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目光女神031 兔子、女裝、那種表演……
第31章 目光女神031 兔子、女裝、那種表演……
猝不及防接觸到了跟“幽火”有關的線索, 雪茸的心髒快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但這件事情,自己是不應該知道的,不能随便開口問。
雪茸強行摁住了激動的心情, 悄悄打量了一眼聞玉白,那家夥顯然也猜到了什麽, 但是遲遲沒有吭聲。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似乎像是一場耐心的賽跑。雪茸打定了主意絕不暴露半分, 熬了許久, 聞玉白終于率先開口了:“看來沒什麽特別的線索,是我想太多了。”
看來這家夥還防着自己。雪茸也站起身來,假裝失望道:“啊?我看你看了那麽久,還以為你有什麽發現呢。”
聞玉白斜晲了他一眼,這人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燈一般, 輕輕一掃, 就讓雪茸有種無處遁形的恐慌感。
雪茸被那家夥盯得渾身冒起冷汗,忍不住岔開了話題:“行吧, 那聞長官要不要來我這邊坐坐,我們再商讨一下接下來的行動?”
與此同時, 教堂某房間裏, 萊安正對着牆角的一位年輕人,手足無措地安慰道:“對不起, 我真的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只是借你的衣服用一下……”
面前這位少年和萊安差不多大的年紀, 一頭橘色短發, 身材偏瘦,體型和雪茸非常接近。原本屬于他的衣服被扒得精光,萊安大他幾碼的外套挂在他的肩膀上, 空空蕩蕩的,像是蓋了一床被子。
此時,少年雙手被人用毛巾綁在了身後,嘴巴也被膠帶貼住了,他的眼淚一刻不停地往下掉着,目光卻自始至終十分兇狠地盯着萊安。
見萊安想靠近給他端水,少年直接擡腿橫掃過去,好在萊安身手極好,一個側身閃過,心有餘悸——這家夥看起來瘦瘦的,但是出手相當狠厲,這一腳要是真挨上了,小腿骨折都算是輕的。
萊安不敢惹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把水放在地上,推到他的身邊——他是真怕這家夥哭脫了水,把自己活活渴死了。
顯然那少年也是真的口渴了,看見水杯便不再掙紮,但低頭夠了半天,又擡頭狠狠瞪向了遠處的萊安。
“啊!”萊安這才想起,這人嘴巴還被封着,手也被綁着,只能試探着道,“我給你喂,但你不要打我啊。”
見少年沒反應,萊安便當他默許了,小心翼翼摸到他身旁,輕輕揭開膠帶的一個小角,那滿口的譴責就決堤般前赴後繼地湧了出來:“你大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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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到第二句的時候,萊安就又默默貼回了貼紙,将少年的嘴重新封印起來,同時也伸手摁住了少年的雙腿,以防他再次搞突然襲擊。
萊安已經有些汗流浃背了——真是可怕,明明長得還挺可愛的,罵人怎麽這麽兇??
果不其然,少年被他摁住的腿狠狠掙紮了幾下,确定自己翻盤無果之後,少年只能絕望地偏過頭,默默流着眼淚,一副被人欺淩的破碎模樣。
萊安實在看不下去了,哀求道:“……你別哭了行不行,喝口水吧,我求求你了。”
千哄萬哄終于讓少年喝了一杯水,萊安疲憊地縮在另一個牆角,和他保持最遙遠的距離。
少年叫沙維亞·克萊德曼,是鎮子裏的警督,剛上任不到兩個月。不久前,雪茸托梅爾給萊安帶話,讓他搞一件當地的警服來,萊安鼓起勇氣在鎮子裏搜羅了半天,才最終選定将沙維亞的衣服作為掠奪目标。
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淪落到綁架犯的程度了,而那兩位強行帶壞自己的哥哥,此時忙得熱火朝天,卻不願跟他透露半點。
被迫加入敵方陣營,卻又沒能完全加入,萊安想到這裏,垂喪着臉,深深嘆了口氣。
就在他又開始陷入情緒漩渦的時候,身後的門,被人咔咔打開了。
看見穿着自己警服的雪茸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沙維亞立刻情緒激動地掙紮起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撲簌簌往外飚。
雪茸見到這半裸着的家夥,立刻彎起眼睛,轉悠到他的面前:“真能幹啊萊安,給我綁了只蝦回來?”
這一句話又一次刺激到了沙維亞,眼看着這小老虎似的家夥眼神再次變得狠厲,下一秒,雪茸就被人從後面拎着領子,單手提溜到了半空。
“唰!”沙維亞一腳掃了個空,這才擡起頭,看到了他身後那高大的、冰冷的、面上戴着口籠的制服獵犬。
氣場宛如山崩一般壓來,那一瞬間,沙維亞滿身的殺氣都被碾到一絲不剩,他默默閉上了嘴,整個人也乖巧起來。
聞玉白把雪茸放回了地上,面露無奈地看着他身上的制服:“衣服是他的?”
雪茸這才看向沙維亞那光着的身子:“嗯,看樣子是啊。”
聞玉白嘆了口氣,俯下身,“唰”地撕開那少年嘴上的膠帶。
皮肉分離的瞬間,沙維亞又被疼得淚水狂湧,但他害怕再一哭出聲就又被封口了,只能咬着牙,等那一陣子皮疼過去了,才眼淚汪汪地擡起頭,看向聞玉白,沒有說衣服的事,也沒有罵人,而是問:“你……是那個聞長官?負責調查殺人案的那個?”
見沒有人作聲,他便立刻猜到了答案。
“太好了!”沙維亞紅着眼睛,非常興奮地道,“我手裏有很多線索,我想幫幫忙!”
話音剛落,衆人便齊刷刷回過頭來看他,又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觑起來——活久了,都能遇見人質主動求着給綁匪幫忙的了。
面對面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質,謹慎派的聞玉白自然是保持懷疑态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雪茸一臉饒有興趣,完全不明就裏的萊安,則和他肩膀上的OO一起石化在了原地。
“信我!我是這裏的警督啊!”見沒人回應,沙維亞急了,“從案子剛一開始,我就在四處搜集線索了,找了很多朋友和鄰居打聽,保證是你們外地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聞玉白冷冷看他:“為什麽要幫我們?”
“因為你們是來破案的啊!”沙維亞理所當然道,“聞長官是上面派來支援的吧?你們都信不過的話,那我還能信誰啊?”
聞玉白:“我确實一直在跟這個案子,所以你有線索,為什麽不早點向上級彙報?”
“因為他們不讓我查,甚至還刻意阻攔我,所以我都是偷偷進行的,不敢跟任何人彙報。”說到這裏,沙維亞忽然壓低了聲音,“說起來,你們最好也提防一下這裏的其他警督,我覺得他們很不對勁,感覺在刻意隐瞞什麽。相信我,我的直覺很準的!”
聞玉白和雪茸對視了一眼,這句話讓沙維亞的可信度提升了許多,但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回應。
雪茸環抱起雙臂:“那你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麽?”
沙維亞的眼睛亮起來,立刻如數家珍:“比如,失蹤的少女都有共性,差不多二十歲上下的年紀,大多眼睛都很漂亮,而且幾乎都是ji女身份……”
“再比如,這些ji女雖然不是一家店裏出來的,但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都在‘糖果誘惑’的舞臺上表演過,我懷疑是有什麽人,在通過舞臺表演挑選受害者……”
沙維亞一股腦兒說了很多,大多都是他們知道的信息。但這也足夠證明他說的都是實話,同時也不禁讓人感嘆,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一個人居然就能搜集到這麽龐大的內容,不管是手段還是效率,都讓人相當佩服。
沙維亞正說到一半,有專案組的同事過來彙報工作進度,聞玉白便短暫地出了個門。
沙維亞剛打算停下來,雪茸便壓下聲音,打聽道:“關于阿麗塔房間裏搜到的那個手表,你見沒見到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人的思路變得如此之快,但沙維亞還是實誠道:“啊,我知道那個表!搜查的時候我就在現場!”
雪茸:“有沒有什麽線索?”
“還真有!但不确定是不是一個事兒。”沙維亞說,“前一陣子,我和典當行的艾迪喝酒的時候,那家夥好像跟我提到過,他最近差點兒收到一個從沒碰到過的稀罕貨,要是真貨估計能保他這輩子吃穿不愁,但是還沒等他拿到手,就被人截胡了,具體我還沒打聽……”
聽到這裏,興致缺缺的雪茸終于亮起眼睛,接着悄悄擋住身子,不讓聞玉白聽見:
“現在給你個機會,幫我多打聽打聽這只表,我就放你自由,怎麽樣?”
聞玉白回到屋裏的時候,一群人似乎已經聊過了一個階段,靜候他的歸來了。
一見他回來,雪茸就彎起眼睛,對聞玉白說:“我信他,讓他加入我們吧!”
怎麽就快進到這一步了?聞玉白狐疑地看着他倆:“你拿了他什麽好處?”
“話怎麽能這麽說!”雪茸不滿意了,“我是看他有潛力,确實能幫上大忙!”
一邊的沙維亞也狗腿兒似地瘋狂點頭。
見聞玉白還是滿臉戒備,雪茸笑着打起圓場:“別擔心,我剛剛已經确認了,他說的都是真的,再加上他是本地人,做什麽事都方便,我們很需要他。至于安全問題,案件解決之前,萊安會一直守着他。”
“如果他敢動什麽歪心思——”雪茸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笑起來,“直接‘咔’,就好了。”
聞玉白晲着他們倆,沉默許久,才開口:“随你,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就行。”
雪茸咧起笑容來:“放心。”
見達成了共識,沙維亞終于小心翼翼開口給自己維權:“那……我的衣服……”
看了一眼在雪茸身上服帖得像是量身定制的制服,聞玉白沉默了片刻,對沙維亞道:“先借他穿一段時間……”
話還沒說到一半,沙維亞便又仰着頭狂飙起眼淚來。
雖然自己的衣服是要不回來了,但聞玉白還是命令雪茸給了他一套自己的衣服——不管是人質還是同夥,光這個上身都實在是太有礙觀瞻了。
看着穿戴整齊的沙維亞,雪茸彎着眼睛拍拍手:“事已至此!那我們就按照計劃行事吧!”
“?”聞玉白看着迅速行動起來的衆人,問,“什麽計劃?”
“沒什麽!”雪茸笑了笑,“我讓沙維亞打聽點事兒,我還有另一個場子要趕……聞長官,你要跟哪邊?”
他看向了聞玉白,那人沉默片刻,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場子是什麽,但那人的訴求他很清楚。
聞玉白只能輕輕嘆了口氣:“我跟你。”
雪茸轉頭看向沙維亞,那孩子的眼睛立刻亮起來:“我可以出去了?”
這家夥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轉眼就不記仇了,甚至還主動加入到他們的行動中來。
“當然。”雪茸笑起來,“萊安會跟你一起的。”
沙維亞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目光怨怼地瞪了萊安一眼——他在一瞬間原諒了所有人,唯獨沒有原諒這個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活生生捆了一天的綁架犯。
萊安知道他對自己滿肚子意見,只能尴尬地陪笑:“抱歉。”
“哼。”沙維亞轉過身去,不搭理他。
五分鐘後,雪茸和聞玉白一同前往所謂“重要的場子”,萊安幫沙維亞找來了雪茸的衣服,也忙不疊前去典當行打聽線索。
知道這小老虎還對自己有怨氣,萊安一路上不敢吱聲,只鞍前馬後地給人端茶送水——外出流浪這麽久,萊安進步最快的,便是那曾經從沒有過的眼力見兒了。
果不其然,這家夥氣來得快、消得也快。在萊安這一路第五次主動獻殷勤之後,沙維亞總算開口,對他說了第一句不帶着任何攻擊性的話:“你說,他要打聽手表的事兒,為什麽還要瞞着聞長官?如果跟案子有關的話,為什麽不信息共享呢?”
萊安沒吱聲——還真給他猜對咯,雪茸打聽那事兒當然不是為了破案,而是為了所謂的“燃料”吧。不過事到如今,他還不知道雪茸要那燃料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今後該何去何從。
想到這兒,萊安又陷入到了漫長的憂郁中了。
見他不吭聲,沙維亞回頭看他:“你是被他們強迫的吧?”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萊安有些怔愣地擡起頭:“嗯?”
“感覺你一直不開心啊,做什麽都不情不願的樣子。”沙維亞一邊踢着地上的石子,一邊雲淡風輕道,“而且你這麽好的家庭條件,不好好在家待着,沒事到這種地方來亂跑什麽?”
這句話直接戳中了萊安到傷心事,一個沒忍住,眼眶直接紅了。
沙維亞走在前面,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情緒問題,只繼續自顧自的推理着:“而且,你看起來跟他們不大一樣吧。”
難道自己看起來比他們更有良知?萊安擡起頭,眼睛還是紅的:“嗯?”
沙維亞肯定道:“他們看上去比較聰明,你看上去笨笨的。”
萊安一個沒控制住,懸在眼眶周圍的淚水“嘩”地淌了下來。
沙維亞又朝前大大咧咧走了幾步,直到感覺身後的人沒跟上來,這才回過頭。
看見那人滿面淚水的模樣,沙維亞直接吓傻了:“卧槽??不至于吧??說一句笨就把你氣哭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比我還能哭的!”
萊安不怎麽好意思在他面前掉眼淚,伸手用袖子快速擦拭着眼角,但這一刻,情緒湧在喉頭壓都壓不下去,眼淚就像是翻湧的海水一般越來越多,根本沒有止境。
沙維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頭頂上的發旋都要急得炸開了:“你你你……!”
萊安捂住臉,搖搖頭,深呼吸好幾口終于稍微平靜下來,這才有些委屈地解釋道:“對不起,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有點想家了……”
沙維亞愣了愣,緊皺着的眉頭緩緩松開了。
他本想再多問幾句,但萊安已經匆匆把眼淚收了回來——這個人跟自己不一樣,不會一哭就哭個驚天動地,也不會亂發脾氣直到脾氣徹底消失,他好像更擅長忍着,會偷偷縮在角落裏,把想法和情緒都生吞進肚裏,能消化的便消化了,消化不良的偶爾變成幾滴眼淚,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給別人惹麻煩。
——怎麽一個公爵家的少爺能這麽慫啊?!沙維亞想到這裏,一腳踢飛了面前的樹枝。
“支棱起來!!”沙維亞大吼一聲,踮起腳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別難過了!!哥帶你喝酒去!”
“嗯??”萊安睜大眼睛,“那任務怎麽辦??”
沙維亞:“不耽誤!”
事實證明,在幹正事上,沙維亞比雪茸靠譜。
來到附近的小酒館之後,沙維亞二話沒說,輕車熟路地拉着萊安來到吧臺前,坐到一位肌肉猛男的身邊:“喲!艾迪!”
猛男見他,也樂起來:“嘿!沙維!今天沒穿制服?”
沙維亞略微有些尴尬,但很快掩飾住了:“休息時間,穿制服多不方便!”
艾迪,應該就是那個典當行的艾迪。沒進過酒館的好孩子萊安,有些局促地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他們聊天。
沙維亞一把将他摟到艾迪面前:“這是我的朋友萊安,他今天心情不好,我帶他過來散散心!”
眼看着艾迪給自己倒酒,萊安回想起哥哥們的諄諄教誨,一個人在外面不要喝酒,于是連忙推脫道:“果汁就行,果汁就行……”
但來酒館哪有只喝果汁的道理,還沒等他拒絕,酒保已經哐哐給他面前倒了一大杯啤酒。
沙維亞偷偷轉頭問他:“能不能喝?不能喝我幫你代了?”
萊安搖搖頭,将啤酒攬進臂彎中:“不用了,你們聊吧,當我不存在就好。”
沙維亞便點點頭,撸起袖子,躍躍欲試。
事實證明,沙維亞确實有幹這一行的天賦,他套起話來自然得不得了,從家長裏短過渡到殺人要案,絲滑得不留半點兒痕跡——
“诶說到錢啊,艾迪,前陣子你不是說搞到個好東西,怎麽沒聲了?我還等你發財拉我一把呢。”
艾迪一聽,慌忙捂住他的嘴,往四周小心看着:“噓!!你大爺的,喝多啦?!上次不是說了被人截胡了嗎?!”
沙維睜着眼睛望他,裝傻:“啊好像是有那麽回事兒……誰截的啊?那東西又是哪兒弄的?用得着搞這麽神秘?”
“你別說了,最近晚上我還做噩夢呢!”艾迪臉色蒼白地搖搖頭,壓低聲音道,“那東西是奎爾準備當給我的,後來找她要的時候,她又不給了,說是打算給別人了,我問是誰她又不說……”
“你猜這麽着?後來聽他們說,在神父家的阿麗塔的房間找到了那玩意兒!”艾迪吞了口口水,一臉心有餘悸。
“現在這倆姑娘一個死了一個失蹤,我就總在想,是不是這東西招來的災,萬一哪天我直接收了,死的會不會就是我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聞玉白一路跟着雪茸,直到到了糖果誘惑的店門口,也還不知道這人在賣什麽關子。
他開始佩服自己硬生生磨出了耐心,放在以前,他根本不可能在什麽都不清楚、什麽信息都沒掌握的情況下,被人牽着鼻子走這麽久。
不過,這兔子雖然看起來不靠譜,甚至做事非常冒進,但平心而論,他到目前為止所做的決定,确實都是正确的。
聞玉白搖了搖頭,跟上那人的步子,推開店門。
一進這種風月場所,雪茸就像是進了自己的主場,一副如魚得水的自在模樣。這也不過來的第二回,他就已經徹底融入進這裏的氣氛當中。
但這一回,他沒有過多地在觀衆席逗留,也顯然無心觀看表演,而是一把将聞玉白摁在座位上:“你在這裏坐着就好,別跟過來,我去做做準備。”
“?”還沒等聞玉白站起身來,那家夥就跟兔子似的,一溜煙就沒了影。
做什麽準備?這人又要作什麽妖?聞玉白皺起眉,朝他消失的地方望去。
雪茸消失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的要久不少,剛開始他還有些煩躁,但那兔子的氣味一直沒有離開過店裏,便又安心了下來。
但即便是閑着,他也沒有興趣和精力去看臺上的表演。他觀察了一圈,裝了杯清水坐到人群中央,去聽客人們“聊天”了——碎片時間,多争取一點信息線索也不錯。
時間一點點過去,臺上的低俗表演一場接着一場,被客人用錢哄走的姑娘也是一個接着一個,但消失的雪茸卻一直沒見影兒。
聞玉白看了一眼時間,眉頭緊鎖——那兔子到底在幹嘛?不會是被人擒住了吧?
一旁喝得醉醺醺的老哥,懷裏摟着兩三個姑娘,大着嗓門兒,還想拉着他再多說幾句家常。聞玉白剝開了他的手,堅決地站起身來。
得去找他才行,聞玉白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養這麽熟的誘餌,總不能就這麽弄丢了。
就在他徹底擺脫了有錢老哥,毅然決然要順着氣味去找雪茸的時候,臺下忽然躁動起來,口哨聲、掌聲、歡呼聲,都比先前熱烈了不止一個檔次。
發生什麽事了?聞玉白頓住腳步,皺眉往舞臺上看。
幕布被拉開了一條細縫,率先探出來的,是一條白皙修長的腿。腿的主人顯然很懂如何撩撥人的心弦,擡腿的動作讓裙邊提到了腿根,隐約間,似乎露出一圈蕾絲腿環,欲蓋彌彰得叫人挪不開眼。
等等……腿環?聞玉白反應過來了什麽,瞳孔微縮,站定在原地。
緊接着,在聚光燈的指引下,腿的主人輕輕撥開幕布,歡呼聲在一瞬間收斂。
大家似乎都在屏息等着少女登場,聞玉白也是一樣。
舞臺上,身着一身嚴實大衣的高挑少女在萬衆矚目中現身。
她踩着亮眼的紅色高跟,盡管大衣裹得密不透風,但輕盈踏出的每一步,都好似留下一串紅色的蝴蝶,引着人的心神來到了舞臺中央。
她将長發別到耳邊,微微偏頭行禮,明明每一個都是正經的動作,卻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勾人——禮畢,歡呼聲再次爆裂翻騰。
“她叫艾琳!!”“艾琳小姐!!”“艾琳!!我聽說過她!!”
客人們高喊出她名字的一瞬間,聞玉白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暢了。
他站在原地看向舞臺,舞臺上的少女便也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轉過頭來,看向他。
淺金色的眸子清澈透亮,卻又藏了深淵似的,直叫人拉向無法回頭的地底。
少女朝他眨了眨眼,聞玉白也覺得自己的三觀,在這一刻炸裂開來——
這兔子……
居然女裝……
在這種地方……
搞、澀、情、表、演……