?稱來稱去的能有啥用?”有人不滿地大聲質問。
說理論的他們是聽不明白,也不樂意去聽的,陳彥達舔了舔幹燥的嘴皮,換了個思路解釋說:“你們大家都受過傷吧?都知道傷口要是好得不利索,肉會爛掉的吧!現在我們跟日本人打起來,打仗會有很多士兵受傷,他們的傷口如果處理不好就會化膿,就會爛掉,人就會死。我們在做的是什麽?我們在做的就是盡量去找到一種藥,這個藥可以殺死傷口上的細菌,讓這個傷口不爛,人能好起來。明白了吧?”
提到了受傷的士兵,馬太太忙問道:“真的會有這種藥嗎?”
“有,肯定有!”陳彥達用力地點點頭:“只是現在全世界都還沒有找到它。但我相信肯定能夠有一種廣譜殺菌的藥物存在。如果我們能找到它,把它做成藥給我們的士兵使用,會挽救很多人命。”
“如果能做出來就是神藥啊!”馬太太不禁感慨說:“我從黑龍江一路逃到這裏,見了太多死在路邊上的傷兵,他們很多人還是年輕娃娃啊。如果真有這種藥,我們能少死多少人?”
馬太太的話說完,船艙裏的人都沒了聲音。
陳彥達緊張地看着圍着他的人群,他像一個等待被将軍檢驗的士兵渾身都緊繃着。
“日本人、美國人都找不着,你們行嗎?”有人忽然高聲問。
“行的!肯定行的!”陳彥達用力地點點頭,拔高聲音說:“我們怎麽不行啊!我們現在技術确實不如他們,但是我們如果不做,不去努力,那麽我們永遠都不如他們。中國人天生就要比其他國家的人笨嗎?沒有啊,我們并不比他們笨,我們只是因為過去的傲慢而被這個世界抛下了,所以我們得在他們後面拼命追趕!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或者五十年後我們就能追上他們呢?而且退一步講,就算将來這種萬能神仙藥真的被其他國家的科學家發現了,我們也得有能力仿造出來給我們自己人用,不然跪下求人可憐施舍嗎?我們現在在做的東西可能只是很基礎的,但這就是為以後打底子,絕對不是白費力氣!你一時半會兒看不見,并不代表着它就沒有價值!”
陳彥達賣力地演說,額頭都出了一層薄汗,他覺得今天也是在上課,給另外一群學生上課。
陳彥達從前未直說過,他打心眼裏是瞧不起沒文化的,但是從離開南京到現在這一個多月裏,這一路的逃難,改變了他的許多想法。從前陳彥達瞧不上賣力氣的苦力,但現在他背着那沉重的大寶貝走了這些日子,切實體會到了人家的辛酸與勞累。
陳彥達還在等着大家提問,忽然輪船開動了,猛然一頓他腳下打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衆人瞬間舉起手來要将他托住。陳彥達低頭看着那一雙雙眼睛,從剛才的茫然無知到逐漸能瞧出一絲燃起的明亮,他心中瞬間産生了巨大的成就感。
何必高高在上呢?俯下身來又何嘗不好?給學生們上課是上課,給那些目不識丁的人講道理講科學不也一樣是上課?而且他的學生可以更多!學堂可以更加廣闊!陳彥達想起來姜培生曾經說過的話:“誰不是媽生爹養?誰的命不是命?憑什麽就你高人一等!”
這小子!陳彥達頭一遭在想到姜培生時笑了出來。
*青黴素:又稱盤尼西林,廣譜抗菌藥,1928 年被英國細菌學家弗萊明發現,1929 年弗萊明發表研究成果,但是當時該成果并未引起科學屆重視。1938 年德國化學家錢恩開始做提純實驗。1940 年弗洛裏與錢恩開始進行動物實驗證實青黴素具有廣譜殺菌作用。此後,科學家們開始研究提純生産青黴素,直到 1942 年美國制藥企業開始大批量生産。1944 年中國第一批國産青黴素誕生,樊慶笙先生是中國青黴素之父。青黴素的橫空出世,被譽為二戰神藥,極大降低了戰場死亡率。1945 年弗萊明、弗洛裏和錢恩因“發現青黴素及其臨床效用”而共同榮獲了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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