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帳篷外傳來一聲金柝的敲擊,夜色沉沉的,早已過了中夜,已經四更天了。
溫淩揉着太陽穴說:“你記着,這是你跟我作死的最後一次。要不是要打一場硬仗,今日非跟你沒完。”
也真是倒黴!
本來想着舒舒服服享受溫柔鄉,完事兒後好好睡個酣暢的覺,然後早起再檢視一下軍伍,好好跟忻州死磕一場。
沒想到在床榻上先和她死磕了一場,美人兒沒睡到,兩個人打完這一架,身體、心理都累得不行。溫淩想着馬上天都要亮了,指揮攻城戰可不能有半點精力不濟,現在必須抓緊眯一會兒,也無心再和她折騰。
檢查了一下她被捆得牢牢的雙腕,喝了聲“不許哭了!”然後閉上眼睛。
剛剛實在是心煩意亂,其實一時也睡不着,而且越想着睡就越睡不着。身邊那人兒背對着他,大概在無聲飲泣,他的手悄悄伸過去,搭在她的腰上,感覺她微微一躲,也沒有躲得開,不由放肆了一些,向下繼續探,小心地揉了揉她的臀,低聲說:“別生氣了,我以後不了。”
雖然沒有得到她的回答,但她沒有再躲閃,他又得寸進尺地把臉往她背上貼近了一些,悄悄在她後脖子印了一吻,她也沒掙開。溫淩放下心來,稍傾就睡着了。
早晨,溫淩一爬起身就悄然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鳳栖,果然是滿臉淚痕,額發一绺一绺地粘在額頭和臉頰上。一摸枕頭也是濕的。
他沒有閑工夫多照管她的情緒,只能悄悄親了一下她鹹鹹的臉頰。然後趕緊起床,用冰水洗過臉,穿上浮圖鐵甲,騎着重甲的烏骓馬到了城外,問在望樓眺望城裏情形的士兵:“裏面有異樣嗎?”
拿着馬靖先屍首在城下叫嚣的士兵換了一茬又一茬,一夜就沒停過。
答曰:“忻州城上換防的人不缺,就是死氣沉沉的,試探地放過幾箭,城牆的人就縮回去了,好半天才再露臉。”
溫淩點點頭,又問另一個負責外防的親信副将:“往并州去的幾條道路上,有沒有什麽發現?”
“沒有。”
“沒有援軍?”
“一根毛都沒有。”那副将舔了舔因疲勞而幹燥的嘴唇,笑了起來。
溫淩也笑了起來:“南梁真是,弱到我都不好意思攻打他了!勝之不武啊。”
又吩咐:“估計忻州就是死撐了,熬不了多久。今日還從東城發動進攻,雲梯攻城牆,擂木車攻城門,先登者賞黃金,加謀克!破城門者亦然。”
然後振臂對四周的人大聲道:“傳下去:今日必能攻破忻州!攻破忻州之後大掠三日,一應糧食、細軟、女人,都可以随意取奪!各謀克長自行分配!”
這條命令一下,歡聲雷動,疲餓交加的靺鞨士兵士氣高漲,摩拳擦掌,等待着破城之後有吃有喝,有錢有女人的美好生活。
慘戰開始,溫淩等城樓上的弓。弩被破壞得差不多時,驅馬靠得更近。他對戰況有着敏銳的覺知,忻州的抵抗不僅無力,而且混亂。
他的砲石打到哪裏,哪裏就是一片慘叫,然後亂糟糟一團人在女牆後奔跑逃竄;城門被轟得搖搖,巨大的包鐵皮的木門漸漸裂開了口子,裏面開始還有人頂着門,後來突然感覺輕了,想必是守門的士兵已經作鳥獸散了;城牆上布防漸漸都無人了,甚至沒有被破壞掉的弩機也就這麽空放着,雲梯兵登牆毫無阻攔。
他就要贏了!
溫淩冷冷地笑着,對身邊一個人說:“把我們的所有好消息都傳到營地去,讓留守的士兵都曉得,讓營地裏所有人都曉得。”
于是乎,鳳栖也很快得到前線的消息,然而和其他靺鞨士兵歡欣鼓舞不一樣,她的心越來越往谷底沉。
她扶痛起身,披一件厚重不合身的鬥篷,被捆着的手無人敢給解綁,只能倚着營帳門站着。
門口的守兵個個笑嘻嘻的,握着閃着寒光的刀兵攔着她和溶月出門,卻也興高采烈地告訴她:“王妃放心,要贏了!”
“第一批登城勇士已經上城牆了!”
“東城門轟開了!”
“守城的士兵逃的逃,殺的殺,血已經從城牆上流到城牆下了!”
…………
“你別說了!煩死了!”鳳栖氣憤地把門簾一摔,自己進去了。
然而忍不住好奇和擔憂,過了一會兒就對溶月說:“你到門口聽聽消息。”
溫淩的命令大概是特意要把他們勝利的所有消息都告訴鳳栖,來讓她對故國絕望,對逃跑絕望。溶月在門口詢問,守門的士兵大聲地笑着說:“已經征服了整片東城了!”“哈哈,打到知府後衙,那個叫什麽的知府和全家一索子都吊死在房梁上了!屍體冰涼,死了大概好久了!一群人高高吊着,搖搖擺擺的好有趣的模樣。還寫了一封遺書,勸忻州軍民不畏死,抗争到底,哈哈哈哈,他倒是不畏死了……”
鳳栖閉目不忍再聽。
心裏明白:柳舜終于沒有戰勝自己的懦弱和膽怯,不敢面對洶湧的靺鞨士兵和他們的威脅。選擇了全家自盡,誠然也算是為國赴死,但他一死,一城群龍無首,戰鬥力直線下降。
不錯,忻州戰敗已成定局。
援兵看來也無望了。
她淚流滿面:做出了這樣的犧牲,卻得到這樣的結果!
而她以後又要面對什麽?國破家亡,只能無奈地跟随着溫淩?随他心情好惡而戰戰兢兢,就像翠靈一樣挨打受罵還要陪着笑臉,以獲得男人的寵愛為畢生唯一的追求?
到了晚上,溫淩才帶着大軍回來城中一半已經攻克,團團圍困,但另一半還有風險,所以雖然派人在城內駐守,作為主帥的他還是到城郊休整。
當然,也有他的私心。
東城已經被洗劫了,所以回來的士兵個個歡歌笑語,扛着糧食、菜肉、絲帛,還有女人,他們的笑聲和女人們絕望的哭聲混為一體。
鳳栖聽見溫淩在外面大聲地吩咐:“吃的喝的先讓這些女人試毒,沒問題了再吃再喝,不差這一會兒。吃飽喝足了,晚上除了輪流放哨外,都自便。”
又加了一句:“女人也不很多,大家排排隊,別為搶人打起來。”
他笑嘻嘻揭開自己營帳的門簾,進門就玩味地看了看鳳栖。
鳳栖眼睛腫得桃兒似的,斜倚着帳篷中的立柱,卻在給他的腰帶界線。
溫淩好奇地上前一看:原本磨壞的地方已經經緯分明了。她手捆着不能做針線,只能在這樣有限的活動範圍裏把錦緞上的經緯理順,便于下一步縫補。
溫淩顧左右道:“你那侍女呢?這不是該她幹的活兒?”
鳳栖說:“她給我熬藥去了。再說,她也沒本事做這樣細致的活計。”
她垂眸的模樣有些哀怨,但看起來也有幾分溫柔,像個賢惠的妻子。
溫淩今日打了勝仗,心情大好,對她昨晚的作死也頗能包容,幹笑了兩聲,自己解開外衣,坐下喝了一大杯水。
然後奇怪地說:“你這樣站着縫補不累嗎?坐吧。”
鳳栖先不理他,等他征詢的眼神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才說:“你忘性真大。我坐不下來。”
看來還是晚上打重了。
溫淩摸摸鼻子,但又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放過機會,所以沒有接茬兒,百無聊賴了一會兒,自語道:“咦,叫他們送洗澡水的,怎麽還沒送過來?我去看看。”
站在門口,假裝張望,心裏卻激蕩着,想着怎樣切入才不會像昨晚那樣鬧得兩個人都不愉快,畢竟就算是征服,也希望是順暢而成功的,而不是弄得她寧死不屈,直接把他搞怕了。
洗澡水送來,外面帳篷裏已經傳來了女子的慘呼,夾雜着求饒,也有謾罵。
但那些弱女子羊入虎口,又能堅持多久?過了一會兒就是痛苦的嗚咽和呻喚了。
溫淩顯擺似的對鳳栖說:“你聽聽這聲音,就曉得我對你有多好!”
心裏癢癢的實在忍不住,上前摟住她,把她手裏的腰帶奪過來放一邊,低聲湊着說:“別勞累了,放下以後再補吧。昨晚上是我不好,其實打了你我也心疼。今兒咱們誰都別別扭,魚水之歡本來是享受的事,你相信我,最多開始疼一下,後面一定叫你快活……”
他抱着鳳栖,鳳栖抱着柱子其實也不算抱,就是手指死死地摳着木縫,不讓把自己拖離。感覺要掙不過了,才說:“你不是要洗澡嗎?”
“真麻煩。”他笑道,“我指揮打仗,又沒有親自沖鋒陷陣,最多吹了點風,又不髒。”
不過,還是乖乖地松開她,解衣入浴,腦海中想着今兒用什麽姿勢合宜。
飛快地洗完,随便披一件寝衣,笑嘻嘻到鳳栖面前,指了指胸口的幾道結痂的抓痕,對鳳栖說:“你看你是屬小貓的麽?給我撓這幾道口子!”
鳳栖說:“我是屬虎的。”
溫淩愣了愣,旋即笑道:“果然是只小母老虎。”
越發有興趣,抱住她說:“脫衣服就不勞你動手了,我來吧。燕國公主和親這麽久,也是為夫怠慢了你了。”
他呵護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鋪着厚厚褥子的地榻上。她後背碰着褥子時不由皺了皺眉,眼睛漾起淚光。
溫淩小心地撫摸着她的鬓角,說:“要不要再鋪一層羊毛褥?”
鳳栖咬了咬牙,慢慢搖了搖頭。
溫淩撫慰地說:“大概也就是剛剛碰到傷口會疼一下,我動作會輕一點的,你放心。”
真個很疼愛她的模樣,動作又輕又緩,解開她的衣帶,發覺手捆着無法徹底褪掉小衫,也就不糾結于這一條,只覺她皮膚又白又細膩,肩頭脖頸一片溫軟,頓時胸膛裏那顆心就怦怦跳動起來,一點點從臉頰開始親吻起來。
鳳栖閉着眼睛,渾身滿是寒意。溫淩親吻了半天,也沒感覺她的臉頰發熱,不由問:“你冷麽?”
他沒有得到回答,見她的淚水從閉着的眼睛的眼角慢慢滾落下來。
他怔了怔,感覺得到她不願意。心裏有些說不出的自傷,但接着又想:管她!也就溫柔待她一些罷了,已經比其他婢妾都客氣多了!等她知道了與他琴瑟和諧的好處,甚至能像翠靈一樣享受和他的歡好,慢慢心思也就扭轉過來了。要女人俯首稱臣,不就是差他床上一番折騰?!
他繼續溫柔地撫摸她,但較剛剛已經浮躁了許多,見她皮膚上若幹粉色啜痕,頓時心旌蕩漾起來,騰出一只手去解她的汗巾,隔着肚兜和絲褲摸到她軟而有彈性的小腹,又及起伏而美的髋骨,簡直心醉,恨不能此刻死在她身上。所以動作越發急促,即便是碰得她疼得咬唇呻喚,也只是泛泛撫慰:“忍一下,一會兒褪好褲子就好,腿擡高些就不會碰痛了。”
鳳栖懷着絕望的心,一直沒有掙紮,準備咬牙煎熬。
然而好死不死的,溶月端着一大碗藥,側身推開門進來,大嘴巴還一直在說:“娘子,藥來了,趕緊來趁熱喝,您看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喝化瘀的藥只怕半個月也消不了腫……”
自然而然轉到屏風後,恰見這極其旖旎的一幕:溫淩單層的寝衣下什麽都沒有穿,一身栗子般的肌肉偾張,手探在下面,想也是在解她的下裳。
突然被打擾,溫淩惱怒地扭頭說:“誰讓你進來的?”
想想這丫頭是送藥來的,又說:“藥放外頭,你滾出去打熱水,候在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