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目光女神032 聞玉白拉過雪茸的手:……
第32章 目光女神032 聞玉白拉過雪茸的手:……
那一瞬間, 聞玉白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嗡嗡鳴叫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切實感受到什麽叫三觀盡毀、頭皮發麻,他也不敢想,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 一會還要做出什麽樣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來。
他下意識是想逃避的,他實在是想象不了、也不敢想象雪茸在衆目睽睽之下跳脫|衣|舞的樣子。
聞玉白站在臺下, 雪茸望着他,所以周圍的人便也順着他的目光朝聞玉白盯過去。
有人認出他來:“啊, 這不是那個獵犬嗎?之前跟她一起把床搞塌了的那個!”
“哦哦!原來是他呀!!”一旁的人附和, “我說剛才怎麽都不往臺上看一眼呢,原來是等老相好啊,看樣子還挺專一的。”
“笑死了,皮肉關系還講什麽專情?不過看這樣子,今晚搶走艾琳的還得是他。”
……
紛紛議論聲中, 雪茸毫無顧忌地朝聞玉白抛了個飛吻, 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聲中,聞玉白站在原地,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實實在在體會到了一把什麽叫“如芒在背, 如坐針氈”。
他實在不想跟那些看熱鬧的對上眼, 便只能硬着頭皮,直直盯着臺上的“艾琳小姐”望去。
和往日不同, 今天的“艾琳”沒有延續先前淡妝清純的路線,而是化了一套濃烈性感的妝容, 清澈的眼睛只是稍加修飾, 便添上了往常沒有的淩厲,烈焰般的紅唇更是毫不收斂地展現着她極有張力的攻擊性。而他身上的大衣,則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欲蓋彌彰。
從無辜的小白兔, 變成了暗夜中窺伺獵物的黑豹。觀衆席上,見識過這前後反差的客人根本掩不住洶湧的激動與興奮。
此時,身後的薩克斯手應景地吹起了樂聲,那暧昧缱绻的音調一出,艾琳便輕輕揚起眉。
在觀衆的歡呼聲中,她微微揚起下巴,一邊踩着高跟在舞臺上慢慢踱步,一邊伸手在頸邊輕輕扇着,似乎是在用肢體語言,告訴臺下的觀衆,“有點熱”。
收到這一信號的觀衆們立刻加大了歡呼的力度,那一瞬間,室內的溫度似乎真的上漲了不少,雪茸滿意地揚了揚嘴角,将手指伸向衣領——
那一刻,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吸了上去,歡呼、尖叫、口哨聲,似乎化身成一雙雙手,前赴後繼地使着力,這個一個舞臺推動着雪茸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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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聞玉白都不自覺地盯過去,屏住呼吸看他的扣子,只不過此時,他心中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緊張。
萬衆矚目之下,大衣領口的第一顆紐扣,終于一點點、一點點地解開。觀衆席一陣歡呼,仿佛城門內的士兵聽聞前線的兄弟打贏了勝仗。
聞玉白望着他敞開的領口,不自覺地眯了眯眼——他真的太白了,雪白的鎖骨在聚光燈下,甚至都有些反光。
舞臺下的客人們還在拼命吶喊,為解衣事業助力,聽見前排有人喊破了嗓子,雪茸便彎着眼,獎勵一般,擡手輕輕朝他的方向虛點過去。
受到了鼓舞的破鑼嗓子喊得更用力了。
大約是堂內的氣氛太好、歡呼聲太大,越來越多的客人聞聲擠進來湊起熱鬧。眼看着偌大的演廳被擠得滿滿當當,雪茸也滿意地笑了起來。
氣氛正高漲時,前排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突然起身,近乎失控般跌跌撞撞沖上了臺。
雪茸寬衣解帶的手停頓下來,臺下的聞玉白也立刻豎起耳朵,條件反射般準備沖上去把人拽下來。
但雪茸只是瞥了一眼那人的神情,便暗中給了聞玉白一個停下的手勢。小腿都已經繃直了的聞玉白見狀,生生咽下了自己的條件反射,捏着拳頭把自己隐藏回了人海之中。
在一聲驚呼下,男人手腳并用般趴倒在了雪茸的高跟鞋前。雪茸沒有後退,只是居高臨下地望着他。
這個眼神顯然是讓男人更興奮了,雙膝跪地,顫顫巍巍從身後拿出了什麽,激動地遞到了雪茸的面前:“女神……拜托您……”
雪茸垂下眸子,才看清那家夥遞過來的,是一只黑色的皮鞭。
臺下的聞玉白看到那鞭子,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叫人作嘔的聞風清,正對男人的行為感到不解,便聽到了周圍人的尖叫——
“挖槽!太會玩了吧!!”“好狡猾!我們也是他play中的一環嗎?”“啊啊啊我也想!!光看着我都快到了!!”
???聞玉白猜到一二,大為震撼——人類的癖好,已經發展到了這麽變态的程度了嗎??
和他的三觀崩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臺上游刃有餘甚至樂在其中的雪茸,他伸手接過鞭子,目光中是毫不收斂的蔑視與嫌棄。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面色“唰”地通紅,還沒等雪茸做什麽,就控制不住般抖動了一下。
臺下一片嗤笑嘩然——“這也太快了吧!”“行不行啊!不行換我!”
但顯然雪茸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看着跪趴在地上的男人,直接擡起腳,紅色的高跟鞋還沒來得及碰到男人的身體,那家夥便又僵直在原地,顯然又到了極限的邊緣。
雪茸嗤笑了一聲,壞心眼兒地收回了腳尖,那男人見他那紅鞋子離自己而去,忙不疊地四肢着地爬了過去。還沒等抱住雪茸的腿,“啪”地一聲,皮鞭子的聲音應聲将空氣劃開一道裂口。
鞭子沒有落在男人的身上,而是甩在了離他方寸距離的地板上,但男人卻好似被抽中了要害一般,興奮得直接抽搐倒地。
一直等男人被店員擡走,雪茸也沒碰他哪怕一下。他嫌棄地将鞭子丢到臺下,便又引起了臺下人的一陣哄搶。
僅僅只是一個意外的互動,臺下已經有很多人把持不住了。有的人直接在大庭廣衆之下開沖,有的人則按捺不住,轉身去後場找其他的姑娘了。
在這樣的氣氛之中,臺下的聞玉白也有些口渴起來。盡管他內心的理智對這樣的事情報以極大的鄙夷和不齒,但當他坐在圓桌上一口一口喝着冰塊降溫的時候,腦子裏還是一下下響起,方才落在空氣中的那聲鞭子響。
混賬!聞玉白恨鐵不成鋼地握拳,悄悄獸爪摳進自己的掌心,企圖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冷靜——是嫌平時聞風清那癫子,抽自己的還不夠用力嗎??
此時臺上,這場糜爛之氣的始作俑者,依舊在努力和客人們互動營業,一副争取雨露均沾、各個不落的驚訝模樣。
在大家一層層的精神和物質加碼下,雪茸終于解開了最後一顆紐扣。
他雙手攏起衣襟、即将脫下外套的前一秒,全程都跟着一起噤聲了。
聞玉白幾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不是吧??真要脫??他是個男的,脫下來得是什麽樣啊???
還沒等他胡思亂想,臺上的雪茸直接一個幹脆利落——唰!
聞玉白理智上想閉眼逃避一下,但在一片驚嘆聲中,他還是選擇直面這一幕。
緊接着,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和所有人料想的都不一樣,大衣之下,不是什麽都沒有,更不是有了還不如沒有,而是一套和他的妝容一樣濃烈的、豔麗的,像是血泊中走來的蝴蝶一般的及膝紅色連衣裙。
按理說,在這種場合,這個行為多多少少算得上是詐騙了。但臺下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噓聲,也沒有人喊着鬧事,只是靜默着、沉靜地望着臺上的人。
原因只有一個,“她”穿着這條連衣裙的模樣,實在是太好看了。
這是一種超越了xing、超越了se情、超越了物化審美的非常純正的、原始意義上的美,當臺上人一襲紅衣站在聚光燈下的那一瞬間,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剛才的自己,在期待什麽下流的畫面。
真的很好看。就連聞玉白也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嘆。
也就在雪茸脫下外衣的那一刻,臺上的表演似乎徹底走向了另一個畫風。
他回頭朝後臺示意,工作人員便立刻推上了一臺機械鋼琴,布置舞臺的間隙,他轉身要來紙巾,低頭一點點地、将自己面上的妝容擦去。
看見他在卸妝的時候,聞玉白內心的警報再次拉響。他生怕這人在人前露了餡,畢竟他可是個人人喊打的通緝犯。
可當他幾乎素顏回到舞臺中央的時候,聞玉白提着的那口氣也松了下來——算是天賦使然,這家夥的臉精致漂亮得根本雌雄莫辯,戴上假發之後根本看不出來真實性別。
也難怪那群鼻子不好的獵犬根本抓不到他,聞玉白不禁感嘆,性別不明又是個易容高手,抓捕的難度可想而知。
或許是大葷吃多了偶爾需要換換口味解解膩,也或許是這群男人對漂亮的姑娘本身就能做到無限包容,表演節目一下子變得如此正經高雅,也沒有一個人提前離開。
雪茸捂着領口朝臺下行了個禮,換來的掌聲都變得嚴肅很多——這一刻,大家似乎都把自己定位成了金色音樂大廳的聽衆,腦袋裏裝不得半點兒污穢之事。
掌聲之中,聞玉白瞥見一個黑影來到了舞臺前。似乎是雪茸的那位管家,特意化成了黑貓,坐在人群中看他表演。
此時,雪茸已經坐到了鋼琴的面前,他輕輕理好裙擺,打開琴蓋。
他居然會彈琴,聞玉白愣了愣,似乎在雪茸和琴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的那一刻,那人的氣質便徹底不一樣了。
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頭頂,輕輕地将人和琴一同包裹着,像是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叫人感覺一陣心安。
廳堂靜默,所有人都等待着樂聲的降臨。終于,雪茸擡起手,指尖輕觸琴鍵的瞬間,樂聲便順着掌心、撫着裙擺、融在暖黃色的光裏,流向了廳堂的每個角落。
這是一首非常溫柔的曲子,就像是此時臺上那被燈光模糊了棱角的人一般。旋律中似乎藏着一種非常溫暖的情感,卻是無關愛情、無關風月,就像是午睡時落在被子上的陽光一般,安心的,叫人忘卻所有的煩惱憂愁。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浮躁的、冒失的、叛逆的人,居然能彈出這樣的曲子來。聞玉白的獸耳也跟着輕輕顫了顫。
雪茸的彈奏已經自然到了讓人根本無暇顧忌所謂的技巧,只是一不留神,便被拉進他所構建的世界之中,以致于一曲終了,大家都還沒能緩過神來。
在一片靜默中,雪茸似乎刻意挽起了手腕,幽暗的燈光下,一道非常明顯的紫色焰光閃過,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間集中了過去。
雖然下一秒袖子就又重新遮住了他的手腕,但聞玉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紫色的光源來自于他手腕上的一只表。
猛然想起了什麽,聞玉白第一時間摸向上衣口袋,發現裝着“幽火”手表的證物袋還是完好的,那他手上戴的又是什麽?
漫長的寂靜中,似乎所有人都被那驚鴻一瞥的手表勾走了注意力,一直到雪茸從琴凳上站起身來,有人率先鼓起了掌,大家才後知後覺一般,爆發出了雷鳴的掌聲。
雪茸深深朝觀衆席鞠了一躬,只是剛一擡頭,就又變回了方才那“從事某種勾當”的女人的模樣。
他彎着眼睛,又開始雨露均沾地朝看客們營業致意,接着回頭朝後臺招了招手,他的嘴替菲比小姐,才緊張地站到臺前,替他作出聲明——
“各位先生,艾琳小姐向大家抱歉,今天沒能大方展示自己,不過如果有先生今天願意帶走她,她一定會對恩人坦誠相見……”
這句話一說出口,臺下便又重新沸騰起來,錢幣宛如落雨般砸向舞臺,富人們喊出的起始價甚至直接喊到了1枚金幣。而這一片熱鬧非凡中,梅爾卻轉過身,悄悄趁亂離開了。
雪茸站在臺上,表面積極營業,內心一陣狂喜——這麽多錢!
但這不是重點,他這一趟來,就是等着真正的“午夜劊子手”看上自己,把自己拍賣帶走。
如果真的是殺人兇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将自己帶走的,到時候,真相或許就能水落石出了。
雪茸站在臺上,彎着眼睛等他們擡價——“我出3枚金幣!!”“3枚金幣外加10銀幣!!”“這麽摳?老子出5枚,今晚跟爺過!”
5枚金幣可以直接全款買下一棟埃城郊區的小宅,這麽多錢買一個ji女一夜春宵,怎麽說都是有些貴到離譜的程度了。
眼看着沒有人再敢接話,金主大哥嚣張地走上臺。
雪茸保持着營業微笑,快速掃了他一眼——這人他調查過,就是菲比之前提到過的那三個人之一,當地警署的高級警長。
難道真是他?雪茸的心髒開始砰砰跳了起來,一方面是因為緊張,一方面是接近真相的興奮。
真要是他,一切都應該解釋得通了……雪茸看着金主大哥朝自己走來,悄悄調整着呼吸。
一旁的菲比也在努力叫賣:“好的!沒有人加價的話,那麽就恭喜……”
菲比的話剛說到一半,就在金主大哥握住雪茸手腕的前一秒,臺下突然壓過一片叫人窒息的低氣壓。
似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那股無名的怒氣,就連臺下的歡呼聲都驟然停歇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齊刷刷看向了舞臺的另一邊。
金主大哥打了個冷顫,手頓在半空,雪茸手指輕顫,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正對上聞玉白冰冷的眸子。
“10枚金幣。”那人緩步走上臺,搶在對方之前拉過了雪茸的手,“人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