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目光女神045 他對聞玉白的身體非常……
第45章 目光女神045 他對聞玉白的身體非常……
雪茸很清楚地感受到, 眼前這家夥和聞玉白完全不同。
如果說,聞玉白身上屬于人類的克制和理性,讓自己在忌憚他的同時, 時不時還能生起欣賞他、調戲他的欲望,那對于眼前這家夥, 雪茸卻只能升起一個念頭——快逃,徹底遠離。
這只獵犬從思維模式到行為特征上, 都是完完全全的獸類, 他不會對獵物有任何的同情、憐憫,也不會去思考厮殺和狩獵背後的意義。
被這樣的家夥擒住,自己注定只有死路一條。
可此時,再做反應也為所欲為。從意識到身份被識破,到對面的家夥變成巨犬的模樣,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雪茸也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擡起了手杖, 他根本來不及有其他動作,只知道這一刻, 自己如果不能一槍崩了這狗的腦袋,那被咬掉腦袋的一定就是自己。
可根本不等他扣下扳機, 那高大的獵犬便已經逼到了自己的面前。
“啪”的一聲, 手杖被打掉到了一邊,雪茸反應過來時, 已經被那獵犬生生撲倒在了地上。
雪茸睜大了眼睛,盡管這時隐藏身份的價值已經微乎其微, 但他還是拼盡了全身力氣才忍住沒讓兔耳朵掉出來。
他死死盯着那巨犬漆黑的雙眸, 死死咬着後牙,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只被摁在爪子下的白兔,楚楚可憐、毫無反抗之力, 但在那獵犬看不見的視覺死角處,他卻悄悄彎起右手的手腕,試圖去夠藏在袖管裏的那把匕首。
或許是這獵犬被下了“留活口”的命令,他這樣居高臨下地望着自己,卻遲遲沒有咬斷自己的脖子。
既然這樣,自己也就不必客氣了。
雪茸幾不可聞地深吸一口氣,腦海裏快速計劃着——左手從下往上錘擊他的下巴避免撕咬攻擊,右手打好配合,用匕首直接捅他的心髒,整個過程必須快準狠、一氣呵成。
機會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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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輕輕一下,匕首落進右手掌心。
也就在這一刻,獵犬感受到了他的異常,漆黑的眸子輕輕向下掃了一眼。只一瞬間,獵犬就改變了策略,爪尖爆出來的一瞬間,騰然升起的殺氣也幾乎要把雪茸壓死在了地上。
他已經決定要殺自己了。雪茸也快速展開匕首——好巧不巧,自己也是鐵了心要殺他。
雪茸揮起匕首的一瞬間,獵犬的爪子也朝着雪茸的脖頸揮去,可就在兩人同時擡手的那一剎那,身後傳來一聲冷厲果斷的命令——
“長生!住手!”
那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卻遙遙散發着叫人不敢違抗的壓迫感。
幾乎是違反慣性的,獵犬的爪子急停在了雪茸的頸前,雪茸幾不可聞地松了口氣,舉到半空的手也頓了下來,接着悄無聲息地将匕首藏回袖中,面上重又恢複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此時此刻,身後的人又平靜道:“長生,放開他。”
獵犬收回了爪子,殺氣也在頃刻間消失了,将雪茸丢在原地,轉身對來人屁颠屁颠搖起尾巴來:“汪~!”
危機解除了。雪茸松了口氣,眼前黑一陣白一陣,許久才緩過神來,慢慢坐起。
不遠處,換了一件新大衣的聞玉白,正面色冷峻地朝他們走過來。
案子都已經結束了,那家夥居然千裏迢迢又救了自己一命。雪茸想不明白他的動機,但還是滿心地慶幸。
他心裏清楚得很,要不是聞玉白及時出現,自己想拿一把刀子搞定面前這只獵犬,幾乎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事情。
一轉眼,面前的獵犬又變成了人類,搖着尾巴開心地繞到聞玉白身邊:“大白哥!”
能這麽稱呼聞玉白,看樣子他們關系确實親近。雪茸坐在地上,一邊深呼吸撫平自己的心跳,一邊暗中觀察着兩人的互動。
獵犬此時也看向雪茸,歡喜地指着他道:“這是那只兔子!我們抓住他吧!”
卧槽……雪茸被那家夥指着,全身都凍住一般冰涼僵硬。
雖然知道那家夥已經看破了,但就這麽大喇喇當衆戳穿自己,這也太刺激了?!
對于這種過于直□□确的指認,雪茸雖然心虛到了極點,卻不忘第一時間狡辯:“……什麽兔子?”
果不其然,那獵犬根本不聽自己的狡辯。可另一邊,自己跟聞玉白的合作也已經結束了,又一陣不妙的猜想爬上心頭——難道這家夥大老遠趕來,就是為了親手撕了自己??
雪茸瞬間腦補出二犬撕兔的血腥場面,兩眼一陣發黑,但坐以待斃從不是雪茸的作風,絕望中,他還不忘悄悄伸手,企圖抓住掉落到一邊的手杖自保。
可他剛一動,那垂耳獵犬黑漆漆的眸子就直盯上自己的手指。他的神情始終是笑眯眯的,可因為瞳仁太黑太大,越看越是瘆人。
“……”雪茸乖乖停下手中的動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接着小心翼翼擡眼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聞玉白。
還能怎麽辦,這個關頭,他只能期待聞玉白不要辜負自己身上殘存的人性了。
眼看着那垂耳獵犬又要回到自己的身邊,而聞玉白依舊抱着雙臂不作聲,雪茸憤怒地瞪着他,在心裏咬牙切齒地怒吼:“老白,你說句話啊!!”
似乎是故意想看他出洋相,一直到獵犬逼到自己身旁,雪茸害怕地閉上眼,全身都開始很明顯地顫抖起來,面前才傳來聞玉白懶洋洋的聲音:“你認錯了,他不是兔子。”
獵犬和雪茸這才同時擡頭,用清澈又迷惑的目光看向他:“?”
聞玉白不徐不疾地解釋道:“這是我在埃城辦案認識的朋友,因為任務需要,身上沾了兔子味兒。”
這樣解釋,好像有點随便了,這家夥真的會信嗎?雪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垂耳獵犬,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着。
“這樣嗎!”獵犬又回頭,用黑漆漆的眸子仔仔細細盯着雪茸看了許久,然後開朗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那是我認錯了!真是抱歉呀先生!”
诶?就這樣信了嗎??雪茸有些驚悚地睜圓了眼,比他說一句不相信還要意外一百倍。
見雪茸呆坐在地上不起來,聞玉白走到雪茸身邊,居高臨下地朝他伸手,眼中似乎帶着幾分玩味:“吓傻了?”
看樣子他真的很想看自己出醜了!雪茸想打開他的手,又看了一眼一旁注視着自己的獵犬,咬咬牙,還是選擇把演技貫徹到底。
“不用拉我,小心扯到背後的傷,”他體面地拒絕了聞玉白伸來的手,轉身把手杖摸進懷裏揣好,這才咕嚕一下爬起來,裝得一臉殷切,“诶呀玉白呀,你怎麽自己來了?我還打算找許醫生給你開點藥送過去的呢。”
聞玉白看他這副為了活命強行假惺惺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還沒等他說些什麽,一邊的垂耳獵犬就開心地搖搖尾巴:“巧啦,我也是來給大白哥開藥的!不用麻煩您破費啦~”
這回,這垂耳獵犬似乎已經完全收起了殺氣,搖着尾巴看着雪茸,倒也是蠻溫和的。
接着,獵犬又轉身問聞玉白:“所以大白哥,你怎麽來了?”
聞玉白理所當然道:“轉述病情難免有誤差,還是上門求醫放心些。”
獵犬果然聽什麽信什麽,心領神會地點頭:“說的是!”
眼看着聞玉白和獵犬要朝藥鋪裏走去,雪茸擡腿就想跑,卻被聞玉白喊住了:“懷特先生不是很擔心我嗎?現在這麽着急走了?”
“……”可惡。談合作的時候還好聲好氣地哄着自己,現在一拍兩散就處處給自己使絆子,果然是個卸磨殺驢的壞種!雪茸咬牙啓齒,但他知道那獵犬一直在盯着自己,便只能硬着頭皮跟他們一起進了許濟世的店鋪。
大抵是沒想到,前腳剛送走一位出手闊綽的客人,客人後腳就給自己領回來了兩位祖宗爺——還是聯手把自己送進去關了十五天的祖宗爺。
許濟世看見轟轟烈烈闖進門的三個人,臉黑得比雪茸的臉還黑。
聞玉白看着面色鐵青的許濟世,彎彎眼睛:“許醫生,又見面了,不知道這段時間您過得怎麽樣。”
自己過得怎麽樣,你不比誰都清楚!許濟世的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卻還是很敬業地擠出屬于生意人的笑臉:“大人,托您的福我好好休息了一段時間,您可真別說,這段時間作息規律了,感覺精氣神兒都好起來了!”
聞玉白也笑了笑,沒再和他掰扯下去。一旁的垂耳獵犬開口道:“醫生!剛剛說的病人就是我哥,麻煩您幫他直接看看吧!”
說到這裏,許濟世和雪茸幾乎是同時迅速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雪茸知道許濟世心裏在想什麽——比起這人日後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的幫助,獵犬的身份顯然給自己帶來的危險要大得多。想要徹底除掉聞玉白這個心腹大患,現在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好時機了,只要許濟世在他的藥方子裏加點料,殺死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但他們能想到的事情,對方怎麽可能想不到。還沒等許濟世腦子裏配出毒藥方來,那垂耳獵犬便不失禮貌地開口道:“還請許醫生不要耍什麽花招,我已經記住您的氣味了,出了問題可以随時找您麻煩。”
“……”許濟世的笑容僵在臉上,接着尬笑道,“大人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醫者仁心的,哪兒來的耍花招這麽一說……”
這話換聞玉白說,自己都覺得還有迂回的餘地,但話是那黑眼睛獵犬說的,雪茸十萬個相信,要是聞玉白出了問題,他是真的會狠狠咬死許濟世,順帶送走今天在場的他自己。
刺殺計劃失敗,許濟世只能徹底抛棄不切實際的想法,低眉順眼地請人坐下來查看傷勢。也直到這時,許濟世這才看清聞玉白的臉色,有些訝異道:“臉色和唇色這麽白,失血有些嚴重啊,請快些讓我看看傷口。”
終于進入了就診環節,聞玉白的情緒也總算放松不少。解開眉頭的一瞬間,疲憊和不是就順勢爬上了面頰。
他伸手脫下了外套,接着一顆一顆解開襯衣的扣子——說實話,他現在有些後悔讓兔子進來了,他一點也不想讓那家夥看見自己的傷口。
可此時此刻,雪茸倒是來勁了。
一直以來,他都對聞玉白的身體非常感興趣。
在此之前,他最多也就隔着一件薄薄的上衣,看到聞玉白的肌肉,也就是那樣若隐若現的驚鴻一瞥,都能讓他對那流暢飽滿的線條戀戀不忘,更別說看到真身該是什麽樣的一番光景了。
看着聞玉白緩慢脫下襯衣、卻又因為牽扯到傷口而頓住的動作,雪茸趕緊體貼地伸手接過了他的衣角:“玉白你別動,我來幫你。”
聞玉白的動作愣了愣,聽着他那聲故意惡心人的“玉白”,下意識想拒絕,但只是微微一個躲閃,後背就扯得生疼。他頓住的功夫,身後的家夥已經輕輕拉下了他的衣袖。
應該是怕扯到傷口的血痂,雪茸的動作非常小心緩慢,整個過程沒有逾矩,也沒有任何直接的接觸,這讓聞玉白感覺好受了些。
當然,雪茸本人也确實沒有什麽逾矩的想法——比起貪圖美色這一方面,他主動攀上來幫人脫上衣,更多的是想惡心對方一下,以報剛才的嘲諷之仇。
但這一份玩弄的态度,在他輕輕揭開衣角的一瞬間就立刻收斂了。
他猜到聞玉白傷得不輕,但真看到的時候還是被吓了一跳。那人應該是系統學習過外傷處理,整個背部纏繞了幾圈繃帶,手法看上去相當專業熟練,但即便如此,還是能看見殷紅的鮮血往外滲透着。
除此之外,他的肩膀、腰側等等沒有綁上繃帶的部位,還分布着細細密密、凝出血痂的傷,不怎麽暈血到雪茸看得都兩眼一陣發黑,根本無心注意注意什麽背部肌肉線條了。
原來這家夥傷得這麽重。雪茸腦袋嗡嗡的,忍着心口一陣一陣的憋悶,輕手輕腳幫他摘下了衣服。
襯衫徹底剝落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長松了一口氣——這确實是個大工程,聞玉白雖然一聲不吭,但也疼得一身冷汗。
即便是沒有直接觸碰,近距離雪茸也感受到了他體表散發着的高溫,轉頭皺着眉對許濟世說:“他的身體好燙啊!”
許濟世的表情也凝重起來,趕緊伸手幫忙一點點拆開他的繃帶,一邊看着背上駭人的傷口一點點水落石出,一邊感嘆道:“我的青天大老爺,這是什麽身體素質,都就這樣了醒着自己走過來,再多幾步血都要流空了……”
聞玉白沒說話,蒼白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痛苦。在聞長生的攙扶下,他緩慢趴下身來,讓許濟世給他處理傷口。
雪茸胃口淺,看不得這些血呼啦幾的場面,只覺得牙齒一陣發酸,趕緊背過身不敢回頭了。
聞玉白瞥見他這副樣子,開口道:“回去吧,這兒也不用你操心了。”
自己待在這裏确實沒有什麽價值,一邊還有個同夥能照顧他,雪茸如蒙大赦,恨不得立馬掉頭就跑。
但一轉頭,看着聞玉白幾乎慘白的膚色,又看着許濟世對着一片傷口無從下手的模樣,雪茸預謀逃竄的步伐也頓在了原地。
說到底,這人的傷是怎麽來的,他心裏門兒清,要不是為了護着自己,以他的實力,根本不至于被那三頭犬傷成這個樣子。
這一刻,雪茸那打娘胎裏就幾乎不存在的良知和愧疚感,忽然一下子冒出頭來。
他勸自己,這也正好是個機會,跟許濟世偷學點醫術、偷窺點方子來——這樣功利性的想法,便一下子讓他的別扭變得心甘情願了。
“我留下來搭把手幫幫忙吧。”雪茸彎起眼睛,“畢竟聞長官受傷也是因為我,就這麽走掉我過意不去。”
雪茸一開始假惺惺地演戲,聞玉白就一陣生理性的頭暈目眩。他不吭聲了,乖乖地閉上眼睛等待許濟世給自己清創。
一看那人的傷口開始冒血,雪茸趕緊痛苦地撇過臉去,将準備起身抓藥的許濟世摁回位置上:“要配什麽方子,我去給你拿,您專心給他清創,不要耽誤時間!”
這小子天天八百個心眼子想騙自己的藥方,許濟世怎麽可能不知道,但這麽多人盯着,還有個随時準備用自己一命抵一命的,他也确實抽不開身。
可惡,天知道自己一個祛腐生肌的方子能保他多少年餓不死,要是這沒良心的轉頭拿着自己的秘方搶客戶可怎麽辦?!
許濟世一邊屏氣凝神地幫聞玉白清理,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小懷特啊,你還要在埃城待多久?”
雪茸當然知道他在顧慮什麽,坦然道:“不會多久,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收拾收拾行李很快就走。”
言外之意是,自己根本不會久留,不用擔心自己留在這裏跟他搶客源。
一想到這家夥現在已經是個通緝犯了,許濟世心裏的戒備便也放了下來:“左邊櫃子,從上往下第三排,從左往右第四個抽屜,取五克磨成粉,第六排第三個抽屜,取三克……”
這人對藥方子的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大抵是怕聞玉白和他的同伴把秘方剽竊了去,甚至不直接報藥名,而是靠着高超的記憶直接報了藥材的坐标,讓雪茸去找,十有八九結束之後他還會自己打亂藥品的位置迷惑對方,以确保萬無一失。
這小氣鬼,雪茸在心裏忍不住吐槽,小氣到心思如此缜密的程度,都成了一項特長了。
拿筆唰唰記好坐标,雪茸便馬不停蹄去拿藥,很快,他就把這外傷藥的方子抄了下來——很好,有這個方子在手,簡單的外傷可以自己處理,真要實在缺錢,也可以接點非法行醫的生意。
口頭上答應歸答應,真有必要的時候,雪茸還是會毫不猶豫拿着偷師來的方子,光明正大地跟許濟世搶客人的。
抱着一堆藥材回到堂屋的時候,許濟世正在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嘴碎着:
“哼,也幸虧那個姓聞的沒完全忘了本,還念着老祖宗的東西。要是都信奉你們西方人放血療法那一套,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雪茸眨了眨眼,迅速處理起這句話來——許濟世是個東方人,聞玉白雖然有個東方名字,但長相完全不是黃種人的模樣,一旁的大耳朵獵犬更是純正的西方人長相。那麽他口中“沒忘本的姓聞”的,又是誰?
許濟世說話的時候,聞玉白正耷拉着眼睛,完全不想搭理他的絮絮叨叨,可等雪茸抱着藥站到他面前,聞玉白下意識擡眼看他,便從他那漂亮的雙眸裏讀出了強烈的好奇和過度的思考。
聞玉白知道他在好奇什麽,于是懶懶開口替他解惑:“他說的是我跟長生的飼主,也就是訓犬師。”
聽他這麽一說,許濟世才發現雪茸回來了,轉身接過他手裏的藥材。順口幫他厘清了全部的人物關系——
眼前這個垂耳獵犬名叫聞長生,和聞玉白擁有同一個飼主,名字叫聞風清。
“我跟那姓聞的認識很久了,掐指一算大概都他大爺的快二十年了。”許濟世表情麻木地回憶着,顯然并不是很珍惜這段緣分,“我們都是東方大陸的夏國人,來這裏之前都是通過科舉考進朝廷為官的。剛見第一面的時候我就知道跟這家夥合不來,後來果然,我們政見不合,性格也很不合,見面就得吵架,總之就是關系非常差了。”
雪茸結識許濟世有段時間了,倒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以前的事。
這人居然以前是個朝廷當官的。雪茸把他上下掃視了一通,看着他一身随性的破爛,十分的難以置信。
“喔!”聞長生聽得十分起勁兒,“我還以為您和主人關系很好!我覺得主人很信任你呢!”
許濟世擡了擡眼皮,繼續麻木道:“關系好絕對談不上,不過後來,我們又差不多前後腳漂到了這兒,難得能遇到個老鄉,那些過去的恩恩怨怨也就無所謂罷了。”
說完,他又着重強調了一遍:“關系絕對不算好!我還是很煩他那個臭脾氣!!”
聞長生也不護主,只是饒有興趣地搖着尾巴聽他唠嗑。
不得不說,雖然許濟世話密了點、人煩了點,但醫術确實是沒得說。
他的手又快又穩,眨眼的功夫,聞玉白背上的傷口就在他飛出殘影的手下幹淨起來。
雪茸只是瞥了一眼操作過程,就被吓得一陣陣冒冷汗——以他的脆弱程度,有人在他的耳朵上擰一把,他都能疼得嘩嘩流眼淚,更別提像眼前這般,把人撕裂了又縫上,剝開了再合攏……
這樣的經歷必然是劇痛的。聞玉白的身體始終緊繃着,他的手一直死死抓着床沿,指尖早已經沒了血色,全身還時不時随着許濟世的動作控制不住地顫抖着。
他身下的床單都快被冷汗浸濕出了人形,可自始至終他也強忍着一聲不吭。
這是要面子嗎?雪茸都有些被驚到了——這家夥的自尊,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貴重。
有了雪茸幫忙打配合,治療流程走得飛快。
傷口處理完畢的一瞬間,聞玉白明顯感覺後背倒舒服了很多,面色也好看了不少,松了口氣之後,便是長久的虛脫。
許濟世說:“您先在我這兒觀察一會兒,過兩個時辰确定傷口沒有問題,燒退了之後,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聞玉白疲憊地點點頭:“謝謝。”
沒想到這人還怪有禮貌的,許濟世有些意外——沒想到聞風清那不懂禮數的狗東西,養出來的狗倒還真有點兒素質在身上。
雪茸忙完了,也偷到了藥方和處理方法,便也迫不及待想從兩條獵犬的房間逃離。可他剛一擡腿要跑,聞玉白卻開口道:“對了,先別着急走,我還有一些事要跟你讨論。”
嗯?雪茸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聞長生就非常有眼力見地起身:“你們聊!我先走啦!不該聽的我不聽!”
說完就扯着許濟世一起離開房間。
許濟世也是一臉懵地被人從房間拖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抓住每一個潛在客戶,轉身就抓住聞長生的手:“小兄弟,不瞞你說,從你進門起我就看你印堂發黑,命中定有血光之災啊!要不要我幫你看看生辰八字,給你挑個轉運石擋一擋……”
聞長生拖着他的動作依舊堅毅有力:“不用啦先生!主人特意叮囑我,除了你的藥方子之外,不能信你哪怕半個字,尤其不能購買您給我推薦的迷信産品……”
眼看着兩個人熱熱鬧鬧地消失在了房門外,雪茸快速關上門,轉頭望向聞玉白:“什麽事?”
聞玉白/精力很差,沒工夫多說什麽,只是坐起身來,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小個小小的證物袋。
看到那袋中之物時,雪茸瞬間睜大了眼睛——那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幽火”手表,和它燃燒着紫色焰火的機芯。
聞玉白将袋子遞到他的手中:“拿去吧,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